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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语词和图像上飞翔 图像语义分割

    时间:2019-04-03 03:18:17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雅意学习网手机站

      金铃子擅绘事,亦精于诗歌。以绘画的眼睛歌唱,自然会有其独到之处。先来看一首诗,《昨夜,昙花盛开》:夜渐深时,昙花待放。花开花谢间,大朵的白与夜之浓黑形成鲜明对照,充溢整个空间。在此背景和主色调中,以“深处之花”和“欢快的光芒”这两个多义性意象为核心的抒情正式登场。“深处之花”是夜色中绽放的昙花,也是苦难所滋养的美、死亡所完成的生;“欢快的光芒”指昙花的皎洁,指抒情主体的心境,更指向拯救和导引。画者的色调渲染和形象敷设,让飘忽的诗情有了依托,变得明晰、硬朗;外物也因为诗心的浸润被赋予灵性,“它略微动了动,仰起了脸”,又“低垂睫毛/转身,断了尘缘”,任由阅读者打开意义联想的闸门:譬如说美、向死而生的存在主义命题。
      新诗史上不乏具有美术背景的诗人,小小的越界使他们更敏感于外物的颜色、姿态。尤其是受过注重内心幻象的西方现代画风吹拂的一群,往往会在取譬设喻、主观体验的捕捉和外化上带来新的战栗。《习惯》中,诗人铺陈开八个语象,层层渲染个体生存之幽暗性体验,语调的冷漠和语象的拥挤一样令人窒息。《鼓之曲》和《夜听十面埋伏》则将抽象的乐音和聆听诉诸视觉、触觉:声音可以“按在我发烫的额头”,“鼓声像湖水一样涌来”,“琴弦上游出一条条小蛇”,“那声音经过的地方/不让一片叶子剩下”……《鹰》看似寻常,实则阔大、多变。“鹰”的盘旋、俯瞰与“我”的仰望、“揣摩”相对,借助“羽毛”的飘坠和稳稳托住桥身的“九个巨大的桥墩”,全诗形成简洁有力的构图,并在视点的切换中组合意象,传达出相知的愉悦、怜惜。进而,最后一节“两个薄醉的人”在空落落的暮色中随风而起,显得形容模糊,平添几分异质性,使整首诗的意义含混起来。
      绘画的眼睛直接处理事物,目击而道存,少去几分意义的污染、表达程式的规训。《人间词话》有云:“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人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在《文学小言》里,静安先生又有类似的阐发:“胸中洞然无物,而后其观物也深,而其体物也切。”在人与世界、存在之间,有着太多理障,倘能尽行堪破,“胸中洞然无物”,自然可以如青原行思一般,山水自然浮现,心物往来无碍。借用金铃子的话就是还它一个《清白》:“定神下去/只觉世俗之众,天高水阔/山月依然,又清又白”。金铃子所选择的是一种“逛”的随性的生活,不干利禄,远离朝九晚五,从街头地摊逛到高档商场,“从上清寺逛到解放碑/从重庆城逛到长寿湖,我在湖边坐一坐”(《我选择不知道》)。这种“逛”,让人联想到本雅明笔下波德莱尔式的旁观者,一个游手好闲的人。所不同的是,女诗人显然没有建立起与现代都市错综复杂的、强有力的精神联系,她虽然“在解放碑迷宫一般难走的小巷中隐没”(《我们》),看到“有那么多无聊/那么多我们不停地挪动的词语/……/他们坏死于腐败,坏死于水分蒸发/或来于我们虚妄的呻吟”(《那些词语》),但她毕竟是要走出去,“在湖边坐一坐”的,就像她在抒情流失、欲望沸腾的都市里依然感喟“乡村真美”,急切而有些茫然地吁求爱情(《抒情的木塞》)。
      于是仍回到自然、静观,这是女诗人的本色当行。她饶有趣味地凝视“一只经验不足的黑鸦”,认同于它的年轻、不无莽撞的自信,“黑色的长羽毛倒挂树上/学着化妆,学着对一粒巨大的麦子尖叫/学着说:瓜娃子。,/那些麦田,对它/也差不多有那个意思。”(《黑鸦》)其中颇有些“相看两不厌”和“我看青山多妩媚”的趣味,只不过这一次的角色有三位。《蚊来居笔记》四首取材于日常生活细节,在北方的阳光和寂静中,这些生活细节浮动于诗人眼里,凝聚在笔端,闪动出超自然的光泽,俨然是《老子》第二十一章的境界:“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或者庄子的心斋、坐忘。几只麻雀的飞翔、跳跃,使诗人憬悟主客的同一、物我与自然的浑融(《蚊来居笔记1》);也惴惴于美好生命所可能遭遇的“黑”和“春天的乌云”,心生忧虑,无力而悲哀(《蚊来居笔记2》)。《蚊来居笔记3》是一首难得的好诗。它一如既往地开阔、简洁、细腻,长驱直入又陡生拗折,散文化的句式与纷披的诗情相得益彰。行至树下,诗人因为玉兰初绽的细微动作而惊喜,这生命的“新的脆弱”让整个世界变得不可思议:仰视中“太阳奇妙地斜挂在树梢/仿佛天空与大地两颗温柔的心悬挂的——果子”,花树在阳光里闪烁,在洞然无物的内心恣意怒放,熟稔、温暖如亲人。心唯其空,才能出此妙想,让人和花不着痕迹地对接起来,进而奔涌出关于一切美好的“新的脆弱”的生命的沉痛独白。
      读金铃子的诗,往往如行山阴道上,各种实景、幻象纷至沓来,令人目不暇接;又似古园探幽,峰回路转处,曲尽柳暗花明之妙;至于篇章组织则颇有几分刘鹗笔下白妞说书的韵致:“唱了十数句之后,渐渐的越唱越高,忽然拔了一个尖儿,像一线钢丝抛入天际,不禁暗暗叫绝。那知他于那极高的地方,尚能回环转折。几啭之后,又高一层,接连有三四叠,节节高起。”例如《蚊来居笔记3》,或者《霸王别姬》。在后者的三节诗里,发语者身份几度转换,初看上去全无章法,但若从观戏者或叙事的角度切入,整首诗便有了青橄榄的涩涩味道。英雄美人的本事、那“许多悲欢离合,荣枯休咎”早已远去,无从阻住时间的运行(“马车继续辘辘行驶。/像一个杀手。一个骗子。一个贼的荣誉/它转身消失。”),留存在品行可疑的历史叙事/记忆当中的,只是“谣言和传说/成为历史意义的小挂件”。即便是个体生命刻骨铭心的爱的体验,也不过成就了一首后人“不可不知的民乐/琴师的一个点拨——/这个不要弹,用拇指向外拨一下/模仿自刎时钢刀落地的声音/更醉人。”进而,一声戏拟的舞台道白(“霸王啊,咱们就在这里歇了。”),一部当代电影的插入(“等待蝶衣与段小楼/——轰动京城。”),又混淆了戏里与戏外的界限——又有谁不是在搬弄演义古人旧事,又把自己的爱恨情仇,展开为新的“小挂件”、“谣言和传说”?
      何其芳在《梦中道路》里谈到自己的诗歌时说:“我倾听着一些飘忽的心灵的语言。我捕捉着一些在刹那间闪出金光的意象”;“我不是从一个概念的闪动去寻找它的形体,浮现在我心灵里的原来就是一些颜色,一些图案”;“有些作者常常省略去那些从意象到意象之间的链锁,有如他越过了河流并不指点给我们一座桥,假若我们没有心灵的翅膀,便无从追踪。”这些话用在金铃子的诗歌上也是合适的。她总是在语词和图像上飞翔,在空白、断裂处隐匿意义。《风衣》、《捕鱼记》所捕捉的刹那的意象,的确闪着金光,使人振奋,抑或“骇且笑”(钱钟书语)。《画经》的跳荡笔法、场面拼贴,倒也可以在语词的勾连、意象的呼应中,博得同道者的会心一粲。对于《抒情的木塞》这一类的诗,则应当祭起“诗无达诂”的法宝。就像诗歌开篇:“我的词语来得这样突然/发出畅想的光,如七月的江水,向整个/世界铺开”,满江满河的语和象挨挨挤挤地涌来,凌汛一般将读者冲得东倒西歪,我们只需要去投入那声、光、色、影,随着句子的长短伸缩,感受诗情的明暗、节奏,去领略一种美,除此之外,还要求什么,又能要求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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