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学前教育
  • 小学学习
  • 初中学习
  • 高中学习
  • 语文学习
  • 数学学习
  • 英语学习
  • 作文范文
  • 文科资料
  • 理科资料
  • 文档大全
  • 当前位置: 雅意学习网 > 数学学习 > 正文

    [哥哥,求你温柔点!]求你温柔一点

    时间:2019-05-17 03:19:09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雅意学习网手机站

      简介:被私生女子月到新家中被同父异母的哥哥苏彬百般刁难,因为母亲的自杀将所有痛苦都宣泄到子月身上,最后逼着她离家去了巴黎。重逢在五年之后,苏彬遇上她,却再也无法回避对她的爱情,而她的身边却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沈明杰。
      苏彬见到子月的时候是在世贸大厦前的影视基地上。
      空旷的草坪被大片劈开种上参差的白桦树,扮演忧郁公子的沈明杰面目寡淡,执着剑冷冷搭上苏言的脖颈,却在剑身即将刺穿对方身体的时候挽出剑花,转而迎向自己,锋利的刀柄抹过纤长的脖子,溅出几丈鲜血。素衣长袖的苏言怔了一怔,踉踉跄跄奔上去托保住对方身体,嘤嘤落泪。
      新晋小生沈明杰,加上清纯玉女苏言,毫无瑕疵的阵容加上眼下最受欢迎的古装虐恋,怎么看都暗示苏彬旗下集团自房地产到影视业的成功转型。
      苏彬笑了笑,却不见得是真的开心。目光兜兜转转,不意却撞见了站在片场一边默默无语整理化妆盒的朱子月,过长的刘海垂下来挡住那双好看的眼睛。其实关于她的记忆都很寡淡,除却她那盈盈含笑的双眼。
      他愣了愣,才知道自己出了神,也才想起来,他从五年前开始,已经有近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没见到她。
      一场戏下来所有人都累得够戗,尤其是苏言,一下来脸都是冰冰的。导演不敢开罪她,推着子月来问缘由,沈明杰显见得不高兴,冷冷站起来挡在子月面前:“我的助理凭什么对着别人低声下气?”
      子月担心事情闹大,悄悄在底下拉了拉沈明杰的衣角,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笑意妍妍的模样,眼睛中微带薄亮,含笑致歉:“不好意思啊苏小姐,明杰最近脾气不太好,请苏小姐多多包涵。”
      苏言的双眉微微上扬,划出一道不屑的弧度,她冷哼了一声背转身正巧遇见往这边走来的苏彬,当即展颜笑了,几步过去挽住他手臂,娇媚着叫了一声哥。
      苏言是苏彬的妹妹,在这个剧组里尽人皆知。苏氏的太子爷谁不认识,沈明杰就算再不识时务也不得不低头,对着他笑了笑,喊声彬哥。
      苏彬点头,也没说话,目光从沈明杰身上不动声色移到子月脸上,应该是笑了,却没能进入心里:“回来了。”
      子月没敢抬头,在所有人复杂困惑的目光声中她涩涩笑了下,应了声:“回来了。”
      还是那少女的模样,却隔了尘世的风和来世的绝望,她艰难地笑,点头道:“我回来了,哥。”
      除了这在场的四人,但凡听到这些对话的工作人员都露出震惊的模样,因为谁都知道苏家只有苏彬苏言两兄妹,却不知道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女儿,苏子月。
      一:这辈子,再也没见过比这更好看的眼睛
      苏彬遇到苏子月的时候,是在十五那年,她被她母亲送到苏家门口却不告而别。
      这也是第一次,他见到素来温和豁达的母亲失控。她几近崩溃,但凡家中能砸的东西尽数让她扔在地上,瓷碗碎片铺成了他落脚的所有地点,而那小小少女,就站在这孤海的最中央,因为营养不良而略显单薄的身影被他偶然踢到碎片的声音惊醒抬头,孤单如小鹿的瞳孔惊慌失措对准进门的少年,闪着寂寞的薄光。
      她叫他:“哥。”
      也就是那天,苏彬知道父亲有个私生女,而他,有个自己根本想都不想面对的妹妹,苏子月。
      父亲只是冷冷,命令保姆把子月的行李拿到苏言的房间去。苏彬抵在门口,十几岁的年纪也知道什么是鄙视和嫌恶的目光,他打量她营养不良而比同龄人还要瘦小的身材,大得过分的眼睛,打量她身上原本是苏言、却被她穿在身上的新衣服,冷冰冰开口:“脱下来。”没有一点情绪,看她好像看世界上什么最多余的东西,“把小言的衣服脱下来。”
      父亲忍无可忍,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苏彬动也没动,慢慢重复:“我只有一个妹妹苏言,她不是我妹妹。”
      大宅里的房间并不多,子月搬进来的话只能先和苏言一个房间。阿保姆眼疾手快提着她行李送她进去。等到门关上,保姆和父亲都走了之后。苏彬凌厉回过身,一把拎起子月放在苏言床上的行李扔向她,子月跟傻了似的就这样站着,眼看行李往她身上砸过来,箱包鼓着角放得是和母亲的合照,本来就重,加上相片框子还有棱角,砸到她眼角的时候她躲也没躲,等血顺着她侧脸流下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疼,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呆呆地立在墙角。
      他永远记得自己和子月说过什么话,那些年少不更事说出的话才最刺痛人心,时隔多年回想才让人绝望。他盯着子月,像盯着平时生痛恨的人,即便知道他们血液中有最亲密的存在也于事无补:“别以为你这样做就可以得逞,你会有报应的。”
      而子月,却好像没有反应过来,一直看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也不知道疼也不会哭,就这样看着他。
      很多年之后,苏彬做梦也会梦到那一天,他从来不相信宿命,他实在觉得宿命这东西不靠谱,但是那天,他梦到她,隔着少年时代的云和海,他想起子月那双好看的眼睛,他真觉得这辈子,再也没见过比这更好看的眼睛了。
      
      他讨厌子月,没有理由,无需原因。
      在父亲看不到的地方,子月依然被孤立。苏彬不是个坏人,只是少年时代的残忍大多无意识。沉默瘦小,会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人,温和并且善意,苏彬冷冷别开头,假装完全没有看到。被人藏了书包,被关在女厕所,被飞来的篮球砸到身上……那些只在小说才上演的故事,在她的生活里毫不费力开始重复。
      苏彬围过来,抱着篮球和一些飞扬跋扈的男生一起围过来,将小小的她围在中央。子月抬起头,眼睛睁得很大很大,是那种棋子一般黑白分明的颜色。她开口,软糯糯的,温和得像片海:“哥,爸爸让我……”
      突然觉得烦躁,烦,心里被什么堵着难受,所以他选择用最直接的方式发泄,手里转着的篮球被他大力惯到子月身边的跑道上,逆着阳光高高弹起,吓得她脸色发白,连身体都在发抖。眼睛睁得大大的,明明有泪水却努力不让它落下。
      有哥们看得发蒙,拉着他衣服叫他彬子,她怎么叫你哥啊。
      苏彬骄傲地昂起头,冷冷道:“自作多情。”他没看她,“我的妹妹是苏言,我不知道她是谁。”
      那是2005年的秋天,有风吹过碧蓝色的天空,鸽子逆着金黄色光线列阵飞过,干净得好像没有烦恼和纯净的年纪,他听到自己绝情的声音响在半空:“我不认识她。”   子月眨着眼睛,有细碎的泪珠顺着下颚一点点往下淌,连哭都和她的性格一样,隐忍沉默,不惊动任何人。
      苏彬想起来,这辈子,都再没见过一个人,哭得有这样安静的模样。
      二:从来无法做主,也就听不到呼吸
      而事实上,子月的出现带给这个家庭的,却不仅仅限于父亲的背叛,还包括母亲的崩溃。子月的存在不单代表她这场婚姻的失败,还时时提醒着丈夫曾不忠于自己的现实。这样日复日的磨折迫使她的身体随精神同时崩溃,乃至到了夜不能寐的地步。
      从别墅顶楼跳下的那年,苏彬刚刚从父亲肩上挑下苏氏的重担,而子月也不过才念到大二。她得到消息从大学赶来的时候,母亲已经送入重症病房,他一脸颓然倚着医院冰冷的墙壁,用手撑住困倦的眼睛,在子月颤抖的一声哥哥里,他缓慢抬起头,不消掩饰已经有最显见的厌恶和绝望。
      他盯着她眼睛,一字一句开口:“你满意了吗?”他通红着眼睛,咬着牙齿说出轻易崩溃她心理防线的句子,“你逼着我妈跳楼,你满意了吧,他妈你现在满意了吧。”
      子月惶惶往后退,撞上永远坚硬的大理石也不吭一声,只是傻傻盯着他看,就好像刚被送到苏家那一年,她还那么小,还不懂被自己被母亲抛弃,被父亲厌弃的事实,乃至被他用行李砸伤额头最痛的时候,也不知道疼只知道哭。
      他在心里想,她还在装,她到现在为止还在装。
      那天晚上他开了车去酒吧喝酒,喝到烂醉如泥被熟门熟路的酒保送回家里。苏言和父亲都在医院料理母亲的后事,只剩下子月一个人在家里守夜。
      他一身酒气,连鞋子都没换大大咧咧地走着进客厅,横躺在沙发上,喝得不省人事却还知道母亲死了,而那个害死母亲的罪人正小心翼翼从卫生间拿来热毛巾为他敷额头解酒,解下他紧扣的领结。手心细腻光洁,同记忆中他第一次触摸的时候一模一样,那天,他用行李砸伤了她的额头,那天,他说了什么他做了什么早已经模糊。只是印象中,他记得清清楚楚。她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嫣红的双唇,曾对他盈盈微笑。
      跟中了邪一样,他陡然发力圈住她伏在他胸口为他解开领结的小小身体,与想象中一致的温度,有让人不舍接近的欲望。子月愣了愣,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沉默着开始竭力反抗。
      这别墅建成便有最宽广的客厅,而偌大的客厅铺成绒绒及脚踝的毛毯。这一切的反抗在撕裂中进行,她的额头撞上茶几锋利的边缘,在曾经的伤害上添上一层鲜见的艳丽。尖利的指甲抓破他均匀精瘦的肩胛骨,留下数条无力的长红色痕迹。身下绒毛被扭曲却又在下一次侵犯来临之前划裂姿态,好像她绝望且卑微的反抗,从来无法做主,也就听不到呼吸。
      他低低喘息,初夏单薄的衣物在他手下碎裂成破布,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他也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哭起来会有这样绝望的神情。她哭到几乎毫无动静,只在他进入的刹那有呜咽声溢出,苏彬咬着她纤细的肩膀扼住她的挣扎,冷冷跟只孤绝的野兽一般:“你欠苏家的,是你欠了我的。”
      她睁大眼睛一声不吭,即便是最痛的时候也只是无声落下眼泪来,呜咽着像只躲在天寒地冻里的小动物,绝望重复最没力量的也最绝望的句子:“我是你妹妹啊……我是你妹妹……”
      他笑,干裂的嘴唇撕裂伤口,像是舔过嫣红的鲜血:“我就是让你恶心,”明明是在笑,却让人胆寒,“我就是让你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三: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是自己的妹妹,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让自己心口钝痛
      子月被逼着做了他的情人。
      没课的时候她会去他在市内买下的连层公寓。苏彬不一定会来,却命令她一定要等着,有时候毛病犯了不准她独自回学校睡觉,她就一个人窝在这空荡荡的公寓里看《罗马假日》,一个人呵呵傻笑,就算是无聊到近乎白痴的镜头,也能让她笑上很长时间。
      苏彬撞见过一次,《罗马假日》里放到那男主人公将手放在断壁兽的口中吓唬安妮公主那一段,赫本大声尖叫,她竟然也孩子气地微笑起来,笑到前仰后合,笑出眼泪。
      那笑起来的模样,像个孩子,也像个女子。
      在听到门锁开口的刹那,她回过头撞见倚在玄关的苏彬,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表情,跟从来那样,浑然不知所措,像是没办法,也就只剩下眼泪。
      苏彬心中觉得烦,他觉得自己连话都说不利索,大概真是被气的。气得连心口都疼,连眼睛都发红,他转过身,粗声粗气假装很不耐烦地开口:“怎么还不睡?”
      他觉得很难过,难过不像是年少时代和苏言的争吵,父亲的责罚,不是那种深藏于血脉之间的疼痛,更像是不知所措,在他未来得及明白,不明白为什么花儿在春天绽放,不明白为什么落叶于秋天凋零,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是自己的妹妹,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让自己心口钝痛。
      因为那种疼痛,已经没有血亲可以来阻挡。
      那时候她才上大二,年纪小,眼睛一笑就成月牙的形状,在大学里也有心仪的男孩子,有被追求的男生,他始终想不明白,他毁了她这一辈子她怎么还能这么开心。她一笑,他就不舒服,不舒服就会百般想法子折磨她,让她难堪,让她在所有人面前遮遮掩掩,让她在最艰难的时候崩溃,让她哭,让她没有活路。
      可是他怎么都不理解,就算她过不好,他也一样,感觉不到丝毫的愉悦和报复得逞的畅快淋漓。
      他只知道,她在每一个背着他落下泪来的日日夜夜,他也背着她硬生生逼着自己,逼着自己闭眼,逼着自己看不到,逼着自己不走上去抱住她,亲吻她纷杂而凌乱的泪珠。
      可许多悲哀的事实,都只是他无法预料。
      得知她去医院做人流手术的时候,他并不知晓。秘书更加揣度不了他的心思,也只是一字一句刻板重复这几天苏子月的动向,却在提及她去妇科医院时明显察觉到他情绪的陡然变化,他愣了愣,像是没听明白,抬起头怔怔反问了一句:“她流产了?”
      秘书呆了呆,点头补充说:“苏小姐像是不愿意您知道的样子。”
      所用情绪倾巢出动,占据他神经的每一个触觉,让他不知疲倦却只重复刺痛,像是用针密密缝补心口,痛、艰难、绝望、生无所恋、再无未来。他怒极,随手推拉把桌面上的文件全扫到地上,哗啦一声巨响吓得秘书连都惶惶不知所措。   觉得痛和煎熬,但遇到她还是一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冰冷模样。子月苍白着双颊显然身体不好,怯怯站在他跟前,好像回到了最初相见的时候,孤独少女站在孤海中央,抬眸惊艳,却毫不自知:“我想去法国。”
      他冷笑,随手抛下手头上的文件面无表情戳穿她的伪装:“我还没玩够。”
      子月哆嗦了下,抬头惊慌失措盯住他,声音里已经带上哭腔:“我是你妹妹啊,就算你再怎么……”
      苏彬冷嗤一声:“那又怎样?”
      子月终于哭了出来,那种孩子气的肆无忌惮的哭法,让人心疼还让人难过:“你还有没有人性?你不就是喜欢我吗?不就是喜欢你亲妹妹吗?你还算是人吗?”
      脑中一根弦像是被人猛然斩断,他也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想了什么,只觉得怒火同时席卷他筋脉,却无法分辨其中到底是多少被戳穿的慌乱,不知所措也只好用更冷血的表面掩藏,他冷笑着站起,明明是气极,明明知道自己不该说也不该做,却还是停止不了逼着她去更难堪的境地。他轻而易举将她推翻在沙发上,笑得冷且暧昧拂过她耳畔,用最恶毒的话企图让她感到耻辱:“再陪我睡一次,我就让你出国,怎么样?”
      四:相不相信,只要我一个电话,明天你的助理就不会是她
      她孤身一人去了法国,像个被流放的罪人,带着极少的行李去一个语言不通的异域他邦。
      只是没想到,分别和重见的间隔,会相距一千八百多个日日夜夜。
      苏彬在剧组里第一次见到子月的时候,心中有一瞬的恍惚,她还是当年的模样,躲闪着拒绝与他目光的接触。
      那一刻他永远不理解自己,就好像无法明白在重见她时心底暂停的跃动和不敢示人的愉悦。
      像是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那样,在时隔五年之后,他淡笑朝子月点头:“回来就好,爸爸很想你。”
      沈明杰目光转视他们二人,却沉默地不说话。拉过子月往一边休息的凉棚底下走去。苏言气不过,挽着苏彬的手也要走,他却像是浑然不在意的模样,点头微笑:“晚上我来接苏言。子月,”他注视对方陡然僵硬的脊背,淡淡,“我送你回家吧。”
      沈明杰向上走一步,挡在子月面前替她拒绝:“我的助理还是不要麻烦彬哥了。”
      苏彬略笑,刻意加重前两个字:“你的助理?”他笑,“相不相信,只要我一个电话,明天你的助理就不会是她。”
      子月陡然睁大眼睛,纵然这份工作对他而言不过是逼她就范的一种举措,但是对她来说,却不啻于维持生活的底线。终年的无力终于席卷而来,她后退数步,抬起头的时候那双寡淡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笑意,温顺点头:“好。”
      苏言身边自然少不了阿谀奉承的少年郎,所以更加不愿意坐苏彬的车和子月一道回去。豪华奢极的宾利36系列中有最低的引擎声,更加衬得车内两个人蛰伏的巨大沉默。苏彬笑了笑:“过得怎么样?”
      车外旖旎的霓虹灯婉转流连在她姣好的肌肤上,仿若白玉光洁,她小心翼翼寻找最合适的措辞:“剧组的人很照顾我。”
      苏彬顿了下:“我说的是国外这五年。”
      子月白了白脸,习惯性地低下头:“都挺好的,过得挺好的。”
      苏彬眼中一沉,也不知道想了什么,原本搭在方向盘上骨节分明的十指缓慢收紧,成最后无力的紧抱。
      五:她就在眼前,却难过地连呼吸都成问题
      父亲对这个女儿并不太大欢喜,迎接她回来的心情和放逐她出去时一模一样。一家人围坐在宽广的餐桌上,却只听到餐具碰触瓷碗的叮当响。父亲问了些子月国外的生活,她谨慎一一回答,不料他突然换了个话题:“听说你和那个花花公子走得挺近的。”
      沈明杰是子月在法国认识的同学,他们都是那个大学的穷学生,最难的时候一打面包圈就是一礼拜的午餐。如果不是沈明杰每天去唐人街洗盘子打工照顾她,她怎么都想象不了如何能在巴黎活下来。
      提及沈明杰,子月鲜见有些温和笑意,却不忘纠正道:“明杰是我在巴黎认识的同学。”苏彬眼色一沉,子月却未能及时察觉,“他很照顾我,这些年……”
      是刀叉坠落瓷盘边缘发出的锐响,惊起所有人的注视。苏彬也不介意,缓慢拿餐巾擦拭嘴角,只是冷冷:“我饱了,先上去了。”
      而晚餐也很快就不欢而散,子月的行李被保姆送回自己的房间。站在阳台怔怔出神,乃至连苏彬悄无声息走到她身边都尚未察觉。苏彬抱胸倚在落地窗前:“在想什么呢?”
      子月恍然一惊,瑟瑟抬头,惊慌失措。
      苏彬沉下脸,他永远习惯不了那样的姿态,而她怕他,从最开始的时候便没有更改,心里漫上一股邪火,滋滋满长,崩溃他最后的理智。
      她永远有法子,不消任何话就让他失去理智。
      她就在眼前,却难过得连呼吸都成问题。
      他侵近她,冷冷逼视她那双好看的眼睛,只是笑,没有温度:“这些年,我遇到的女人都和自己的亲妹妹不一样,你知道吗?”他就是用最恶心的话,在她努力想要回避的记忆里,用最难堪的关系唤回彼此的痛苦,“她们在我身体下,从来不会反抗。”
      她惊惧,陡然睁大的眼睛里闪着细碎拨乱的光芒,用手捂住耳朵,仿佛就可以自欺欺人捂住所有存在的伤害和凌辱。
      苏彬还是笑,笑得咬牙切齿,笑得痛快,笑得好像能滴出血来:“怎么样?是不是很痛,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他喘着粗气,热热的呼吸就扑在她熏红的双眼上,像是一把刀,如果痛,就让她和自己一样生不如死,“我就是让你恶心,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得人。”
      子月揪着他衬衫衣襟终于崩溃:“哥,你放过我,你放过好不好,我们是兄妹啊,我们是兄妹……”
      苏彬紧紧环抱住她,她就在自己怀里,好看的眼睛有饱满的水汽,他还记得第一次亲吻的记忆,带着水果的少女体香,让他在很多午夜梦回,卑微地企图在枕边人中寻找的相似记忆,却从没有像此刻那样强烈,浓郁和哀伤。
      他问:“沈明杰和你到底什么关系?”
      身后就是冰冷的墙面,她放弃抵抗,也不介意说出撕破脸皮的话:“就算我和他上床,也不会比跟你在一起恶心。”她咬着嘴唇,连身体都在哆嗦,连说出的话都在发抖,“乱伦你知不知道,我和你是乱伦你知道吗?”
      他怒极,额头上清晰显现勃起的青筋,挥拳砸向身后雪白墙壁,细碎的伤口淌出细细的血痕,顺着指尖流下。他大声喘气,猩红的双眸紧紧盯着她,咬着牙齿像是遇见仇人,狠得连话都说不出,能做的也不过跟以前那样,撕裂她最后的伪装。   就好像撕裂自己的心脏。
      六:他只想再见到她,他想的,也不过是再见她一面
      后半夜他知道她穿了衣服离开,他听得一清二楚。
      这蛰伏的黑暗里灯光明灭,在门闭合的瞬间他清晰窥见她给某人发了条短信,低首的瞬间容颜温婉。
      房间里没开灯,他站在阳台上看那孤单的背影渐行渐远。想起很久的时候她被送去法国那年,小小少女拎着少到不能再少的行李背井离乡。其实谁也不知道,他开车跟了她直到机场,那时候他一直没明白,他爱她,其实远早于恨上她之前。
      狠狠闭眼,却似无法忍受一般。他踉踉跄跄下楼,追着她往外走去。气喘吁吁,惊慌失措。
      他没有了办法,面对她,他走不动路,他说不出话,他只想再见到她,他想的,也不过是再见她一面。
      如果乱伦真的要受到苛责,他愿意一力承担,那些失去她的日日夜夜,他再也不要一人孤孤单单的渡过。
      开车追到小区门口的公交车站点,另一辆MT360缓缓驶进停在落落坐在长椅上的子月面前,下来的沈明杰一脸焦虑,解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急急追问到底发什么了事情。
      车前灯的光亮引得他们二人同时回头,在注意到是苏彬的刹那,子月立即失却血色。沈明杰扶着她,也只是冷冷且客气地叫了声彬哥。
      苏彬不说话,抱着胸倚在车门,说出来的却是毫不想干的话:“你和我妹妹什么时候订婚?”
      沈明杰高高扬起一壁眉毛,笑了:“是子月吗?”
      他一笑,却不衬他彼时阴沉的表情:“不是,是苏言。”
      沈明杰耸肩,坦白道:“我不喜欢她。”沈明杰停了停,补充道,“我喜欢你妹妹。”
      苏彬抬起头:“我只有一个妹妹,那就是苏言。”
      沈明杰“哦”了一声,逆着街灯低下头正对上他波澜不惊的一对眼睛:“是你不愿承认,还是你不敢相信?”他笑眯眯侧头看苏彬,“这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苏彬冷冷上前,一脚踹在车后备箱上。他俯身逼近苏明杰,几乎是恶狠狠地拽住他衣襟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冷冷道:“你胡说什么?”
      无法深究的意气让他在想清楚这一切以前已经丧失理智,其余的一切在挥拳和抵达之间瓦解,砥足挣扎,拼劲力气博取尊严,相互怨怼,彼此仇视……用武力来证明自己的若无其事,却不过是另一场盛大的无法释怀。
      沈明杰狠狠用手背拭去嘴际残血,看着他,像是看着什么至为荒谬的事情。如果言语可以化作利剑,苏彬必定体无完肤:“你他妈这是乱伦你知道吗?乱伦啊!”
      响在脑中,又像是震碎在心底,他怔了怔,松开的双手再也握不住对手的衣襟,在制衡的无力之下,他踉踉跄跄退后了两三步,被对方压制于行人道上,扼住咽喉,也扼住任何可以开口的,反驳的话。
      也从来没像那一刻这样绝望,绝望到恨不得不曾见过她,不曾认识过她。
      因为斗殴的声响惊动周围居民,有人报警。两个一脸青紫的青年被人带上警局,还因为沈明杰影视小生的身份引来无数媒体旁观注意。经纪人先来把他偷偷带走,只剩下子月坐在警察局门口的长凳子上等苏彬做完笔录,长长的头发因为低垂的动作挡住她所有表情,防盗门轰然闭合,她才仓促抬高头,有些惊慌:“哥。”
      经年累月的无力,自初中开始的隔绝,任性的拒绝,假装毫不认识的别扭终于在那一刻瓦解,他觉得荒谬,但是再荒谬也没有办法,那些湮灭在血缘中的情感,绝望到不能正视。
      几乎是恶狠狠地从她手中夺回自己的东西,她被吓了一大跳,惶惶站起来,却还是低着头不敢看他。发梢滑过肩膀垂到胸前,划过白皙的脖颈,带着木棉盛开在春天的轻柔。
      他想,痛到没有办法。
      七:生下这个孩子。就算是残疾,我养他一辈子
      媒体小报很快便开始察觉到蛛丝马迹,被偷拍的模糊的照片被人捅上报纸头版,依稀可以辨出是沈明杰和苏彬,还被人蓄意爆料说是影视小生和苏家太子爷一怒冲冠为红颜,所有人的脸部都用了马赛克,除了这红颜苏子月,却被人完完整整地拍了出来。
      和沈明杰外出出片场,刚开出崇明路却遇上一群围堵的记者。当时子月就坐在沈明杰身边,而狗仔的问题却毫不回避,直接戳中她试图掩盖的回忆。
      “沈先生,听说您为了苏子月小姐不惜与苏家太子爷闹翻?”
      “沈先生,听说您和苏彬反目不惜拳脚相向,方便谈下细节吗?”
      “沈先生,苏言小姐在媒体上宣称您的助理横刀夺爱是真的吗?”
      ……
      那些不堪的回忆在狗仔队穷追猛打之下退无可退,如在海面上飘荡的眩晕。强烈的视觉冲击伴随巨大噪音袭击她脑膜,史无前例,她突然开始剧烈呕吐。
      沈明杰解下外套盖在她头上,用手挡住闪光灯预备冲出人群。刚出房车就撞上苏彬一行人疾步匆匆往这边赶来,沈明杰愣了愣,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犹豫。苏彬已经上前打横抱起子月,侧首对沈明杰道:“你去稳住记者,我带子月走。”
      司机开着车正往这边赶过来,苏彬抱着她钻进车里。子月窝在他怀里只是呕吐,趁着狗仔堆围过来之前苏彬简单命令司机:“去医院。”
      子月耿硬:“我不去。”
      苏彬只当做没听到,冷冷命令:“开车。”
      子月忍无可忍,猛地推开苏彬束缚,后边两座原本就窄,为了照顾子月的身体苏彬只占了很少一块地,没防备她就势这一推便撞上坚硬的车窗。就算疼极,他也像是毫不在意的模样,只是更紧控制住她:“你为什么不敢去医院?他妈的就是把孩子给流掉,你也要去医院。”
      子月呆住。
      他连声音都在抖,这样持重声色不动的人连手指都在颤抖:“你说我没人性,你他妈的算是人吗?”咬着牙齿,明明是一副恨到极点的模样,眼睛里却只有痛,痛到一片猩红,“三个月的孩子,你说打就打掉,你想过我吗?”
      “你知道我到底多想杀了你吗?你知道吗?”子月终于无法忍受,仰面看他,那还是极小极小的时候,她就习惯这样注视那个名义上的哥哥,远远地、卑微地偷窥那个犹如神祇一样的兄长,“我们是兄妹……”
      在静默得只剩下引擎声的空间里,苏彬移开目光,不让对方察觉自己崩溃的瞬间。
      “子月,就生下这个孩子。就算是残疾,我养他一辈子。子月,”他俯首,吻过她纷杂细密的眼泪,低声道,“以后都不要孩子。”   赶到医院,司机已经安排好了医生,在等待结果的几十分钟里沈明杰也从现场刚过来。而事实却在苏彬预料之外,子月并没有怀孕,只是水土不服。
      苏彬愣了愣,以为是听错了。沈明杰已经冷冷从床边座位上站起来,朝外对着他做了了请的姿势:“子月由我照顾就行,不必劳烦彬哥。”
      苏彬干脆不说话,起身走近子月拉起她想带她走,被沈明杰拦住。司机见着情况不妙立刻上来劝架。
      这时候听到消息赶来的苏言破门而入,看着躺在床上的子月有刻骨的恨意,咬牙切齿:“你害得我们家还不够吗?你知道我哥这几年过得什么日子吗?你没走的时候逼着我母亲跳楼,你走了还逼着我哥到处找你,你回来了还和我抢沈明杰,你算什么东西,你不就是仗着我哥喜欢你吗?”
      子月哆嗦了下,那些经年的伤害如此强大,强大到不需要回忆就可以轻易崩溃,她战栗着,终于放声哭了出来:“你们谁想过我?我只想活下去,我只想毫无负罪感地活下去……你就不能放过我吗?为什么一定要折磨我,就算我欠你母亲的,你杀了我都可以,为什么就不肯放过我?”沈明杰抱着她,任由她哭到崩溃,哭到难以自已,“我只是你妹妹,以前是,以后是,永远都变不了。”
      八:这辈子,都没像现在那样难过
      在她歇斯底里的哭声里,苏彬像是站不稳,晃了一晃。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她崩溃,以前就算被他折磨得最难过的时候也只是默不做声地掉眼泪,他从来以为她没有心,而事实上,只是没有到最绝望的境地。
      她哭到发抖,在沈明杰怀里只是哆嗦。沈明杰紧紧抱着她,抬起头的时候有分明的怒火,却强克制自己的情绪,冷淡道:“赶完这场戏我会带子月回法国,我希望这辈子,”他冷冷,“永不再见。”
      苏彬像是没听到,木然站起来往外走。苏言恨恨盯了子月一眼,也跟着他跑出去。
      这座医院建在初秋的草坪上,风起的时候枯叶成阵,带起风吹叶落。他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仰面任由冷风扬起,觉得这辈子,都没像现在那样难过。
      觉得这辈子,只剩下这样了。
      九:无助的像个少年,却满心欢喜,一往无前
      沈明杰带子月走的时候他就站在安检大楼的顶层,这里有最广阔的视角,也可以看清来来去去的候机大厅里所有分别和再见。
      纵然戴了宽边的眼镜和深色口罩,苏彬还是一眼认出了她。低头,用冰冷的额头相触落地窗,视线穿插而过她单薄的身影,却再也没有一次汇聚。
      门轰然被推开,进来的是气喘吁吁的苏言,手中拿着一份文件,递给他。
      他愣了愣,低首看了许久还反应不过来。
      苏言急了,推了他一把说:“你快去追她啊。”她存了点私心,追回子月留下沈明杰,却也真的希望自己的哥哥得到幸福。
      这文件上记载的,是他和子月的DNA检测结果。
      她不是他的亲妹妹,这一荒唐的闹剧自多年前埋下伏笔,而收尾却在这绝望的一招。
      苏彬呆了呆,安检大厅里乘务员温和的声音响起,提醒乘客及时登机。他猛地推开苏言,踉踉跄跄夺门而出。
      声嘶力竭,气喘吁吁,他大力奔跑在旋转的楼梯上,无助得像个少年,却满心欢喜,一往无前。
      总应该来得及,他想。

    推荐访问:求你 哥哥 温柔

    • 文档大全
    • 故事大全
    • 优美句子
    • 范文
    • 美文
    • 散文
    • 小说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