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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时工的命数

    时间:2021-05-18 00:02:48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雅意学习网手机站


      因为在各种突发事件频频“被主角”,“临时工”已经成为中国社会生态中一个独特的符号。
      “转正?哼!想都不要想!”2014年4月24日,面对《南风窗》记者的采访,余习亚没有言说的欲望,他右手一摆,指着广东东莞常平派出所的门卫侯红彦告诉记者,“你找他(采访)也是一样,我下半年就不干了”。
      年近五旬的余习亚,来自湖南常德农村。前几年,他就嚷嚷“不干了”,但每年春节后,他依旧出现。像他这个年纪,找工作确实面临很多困难。
      和余习亚一样,侯红彦也是上世纪90年代来到常平公安部门任治安员,至今已干20年。这些年,东莞治安员的形象不被看好,很多打人等恶性事件中,都有这个群体的影子,这包括后来成为媒体关注焦点的“冀中星案”。
      去年4月,东莞市政府将分散在各镇、村(社区)的3万名治安员,统一整合到公安部门的层面来统筹管理—此前,部分镇村多是自己聘治安员。
      这场被媒体喻为“收编”的行动中,“治安员”—这个名声不大好的群体,其称呼被改为“辅警”。但“改称”也好,“收编”也罢,本质还是临时工。
      在机关单位用工制度中,正式工和临时工两种身份既相互依附,又泾渭分明。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即便朝同一方向前进,也没有交叉的可能。临时工的命数,从选择起就已注定。
      这不只是治安员的遭遇,城管系统的协管员、政府的编外人员等等,大都如此。

    去与留的迷茫


      侯红彦是河南省上蔡县大路李乡肖里侯村人。18岁那年,他就去部队当兵了。23岁退役后,他来到东莞市公安局常平公安分局巡警队任治安员。如今,在职业生涯的去与留上,43岁的侯红彦和余习亚一样,时常迷茫与不安。
      侯本是个大大咧咧的兵哥,但长期处于公安系统食物链底层的他,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格。“虽然同一个大院上班,他们(民警)其实也看不起我们的,我们就是社会底层。”在常平派出所门卫室接受本刊采访时,侯红彦谨慎地说。和记者开聊不久,进出派出所民警的异样眼光,很快让侯如坐针毡。得知有记者来采访侯红彦后,派出所领导将电话打到办公室,叫侯去接,主要询问他:记者都问了什么,并吩咐他不要乱讲话。
      放下电话,重回记者身边时,侯的眼光变得游离不定。只在说到他家庭时,他才平常得像一位朴实而真诚的邻居大哥。侯有两个小孩,女儿今年14岁,儿子9岁,但都随老婆回老家了。
      早前,他们全家都在东莞工作和生活,在周末或没有执行任务的晚上,一家人可以好好团聚。但随着孩子长大,在这里进不了公办学校就读,民办学校收费又很高—两个小孩一年的开支要2万元。这对月收入只有2000元的侯红彦来说,难以承受,只好让他们回去读书。
      忆起20年前,23岁的侯红彦刚到治安队时,意气风发。但现在,他也承认,“年纪大了,没那么大的冲劲了,就图安稳些”。何况,再多的努力,对进入临时工管道的群体而言,命数已定,没有改变的可能。
      20年后,和他进巡警队的很多治安员,“干着干着,感觉没前途就都走了”。侯红彦没啥门路,也不知道干啥好,就留了下来。且当兵出身的他,骨子里对干治安的工作“还是喜欢的”。但成家、生娃后,工作的功能逐渐变成了谋生的主要手段,当初的兴趣、热情也锐减很多。那些曾一度让他无限欢喜的抓贼经历,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20年的治安员生涯中,有18年,侯红彦都在路面巡查,发现小偷时,抓抓小偷。有抢劫犯的,追追抢劫犯。但更多的时候,主要就是盘问、盘查那些生面孔、着装奇异,甚至纹身、染黄毛的小伙子。
      2012年前,在治安联防费还没有停收的时候,侯红彦的另一项工作就是,和他的同事一起帮政府收收治安费,每间店铺每年200元,公司每年1000元,工厂则按人头收,每人30元。这个费用原本就很滑稽,纳税人交了税,公安部门保平安,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但纳税人一旦到了东莞,又要叫人家交治安费。因此,这一地方特色的收费模式,广受诟病。其直接后果是,那些沿街收取治安费的治安员接受了人们的吐槽和唾骂,“我们这是交保护费给治安员啊”。不过,侯红彦说,收的钱都是上交给政府的,他们只是在帮政府收,“都有票据,并不是外界说的那样—治安员收了自己用”。
      抱怨也好,理解也罢,日子就这样不断地重复着无趣。“有趣”的事终于来了,但很危险。两年前的4月29日,在下班途中,侯红彦见到一个女的被一年轻小伙子持刀抢包,他迅速追赶。途中,那小伙子捡起地上的砖头,砸中了侯的脚部,并致其骨折。侯继续忍痛追赶,并成功擒住了抢劫犯。
      这事给侯红彦平静的职业生涯带来了荣耀:东莞认定他此举是见义勇为,各级领导接二连三地到医院慰问他,并送慰问金。但这次经历,加上此前多次被评为优秀治安员的荣誉,都改变不了他临时工的身份。只因追抢劫犯脚部受伤,他的工作被调整到相对轻松的常平派出所看大门。
      这只是枯燥乏味工作中的一点小波澜,就如同向平静的湖面投了石块,随着涟漪散去,日子再次恢复平静。侯红彦看同事老余(余习亚)整天嚷着辞职,不禁也黯然伤神。“从老余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侯红彦说,有时,他也琢磨要走,但没有勇气,何况出去未必就能找到更好的。在这里做治安员,即使处在权力的辐射层,但靠近权力,还是能享受到些“福利待遇”。比如,优质而廉价的单位食堂饭,比如单位提供的小宿舍。如果没有这些,每月他至少多花600元。
      此外,在工厂加班加点、累死累活,拿到的也不过是这个数。两者相权,迷茫中,侯红彦仍在继续坚守,也在不断坚守中,持续迷茫。

    重重压力


      这不只是身处体制内食物链底层的东莞治安员群体的遭遇,全国范围内,只要临时工的身份没变,即使工种各异,在经济上,他们的处境大都比较艰难—身处省会城市的临时工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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