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心信心不能残疾

时间：2020-03-01 07:23:54　来源：雅意学习网本文已影响人

　　理发师横穿马路买一包香烟，回来，男孩就候在椅子上了。他长得虎头虎脑，睫毛长长，眼睛明亮。是正午，阳光拐进屋子，阳光里飞舞着晶亮的微尘。　　男孩很乖很安静，却突然与理发师商量：能不能为他换一盘磁带？《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蓝精灵》《黑猫警长》都行。
　　可是这里没有这些歌啊。理发师笑笑，我这里是理发店，不是幼儿园……
　　哦。男孩大度地耸耸肩，那就算了……不过以后你可以买些这样的磁带来……以后我可能常来。我喜欢听……
　　遵命！理发师说着，剪刀轻挑着男孩的鬓角。男孩轻哼起一首歌：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他们在跳圆圈舞啊，跳呀跳呀一二一……
　　伴随着节奏，男孩的脑袋晃起来。理发师无奈地笑笑。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坐在长椅上的女人。那位年轻的母亲，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再乱动的话，叔叔可就把你的脑袋剃成南瓜瓢了。
　　女人柔声细语地吓唬他，那样的话，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就会笑话你啦。男孩果然停止了歌声，坐得笔直。
　　理发师看看镜子，又看看男孩，收起剪刀。
　　真帅！他对男孩说，先去洗洗头，再吹干，就大功告成了。男孩开心地拍起巴掌。
　　下午开家长会，他要当着所有家长和小朋友的面表演呢……刚才那些歌，都是他下午要唱的。
　　女人站起来，走到理发师身边，让我给他洗头吧！
　　那多不好意思。理发师推辞着，应该我来的……
　　还是我来吧！女人笑笑说，他习惯了我给他洗头发……
　　理发师不再说话。他终于开始注意这对奇怪的母子。
　　女人将男孩从理发椅上抱下来，然后牵着他的手，慢慢来到洗头盆前面。女人对男孩说，注意凳子……这边是躺椅，你躺上去……再往上一点……对，就这样……
　　似乎，男孩什么也看不见。
　　理发师突然回忆起一个细节――男孩的眼睛虽然明亮清澈，可是他的眼珠似乎一直没有动过。
　　是这样。
　　刚才他在镜子里冲男孩挤出一个滑稽的鬼脸，男孩竟然毫无反应。眼睛明亮的男孩，竟然是一个盲童！理发师的心隐隐地痛起来。
　　男孩再一次回到理发椅上，理发师的吹风机响起来――却响得无精打采――就算他为男孩剪出天底下最漂亮的头型，他也看不见――他看不见，那么，再漂亮的头型也似乎毫无意义。
　　他虽然看不见，可是他总是让人将自己打扮得很漂亮呢！女人似乎看出了理发师的细微变化，笑着说，他喜欢臭美。
　　他常常说，他得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别人才能喜欢他，尊重他……事实也的确如此……幼儿园里的所有孩子都喜欢他……他身体可以残疾，可是他的样子不能够残疾，信心不能够残疾……他需要永远把自己最美最乐观的一面呈现在别人面前。
　　女人提了提声音，说，是不是？儿子。
　　男孩点点头。对极了！他笑着说。
　　理发师愣住了。
　　他长时间地盯住男孩明亮的眼睛，然后，将本已关掉的吹风机再一次打开。
　　外面阳光灿烂。
　　（郝景田选自《辽宁青年・A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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