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高等教育巨额捐赠及其基金资产的分析】高等教育基金

　　摘 要：美国高等教育捐赠及其基金资产在2008年已经达到4180亿美元，为美国大学的发展提供了较为充足的运营经费，其中部分私立高校已经占到其运营经费的50%以上。这主要得益于美国鼓励捐赠的税收制度、良好的捐赠传统、大学的捐赠基金管理方式及捐赠基金收入的积累。美国高等教育捐赠和基金管理制度为我国民办高等教育的办学经费多元化提供了较好的借鉴。
　　关键词：美国；高等教育；捐赠；捐赠基金；分析
　　
　　美国有6500多所中等后教育机构，在校生人数1600万人。由于美国第三产业高度发展，从1998-2008年，要求具有大专或大专以上文化程度的工作增长了23%，要求具有大专以下教育程度的工作仅仅增加了13%。社会对接受高等教育的需求仍逐年增长。尽管美国对高等教育的拨款从2001年的670亿美元增加到2004年的690亿美元，但增加了的100万学生使得学生平均经费下降很多。[1]因此，无论是公立大学还是私立大学都需要来自个人和私立部门的捐赠获得发展，对来自捐赠和捐赠基金收入有着巨大的需求。美国大学联合会的会员大学的调查结果显示，排名前60名的公立和私立大学的经费来源变得更加依赖捐赠。其中私立大学经费来源，20%来自捐赠，25%来自学费，25%来自联邦政府，33%来自大学自己的营业收入；公立大学则是9%来自私人捐赠，13%来自学费，31%来自政府拨款。[2]
　　 由此可以看出，捐赠和基金两项收入占美国著名私立非盈利大学50%以上的办学经费，成为这些大学生存和发展的关键性资源。
　　一、捐赠和基金资产不断增长
　　捐赠、基金和捐赠基金资产是互相独立又相互联系的不同概念。捐赠（Donation）是指法人或者自然人为了慈善目的转移对财产的所有权，而不考虑对方归还的行为。很多私立大学都有鼓励和支持捐赠的良好传统。在经济困难的时候，大学还开展较大规模的全校性的捐赠运动，募集办学经费。捐赠基金（Endowment Funds）是指对捐赠的财产等进行投资，对其投资所产生的收益进行使用的一种捐赠保值增值的金融手段。通过捐赠，大学可以直接使用捐赠物品或者资金；通过基金的方式，大学把捐赠集中起来进行投资，对其收益进行分配使用。捐赠基金资产是指每年新接收的捐赠、捐赠投资和股息收入、基金增值收入，减去基金管理费用和基金分配费用的基金净值。
　　捐赠和捐赠基金及其资产在美国高等教育系统中都呈现不断增长的势头。2006年，美国高等教育从社会上获得280亿美元的捐赠，比2005年增加24亿美元，增长9.4%。[3]2007年更是达到298亿美元的历史最好水平。实际上自1997年以来至2007年，社会对高等教育的捐赠一直在增长，年增长率保持在6.5%，远高于美国的经济增长。[4]然而由于2007年7月-2009年7月，纽约股票交易所的股票指数下降了28.5%，同期捐赠基金也下降了25%。[5]受此次金融海啸的影响，美国高等教育捐赠基金资产在2009年比2008年下降了11.9%，是自1969年以来，资产缩水最多的一年。尽管如此，美国高等教育捐赠基金资产从1989年以来，还是不断上升的。即从当年的1030亿美元增长到2008年的4180亿美元。扣除物价上涨因素，捐赠的年增长率达到了6.2%。[6]按照2009年年末的市值来算，在美国教育部调查的1934所院校中，捐赠基金资产达50亿美元的有16所，10-50亿美元的有54所，5-10亿的有60所，1-5亿美元的有267所，1000万-1亿的有889所，100-1000万的有485所，少于100万的有163所。[7]可见，几乎每一所美国高校都有自己的捐赠及其基金。另外，有的大学还建立准捐赠基金，募捐用于当下用途的资金却没有按照当下用途，而是用作基金进行投资。这样大学就可以在任何需要的时候使用这笔资金。
　　二、美国高等教育巨额捐赠及其基金资产的因素分析
　　美国高等教育之所以得到如此丰厚的捐赠和捐赠基金与政府的免税政策密不可分。大学不但可以享受捐赠财产的免税政策、免税的债券以及其他免税收入，而且大学为管理捐赠、保持捐赠资产的增值保值还建立了免税的盈利性基金投资公司，二者为大学在平时和危机时代从容应对经济波动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缓冲平台。大学捐赠基金获得的收入并没有全部用于大学的办学经费运转，而是将投资收入的一部分结余下来重新划拨到投资账户进行投资获得收益。因此，这也是美国高等教育在经济不景气的时候，并没有出现教育教学质量和科学研究质量的大幅度下滑的一个主要原因。
　　（一）免税――美国高等教育捐赠财产增长制度动力
　　1. 免税理论
　　关于大学免税理论主要有资助理论（subsidy theories）和收入衡量理论（income measurement theory）。资助理论包括公共利益资助理论（public benefit subsidy theory）、资本资助理论(the capital subsidy theory)、捐赠理论(the donative theory)。[8]资助理论是得到较为广泛认同的，对非盈利性高等教育进行免税的理论。其中公共利益资助理论是流行最广泛的理论，该理论认为免税是政府对非营利部门的资助。资助的主要是政府不能或者不愿意提供服务的领域，法院往往赞同这种理论。资助主要是鼓励和激发私人的慈善行为，而不需要进行政府控制。资本资助理论认为免税是为了对非营利部门在筹资过程中的困难给予救济。非盈利组织不能发行股票，那么进行债务融资会受到各种限制。因此，非盈利组织必须依靠免税作为一种金融资源和收入资源支持借款。如果对非营利组织进行征税，那么他们的营利能力（按照美国目前的税率）将降低35%，这样会减少他们接近资本的机会。那么免税就被认为是对非盈利组织进行资本的资助。捐赠理论认为免税资助是由于政府和私立部门不能有效提供大量公民需求的服务，如果政府要履行这些职责必须提供大量的资源进行支持。如果缺少这些支持，社会需求将不能得到很好满足。免税可以找到一种政府对重要的公共服务的支持，而不需要提供大量资源或者控制这些组织提供的服务。选民会支持用税收支持由少数组织提供而其他组织不愿提供的服务。这是运用代理权获得公共支持，如果一个组织获得了大量的公共资助用以提供很重要的服务，而政府或者私立部门不愿意提供服务，那么这种组织就应该享受免税政策。运用捐赠可以作为衡量非盈利组织提供社会公共服务的价值。
　　收入衡量理论（income measurement theory）代表人物是布瑞斯・贝蒂科（Boris Bittker） 和乔治・拉德特（George Rahdert）。该理论认为大学是提供公共服务的非营利组织，这些组织享受免税待遇主要是因为没有精确的方法衡量组织的收入。即使非盈利组织的收入是可以精确计算的，也没有合适的方法确定纳税的税率，如果对其进行征税，经济税收的负担将会传递到这些非盈利组织提供的受益人身上。
　　除了上述理论，传统上认为大学可以免税的还包括利息、股息、资本收入、不动产租金和特许权使用费（royalties）等，这样大学捐赠基金资本运作收入就被包括进免税的收入。另外的免税还包括债务融资财产（debt-financed property），指的是在一年中这种财产能够通过收购债务创造收入，往往是无需付出对价的资产。
　　2. 免税法律
　　 为促进美国高等教育发展，美国联邦政府通过法律确认非盈利的公立和私立大学都属于免税的对象。首先，依据现在通行联邦所得税法（income tax）501（C）3的规定，公立大学作为联邦政府的一部分免除所得税，除此之外大学还获得了积累盈利税（the accumulated earnings tax）的免除权利。作为私立大学的非盈利性组织也包括在税法的免税范围。2003年，联邦政府对高等教育的免税债券有60亿美元。2010年，联邦政府通过免税为大学间接资助55亿美元，其利息都是由税收财政来偿还。
　　其次，联邦政府通过法律鼓励民间和富人的慈善捐赠。《1985年美国税法》规定，公民参与慈善捐赠可以减免所缴税款。捐赠者减免的税收额度等于应缴税率乘以所捐赠的金额。如果捐赠者捐赠100美元给慈善事业，其纳税税率为50%，那么捐赠者只需捐赠50美元，其他的50美元是联邦和地方政府间接资助的结果。2003年《个人所得税法》（Income Tax Amendment Bill）第27条对私人捐赠也有明确的减免税政策[9]：一是配套资金政策（Matching Fund）。配套资金是联邦政府或公司对个人捐赠者提供一定比例的配套资金，算在个人捐赠者名下的捐赠政策。二是税法优惠政策（Tax Benefits）。美国的个人所得税的税率按照15~39.6%几个档次征收，遗产税按照37.5~55%几个档次的税率进行征收，两者累积起来的税率为52.5~94.6%。这样如果子女要继承父母的遗产，他要先缴纳个人所得税和遗产税，才能继承这笔财产，导致大部分遗产被联邦政府征收。但是如果把这些捐赠给慈善事业就可以获得相应的税收减免，又可以获得慈善的美名。由于征收高额的遗产税和个人所得税，美国有70%的富人无法将遗产传递给下一代。美国这种税收减免而名利双收的政策，促使很多美国富人通过设立慈善基金会或捐赠的方式处理自己的财产。因此，大学每年都会向校友们分发《慈善捐赠税收手册》，鼓励校友们通过这一渠道处理自己的财产。
　　（二）捐赠――捐赠基金资产增加的慈善动力
　　美国高等教育具有鼓励和依靠捐赠的传统，慈善捐赠就成为美国高等教育捐赠基金的一个主要来源和动力，成为美国大学争取学术自由、学术独立，不惧怕宗教等其他势力对学术自由进行干涉的经济屏障。因此，几乎所有的大学在募集捐赠和对捐赠基金进行投资的时候都会在捐赠和基金的使命上，明确大学募集资金的目的是培养人才，进行科学研究和创造知识。如，哈佛是美国著名的私立研究型大学，慈善捐赠在哈佛发展过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哈佛学院的校名就是因为哈佛牧师的捐赠而得来的。哈佛大学的教授席位、奖学金名称、大楼、学院等无时无刻不体现出捐赠氛围的影响。发动校友和社会贤明人士对哈佛捐赠，募集办学所需经费，就成为哈佛历届校长及哈佛管理者的主要任务之一。依据捐赠是否有组织，把捐赠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零星捐赠，这是早期大学捐赠的一种主要形式；另一种是有目的、有组织地实施的一定规模的筹资运动。这种筹资运动由校长亲自领导，设立一套运作有效的组织机构，动员全校和校友的力量，往往为一个特定目的设定一个筹资目标，它是解决学校办学经费的一种捐赠运动。哈佛大学最近一次筹资运动的筹资目标是在陆登庭校长的领导下进行的为期5年的筹资21亿美元的筹资运动，筹资结束的时候，哈佛获得了26亿美元的捐赠收入。这次筹资运动之后，哈佛大学的年捐赠水平基本都维持在5亿美元以上。[10]
　　（三）管理――建立捐赠基金管理公司
　　为了对大学的捐赠财产进行有效管理，美国大学很早就对捐赠基金进行投资，以保证捐赠基金的保值和增值。早期的捐赠财产基本上都是通过大学财务处自己进行投资，没有建立独立的捐赠基金投资公司。为避免捐赠基金受托人利用职务便利谋取私利，1830年，马萨诸塞州最高法院在哈佛学院埃默里案的裁决中确立了捐赠基金管理的谨慎人（prudent man）规则，初步建立了捐赠基金的投资管理原则，指出基金受托人的义务是尽职尽责、秉持合理判断，如谨慎人管理自己的事情尽心尽力，不可做短暂投机，而应持久处置其基金，顾及可能的收益以及资本投资的安全可靠。[11]根据这一原则，很多大学都是把捐赠基金集中在一起（as one large investment pool）进行投资运作，在内部会计核算时进行一个个账户单独核算的，所有盈利被分配到每一个参与投资的账户上，每年都根据捐赠的要求进行一定比例的使用。剩余的投资收入被追加到投资账户上，如奖学金剩余利润被追加到基金账户上，对冲通货膨胀带来的各种危险。
　　 美国大学在1960年代之前，捐赠基金投资一直比较保守。尽管当时大学也有很多收益，但捐赠基金管理人往往采取比较保守的固定收益（如各类债券等）投资为主的策略，而不是现在以股票等风险较高的投资产品为主的策略。[12]到了1960年代，繁荣的股票市场和不断升高的通货膨胀，使得传统的这一做法受到了挑战。1969年，福特基金会对于美国高等教育捐赠的保守做法发布报告，对其进行严厉批判。鼓励捐赠管理的经理们要开阔视野，进行广泛和更具激进的投资以跟上通货膨胀的速度。受报告影响，很多州颁布实施了《统一的大学基金管理法》（Uniform Management of Institutional Funds Act），该法对捐赠管理的经理责任进行了划分，授权捐赠基金可以审慎消费整个捐赠投资的一部分，不仅包括利息和股息，还包括资本升值获得的收入。授权大学自由消费更多类型的收入，大学的捐赠开始对更有吸引力的投资股票进行投资以获得更高收益。今天大学的捐赠投资更具风险，投资包括新兴市场股票（emerging market equities）、对冲基金（hedge funds,）和风险投资公司（venture capital firms），这样捐赠基金就会在某些年份获得丰厚的回报，在某些年份又遭受很多损失。
　　总之，大学对捐赠基金的运作更具有创造性和进取性。美国私立大学或公立大学为节省捐赠基金的运作成本，提高捐赠基金的投资效益，纷纷成立捐赠基金管理公司。哈佛大学、芝加哥大学、西北大学、康奈尔大学、加州大学、德克萨斯大学都建立了类似的管理机构，这些机构享有免税的政策，负责大学的捐赠基金管理。如，哈佛大学1974年成立了哈佛大学管理公司（the Harvard Management Company），全权负责管理哈佛大学的捐赠财产、养老金资产（pension assets）、运营资本（working capital）、延期给予结余 （deferred-giving balances）等，其中捐赠基金是最大的一部分。2009年，哈佛管理公司为大学运行提供了高达14亿美元的资金；2010年，虽有所降低，也仍然达到13亿美元（见表1）。这些经费占整个哈佛运行经费的三分之一还要多，成为哈佛大学完成其培养精英人才、创造和保存知识、服务社会使命不竭的经济动力，这也为我国民办高等教育的发展提供了借鉴的范式。
　　三、积累――捐赠基金财产不断增加的法宝
　　 美国大学为达到维持大学正常运转、规避未来发展的各种风险、提高大学经费来源的稳定性和可靠性的目的，大学决策层往往倾向于不断积累捐赠基金。这也就成为捐赠基金资产不断增加的法宝。那么大学之所以积累捐赠基金主要是出于以下原因，一是维持资金流动（Maintaining Liquidity），捐赠资金可以维持大学的资金流动性，大学会遇到因人口减少导致的入学率下降或者因经济衰退导致的经济困难。因此，一些大学开始超过一定的限度来积累基金，来应对未来的经济动荡。二是长期安全（long-term security ）。大学作为历史上最为古老的组织，之所以能够从中世纪一直发展到现在，除了具有其他组织不能完成的组织使命之外，最主要的就是形成了可以永久使用的捐赠财产。为了保证大学经济的长期安全，大学会不遗余力地进行基金积累。三是与外界需求保持一定距离（insulation from outside demands）。捐赠的积累还有助于大学与外界需求保持距离，如捐赠者需求、学生、政府或者其他资源提供者。这种距离可以使大学的管理者允许不受欢迎的想法在大学内发表，而不致于惧怕来自这些利益相关者的报复。这样可以保持大学文化和追求知识的氛围不致于受到意识形态和利益集团的影响。四是在危机期间，大学不像商业组织那样可以通过裁员、贷款、关闭工厂等办法度过经济海啸。由于终身教授制度实施，大学在经济困难的时候也不能通过解聘教授的办法节省开支，这也为大学不断积累基金提供一种动力。
　　然而要保持基金的保值和增值，基金的年增长率必须大于基金要分配的比率和通货膨胀率以及基金管理费用之和，这样才能保证基金的增值和保值。另外基金分配也要避免大起大落，即使基金收益很高或者损失较多，大学也要保持每年的预算基本平衡。如，2008-2009年哈佛大学捐赠基金从2008年的374亿美元下降到2009年的260亿美元，但哈佛大学决策层仍然坚持执行年度基金收益分配率为4.5%的比例，拨付16.6亿美元为大学运转提供经费支持。事实上，在过去的20年，哈佛大学捐赠基金增长率为６.9%，而哈佛大学管理层的分配目标为5~5.5%，小于哈佛大学基金年增长率，基本达到了哈佛大学管理基金不断增加的目的。[13]哈佛大学有一个70\30的分配目标公式，在制定下一个年度分配预算时候往往是去除通货膨胀，以上一年度的70%进行分配预算，另外30%作为年终实际市场营利进行分配。实际上哈佛大学在过去20年中分配率平均在4.3%，最低的是1999年的3.2%，最高是2003年的5.1%（见哈佛大学捐赠基金收益分配图）。哈佛大学通过不断的把一部分捐赠投资收益增加到捐赠基金本身去，哈佛大学和美国其他大学的捐赠基金得以不断的膨胀，为大学完成传播知识、培养人才和进行科学研究的使命打下坚实的基础。
　　 四、结论
　　 我国高等教育的办学经费的来源主要有学费、政府拨款、科研资助、捐赠和捐赠基金。其中捐赠和捐赠基金做得比较好的大学只有清华、北大、浙大等几所国内知名大学，其他大学的捐赠和捐赠基金几乎还处于刚刚起步状态。然而随着大众化高等教育的不断推进，尽管政府的拨款总量不断增多，但生均拨款经费却成下降趋势，办学资源过度依赖政府拨款，大学自身的可持续财政能力不强。然而我国的经济总量已经仅次于美国，一部分先富裕起来的人具有良好的捐赠潜力和实力，怎样培育良好的慈善捐赠文化，制定和完善捐赠的相关法律，为高等教育捐赠和基金管理提供制度保障，成为我国民办高等教育办学经费来源多元化的一种重要的发展战略。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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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乔卉. 美国哈佛大学资金筹措研究[D]. 北京：首都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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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张敏.美国大学捐赠基金的谨慎投资者规则及启示[J].教育科学，2007（8）：78-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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