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琵琶一反奏新曲:反弹琵琶奏新曲
时间：2019-05-01 03:29:34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人 
摘 要：《儒林外史》透析了家庭伦理和人伦道德，烛幽索隐，探照了人性之常、人心之变。作品塑造了两对妇女形象——鲁翰林父女和沈大年父女，这两对父女的塑造颠覆了传统父女模式。
关键词：儒林外史；吴敬梓；颠覆；父女
中图分类号：I242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18-0003-01
中国传统文化一直讲究父慈子孝，亲子之情在家庭伦理道德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父女之间有着天然的亲密关系，同时，因为性别的差异，虽是血亲，父女之间也要严守距离。在封建伦理的规约下，父女有着天然相吸和人为相斥的微妙矛盾关系。
作为一部讽刺小说，《儒林外史》以烛幽之笔探照人性，虽叙事深“婉”，却能多“讽”。吴敬梓有意破坏读者的“期待视野”，将人们心中固有的传统模式错置、打乱，从而让读者在心中形成一种熟悉的顺向期待与陌生的逆向受挫相交织的审美体验。外史在多处颠覆了传统，“刻画何工妍”，却是“外史记儒林”，《儒林外史》可谓颠覆之作。
鲁翰林之女与蘧公孙的结合将所谓的“古典爱情”颠覆殆尽。在传统的才子佳人小说中，男女主人翁才色相慕，历经曲折，终于连理佳成，最后以童话故事般的圆满——“从此他们过着幸福的生活”——将幻想的幸福推向了久远。然而，蘧公孙和鲁小姐的结合貌似演绎了才子佳人的合卺幸福，实则才子“不才”，佳人“不佳”，或者说，才子所求之“佳”与佳人所慕之“才”在婚前没有有效地传递给对方。这固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封建婚恋观的痼疾，但也是二人价值追求差异所致。才子之家境江河日下，蘧家三代一蟹不如一蟹，至蘧公孙已然不是江郎才尽，因为他根本就无“才”可“尽”，其名士之誉不过是窃人之诗，得己之名，才且不说，德已有污。至于佳人，则必须勾出佳人之父，鲁编修自以为根红苗正，然而用娄四的说话，鲁编修“究竟也是俗气不过的人”。一个人从某一业中走出且深以为得意，他必然坚持这一业的合法性与合理性，鲁编修自己从科场得名，取得了价值的满足感，为维护自己成功的权威性，他视举业为唯一正路，其他的一切都是“野狐禅”。鲁编修的悲剧是他所遗憾的没有儿子，只有独女，恰是这个悲剧在吴敬梓笔下闹成了喜剧，如卧评“娴于吟咏之才女古有之，精于举业之才女古未之有也，夫以一女子而精于举业，则此女子之俗可知。盖作者欲极力写鲁编修之俗，却不肯用一正笔，处处用反笔、侧笔，以形击之。写小结之俗者，乃写编修之俗也。”在父亲的谆谆教导之下，鲁小姐成了八股才女，可谓旷古奇今。鲁小姐自诩才女，有意效仿“苏小妹三难新郎”，想做些雅事，而闹出了“鲁小姐制义难新郎”，而这在蘧公孙看来，却是“这样俗事，还不耐烦做哩”，公孙以为这话说得极雅，不想给鲁小姐杵心一棒，闷上心头，琴瑟之好，焕然烟尘。鲁小姐耳濡目染着鲁编修八股拜物教的宗义，早已异化为科举的信徒。鲁氏父女的精神世界已是无我之境，鲁编修从科举中得了实惠，一心为科举正名，从而证明自己奋斗的价值，进而坚定而得意地自我肯定，鲁小姐在父亲的影响下，对科举的崇拜甚至超越了对自我幸福的认识，与其说她视野狭隘，本末倒置，不如说她涉世未深，单纯坚定。传统女子以夫为天，相夫教子是终身天职，鲁小姐已经得到了这样的幸福，然而因为幸福得之太容易，她没有那种克服了困难的快感，故而人为制造障碍，然而丈夫并不买账，她只能将障碍延续到下一代，以严苛的态度课子督学，来完成自己未遂的愿望。
明清是封建社会的的末世，作为国家机器的秩序与规则早已扭曲成贪官污吏自我服务的工具，在这样的大背景下，人们必然以利己的选择来对面各种境遇。《儒林外史》中沈大年与沈琼枝代表了两种不同的选择，文武有别，却殊途同归。沈大年见证了萧云仙礼乐兵农理想的破灭而出现，他再次出现时又一次证明了统治者所倡导的“文”路无法讨回人的正当权利。封建时代的国家机器在本质上固然是维护封建统治，但在客观上也起到了保障大多数人权利的作用，然而在混乱的社会，国家机器并不能正常运作，沈大年的告状失败给了自诩“明镜高堂”的统治集团一个响亮的耳光。吴敬梓在塑造沈氏父女时一反传统，本应“从父”之女却比父亲的形象更加硬朗，在面对选择之时父亲竟说出“这头亲事还是就得就不得？女儿你也须自己主张”，一个“自己主张”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抛掷九霄，同时也推卸了父亲的责任。正是他的怯弱，最终只能被押解还乡。沈琼枝向来被认为是妇女觉醒的形象，卧评也说“云仙，豪杰也；琼枝，亦豪杰也。云仙之屈处于下僚，琼枝之陷身与伧父，境虽不同，而其歌泣之情怀则一，作者直欲收两幅眼泪，而作同声之一哭矣。”沈琼枝的确有豪杰一面，宋为富一年娶七八个妾，也只有沈琼枝“淘气”，可见她是敢于在“铁屋子”中反抗的人。然而她不卑有余不亢不足，近乎不讲理。大道不行，文行无处，侠亦无以为计，竟然成了鸡鸣狗盗之辈，沈琼枝打点包袱，卷走了宋为富家的“金银器皿、真珠首饰”，潜入南京。为了生计，她只能刺绣卖文，还被人误以为暗娼，最后，“卖诗女士，反为逋逃之流”。吴敬梓没有交待沈琼枝的结果，但读者可以猜出这位“娜拉走后”将会怎样，要么是如子君一样，重新回到“铁屋子”，要么如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参考文献：
[1]吴敬梓.儒林外史[M].长沙：岳麓书社,20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