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芳时间继续再走 万芳:时间仍然继续在走
时间：2020-08-15 07:20:51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人 
关于明星也好、名人也罢，作为读者的你还想知道些什么?关于音乐历程也好、生命之旅也罢，作为撰写者的我还想写些什么? 这些年遇见的名人、明星，细细数来怕是没有1000也有500。常常感喟于某些华丽受访者的平庸答案甚至含糊其辞，作为书写者的我却入微到连他(她)的坐姿手势、表情微变、沉默不语都收录进文稿之中。时常想问：“你认为你对得起我那些华丽的引言、铺陈和结语吗?”后来想想那也未尝不是一个对比，到底什么华丽、什么平庸，阅读的人各取所需罢了。
作为职业记者的我，通常不需要翻太多资料就能完成一篇专访。甚至是一篇连专访都不太必须的专访。你知道，有时候记者不可避免的需要具备勾画“成品蓝图”的本领。记得几年前，刚走出校园的我是个搬张小板凳。坐等被打动的纯真小记者，现在的我偶尔也不得不像玩“填空游戏”一般，来招待那些比职业记者还专业的受访者。
回归正题。万芳可能是我近十年采访中所遇到的话最投机、灵最相吸的明星，而这一次的采访也颇有几分机缘的意涵。本来约定8月12日在北京的专访。因我有赴成都采访日程而取消，未曾想8月14日，与万芳相遇在夏末的成都，也由此有了这篇原本取消的专访。记得一年前。采访万芳时，她给杂志写下一句话“我们不是永远都那么勇敢，不是每一次都可以强壮”。一年后，这句话已成为她阔别8年后发行唱片中的一首歌。一年前的北京，一年后的成都，一年前的一句话，一年后的一首歌，这种机缘让人有点感怀，多少让人想写点什么。夏末的成都，闷热，潮湿。坐在对面的万芳，依然是那张不加妆饰的脸，偶尔淡淡的笑，歌声中依然关于爱，关于快乐，关于温暖，但也依然关于伤心，关于孤单，关于生命。20年的沉淀，8年的阔别。一切都准备妥当。
今年，是万芳出道的第20年，距离上一张专辑已有8年的时间。经过8年的生命累积，时间让所有需要发生的彼此相遇，于是终于有了一张饱满而真实的全新专辑《我们不要伤心了》。8月7日至14日，万芳在大陆5大城市广州、深圳、上海、北京、成都举行“我们不要伤心了”巡回音乐会。她说自己的每场演出，都透过音乐和自己内心的某个地方做联结，最原始的爱和恨都在音乐中坦白呈现。
万芳是一个有思想的人，尽管在如今的年代，思想这个词汇本身已经乏善可陈，但她依旧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独立的见地。细数这20年间被她唱红的歌：《新不了情》、《夜照亮了夜》、《猜心》、《割爱》、《半袖》、《相爱的运气》、《迷惑森林》……有经典影视剧中的主题曲，有被大众认可的流行音乐，也有堪称独立领域至高水准的音乐。不管你是怎样的人，喜欢怎样的音乐，似乎都可以在万芳的作品中找到共鸣。
“突然有一天，我发现除了工作，除了在舞台上，我不再唱歌了，那个爱唱歌的自己离我越来越远，我好久没有拿着歌本一直唱、―直唱……”在万芳的心中。唱歌是陪伴她成长的最亲密的朋友，而8年前，她发现唱歌变成了职业。那种亲密无间的关系不复存在。2002年出版唱片《相爱的运气》后，万芳没有与滚石唱片续约，“这期间有其他唱片公司跟我接触，我没有同意……整个大环境都在一个思维模式里面，我觉得如果继续下去，也还是在那个循环之中。我想暂停一下。如果没有新意，不要浪费时间。”
没新意困扰了她许久，但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们在制作和策划专辑的过程中会有不一样的想法，那个沟通争辩的过程，让我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唱片应该是很有创意的行业吧?音乐不是有很多可能性吗?怎么大家开口闭口讲的都是商业?比如我们坐在一起开会，挑主打歌，旁边放着音乐，大家会选出你最喜欢的前几名。我问，你最喜欢的是哪一首?结果他们说，这首歌当主打歌会比较容易被市场接受。我说我没有问‘这个市场’，我是问‘你’。”“如果你要让自己感动，渲染力强首先要感动自己。如果你一直在想这个市场要的是什么，你可能写出来的歌既无法感动你自己，市场也不会为此买单。至少可以写一些你自己理直气壮，不管市场买不买单，至少自己觉得很骄傲的作品。我会觉得比较踏实一点。”
对谈中，万芳的一段话令我印象深刻。“以前很多人都说我执著，以为是赞美，后来觉得执著就是放不掉，就是想不开。几年前，外公去世的时候，我妈妈收拾他的东西，83岁的人生，一个旅行袋就装完了：我很惊讶，开始想我那么执著干什么。我的个性力求完美，总在抓住，怕失去。但其实人生就是这样无常，我们常常都是在失去，就算你抓住不放，也会失去其他的东西，何况你抓住也不见得你能得到它，拥有它。”
万芳也曾尝试接受一些采访，上一些综艺节目。让大家更了解她的音乐。只是每次上完节目。她都因为跟不上主持人的节奏而感到虚脱。“我大部分时间跟娱乐圈保持一定的距离。尤其是看到许多穿戴很精致的人，会有距离感，我会因为和这个世界的落差而感到不快乐。现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会换一个角度去看，觉得没那么严重，只是有时候还是会有一点过不去。我觉得现在娱乐圈很奇妙可能自己以前不太懂事，觉得这个环境好扭曲。当然，我还是看到了一些可爱的人。”
从1990年发行第一张专辑《时间仍然继续在走》。20年中，万芳有很多身份：歌手、演员、电台主持，每一个都绝非玩票。她认真地对待她的生活。而生活也给了她一个淡淡的微笑。这8年万芳以演员的身份出现在电视剧和舞台剧中，演戏对她而言，是一个自我表达的过程，也是她对人生的感悟。“现在回想起来，对我影响很深的是舞台剧，舞台剧的经验帮我回到歌手身份，打开了很多可能性，包括舞台空间、诠释歌曲的方式。所以有朋友说，从我的表演中看到‘流行音乐的文学性”。哪怕是做过9年的电台主持，万芳依旧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语言能力很好的人。她说，就如很多写字的人，下笔时都会惶恐自己写不出东西一样，有时面对舞台上的话筒，也会惶恐，也许下一刻，什么也唱不出来。
“人生就像一场梦一晃20年了。我总在想生命还有什么可能性，除了经验法则、除了我们想要之外，是不是每首歌都有它自己的生命，都有它自己要成为的形状，每首歌都有它要去的地方。小时候我很羡慕流浪的人，甚至很羡慕疯子，因为他们做什么别人都觉得理所当然。那时我渴望自由。渴望成为流浪的人。”万芳坐在记者面前，缓缓地说出这些年的感悟。也因这些感悟完成了她20年中的第15张专辑《我们不要伤心了》。
《台声》：近年你出专辑的次数减少了很多，这张《我们不要伤心了》也是你时隔8年之后的作品。但其间你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演唱会、舞台剧演出。现在这种模式是你自己决定的吗?
万芳：我只是顺势而为。我是一个非常非常幸运的人，当我在2002年决定暂停出唱片的时候，还可以在很多的 舞台上演出，不管是唱歌还是戏剧，我还可以将音乐这个事情回归到他的本质和纯粹。只创作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要带有任何的目的性或者使命感。老天给我这么好的机会，我就顺着走。我发现并不是所有歌手都能做这样的事情，但并不表示他们不好。比如今天有一个剧本来找我。我可以因为这个剧本不好而不接，可是有很多演员就是靠这个生活，来获得收入，那就要做很多不想做的事。这让我突然觉得，自己确实是一个很幸福的人，我可以有很多选择。而且我的音乐能带给很多人力量，当我决定8年后再一次出专辑。可能很多人已经忘了万芳是谁。或者是觉得万芳这个人距离自己很遥远。我是一个电台主持人，每天都会收到新的专辑，所以当我决定要出新专辑，是需要觉得有点意思才行，我的幸福就在于我能做我觉得有意思的事情。
《台声》：你之前接受采访时，常强调40岁的女人依旧很美好，对于你来说。43岁的你与过去相比最大的提升是什么?
万芳：这是假装不来的事。不是我假装，我就能变成20岁。现在可能自己会更多地知道自己是什么。有一句话是齐姐(齐豫)告诉我的：“上天给了你这份礼物，同时也是任务。”上天给了我很多能力，包括唱歌、演戏，就应该好好善用这些天赋，多做一些可以传递正面信息的事情，这是“礼物”，也是“任务”。而且这是经历过生命的累积才能体会到的。比如从29岁到30岁的时候，会觉得上不上、下不下的，想赶快为自己找一个位置。到了49岁，我可能会想这半生―直在为工作而打拼，我是不是应该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孤注一掷。这些事情在二十、三十岁的时候可能不会明白，到了40岁就会明白了，而且到了40岁。想事情也比较不会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我记得我10多岁的时候就开始害怕40岁，害怕“老”这个词，现在看回去，其实40岁还是很美好的。
《台声》：所以你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
万芳：我觉得还蛮开心的，没有办法说我觉得现在的状态就是最好的，我觉得不是。因为我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学习，还有很多进步的空间。但是没有到40多岁，你是不会知道原来人可以这样。
《台声》：专辑中的《不见了》、《看见快乐对我笑》、《我们不要伤心了》、《我们不是永远都那么勇敢》，是不是可以看成万芳和林万芳(万芳本名)两个部分的拆解和分析，也是8年来对自己体悟的―次概括?
万芳：我觉得没有发行专辑的这8年对我来说是非常珍贵的8年。这当中我接触到很多来自不同音乐领域的朋友，他们让我最欣赏的是他们的态度，他们在音乐中是十分谦卑的。非常尊重他们专业的部分。这是我在流行音乐中比较少看到的部分。流行音乐让我感受到比较多的骄傲。我试图把万芳和林万芳打散，把它回归为零。什么都不是。我既不是现在的万芳，也不是林万芳的积累。把这些年的累积归零时。我很想看看我的生命还有什么可能性。这个打散的过程，打散之后再重新去跟这个世界连接的时候，我发现没有那么多的害怕跟担心。原先以为非常执著的，我们过不去的，有的时候透过离开会发现它没有那么严重。所有重要和不重要的真的都会重新排列组合。因为当新的思维进入到我们的身体给予我们冲击的时候，原来我们还有另外一个角度可以看世界。
《台声》：专辑的名字叫做《我们不要伤心了》，你最想传达的是什么?
万芳：我想生命的过程当中难免伤心。当然我们会有快乐。会有开心的时刻，但是也难免会有伤心的时候。尤其在生命过程当中已经累积越来越多的离别，不管是生离还是死别。这几年我的许多朋友先后离世，有一个朋友就说了这句话“我们不要伤心了”，其实我觉得这句话并不表示说我们就再也不会伤心了。但是在当下听了这句话的感受就是，一句非常非常深的祝福，那个祝福是祝福离开的朋友。也祝福还在身边的朋友们，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有力量的无形的拥抱。所以我也希望这句话带给我的温暖跟力量。可以透过这次的作品带给大家很深的祝福和很深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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