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周恩来对创立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历史贡献: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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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代行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职权，代表全国人民的意志，宣告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发挥了重要的历史作用。周恩来对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筹备和制度创建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主要体现在：一是主持制定和亲自起草《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二是卓越的组织工作，三是杰出的理论贡献。
［关键词］ 周恩来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 共同纲领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于1949年9月21日至9月30日在北京举行。中国共产党及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和无党派民主人士等单位的代表共662人参加了会议。这次会议代行中国的立法机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的职权，通过了具有临时宪法性质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和《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组织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组织法》，宣告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具有重要的历史作用。周恩来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开国总理，同时担任第一届全国政协副主席，第二、第三、第四届全国政协主席，长期主持全国政协工作，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建立和发展呕心沥血，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一、主持制定并亲自起草《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是中国历史上一份非常重要的历史文献。它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和各族各界人民的代表共同制定的建国纲领，是全国人民在一定时期内共同的奋斗目标和统一行动的政治基础，在一九五四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颁布以前起了临时宪法的作用。
1948年4月30日，中共中央颁布“五一”劳动节口号，提出“为着打倒蒋介石建立新中国而共同奋斗”，号召“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各社会贤达迅速召开政治协商会议，讨论并实现召集人民代表大会，成立民主联合政府”［1］P790。“当时很快得到在香港的各民主党派，在上海、北平和海外的各人民团体、华侨人士的响应，使我们很高兴，于是便邀请各单位参加并筹备召开新政治协商会议。”［2］P130不久，中共中央即组织起草共同纲领草案。1948年10月，写出第一稿，名称为《中国人民民主革命纲领草稿》。同年11月，又形成《中国人民民主革命纲领草稿》第二稿。1949年2月，周恩来对第二稿作文字修改后，把它同其他4份有关新政治协商会议的文件草案一起汇编成《新的政治协商会议有关文件》，发给有关方面有关人士阅读讨论，以求给出更加合理化的意见和建议。
1949年6月，新政治协商会议筹备会成立后，决定由第三小组负责重新起草共同纲领。6月18日，第三小组在成立会上决定由中国共产党负责起草工作。此后，“中共方面由周恩来主持这项工作，并由他执笔起草了共同纲领提纲和草案初稿”［3］P12。“草案初稿写出以后，经过七次的反复讨论和修改，计由先后到达北平的政协代表五六百人分组讨论两次，第三组本身讨论了三次，筹备会常务委员会讨论了两次，广泛地吸收了各方面的意见。”［2］P144周恩来经过多次修改后定题为《新民主主义的共同纲领》。1949年9月17日，周恩来主持新政协筹备会第二次全体会议。根据周恩来提议，新政治协商会议定名为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1］P861《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草案在1949年9月29日的政协全体会议上获得一致通过。“大会通过《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共同纲领》那天，周恩来对纲领草案专门做了说明，没等表决，他的讲话就获得了满堂的掌声。乃至表决时，会场上的掌声就如雷鸣一般。它表达了全体代表的共同愿望，反映了全国人民建设祖国的共同意志。”［4］P25-26可见，周恩来对共同纲领这一共和国宪章的制定，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作出过巨大的贡献。
二、卓越的组织工作
周恩来受党中央的委托，具体领导筹备新政协的工作。为进一步扩大人民民主统一战线，尽可能多地团结党外各方面的人士共同建设新中国，他通过拍电报、发信件及地方党组织的关系，热情邀请知名人士参加新政协。同民主人士、各界代表共商建国大计，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政治工作和组织工作。
1．拟定参加新政协的单位及代表名单。哪些单位、哪些人员参加政协，这是一个非常严肃的政治问题，也是体现人民民主统一战线广泛程度的重要标志。在拟定参加新政协的单位及代表名单时，周恩来作了周密的考虑和细致的安排，并亲自出面同有关党派和部门协商。他强调：首先要注意政治上的严肃性，参加会议成员的条件应该是代表人民的意志，拥护新民主主义，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封建主义、反对官僚资本主义。代表中不能包括一切反动党派和反动分子。同时要注意代表的广泛性，除了工人阶级、农民阶级、城市小资产阶级和民族资产阶级四个革命阶级外，政协代表中还应包括从封建阶级、官僚资产阶级中分化出来并投向革命阵营的爱国民主人士。在确定代表名额和人选时，既要体现以“工农联盟为基础，以工人阶级为领导”的重点，又要照顾到各个方面。经过反复协商、酝酿，最终确定了46个单位662名代表名单。这份名单既体现了政治标准的严肃性，又体现了代表的广泛性，体现了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因而为各方面人士所接受。
2．亲自指挥把民主人士接到解放区。召开新政治协商会议，成立民主联合政府的一项重要准备工作是拟订一个民主联合政府的施政纲领，即共同纲领。由于中国共产党所倡导建立的民主联合政府是一个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政府，因此制定这个共同纲领需要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及社会贤达的积极参加和共同协商。然而，当时大多数民主人士云集在香港和尚未解放的上海、南京等地。因此，能否把这些民主人士动员并安全地输送到解放区来，成为中国共产党当时面临的一项重要任务。这一重任落到了有着丰富统战经验和组织才能的周恩来肩上。杨尚昆回忆说：“从1948年9月中央政治局会议以后，党中央最大的工作是两件，一是打仗，一是统战，中心是打倒蒋介石，建立新中国。”“统战工作，主要是把在香港和国统区的民主人士接到解放区来，准备召开新的政治协商会议。把民主人士接到解放区来的事，由恩来同志亲自指挥，李克农和钱之光经办，先通过地下党的关系联络，然后组织秘密交通护送。”［5］263-264其实，在此之前的7月底到8月初，周恩来已经对这项工作进行了周密部署，他先后致电上海、香港党组织和中共中央华北局，要求准备安全护送上海、香港、北平、天津的民主人士到解放区。9月20日，他拟定了邀请从香港、上海前来解放区商讨召开新政协的各民主党派及无党派人士77人的名单，并把这份名单以中共中央名义电告中共中央香港分局和上海局。同一天，周恩来还为中共中央起草给中共中央华北局并华北城市工作委员会的电报，提出为筹备召开新政协，除在香港、上海及长江以南邀请各民主党派、人民团体的代表人物外，拟在北平、天津邀请张东荪、李烛尘、许德行、张奚若、符定一、李锡九等24人。［1］P808从1948年9月到1949年3月，在周恩来的周密安排下，上海、北平、天津、香港等地的民主人士经秘密交通陆续被接送到西柏坡或哈尔滨。仅从香港就接送了4批民主人士安全到达解放区。钱之光回忆说：“第三批进解放区的民主人士最多”，“国民党革命委员会毛主席李济深先生，就是在这一批北上的。对此，党中央极为关心，周恩来同志的电示，更加具体、周密。”［6］ 3．广泛接触民主人士，沟通思想，增进团结与合作。赞成召开新政协的各民主党派、各界民主人士陆续进入解放区，参加筹备新政协。由于对解放区的情况和共产党的具体政策不甚了解，一些民主人士对要不要将革命进行到底、革命胜利后共产党还要不要民主党派等问题提出了疑问。在各民主党派讨论共同纲领的过程中，产生了一些分歧，主要是要不要以“新民主主义”作为建立新中国的指导原则。为了解除民主人士的疑虑，使他们进一步把思想统一到新民主主义的立场上来，保证共同纲领制定的顺利进行，周恩来对民主人士做了大量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首先，从政策上教育各级干部要正确对待民主党派和民主人士，强调必须让民主党派在事实面前认识我党的政策和主张。其次，安排民主人士赴解放区参观，让他们亲自感受党的新民主主义政治、经济、文化政策。第三，利用个别交谈、小型座谈、报告会等各种形式，广泛与民主人士接触，介绍情况，分析形势，阐述党的方针政策，并对他们的思想疑虑作令人信服的解答。经过艰苦的思想工作，到1949年6月，新政协筹备会正式开幕之前，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民主人士的绝大多数，在彻底推翻国民党反动统治和以新民主主义为原则建立新中国这两个基本问题上，与中国共产党取得了一致。这就为共同纲领的制定创造了不可或缺的必要条件，为新政协的召开奠定了思想基础。
三、杰出的理论贡献
在人民政协的创建和长期领导政协工作的实践中，周恩来以毛泽东统一战线理论为指导，对人民政协的历史地位和作用、人民政协的任务和职能、人民政协的性质和特点、人民政协内部共产党与党外人士的合作关系等一系列重大问题进行深入的探讨与科学的说明，作出了杰出的理论贡献。
1.从战略高度认识人民政协的历史地位和作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的召开，标志着人民民主统一战线已由一般的政治联盟上升为具有具体组织形式、有共同纲领的政治联盟实体。这个联盟排除了反动派，第一次实现了各族人民、各革命阶级的大团结。周恩来对人民政协的历史地位作了这样的概括：形成今天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这样的组织，“可以说这是一百多年来民族民主革命运动牺牲奋斗的果实，也可以说是三十年来新民主主义革命运动获得胜利的集中表现……所以，这个会议可以说是新民主主义运动的一次总结”［2］P135。而对于人民政协的作用，他指出：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召开之后，虽然人民政协不再行人民代表大会的职能，“但是它仍将以统一战线的组织形成而存在，国家大政方针，仍要经过人民政协进行协商”［2］P137，即对中央人民政府的工作起协商、参谋和推动的作用。
2.全面阐述了人民政协的任务和职能。周恩来总是强调人民政协必须为党的总路线和总任务服务，而政协作为人民民主统一战线的组织，又有着自己的具体任务。在1954年12月21日政协二届一次会议的政治报告中，周恩来根据毛泽东的意见，把政协的任务归纳为五点：“第一，协商国际问题。第二，对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和地方同级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的候选人名单以及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各级组织组成人员的人选进行协商。第三，协助国家机关，推动社会力量，解决社会生活中各阶级相互关系的问题，并联系人民群众，向国家机关反映群众的意见和提出建议。第四，协商和处理政协内部和党派团体之间的合作问题。第五，在自愿基础上，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和努力进行思想改造。”对于人民政协的职能，周恩来有过许多精辟的论述，概括起来主要有民主协商和民主监督两大重要职能。
3.深刻揭示了人民政协的性质和特点。1949年8月26日，周恩来在新政协筹备会常委第四次会议上指出：人民政协在全国各地未能实行普选以前代行人民代表大会职权，但其本身是“全国人民民主统一战线的组织。”［7］P42这是对人民政协性质的最早概述。此后，人民政协作为人民民主统一战绩组织写进了《共同纲领》和后来的宪法中。尽管不同的历史时期对政协性质的具体表述有所不同，但政协作为中国人民民主统一战线的组织的性质一直未变。周恩来还阐述了人民政协的3个特点。一是广泛的代表性。这种代表性，从政治上说是代表广大人民的意志，从组织上说既体现了“以工农联盟为基础，以工作阶级为领导”的重点，同时又照顾到各个方面，代表面极为广泛。二是党派性。人民政协是以党派为基础组成。除了共产党外，还有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民主人士参加。三是长期性。周恩来在政协第一届全体会议上指出：政协既然是人民民主统一战线的组织，“就不应该开一次会议就结束，而应该长期存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是一个长期性的组织”［2］P136，“就是在普选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召开以后，政协会议还将对中央政府的工作起协商、参谋和推动的作用”［2］P146。
4.指明了人民政协内部共产党与党外人士的合作关系。共产党是执政党，是统一战线的组织者和领导者，处理好共产党与民主党派及其他党外人士的关系是处理好政协内部关系的关键。周恩来很重视这一点。在处理共产党与民主党派及其他党外人士的关系问题上，他强调了以下几点：第一，对共产党员的要求。对共产党员与党外人士应一视同仁，又要有所不同。在政治待遇、物质生活方面应一视同仁，对党外人士不得歧视。但“我们的党是工人阶级的先锋队，要率领人民走向社会主义，因此党员在政治见解上、思想意识上，要比别人水平高，这一点是有所不同”［2］P188。第二，要上下一致，内外一致。不要使党外人士批评我们“中央好，地方糟”，感觉我们上下不一致。内部决定的方针，要贯彻到外面去，不要使人感觉我们对外是一套，内部又是一套，内外不一致。“对党外人士要和蔼真诚，不要虚伪。”［2］P189第三，要让党外人士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使他们在各种会议上敢于说话。党外民主人士，尤其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上层分子，有些观望，说话有保留，这是不奇怪的。共产党员要“循循善诱，使他们敢于把话都说出来”。共产党员“要有听得进去的胸怀”，“对的意见加以接受，不对的也不要马上打回去”，“对党外人士的意见，哪怕只有一分对的都应接受，然后再对不正确的部分加以分析批评”［2］P189-190。第四，必须将党的领导与个人意见区分开来。“共产党的领导是指党的集体领导，党的中央和党的各级领导机构（省、市、县委员会等）的领导。起着领导作用的，主要是党的方针政策，而不是个人。”“个人的意见不能代表政策，必须制定成政策，能才算为集体的意见，领导的意见。”“在政协里边，在我们个人的来往当中，没有领导与被领导的关系，只有领导机关和政策才是代表领导的。不然的话，我们的民主生活、民主风气就不能够发扬，我们之间就有隔阂，中间本来没有墙，就会有一座精神的墙隔着，妨碍民主集中制的贯彻。”［2］P436第五，党外人士要有职、有权、有责。“非党人士要有职有权。……非党人士担任部长的就要非党人士做报告，如轻工业部就要黄炎培报告，水利部就要傅作义报告。开始他们情况不熟，报告后可由副部长补充，久了情况熟了，连补充也不需要。同时有任务也责成他们负责完成，……有职、有权、有责，自然会发挥他们的积极性。”［2］P175第六，要求共产党员多交党外的朋友。“既然我们扩大了统一战线，共产党又在这里起领导作用，我们党员应该把许多党外的意见集中起来，集中到党的领导机关来。这就要和党外的朋友来往，就要听到一些不同的意见。……党内外应该相互多交朋友，特别是共产党员应该主动多交党外的朋友。”要交畏友、诤友。“就是说，他敢于提出不同意见，敢于批评对方的短处，习惯了就不是畏友而是诤友了。”［2］P436-437
周恩来在他伟大的革命一生中，为人民政协的建立和发展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为建立、巩固和发展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统一战线做出了杰出的贡献。他的思想、作风、言论、行动，为进一步巩固和发展爱国统一战线树立了光辉的榜样，永远值得我们学习和怀念。○
参考文献：
［1］周恩年谱（1898-1949）（修订本）［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
［2］周恩来统一战线文选［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
［3］建国以来周恩来文稿》（第一册）［M］.中央文献出版社,2008.
［4］葛志成.回忆新政协诞生前后［J］.纵横，2001（2）.
［5］杨尚昆回忆录［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1.
［6］钱之光.接送民主人士进解放区参加新政协的回忆［N］.人民日报，1983-8-4.
［7］老一代革命家论人民政协［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1997.
责任编辑 张荣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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