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升初”催生的上市公司方澍晨】江苏汉晨药业 上市公司
时间：2020-02-14 07:25:57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人 
曹允东此前一直担心会遇到美国人抨击应试教育，结果路演过程中接触到的美国人都表示，看到中国这么重视教育，觉得压力很大。 11月的一个周六，晚5点半，王托妮讲完了这天的最后一道数学题，宣布下课。20个小孩和几乎与他们数量相当的陪读家长开始收拾东西，也有小孩上前继续提问。
20分钟后，她走出写字楼，几名初中生模样的孩子背着书包奔了进去，与她擦肩而过。一层的报名处挂着大幅标语，注明在“学而思”上课的学生今年有多少考上了清华或北大，又有多少考入了重点中学。照例有人在桓台前问某个班是否还有空位。
他们都没有双休日，至少并不完整。两年前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数学系的王托妮，在专职准备考研的两年里，在这家中小学课外培训机构的奥数班讲台上度过了无数个周末。今年考上研究生后，虽然课业繁忙，她仍然保留了这份兼职――作为兼职来说，收入已让她相当满意。之前，她也想过在北京“体制内”的学校找一份工作，但“现在好的公立学校太难进，差的收入太低”。
现在她拥有了一点在美国上市的学而思公司(NYSE：XRS)的股票。这家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张邦鑫则拥有5955万股。他今年30岁。2003年，当他给一个孩子做家教，让对方连考了三个一百分，因此在那个军队大院里获得好评时，不知是否会想到今天的成就。
不缺钱的行业
过去两三年间，谢嘉仪的许多周末时光也在这里度过。她如今是北京四中初一学生，在学而思的奥数班学习。与小学时代不同的只是，教室里陪读的父母少了些。小学四年级时，谢嘉仪在学而思的学费是每科每学期一千五六百，如今已经涨到了两千六百多。
“学而思的数学团队无懈可击。”她的父亲谢鹏说。
在考上名校的学员越来越多、学校名声越来越响的同时，学而思吸收了老虎基金、KTB两家风投总计4000万美元的投资。并在2010年10月21日于纽约证券交易所正式挂牌交易，截至本文发稿时每股16.5美金。
“教育从第一天开始就是一个现金流健康的行业。钱就在鼻子底下，不缺钱。‘先收学费，后上课’在中国人看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经纬创投投资经理梁热说。
“我们没那么缺钱。”学而思总裁曹允东说。四年前，学而思的一位英语老师跳槽到新东方，曹许诺把他升到管理层都没能留住，而新东方给他的待遇还比学而思低，他跳槽的理由就是“新东方是上市公司”。
2007年公司五名教师被竞争对手挖走后，学而思管理层加快了融资上市的步伐。
学而思2003年创立时，经过十年发展的新东方已在多个城市拥有分校，成为中国教育培训业的神话。与俞敏洪类似，曹允东和张邦鑫在创业之初也有四处乱发传单、招不到学生、一人身兼多职的故事。二人也同样出身北大：2002年，曹允东考入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硕博连读，一年后与同班同学兼室友张邦鑫共同创办了学而思。
投资学而思的老虎基金也正是当年新东方的投资方。老虎基金中国区负责人陈小红是俞敏洪当年在北大的学生，她曾表示，当年投新东方看重的是它在出国留学培训市场上的地位，后来投学而总因为“它是中小学课外辅导第一品牌”。
在新东方(NYSE：EDU)2006年上市后，中国的教育培训机构从未停止奔向资本市场的脚步：8月5日，安博教育集团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10月8日，环球雅思登陆纳斯达克；11月2日，学大教育集团也来到纽交所，并以1.276亿美元融资额成为这波热潮中规模最大的一单。有统计称，中国教育培训行业已有11家公司在美国上市。
作为“中小学课外辅导第一品牌”，学而思只拥有全国0.26％和北京市4.5％的市场份额。德勤发布的《教育培训行业报告》显示，2009年，中国教育培训市场总值约为6800亿元。而早于学而思上市的新东方，也在努力进入学而思的丰厚领地一中小学课外辅导。
“小升初”疯狂中
“它目前是仅次子新东方的培训学校。”谢鹏说。
而学数学，是“为了上好学校”。谢鹏是一家资产评估公司的高层，多年前从某高考大省来到北京某著名大学，他强调名校出身作为职场门槛的重要性。而上一个好的中学，基本就打通了以后上好大学的道路，这使得很多学生在小学时代即以上名校为目标。学而思一直强调的“精英教育”很符合他的价值观。
谢鹏说，就北京市来说，“小升初”按规定是就近入学，但中学都想抢好生源，这样才能保证将来自己学校有更多学生考上好大学。简单来说，这些中学的提前选拔主要看语数外成绩，特别是数学。
“北京市‘小升初’太复杂了，只有天天关注这个的家长才搞得清楚。很多跑教育的记者都写不清，而且经常上周发了稿，这周具体规则就变了。”谢鹏抱怨说。
为提早抢到好生源，一些著名中学自己开设了课外辅导班，从全市小学三年级学生中挑人，并且每年淘汰，到最后，在这些辅导班排名前80％或者90％的学生可以直接进入本中学。
“为保险起见，有孩子同时在两三家中学的这种辅导班报名，但在那里其实学不到什么实在东西，也有很多孩子在这种班里交费算是‘占坑’，同时在学而思上课。”谢鹏讲了个极端案例：甚至有小学生跟学校签合同，每天上午在学校，下午晚上去课外辅导机构补课。
如今，学而思在课外辅导机构中已有不可替代的影响力。在学而思上哪种层次的班，在班里排多少名，都是北京中小学生及其家长之间比较成绩的量化指标。“有时候北京四中组织什么考试，会直接通知学而思派前多少名去。”谢鹏说。
允许家长旁听，是谢鹏一再赞赏的学而思首创的制度，他觉得家长才能辨别课程的好坏。
谢鹏和妻子轮流陪女儿上课。他发现，因为常年陪读，很多家长都精通奥数。此外，家长们常年陪着，互相也就熟识起来，形成了小圈子，甚至很多相互之间的公司业务就是通过这种关系谈成的。
“北京上海的家长要求格外高。他们自己多数来自农村，教育、升学是他们当年改变命运的方式。”曹允东说。
曹允东还提到一个数据：15年前在清华北大的学生中，农村来的比例约10％，现在大约只有1％。他更喜欢提到的数据是：2010年学而思共有186名学员考入北大清华。
曹允东和谢鹏都说：最好的资源永远是稀缺的，全世界的竞争都是一样的，还是要考试。曹允东4岁的女儿已经在上好几个培训班：英语、绘画、游泳、舞蹈，他自己有时候教她一点数学。
梁热认为，高考制度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不会改变，因为这是中国社会中少有的能保证公平的事情。而学校老师的缺位。使学生在正常学习中无法学到足够多的应试技巧。“学生只有离开学校，寻求其他方式去获得。学而思正是抓住了这样的机会”。
“哪一方都做不好各方的事情，双方都有存在的必要。”梁热说。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今年一直听说会在明年上市，没想到这么快。”王托妮说。上市前半个月，她拿到了一些原始股票，不过收入并没提高。
“短期来说，钱当然花不完。”曹允东的计划中，上市后融到的资金主要将用于教师培训、教材研发等，也包括改善教学环境。将来也会并购，不过他一再强调对扩张的谨慎态度。除北京外，学而思目前只在5个城市开设了分校。
学而思拿到风投后的一年里，谢鹏看出了它的变化：“教材纸张、课文后搭配的小笑话这些细节变化都很明显，基础班、提高班等分级体系也更完善了。”除了旁听制度，谢鹏一再赞赏这家培训学校自编的教材，他认为这是学而思最核心的竞争力。
同样为他赞赏的是，家长反馈在这里会得到重视。谢鹏比较女儿上过的两所培训学校：新东方网站上都是专门的客服，基本不能实际解决问题；而在学而思，家长意见由一线教师甚至管理层来处理，家长可以很容易拿到教师的联系方式。“比如一个教室本来应该只坐20人，但坐了25或者30人，你去提意见，他们马上就调班。如果在新东方，抗议往往没人理。”
王托妮一直教小学一二年级奥数。她曾在一个晚上接到电话，被告知有家长投诉，因为当天下午“课堂纪律太乱”。而学而思对教师的考核标准是：看其带过的学生下学期是否选择继续在这个学校上课。
曹允东在王托妮这个年龄的时候，中国的教育培训还不能称作一个市场。谈到民办学校的身份问题，曹只是说“这些年中国变化已经很快了”。
曹允东透露说，学而思目前有两千多位老师，平均年龄为32、33岁，其中出身清华、北大的约200人。这是学而思最重要的资产。
“无论去哪里上市，说多少好听的，学而思这样的公司本身就是一个中介机构，机构本身没有任何的核心竞争力，尤其是高端课程，名师的去留直接决定课程的存留。”一位业内人士说。
“我的一位好友说快离开学而思了，最近好多老师离职了，因为上市没有给多数人带来利益，反而刺激了多数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位人士说。
他说，现在大家都看到做课外培训能挣钱，这是一个投入少。门槛低的行业，学而思面对的除了正在努力进入的新东方以外，还有更多的“游击队”，学而思的成功故事会让这样的游击队越来越多。
中国人的特点
王托妮至今没有离开学而思的打算。她每周用两个晚上备课，觉得内容还算简单，这个年龄的孩子一般对课程内容还比较有兴趣。她也看过小学五六年级的奥数教材，觉得“太痛苦了”。三年级开始，课就变得比较难，小孩们大多数听不懂，很多已经根本不愿意学了。
谢鹏说，如果不是为上好学校，没人愿意学数学。“如果不是为‘小升初’，我们说什么都不会让女儿学，学校教的东西就够了。”
关于“小升初”，北京最新的消息是，市教委再次强调必须取消“占坑班”。新的“小升初”政策的具体方案要到明年春天才能出台，但与往年大体一致，依然遵循免试就近入学，不举行选拔考试，各种竞赛成绩、奖励、证书不作为入学依据的原则。
而在谢鹏看来，名校“占坑班”不可能完全消失。名校和学生的双向需求还在，激烈竞争依然不可避免。现在学而思主攻数学，他还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让女儿学语文和英语。
孩子们之间的激烈竞争也许会孕育出更多的学而思。曹允东觉得这行业前两年还是“春秋时代”，现在是“战国雏形”，三五年后竞争会更激烈，现在二三线城市还有广阔空间。
梁热表示看好这一行业：“未来五到十年，行业利好不会改变，上市公司会做得更大，并会催生新的公司。”
曹允东还记得，学而思在香港路演两天，感兴趣的人很少。他说，香港人比较喜欢投房地产之类，而美国人比较喜欢互联网、教育板块。
曹允东此前一直担心会遇到美国人抨击应试教育，结果路演过程中接触到的美国人都表示，看到中国这么重视教育，觉得压力很大。
路演期间他还接触到很多在投行工作的中国人，“中国人喜欢做挣钱多的行业，跟犹太人比较像。我不认为这是好的价值观，但的确是这个特点。”曹允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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