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观众 媒体是瞎子,观众是凯子?
时间：2020-02-14 07:30:57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人 
由《白蛇传说》、《画壁》引发的恶争 “水军”巷战电影院 《白蛇传说》和《画壁》的恶战，让“水军”话题再次浮出水面。业内人士透露说，现在大部分电影宣传，特别是大制作，都有用到“水军”。“有的是看别人都用，怕自己不用会吃亏。有的甚至雇用两支队伍，一支夸自己，一支骂自己来制造话题。还有的根本不知道自己雇用的公司，是同时服务于两部互掐的片子。”对于“水军”来说，所谓道义不过如此：给钱就是爷。
“总拿6月份上海国际电影节抽奖的iPhone说事有意思吗？说老子给媒体封口费了，XX不是放屁吗？学学吧，看不惯，敢加V当面骂你，不搞背后卑鄙肮脏的马甲造谣……”
让《白蛇传说》（以下简称《白蛇》）出品人杨子如此失态的是微博上一个名叫“电影人吐槽专用”的匿名影评人ID。该博主在微博曝料，称《白蛇》在威尼斯电影节展映时被观众认为“影片很烂”，上映前“花钱买好评”。最后的结果是博主道了歉，删了所有微博，这一战以《白蛇》暂时胜利告一段落。不过在之后连续几天的采访中，杨子仍不解气，大骂电影圈水太深，甚至声称“要回去研究厚黑学，然后卷土重来”。
所有的这些纷争，说到底不过是为了《白蛇》和《画壁》这两部片子的票房。双方这一场战役确实使尽浑身解数，将电影宣传的残酷与急功近利展现得淋漓尽致，“水军”这一潜藏已久的话题也再次被搬上台面。其背后折射出的，或许是整个电影行业多年来的畸形发展。
“好重磅的一场秀，围观的都是腕儿”
2010年6月当杨子踌躇满志筹拍《白蛇》时，可能并没有想到会遇此风波。一直活跃在银幕上的杨子这次决定自己搞部电影，于是他让林峰扮演许仙，和黄圣依搭对，自己只负责投钱。他还请来李连杰扮演法海压阵，让著名武指程小东执导，投入资金1.8亿，号称要做一部特效比肩“好莱坞”的大片。
几乎是前后脚的功夫，曾执导《画皮》票房过2亿的陈嘉上，也开始了《画壁》的拍摄。主打的还是魔幻巨制，由邓超、孙俪夫妇搭档主演，投资上亿，用的是《变形金刚3》的特效团队。
两部片子开拍的时间差不多，上映时间也抢到了一起。今年9月初，《白蛇》和《画壁》确认9月29日同日上映，共同角逐国庆档。于是整个9月份，两部电影的宣传活动都是你追我赶，发布会也放到同一天，让媒体频频两难。然而到了9月下旬，《白蛇》突然临时决定提前一天，即28日上映。
电影上映后的10月初，一份聊天记录在网上被迅速转发，内容是“水军”与“买主”的对话。从对话中看，水军方面似乎接到了一份业务，业务内容为在网络各大论坛“黑《白蛇》，挺《画壁》”，中间还有经济上的协商。
该“聊天记录”甫一曝光，立刻引发轩然大波，《白蛇》和《画壁》同时爬上微博话题榜。杨子随即在微博上宣布：“无论此帖真假，都是我作为电影新人的学习帖，面对电影前辈们的独门绝技，我承认我输了，自即日起，我将打住所有未建组的电影项目，停止投资所有电影。”
正当大家对《白蛇》满怀同情时，却风云突变。在微博上隐藏身份许久的“电影人吐槽专用”开始连篇曝料，称“来自威尼斯朋友的消息，杨子为堵《白蛇》口碑之烂花大手笔，给记者车马费高达百欧，媒体失声不报道只发通稿。巨力誓将黄圣依打造成国际巨星，不过姐认为这将成为李连杰的耻辱代表作”。
此料一出，一片哗然，众影评人也纷纷跳出澄清自己并未拿巨额红包。杨子勃然大怒，发誓要查出幕后黑手。针对杨子“敢加V当面骂吗？”的质问，有认证为“光线传媒员工”直接公开发微博回击，骂杨子“水平低次劣”。
战火越烧越旺。微博上诸多加“V”的大佬，也因点评这两部片子惹祸上身。编剧宁财神在微博上夸了《画壁》两句，立刻招来骂声一片。知名出版人路金波回应说，“一、自《刺陵》以后，终于再次出现全片没有一场戏符合逻辑的零分神作。二、这就是典型的中国电影：投资人是傻子、导演是骗子、演员是混子、院线是疯子、媒体是瞎子、观众是凯子。三、宣布与宁财神绝交！”最后宁财神不得不删掉评价，但众多网友参与跟帖，甚至还有人称因此在微博取消了对这两人的关注。
事件发展到最后，“吐槽马甲”清空其全部微博发言。杨子则称经由圈内好友从中调停，自己已不予追究。“很高兴看到你改过的诚意，大家同为圈中人，应该阳光做宣传，你应感恩你朋友的中间调和，摒弃恶习！”
资深电影人陈砺志对此的评论是，“会咬的狗不叫，流血的架不秀，更何况直播上微博。好重磅的一场秀，围观的都是腕儿。”
“只不过这次撞上的是杨子，这可不是能惹得起的主”
不过这场风波却没有那么容易平息。杨子乘胜追击，在微博上曝出用户“电影人吐槽专用”的真实身份为影评人“木雕禅师”，而他的另一角色正是光线影业宣传策划总监。他的理由是：“‘电影人吐槽专用’这厮谁都黑，唯独一家不黑，一部电影不黑，这个公司就是――光线影业，这部电影就是――《画壁》。”最重要的是，据杨子调查，两微博账号信息均关联了同一手机号码。
与此同时，名为《一个电影宣传的史诗》的文章在网上流传开来，作者自称“木雕禅师”多年好友，文中表示，“吐槽马甲”本是木雕和几个朋友一时兴起，想曝一些电影圈的八卦。真正用来攻击《白蛇》和巨力非其本意，而是光线整个宣传团队的共同策划，并且得到了光线高层的认可。而事件败露后，木雕作为“替罪羊”已被辞退，只能暂居某二线城市。
不过，处于风口浪尖的“木雕禅师”却始终未做直接回应，甚至还在微博上转发了“吐槽马甲”被清空的消息，跟没事儿人一样附和道：“最近湘西游，时不时的没有网络，居然这么多事啊。吐槽啥的被清零是好事！电影圈需要干净的环境，支持将那几个马甲全部清空哦！”
而《画壁》片方光线影业方面也是口风紧咬，“我们不对任何传闻作出回应，票房已经出来了，那些都过去了，谢谢。”
一不愿透露姓名的圈内人士认为，其实该“吐槽马甲”长期以来一直在抨击各部华语电影，并没有专门针对《白蛇》，也不可能是为了《白蛇》而设。“之前都没事，只不过这次他撞上的是杨子，这可不是能惹得起的主。他可以动用关系查出手机号，甚至在微博上大放狠话。”
另一媒体记者进一步透露：“杨子确实很有钱，他愿意给媒体人、影评人超出行规的钱也跟别人无关。”让他对杨子产生微词的是后来，他本人和某些记者并没有参加《白蛇》大洒红包的发布会，当杨子邀请他们做采访时自然也没有去，“结果杨子很不高兴，连连质问我们为何不去，话语中充满威胁意味”。
对于风波之后《白蛇》在釜山电影节展映，杨子面对国内媒体屡屡提出“要打奸除恶，打掉电影界有计划有组织的抹黑事件”的“打黑斗士”形象，该媒体人一声冷笑：“这个‘吐槽马甲’确实是抹黑了很多国产电影，但是杨子的形象也没有这么伟大吧？”
更有圈内人士直接将“白壁”之争定性为“狗咬狗”事件，甚至透露说，杨子之前其实也花了50万雇用“水军”，只是没起到预想的效果，这才如此大发雷霆。
梦想还需要净土吗？
雇用“水军”，在电影宣传方面其实早已不是秘密。
今年四月份《战国》、《倩女幽魂》和《关云长》的银幕混战，让这个群体初次浮出水面。据《关云长》片方举证，其在上映后遭受到了大规模的网络“黑水”行为，主要集中在时光网、豆瓣等较具影响力的影迷聚集网站，大量近期被注册、也没有头像和个人介绍的马甲和账号，都在时光网上给《关云长》打出了1分的超低评价，使该片的评分在不足两小时内由7.6分陡跌至5.9分。同时被黑的还有正在上映的《战国》。颇为有趣的是，在给《关云长》、《战国》打出1分的超低评价的同时，这些ID却都给《倩女幽魂》打出了10分的满分。有细心的网友在分析了网站截屏后说：“一个是傻得可爱的孙膑，一个是心里只有义的关云长，这两个低情商男，最终不敌一个女鬼的暗算。”《关云长》片方最后甚至发出“江湖追缉令”，出资10万元人民币悬赏在网络上有组织、有预谋恶意评论该片的幕后主谋。
业内人士透露说，现在大部分电影宣传，特别是大制作，都有用到“水军”。“有的是看别人都用，怕自己不用会吃亏。有的甚至雇用两支队伍，一支夸自己，一支骂自己来制造话题。还有的根本不知道自己雇用的公司，是同时服务于两部互掐的片子。”对于“水军”来说，所谓道义不过如此：给钱就是爷。
《白蛇》和《画壁》在豆瓣上的评分分别为可怜的5.1分和4.5分，然而给《白蛇》打五星满分的，竟占据了最多打分比例，高达28.3%，在双方页面打榜首的差评之下，都有刚注册、只看过一部电影的新号跑来夸赞电影并质问作者，如此种种，造假手段难说高明。
相比片方的一门心思，绝大多数从业人员都不看好“水军”的作用。资深影视观察者谭飞表示，“电影业开始进入白热化竞争的近台拳击阶段，但网络水军对票房影响很小。”
“其实整天盯着网络看评论的人并不多。”著名影评人云飞扬认为宣传消息的发布和观影人群的对接是偏差的。“很多所谓的‘文艺青年’，是不会去电影院买票看电影的。你看豆瓣上那么多‘看过’的记录，真正电影收到的票房又是多少？”
“水军”其实还只不过是宣传的一方面，为了博取眼球和话题关注度，电影宣传方可谓绞尽脑汁。比如上映初始，就有消息说观众去看《画壁》，给的是手写电影票。而在《大笑江湖》去年底上映时曝出“票房屡被《赵氏孤儿》偷走”后，几乎每部片子都会传出类似“绯闻”。有的明明看的就是电影B，非拿着B的影票说是偷了电影A的票房。
云飞扬将其归结为宣传方式的匮乏，“出来一种，大家就一窝蜂地模仿。其实院线对这种方式很反感，以致再有片方用这招，有的影院直接将其下线甚至减少排片期。要知道，院线才是最终决定票房的关键。将‘偷票房’嫌疑事件放大、炒作，本身并不可取。”
国内的院线不分化，每家影院都在上映一模一样的电影，或许是造成这种畸形宣传的后果之一。专业负责电影营销推广的光合映画陈炯说：“这个社会已经有各种黑暗，幸亏还有电影寄托梦想。其实每个投身电影的人，包括电影宣传者，都是为梦想而来。希望我们不要失去这最后一方净土。”
另一方面，杨子依然春风得意马蹄疾。截至10月9日，《白蛇》和《画壁》的内地累计票房分别为1.56亿和1.42亿元，双方几乎打了个平手。有消息说《白蛇》在北美市场试水反响不错，片方已踌躇满志策划起了续集。
链接
电影人马甲知多少？
黄亚婷__文
中国电影繁荣之下弊病丛生，鲜少有人如冯小刚敢公开放炮，这使得微博成为绝佳曝料平台，在微博没有人知道哪个马甲是你。不过，也因其隐秘性，导致曝料虚虚实实，有人为了揭示黑幕，也不乏以曝料为名攻击对手的。据了解，以曝料为口号的知名圈内马甲至少五个，有的已停止使用。
已阵亡
电影人吐槽专用
时间：7月18日―10月6日
粉丝8228 关注0
此微博相当活跃，先后点评《金陵十三钗》申奥放映仅针对内部；大盛国际、麦特文化的《李献计历险记》烂；陆川因《王的盛宴》得罪投资方等。最终因恶评《白蛇传说》，被影片出品人杨子曝光其为光线影业宣传策划总监，于10月6日下午删除所有微博。
京城影评人吐槽马甲
时间：不明―6月25日
粉丝3598 关注51
个人简介称，向网友征集曝料内幕的私信。不过此ID已于6月25日停止发言，留有微博自白：“我是黑客，奉命删帖，各位莫怪。”从留有的微博来看，该马甲可能因曝料过猛，被有关部门直接叫停。
还活着
圈内电影人吐槽马甲
时间：6月25日至今
粉丝12044 关注0
微博简介为：著名霉女、谈谈电影、资深胖纸、扯扯民生、人若犯我、我必诛之。从《金陵十三钗》开始，称张伟平所说“《十三钗》上映时要让某些上市公司付出代价”指的是博纳影业。曝料杨子《白蛇传说》首映礼时，给媒体2000的车马费，也曾攻击《画壁》“通篇扯淡，侮辱观众智商”。曾与万达影业总裁王思聪微博对骂，扬言要“曝万达的料”。
电影同行马甲
时间：6月25日至今
粉丝753 关注192
第一条微博发于6月25日，且直接@当日关闭微博的“京城影评人吐槽马甲”，称半夜“一帮电影圈马甲文人惊出一身冷汗。该微博就是和他们对着干。本想明着和他们干，后来觉得他们在暗处，没必要，等着吧！”。曾在《白蛇传说》威尼斯展映时称影片“品质难以令人恭维”。近期着力吐槽《铜雀台》，预言其“必将大败”。（摘自《长江商报》总第176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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