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委会的工作方法》历史作用与当代启示

◎马一凡 乌云娜

《党委会的工作方法》写于1949年3月，是毛泽东在新中国成立前夕这个特殊历史节点撰写的重要文章，是关于加强党委领导班子建设、提升党的领导水平和执政能力的光辉文献。今天重温这篇文章，仔细体会其中蕴含的基本思想，对于各级党委（党组）领导班子成员特别是主要负责同志学习掌握党的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学习掌握科学的工作方法和领导艺术，继续发扬民主集中制等优良传统，仍然具有很强的现实指导意义，同时激励我们不断创新新时代领导工作方法，为完成各项任务提供“路和桥”的保障。

《党委会的工作方法》是毛泽东在新中国成立前夕的历史转折点上，作出的关于集体领导的集中论述，是新中国成立后开展领导工作的指南，也是“理解中国共产党成功之道的一把钥匙”。

（一）《党委会的工作方法》是适应领导新中国建设需要的重要文献

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基本结束，新中国即将成立之际，毛泽东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作出如下判断：“从现在起，开始了由城市到乡村并由城市领导乡村的时期。党的工作重心由乡村移到了城市。”[1]随着党的工作重心从乡村向城市的转移，各级领导干部对如何开展领导工作没有经验，迫切需要掌握恢复城市、发展城市、管理城市的若干领导方法。从当时情况来看，随着革命胜利的到来，党内出现了骄傲情绪、以功臣自居的情绪、停顿起来不求进步的情绪、贪图享乐不愿再过艰苦生活的情绪。这四种不良情绪严重影响工作作风，对新中国的建设事业非常不利，也是对共产党的领导干部新的挑战。毛泽东与周恩来关于“进京赶考”的著名对话真实地反映了全国上下领导干部对迎接新中国未来的复杂心情。正是在这样关键的历史节点上，毛泽东发表《党委会的工作方法》，对各级各类领导干部的工作方法、工作作风给予理论和方法的指导。

（二）《党委会的工作方法》是对党的七届二中全会相关争议作出的回应

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各位代表在讨论3月5日毛泽东所作的报告时，有两个问题没有达成共识。一个是新中国成立以后权力是否向中央集中。对此，毛泽东在1937年讲过：“行政权力的集中化是必要的；
当人民要求的政策一经通过民意机关而交付与自己选举的政府的时候，即由政府去执行，只要执行时不违背曾经民意通过的方针，其执行必能顺利无阻。这就是集中制的意义。”[2]在抗日战争期间如此，在建设新中国时期更应如此，只有民主集中，政府的力量才能强大，才能将正确的民意执行到底。为了实现新中国成立以后权力向中央集中， 1948年中共中央政治局“九月会议”通过《中共中央关于各中央局、分局、军区、军委分会及前委会向中央请示报告制度的决议》，对权力集中做了具体要求，制定了一系列政策。但在实际推进过程中遇到很多问题，参会代表就这个问题没有达成共识。另一个争论焦点是关于如何对待王明的问题。王明在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上一共有两次发言，对自己曾经的错误路线避而不谈，这就引起了代表的不满。代表们希望毛泽东就这两个问题给出明确的说法，故而毛泽东专章谈了《党委会的工作方法》十二条，可以说就是对两个争议问题作出的方法论上的回应。

《党委会的工作方法》是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第七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所作的结论的一部分。图为党的七届二中全会会址内景。

（三）《党委会的工作方法》标志着党委会制度在探索中完善发展

中国共产党在创立之初就采用“委员制”这种民主的组织形式。在党委制发展之初，书记与其他委员的地位权力没有差别，只是分工差异，负责联络工作。1927年党的五大对党委制有了突破性的规定，要求“中央应该强毅地实行集体的指导，从中央省委以至支部”[3]。但因为战争环境情况特殊，党内个人包办、个人解决重要问题的习气在党内长期存在，党委会制度也只是流于形式，这对于党的事业发展十分不利。

针对这种情况，毛泽东在1948年9月为中共中央起草了《关于健全党委制的决定》，总结了在党内实行党委制集体领导的成功经验，扩大了实行集体领导的范围，纠正了集体领导有名无实的错误。《党委会的工作方法》这篇文献的诞生，标志着党委制逐步完善，从此成为保证集体领导、防止个人包办的重要制度。今天我们实行的党委制正是从这里一步步成熟起来的。

《党委会的工作方法》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历史基础是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史，实践基础是领导革命斗争的全部活动。

（一）强调把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作为领导工作指导思想

马克思主义认识论以实践为基础，在实践中获得感性认识，经过飞跃形成理性认识。毛泽东在《实践论》中发展马克思主义认识论，认为人的认识过程有两次飞跃，第一次是从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第二次是用理性认识指导革命实践，这两次飞跃是辩证统一的，并且第二次飞跃更加重要。完成这两次飞跃，人的认识过程基本完成，主观认识才能符合客观实际，对事物获得科学的判断和正确的决策。《党委会的工作方法》贯穿着主观认识与客观实际相统一的思想，特别指出领导干部在“出主意”和“用干部”的时候，主观认识越符合客观实际，做的决策就越正确，要求各级各类领导干部遵循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开展领导工作。

毛泽东强调要做“基本的调查，基本的分析”，才能有根据地、客观地决定问题。也就是说，基本的调查是从实践出发获得感性材料，基本的分析是在占有全面的、正确的感性材料之后，得到正确的感性认识，完成认识的第一次飞跃。文中第四条具体说到，中央做出正确决策必须“综合了各地供给的材料、报告和正确的意见”。这个过程就是从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的过程，只有各地都提供正确的材料，中央才有可能获得正确的理性认识，用正确的理性认识指导实践，实现认识的第二次飞跃。当然作为最高领导层，必须有分析、综合、判断的能力，这就要求领导干部会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这个看家本领来分析问题，解决问题。

文中第六条还强调“党委对主要工作不但一定要‘抓’，而且一定要‘抓紧’”。从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角度来看，也恰好是认识的第二次飞跃，即理性认识指导活动，再好的计划、蓝图，不抓紧落实，对于革命工作来讲，都是没有意义的。第十二条进一步强调“我们对于每一个人和每一件事，都应该采取分析研究的态度”。不能因为任何因素造成主客观相脱离和认识的两次飞跃相割裂。

（二）强调坚持民主集中制的领导原则和领导制度

党委制是集体领导的制度保证。《党委会的工作方法》十二条是保证党委制集体领导的科学工作方法。为了实现民主，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初选择“委员制”的组织形式，就以民主集中制作为根本组织原则和领导制度。民主集中制源于马克思主义，列宁在俄国革命的具体实践中提出民主集中制的完整内涵，中国共产党结合国内革命实践完善和发展了民主集中制。中国革命的各个时期，毛泽东对民主集中制都做了探索与研究，1929年古田会议决议、1938年《中国共产党在民族战争中的地位》、1945年《论联合政府》等都有关于民主集中制的论述。

《党委会的工作方法》第一条讲“书记和委员之间的关系是少数服从多数”，就是在强调民主集中制。在党委会这个领导班子内，必须坚持民主集中制的组织原则开展领导工作。第三条强调委员之间要做到“互相通知、互相交流”，这是实现民主集中制的前提条件，只有做到信息共享，才能掌握最全面的实际情况，获得最广泛的民意。第四条强调“先做学生，然后再做先生；
先向下面干部请教，然后再下命令”，这是一种民主集中的工作态度。做“学生”是谦虚地了解情况，向基层学习，向人民学习，这是根植于人民的具体体现。做“先生”是发挥党委会集体领导的集中作用，对客观实际情况做了充分的调查研究和分析判断以后，“下命令”就是把民意上升为国家意志，然后贯彻执行。以上各条工作方法都是坚持民主集中制具体的领导方法。

民主集中制与“一言堂”、个人包办等领导作风水火不容，《党委会的工作方法》针对各级各类干部领导作风作提出要求。第十条提出“五湖四海”的干部使用原则，强调团结意见有分歧的同志非常重要。在党的历史上常有因为小圈子、小团体使得党的事业受到损失的例子，从干部个人的角度来说，个人的贪腐往往是从山头主义、宗派主义、圈子文化开始的。五湖四海用人思想就是为克服山头主义、宗派主义、圈子文化而形成的。针对个人崇拜最大的危害是破坏党内团结，第十一条专门讲“禁止给党的领导者祝寿，禁止用党的领导者的名字作地名、街名和企业的名字，保持艰苦奋斗作风，制止歌功颂德现象”。

民主集中制是我们党的根本组织原则和领导制度，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区别于其他政党的重要标志。这项制度把充分发扬党内民主和正确实行集中有机结合起来，既可以最大限度激发全党活力，又可以统一全党思想和行动，有效防止和克服议而不决、决而不行的分散主义，这是科学合理而又有效率的制度。

（三）强调运用好科学的领导方法和领导艺术

首先，实行民主集中制，要求坚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这既符合马克思主义认识论原理，也是体现科学化的领导过程。领导过程中，从群众中来是实践的过程，是形成认识的过程；
也是民主的过程，是集中的过程；
到群众中去是发动群众、继续发扬民主的过程，也是指导实践的过程。正如毛泽东所讲：“善于把党的政策变为群众的行动，善于使我们的每一个运动，每一个斗争，不但领导干部懂得，而且广大的群众都能懂得，都能掌握，这是一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领导艺术。”[4]

其次，《党委会的工作方法》考虑到新中国成立之后，各方面工作和联系更加复杂，强调“党委要抓紧中心工作，又要围绕中心工作而同时开展其他方面的工作”。毛泽东把领导工作比喻成“弹钢琴”，要求领导干部善于运用“弹钢琴”的艺术方法来提升领导能力。他说，同样做领导工作，有的人十个指头配合得好，弹起来顺畅，听起来悦耳，如同艺术活动一样。只要善于把领导工作方方面面都协调好，善于抓住主要矛盾与矛盾的主要方面，开展领导工作游刃有余，领导效能就高，领导目标也就容易实现。

再次，强调做领导工作要“抓紧”。指出“抓而不紧”在工作中表现为形式主义、事务主义，看起来忙忙碌碌，实际没有任何效果。要求领导干部不管在什么时候都需要警惕形式主义、事务主义。克服形式主义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工作要抓紧落实。集体领导通过的政策，一定要在实际工作中执行下去，否则就是理论与实际相脱离，是不能做好任何领导工作的。

（四）强调严守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

严守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是维护党的团结统一的重要措施，也是党委会组织运作的基本规律和特点。从1931年赣南会议一直到1935年遵义会议，毛泽东在中央领导层是受到过排挤，有时甚至是被边缘化的。他看到“左”倾错误路线对革命事业的损害，并一直在与错误路线作斗争，但从没有在会议外、组织外发表过自己的言论，只在会议上严正申明自己的观点。他认识到党的团结是党的生命，只有这样做才可以避免别有用心的人分裂党，破坏党，维护党的团结统一。也正因此，《党委会的工作方法》第二条强调“要把问题摆到桌面上来。不仅‘班长’要这样做，委员也要这样做。不要在背后议论”。这里讲的是领导工作中要注意工作纪律，既是讲方法，更是强调遵守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党内干部来自五湖四海，难免出现意见不一致的时候，大家要在党委会上讨论。如果成员们在会议外乱讲，不仅难以取得意见的一致，而且影响党的团结与稳定。与此同时，第四条强调“不懂得和不了解的东西要问下级，不要轻易表示赞成或反对”，也体现了领导干部必须遵守的政治纪律。对党委会领导成员来讲，不随便表态，不发表没有经过党委会授权、没有经过集体决策的个人意见，是讲究领导方法的要求，也是遵守政治规矩的要求。我们党一直强调遵守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维护党的团结统一，而且强调“避开党的组织和避开中央来散布个人的或小集团的政治意见，这在党内就是一种非法活动，就是违反党的纪律、破坏党的团结的活动，就必须加以反对和禁止”[5]。特别强调“在政治上同中央保持一致，决不能只是在口头上表示一致，而必须在实际行动上保持一致”[6]。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们党要谱写崭新篇章，各项事业要有新气象新作为，各级各类领导干部必须传承党委会领导传统和方法，同时不断探索创新领导方法，切实提高领导能力，开创新时代领导工作新局面。

（一）领导干部要坚持讲政治，维护党的团结和统一

进入新时代，我国的内部条件和外部环境都发生了很大改变，坚持党的全面领导是百年党史的重要经验，维护党的团结统一，全党在政治上同中央保持一致，是根本的前提。毛泽东说：“党的团结必须是也只能是在马克思列宁主义基础上的团结，在正确的政治原则和正确的组织原则的基础上的团结。”[7]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全党要坚定执行党的政治路线，严格遵守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在政治立场、政治方向、政治原则、政治道路上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8]

维护党的团结统一，必须一如既往贯彻《党委会的工作方法》通篇体现的民主集中制思想，坚决维护习近平总书记在党中央和全党的核心地位，坚决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必须牢固树立政治意识、大局意识、核心意识、看齐意识，坚决反对宗派主义、圈子文化、码头文化。如果把党委会比作一个战斗班子，必须坚持党委制这个集体领导制度，书记必须承担第一责任人的职责，成员必须按照组织的制度和要求开展工作，共同维护领导集体的团结一致，绝不允许组织中出现个人主义、分散主义、自由主义。

维护党的团结和统一，必须牢记“两个务必”，“力戒骄傲”，继续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存在骄傲自满心态的领导干部处理不好个人与其他人的关系，也处理不好领导与群众的关系。胜利者、有巨大成绩者的骄傲自满同样会破坏党的团结与统一，更要时刻提高警惕。新时代各级干部要深刻领会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改革开放四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改革开放已走过千山万水，但仍需跋山涉水，摆在全党全国各族人民面前的使命更光荣、任务更艰巨、挑战更严峻、工作更伟大。”[9]“我们绝不能有半点骄傲自满、固步自封，也绝不能有丝毫犹豫不决、徘徊彷徨，必须统揽伟大斗争、伟大工程、伟大事业、伟大梦想，勇立潮头、奋勇搏击。”[10]

（二）深入学习中国化马克思主义领导理论，全面提高党员干部领导能力

领导方法是“路和桥”，走对了“路和桥”，领导活动才能顺利开展，目标任务才能圆满完成。领导干部要认真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关于领导工作的重要论述，坚持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学会唯物辩证的领导工作思维，正确传承和运用毛泽东总结的十二条《党委会的工作方法》。这既体现马克思主义领导理论的原则，也集中体现毛泽东领导思想活的灵魂，更体现新时代中国特色领导科学的特征。如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有利于密切联系群众，有助于提高决策力和执行力；
抓住主要矛盾以及矛盾的主要方面，有利于“把党总揽全局、协调各方落到实处”，也有利于一切从实际出发，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精准施策解决各种新的矛盾。

从根本上说，各级干部必须掌握和运用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科学领导思想和方法，实现的路径包括理论学习和工作实践两个方面。首先要以中国化马克思主义作为理论指导，注重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运用到实际的领导活动中去，同时要在实践中认识和把握领导活动的规律性，不断提高学习本领、政治领导本领、改革创新本领、科学发展本领、依法执政本领、群众工作本领、狠抓落实本领、驾驭风险本领，从而提高全党的执政本领。

（三）在实践中不断创新，探索与新时代发展要求相适应的领导方法

马克思主义的科学领导方法不是一成不变的，要随着实践不断丰富发展和创新。《党委会的工作方法》第十一条强调“禁止给党的领导者祝寿，禁止用党的领导者的名字作地名、街名和企业的名字，保持艰苦奋斗作风，制止歌功颂德现象”。2016年10月27日中国共产党第十八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新形势下党内政治生活的若干准则》规定：“党内不准搞拉拉扯扯、吹吹拍拍、阿谀奉承。对领导人的宣传要实事求是，禁止吹捧，禁止给领导人祝寿、送礼、发致敬函电，禁止在领导干部国内考察工作时组织迎送、张贴标语、敲锣打鼓、铺红地毯、举行宴会等。”新的规定一方面增加了内容，另一方面也删除了一些内容，这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而作出的调整。可见，《党委会的工作方法》不能教条地理解，要掌握精髓思想，随着时代的变化不断完善创新。同样，《党委会的工作方法》第二条“要把问题摆到桌面上来。不仅‘班长’要这样做，委员也要这样做。不要在背后议论”。如今则明确表述为：“坚决反对和纠正当面不说、背后乱说，会上不说、会后乱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等错误言行。坚持讲原则、讲规矩，共同维护坚持党性原则基础上的团结。”新的表述把背后议论作了具体化描述。

随着我国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化，人民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和向往日益增加，“美好生活”包含内容的深度和广度较之前都有了新的发展，要解决的主要问题就是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解决新的矛盾需要各级干部继承传统的优良的领导方法，同时需要创新领导方法。如在领导经济社会发展中，既要以中国化马克思主义领导科学为指导，又要结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实际情况，更加注重质量和效益，更加注重人的全面发展；
要善于运用智能化科技创新工作方法，还要深化改革完善领导工作体制机制，探索适应新时代发展要求的领导方法。■

[注 释]

[1] [4]毛泽东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1426-1427， 1319.

[2] 毛泽东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383.

[3] 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四册[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
208.

[5] [6][7]中共中央文件选编[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2：
79， 265， 80.

[8] 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2017年10月18日）[N].光明日报，2017-10-28（01）.

[9] [10]习近平.在庆祝改革开放四十周年大会上的讲话[N].人民日报，2018-12-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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