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着荷尔蒙的工地_《光棍儿》荷尔蒙弥漫的村庄

时间：2020-04-02 07:30:26　来源：雅意学习网本文已影响人

　　郝杰　　1981年出生于河北张家口万全县顾家沟村，2005年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2010年拍摄电影处女作《光棍儿》，2011年拍摄第二部电影《铁蛋儿》。　　　　文_曲辉　　　　如果说真相太苦辣，那八成是你先前甜点吃得太多。惠特曼说过：“只要适当说出事实，一切罗曼史立即黯然失色。”《光棍儿》中由几个光棍串起的村庄性关系网，像洪水初退后的现场一般混乱，偷情、多角恋、人口买卖与同性恋，夹杂着数不清的粗口和荤段子。郝杰就这样用三十万成本和农民本色出演的麻辣生鲜，摧毁了一批小清新的田园牧歌梦。没有一部影片曾这样无忌，用摄影机捕捉到了乡土中国光棍儿们裆下的青烟。　　中国农村地区人口的性长期处于一种压抑与放纵兼具的诡异状态，传统道德的严防死守与私下的粗放不羁并行不悖。即便革命年代也是“红旗飘扬在台上，七荤八素还照样”，保持着人口的高出生率。放露天的样板戏电影，有的农民会搬着马扎板凳十几里地连追好几场，盯的却是女演员胸部，拿《红色娘子军》当A片看。下乡的许多知青，整天面对着“队队都有丈母娘”的干部和乡野人家，即使没有王小波《黄金时代》里的那种艳遇，插队后也会带着满嘴荤话返城。这些同样充斥在《光棍儿》中的“下流话”，按韩少功的说法，恰恰“是各民族语言中生气勃勃的野生物，通常在人们最高兴或最痛苦的时候脱口而出，泄漏出情感和思想中性的基因。” 　　性从来都是一种重要的消费资源，尤其在资源普遍短缺之时，更易与其他资源构成经济关系，从而脱离道德语境。据艺术家卯丁和魏艺对湘西苗寨的调查，几十名村妇各自在极端简陋的房间内为上千名光棍提供二三十元一次的性服务，以换取生活必需。掏不起嫖资的客人则被允许透过墙上的小孔偷窥，每次仅需一元。直面这些现实的供需，不仅容易理解老杨买媳妇、“量黄米”（嫖娼）的动机，还容易理解为什么老顾半开玩笑说老杨是自己的种――早年饥荒时老杨的娘吃过老顾的土豆。这份嫌疑很严重，因为老杨多年来一直暗地里给自己的老相好二丫也“输着血”，供她儿子上大学。老杨对二丫显然并不单纯持“量黄米”的心态，那难道二丫儿子是他亲骨肉？可“支援”二丫的可不止他一个光棍，如此长大的也不止这一个后生。　　当下青壮劳动力的流失，更加剧了性资源的匮乏与争抢。片中川妹子作为新资源闯入，打破了原有平衡，要恢复这平衡，亟须头破血流的再一轮博弈。影片里放的一段“二人台”，其演唱者“二后生”在现实中就是因为与人妇私奔，被夫家剜出了双眼。与此对照，《中国在梁庄》的作者梁鸿，则不仅观察到留守妇女因花痴而精神失常并自杀的个案，更注意到一些握有权力的村干部坐拥“三妻四妾”，妇女们为其争风吃醋，衍生出很多刑事案件。而在南方某些地方，这种“包村”甚至成了维稳手段，打工丈夫不仅不恼怒，反倒觉得有干部照应家里更放心――至于男性农民工的性焦虑与解决，则是另一个深不可测的话题。　　片尾被打得满头是血的老杨在六软处歇下，未料这个早年蒙受异性阴影的老哥们却开始趁火打劫上下其手。这是腐女和猎奇者最为津津乐道的刺激镜头，但导演却回忆，两个农民演员觉得这没什么――他们很理解，两个孤寂的老光棍在何种情况下可能做出哪些游戏。镜头里的简陋床戏旁，电视机昂扬播报着大国政客们的纵横捭阖。两个世界如冰火两重天，强烈对冲出了巨大的讽刺，以及常人不易觉察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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