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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代小说的存在主义解读] 存在主义是唯心主义吗

    时间:2020-02-27 07:19:50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雅意学习网手机站

      摘 要:哈代是英国19世纪新旧交替时期的一名小说家,他的“性格和环境小说”不仅继承了现实主义的文学传统,还表现出了明显的现代主义的特征。在他最著名的几部小说中,哈代对人在这个世界上的生存状态进行了探索,描写了世界的荒谬、人生的孤独、自由选择以及死亡。哈代对人生的理解和存在主义哲学是一致的,这种一致说明了哈代创作追求的前瞻性。
      �关键词:哈代;荒谬;孤独;自由选择;死亡
      �中图分类号:I 561.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8-273(2008)04-0011-04��
      
      哈代是英国文学史上从现实主义向现代主义过渡时期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他的创作时代是一个多元共生的时代,因而他的作品也具有多重风格。虽然哈代长久以来被视为现实主义作家,但他的作品明显地带有现代主义的痕迹。近年来,众多批评家把目光投向了哈代作品的现代性,甚至有人提出,哈代是“存在主义的雏形”(Alcorn,1997:1),但却很少有人系统地分析存在主义思想在哈代作品中的具体反映。事实上,哈代不是一个彻底的、自觉的存在主义者,而存在主义在19世纪只是哲学的一个旁门支派,也谈不上对哈代产生了什么影响,但哈代最成功的几部“性格和环境小说”和后来风靡一时的存在主义有着许多相通之处。这些相通之处说明哈代在他的时代对新的精神价值进行了可贵的探索,也是理解哈代小说的一个途径。�
      
      一、世界的荒谬�
      
      哈代的笔下首先是一个荒谬的世界,这个世界的荒谬就在于它总是压抑人们的欲望,无理地和人的意志作对,最终使他们陷入痛苦的深渊。在《无名的裘德》前言里,哈代说自己“企图诚实地阐明那种会紧紧随着人类最强烈的欲望而来的折磨、迫害和苦难,直率坦白地揭开未能如愿以偿的悲剧”,而这悲剧是由“实际的阴暗生活”引起的。(陈寿宇,1992:10)这里的“实际的阴暗生活”就是指这个荒谬的世界。在这里,无论主人公如何艰难地寻求他们所希翼的生存道路,都是徒劳无益的,而每一次努力都只是让他们更深刻地感受到痛苦,并进一步认识到他们生存环境的荒谬。《还乡》中的尤丝塔西娅时时刻刻都在感受着生存的痛苦。她厌恶“威塞克斯荒原”,但她却不得不在这里生息;她认为克里姆会带她奔向理想的生活,克里姆却决定留在荒原从事教育工作;而在她最终要逃离这儿时,死亡却把她永远留在这片令她痛苦的土地上。尤丝塔西娅在企图逃走时说:“老天啊,我对你一丁点儿坏事都没做过呀,那你想出这么些刑罚来叫我受,你有多残忍哪!”(Hardy,1997:311)《卡斯特桥市长》中的法尔弗雷打算离开卡斯特桥市时,有人提出要他当市长,他对亨查德说:“现在你来看,我们本身是怎样受着上天力量的支配,我们这样计划,却那样去做。”(Hardy,1994:243)现实世界就是如此荒谬,如此冷酷,它要让人们时时感受到它的力量,在它的淫威下体会到生存的痛苦。�
      同样,存在主义者认为,世界是一个充满恐惧和绝望的荒诞体,它总是与人为敌,残酷地打碎人们美好的愿望,因此人生只是一场无尽的噩梦。存在主义作家萨特的中篇小说《恶心》的主人公洛根丁代表萨特做出了对生活的总结:“三年前我庄严地进入布城。我输了第一回。我想赌赢第二回。我又输了,我全盘输了。这一下子我就懂得了人总是输的。只有混蛋才相信自己会赢。”(萨特,1995:212)这一点和哈代对人生的理解非常相似。哈代笔下的主人公都在进行着一场赌博人生,而结果都是全盘皆输。阿里克斯特认为,哈代小说的一切形象体系都是为了证实这样的观点:“人们在情势以及支配情势的命运面前是软弱无力的。”(聂珍钊,1982:73)这里的“情势”和“命运”就是指荒诞的现实世界。《卡斯特桥市长》中的亨查德一生中不遗余力地和自己的命运作斗争,但却毫无所获:他的朋友与他反目为仇,他的情人移情别恋,他的女儿回到亲生父亲的身边,他在市民中的威信也一扫而光,最终一无所有地离开了这个世界。《无名的裘德》中的裘德也是如此。他对理想的追求是一场赌博,在这场赌博中,他毫无赢的希望。裘德对乡亲们说:“但是我承认,我失败了,只是因为我穷,并不是因为我的意志不坚定。我这是把需要两辈或者三辈才能做到的事想要在一辈里做了。”(Hardy,2000:272)仅仅因为裘德穷,他便失去了受高等教育的权利,这就是现实世界的规则。哈代通过描述主人公无望的追求,鞭笞了现实世界的荒谬无理。�
      哈代小说中的主人公和存在主义作家笔下的主人公一样意识到了他们在这个荒谬的世界所遭受的痛苦,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生活毫无意义。苔丝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孩,她淳朴、善良、勤劳,她对生活的一切追求都出自纯洁的心灵。然而当她步入社会,想以自己的双手追求幸福的生活时,迎接她的却是一连串可怕的灾难,直至最后毁灭。苔丝很早就认识到她所生存的世界是一个痛苦的深渊。她告诉安玑说:“我觉得我什么都不�是。……�我觉得我已经没有了灵魂。”(Hardy,1994:130)苔丝只能通过她和爱人的关系才能体会到她的存在,所以当这种关系最终被撕毁,她便成了真空世界的流亡者,生存的意义也不复存在。这种无意义构成了荒谬的一个重要方面。 �
      哈代曾经写道:“如果把所有的心都敞开,把所有的愿望都公布出来……我们在市场上将会看到多少忧愁烦闷的人们,握紧的拳头,皱紧的眉毛,公然的冷笑和通红的眼睛啊!”(关福�,1986:37)在哈代看来,生存是痛苦的,因为愿望不能实现,而哈代把人们的苦难和痛苦都归结于这个荒谬的世界。这种强烈的存在意识在哈代的作品中表现出一贯性,构成了他的创作题材的一大基调。�
      
       二、孤独和忧虑�
      
       孤独和忧虑是哈代作品表现的主题之一。无独有偶,这两个概念也是存在主义思想的重要概念。哈代的悲剧小说情节各异,但所有的悲剧都毫无例外地根植于主人公的孤独和忧虑。哈代笔下的主人公都处于一种动荡不安的焦虑和恐惧状态中。他们对自己的现状感到不满,对未来感到迷惘,无时无刻不在感受着孤独的侵袭和压迫。《卡斯特桥市长》中的亨查德卖掉妻女以后,他就陷入了无尽的孤独中。即使在他们全家人团圆后,幸福也只是短暂的一瞬。他的妻子被死亡从他身边带走,他的朋友和助手法尔弗雷疏远了他,而后他的女儿伊丽莎白――他唯一的希望,却被发现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的情感世界成为一片真空。他重新燃起对露西塔的兴趣,并不单纯是因为他爱她,而是他下意识地想填满他的情感真空。他骗纽森说伊丽莎白已经不在人世也是因为他希望伊丽莎白可以帮他摆脱孤独,而这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希望也因纽森和伊丽莎白的相认而化为泡影。就这样,他的妻子、朋友、情人、女儿一个个离他远去,他的孤独感更加浓厚了。 �
       存在主义者认为正因为人在这个荒谬的世界上过着孤独而毫无意义的生活,他会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在与他为敌,这样他就逐渐异化为一个陌生人。同样的异化也出现在哈代的小说中。有批评家就认为,哈代小说的一个主题就是“现代人和物质世界因失去交流而产生的陌生感”。(Alcorn,1990:3)尤丝塔西娅住在“威塞克斯荒原”,就像居住在没有人烟的孤岛上。她的爷爷疼爱她,却并不了解她内心的痛苦和孤独。戴蒙被她的美貌迷得神魂颠倒,却也不是她心灵的知音。她被村民看作“巫婆”而被恨之入骨。而她最后嫁给克里姆,也只是为了逃避现实,追求梦想,实则与丈夫之间并没有真正的交流和沟通。尤丝塔西娅的异化来自于她对荒原的痛恨和对其他村民的疏远。她厌恶荒原,而同时她也被荒原所遗弃。对村民们而言,她只是一个陌生人,因为她和他们完全不同。因为这种异化,她找不到自己的归宿。她身在荒原心在巴黎,而最终她被荒原遗弃却未被巴黎接纳,她只能“作为一个孤立的、错位的物体痛苦地生存下去。”(Hardy,1997:307)哈代小说中的主人公对他们的异化有着清醒的认识。苔丝知道即便在弟弟妹妹心目中她也只是一个陌生人,“对他们来说,她现在不像是姐姐,……她和和他们没有任何共同之处。”(Hardy,1994:100)苔丝也意识到了周围环境对她的漠不关心,因为无论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树木依然翠绿,小鸟一如既往地歌唱,太阳依然闪耀着光辉,熟悉的环境不会因为她的悲伤而黯然失色,也不会因为她的痛苦而了无生机。”(Hardy,1994:96))虽然苔丝生活的土地对她而言并不陌生,但生活在这儿,她只是一个孤独的陌�生人。��
      哈代小说主人公的孤独和异化都是通过他们的忧虑和恐惧表现出来的,这一点也和存在主义相一致。存在主义哲学家海德格尔认为,一个人在客观世界中生存的最基本的方式是“忧虑”,而所有的“忧虑”都是通过恐惧和痛苦表现出来的。(周国平,1999:230-235)这一思想和哈代对人生的思考不谋而合。哈代小说生动地描绘了人生的忧虑。苔丝时时处于忧虑的状态中,因为她的父母不了解她,她在孤独的煎熬之中感到恐惧。在苔丝受辱后,她看到:“前面是一条长而崎岖的大路,得自己单人跋涉,没有同情,更没有帮助。”(Hardy,1994:90)因为孤独,苔丝感到她的周围危机四伏。在她和安玑相遇之后,她似乎看到一丝希望。为了和安玑在一起,她最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与其说她是为了爱情,还不如说她是为了摆脱孤独。裘德的悲剧同样是因为他的孤独。他的抱负、追求和能力使他离开了自己的阶级,却又没能给他在其他任何阶级赢得立足之地,他成了一个孤立的个体。在同阿拉贝拉结婚的时候,他是孤独的,因为她不理解他的理想和追求。在同淑的婚姻中,他也是孤独的,因为她冷淡,从她的身上,他体会不到爱的回报。此外,他的理想像肥皂泡一样破碎,他的孤独感便越发加深了。这种孤独最终让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去另外一个世界寻找自己的一席之地。人生的这种孤独和忧虑贯穿于哈代作品的始终,表露了哈代对现实世界荒谬性的无情揭露,同时也是哈代存在意识的真实写照。�
      
      三、自由选择�
      
      存在主义者认为,虽然世界是荒谬的,人生是孤独痛苦的,但人应当勇敢地做出自由选择,并通过这种选择创造他的自我本质,因为“人的自由先于人的本质,并使本质成为可能,人的存在的本质悬置在人的自由之中。”(萨特,1987:56)哈代和存在主义者对人类自由的理解是一致的。哈代以其悲剧小说闻名,但他并不悲观。他认为人不应该消极地接受命运的安排,而应和命运抗争。所以哈代在他的小说中强调了选择和行动。他笔下的主人公毫无例外地面对残酷的现实不断地做出选择,而正是他们的选择和行动,使他们成为存在意义上真正的人。�
      哈代笔下的苔丝外表柔弱,但她心中却充满了力量,她无时无刻地不在做着选择。在她父亲陶醉于过去的显赫家世时,苔丝选择了尊严。她为父亲疯疯癫癫的模样感到羞愧,她以尊严的态度坚持姓“德北”这一简单的农家姓氏。当她被侮辱后,她毅然回到自己的老家,对亚雷提供给她的舒适生活毫无留恋,而在亚雷厚颜无耻地用吃好穿好引诱她时,她说:“我已经说过我不再要你的东西了,我也就真不要了。我不能再要!我要是再要你的东西,那我不就成了你的玩物了吗?我决不干!”(Hardy,1994:83)当她的母亲因为她不愿意嫁给亚雷而责备她时,她骄傲地宣布:“也许任何女子都愿意嫁给他,但我不会。”(Hardy,1994:87)她所有的行动都符合她的选择――尊严。在苔丝和安玑相爱之后,她又做出新的选择――至死不渝的爱情。在安玑知道她的过去而离开她后,她依然全心全意地爱着安玑。她对安玑写信说:“只要我能跟你住在一起,就是不能做你的妻子,就是做你的奴隶,我也甘心,不但甘心,而且还快乐。我只要能靠近你,能看见你几眼,能自己觉得你是我的人,就满足了。”(Hardy,1994:326)这时的苔丝可以为爱付出一切,包括生命,而正是她勇敢的选择和行动使她获得生存的意义和价值。�
      萨特对“人类的自由”作如下的解释:“自由是选择的自由,而不是不选择的自由。不选择,实际上就是选择了不选择。”(萨特,1987:617)亨查德的生活也充满了自由的选择和行动,他选择了完善自我。这一点也和存在主义的观点相一致,即作为自由的人,人们总是选择好的东西。如果说亨查德的残忍和冷漠来自于他邪恶的本能,那么他的友爱和慷慨则出自他自由的选择。在他的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他却承认了卖掉妻子的往事,这是一种道德上的勇气。在他下定决心想和露西塔重续前缘,履行他以前对她所作的承诺时,却意外地得知她已经和法尔弗雷结婚。他本可以对露西塔大加指责,但是他强压住心里的怒火,只是简单地说:“不要和再我呆在一起了,我会说一些很糟糕的话。回家去吧。”(Hardy,1994:211)亨查德意识到他性格中的邪恶后,就一直学着去控制和改变这种邪恶。虽然他并不赞许法尔弗雷和伊丽莎白亲密交往,但他却痛恨自己会有拆散他们的想法:“上帝原谅我这样的想法。在我试图赶跑心中的魔鬼时,我怎么还会受他的支配呢?”(Hardy,1994:307)在他发现纽森不可能被隐瞒真相时,他选择把伊丽莎白留给她的亲人。他告诉伊丽莎白:“我希望离开。我的存在以后会让事情很糟。总而言之,我最好离开。”(Hardy,1994:312)亨查德一生中所做的自由的选择把他变成了一个富有爱心、友善也是更完美的人。�
      萨特认为,“人的自由问题不能抽象地提出,因为我们总是处在‘境遇’之中,介入特定的境遇里,这就迫使我们选择,建立我们的自由。人要通过行动抓住现实,并通过行动承担自己的境遇,在行动中超越它。”(郑克鲁,1998:521-522)萨特对自由的阐释和自由在哈代小说中的体现是一致的。哈代没有自觉地或者有意地表明自由的重要性,但他的存在意识却使主人公毫无例外地进行自由的选择,通过行动砸碎他们生活的地狱。尤丝塔西娅选择离开威塞克斯荒原;亨查德选择完整的人格;苔丝选择坚贞的爱情;裘德选择艰难的求学。他们知道他们的选择是艰难的,因为他们的选择和现实是如此地格格不入,但他们的选择却赋予了他们生存的意义,因为在这个荒诞的世界上,惟一的出路是反抗,反抗意味着人的存在。�
      
      四、死亡意识�
      
      存在主义作家加缪指出:“当生存毫无意义时,死亡作为人的一个终极目标,可以使生命完美地结束。”(Pinion,1974:48)在加缪看来,既然世界是荒谬的,人生是毫无意义的,那么死亡就是不可避免的,而死亡作为摆脱荒谬人生的最终手段,具有终极实在性。这一点和哈代的死亡意识如出一辙。哈代在他的大部分小说中都回到死的想法上来,这是因为他清楚地意识到,每个生命都是以死亡来结束,死亡是人生最后的归宿,而哈代难以相信大多数灾难和痛苦可以通过死亡以外的方式来补偿,所以当他写到死亡的时候,就像一个人感到自我的“难以抑制的期待心情”的全部力量:“我们内心都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期待心情,这种期待心情即使在最忧郁的时候还坚持根据我们是我们自身这一原因推断,我们的面前一定会有一个特殊的未来,虽然我们的本性以及最远古的某个特定人的祖先已经和千千万万人一样了。”(转引自陈焘宇,1992:264)哈代小说的死亡结局是对感伤的摒弃,所以他笔下的主人公都能接受并超越死亡。�
      哈代小说中的主人公都把死亡看作逃离痛苦的终极目标,他们渴望死亡,也因能有死亡相伴而感到由衷的喜悦。亨查德选择了死亡,因为他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他的雄心壮志已成过往云烟,曾经的爱也已烟消云散,他只能选择永远藏起他曾经的骄傲。只有这样,他才能永远地远离痛苦。同样,苔丝很早就意识到死亡所能带来的解脱和幸福,在她看来,“有的情况下,有一件事会比过上好日子更好,那就是不用过任何日子。”(Hardy,1994:239)在安玑决定离开她时,她希望他们能一起化为灰烬,因为如果他们一起迎接死亡,“他们就会几乎没有痛苦地离开这个世界,再也不会有人怪罪于她,也不会有人因为安玑娶了她而怪罪于他。他们在一起的最后半小时将会是充满爱意的半小时。”(Hardy,1994:244)从此,他们将不再分开,他们的爱将在死亡中得到永生。�
      哈代曾经感慨:“最大的幸福不是出生,而是出生以后快点死去。”(陈焘宇,1992:43)出生带给人们的是苦难和痛苦,死亡却给了人们轻松和解脱,正如哈代在《苔丝》结尾作的总结:“‘典型’明正了,俄斯库罗斯所说的那个众神的主宰对苔丝的戏弄也完结了。”(Hardy,1994:384)惟有死亡可以把人们从这个荒谬的世界解救出来,所以哈代的主人公可以平静而欢欣地接受死亡。尤丝塔西娅痛恨“威塞克斯荒原”,但无论她如何努力,她命中注定只能在这里生息,所以对她来说,“死亡是解脱的唯一途径。”(Hardy,1997:224)尤丝塔西娅死后脸上的愉快神色正说明了她迎接死亡时的超然心态,因为“她的庄严……终于找到了一个带有艺术色彩的幸福的背景。”(Hardy,1997:330)死亡帮她摆脱了痛苦的生活,为她找到了生存的意义。�
       在存在主义哲学中,死亡并不意味着悲观。相反,存在主义者认为死亡是保持真我的唯一方式,因此人应该选择主动的死亡,或者说人应该在战斗中死亡。哈代小说中的主人公也同样选择在战斗中死亡。亨查德从一开始就有着双重性格。一方面,他高傲自大、自私残酷;而另一方面,他慷慨大方、古道热肠。小说的一开始,他的自我受前者的绝对支配,而后者如此微弱以至于他对此视而不见。但在他拥抱死亡的时候,以前那个自私、轻率、无情的割草工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悔改、慷慨并充满爱心的大写的人。死亡赋予了亨查德生存的价值。他将永远留在生者的记忆里,而且关于他的记忆因为生者的悔恨而变得神圣。所以哈代本人坚持认为“亨查德是一只死去的雄狮,而取代他的法尔弗雷只是一条活着的狗。”(Casagrande,1987:195)死亡帮助亨查德超越了他所有的痛苦,并保持了他最宝贵的品质。�
      在哈代的潜意识中,死亡作为人生的一个终极目标,是主人公做出自由选择所付出的代价,因而不是一种自然状态,而是一种成就,所以在哈代对死亡的描绘中有一种震撼人心的静美和悲壮。他这样描写裘德死去的情景:“他的身上盖着布单,他的身躯就像箭一样直。教堂舞厅里欢快的华尔兹舞曲透过半开的窗户传了进来。”(Hardy,2000:345)裘德的死亡似乎不是悲哀,而是一种生命的升华,一种生存的证明,所以才有舞曲为他庆祝和歌唱。在《苔丝》结尾处,哈代展现了一幅极为悲壮的画面,那也是苔丝迎接死亡时的画面。“那时候,东方天边上一道银色的白光,使得大平原离得远的那些部分显得昏沉黑暗,好像就在眼前;而广大景物的全体却露出嗫嚅不言、逡巡不前的神情,这是曙光将要到临的光景。”(Hardy,1994:381)这段描绘把苔丝的死亡比喻成“曙光”,体现了苔丝对死亡的超越和向往。接受死亡时保持尊严,是哈代主人公的共同特征,也是哈代存在意识的体现。�
      
      五、结语�
      
      哈代在他的“性格和环境小说”中不仅真实描绘了现实世界,而且表达了自己对人生的独特理解,而后来的存在主义哲学在观照人生的态度上和这种理解是一致的。虽然不能由此说哈代是存在主义的鼻祖,但哈代的思想意识和存在主义的异曲同工之处说明了哈代创作追求的前瞻性。从某种意义上说,哈代作品为人们理解存在主义的哲学思想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文学渠道。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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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郑克鲁. 现代法国小说史[M]. 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8.�
      [8] 周国平. 重读大师[M].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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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Casagrande, Peter. J. �Hardy’s Influence on the Modern Novel �[M]. London: Macmillan, 1987.�
      [11] Hardy, Thomas. Jude the Obscure [M]. Xi’an: World, 2000.�
      [12] Pinion, F.B. �Thomas Hardy and the Modern World�[M]. London: The Thomas Hardy Society Ltd, 1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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