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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阶层 被遗忘的阶层

    时间:2020-07-09 07:20:20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雅意学习网手机站

      在新书中,吴晓波为中国近代史上经常被遗忘的商人们作传,试图寻找中国人血液中的商业基因。      美国最伟大的企业史学家小艾尔弗雷德・D・钱德勒在撰写美国企业史时曾经说过: “历史学家早就被企业家吸引,却甚少注意这些企业家所创立的机构以及他们的管理方式和所实现的功能。与此相反,历史学家们一直在争论这些创业的先辈是强盗企业家还是工业政治家,即是好人还是坏人。”这样的观点读来令人感同身受。
      在中国,企业家的角色一直是社会争议的焦点,而在贫富差距日益扩大的时代,“仇富”与追寻“原罪”是不断被提及的两个名词。作为国内最优秀的财经作家之一,吴晓波在创作了畅销书《激荡三十年》后,又将目光投向了更深远的历史深处,创作了《跌荡一百年》(中信出版社2009年1月,29l页,定价42元),试图找寻到存在于中国人血液中的商业基因。
      在一部电影或电视剧中,最受注目的当然是“男一号”,其次是“男二号”,可是却很少有人会关注“男三号”。在几乎所有的关于近现代中国的历史书籍上,政治家是“男一号”,知识精英是“男二号”,企业家则正是那个“可有可无”的“男三号”。
      吴晓波此次记述的,正是这样一群在历史上被嘲笑和漠视的“男三号”。没有人从思想史的高度去审视他们,尽管英国小说家毛姆说“连剃须刀也有其哲学”,可是偏偏中国企业家阶层什么都没有。在各种版本的近现代史书上,他们的故事如一地碎了的瓷片。总是在不经意的暗处毫无价值地寂寞闪光。在乱世之中,企业家似乎总是缺位的,是懦弱的,是无关紧要的,他们只是一群等待被勒索的人,是一群见利忘义的人。
      这也难怪,因为企业家的生命中绝少有让人怦然心动的激越,他们似乎总是很冷静,不会提口号,总是不怎么讨人欢喜。他们的血液是冷的,他们的灵魂是金色的,他们的愤怒是有成本边际的,即使怒发冲冠,他们也不会去大雨中把栏杆拍遍。中国几千年以来所形成的“轻商文化”,严重地影响了社会对企业家的认知一一这在他们与官员及高级知识分子的交往中尤为突出。这种根深蒂固的文化基因甚至扭曲了他们对自己的评价与判断,以至于在一些关键时刻,他们总是不能以一个独立的阶层出现。最让人吃惊的是,这一混乱的景象竟延续百年,迄今未变。
      但真的是这样吗?吴晓波在他的《跌荡一百年中》证明,过去百年间,那一代代乱世中的企业家,竟是如此地英勇。
      
      状元从商
      
      1895年4月,《马关条约》签署的消息传到北京后,举国激愤,人人思变,雪耻强国之声陡然放大。时值18省1300多名举子在京会试,37岁的广东南海考生康有为在一夜之间赶写万言书,提出“拒和、迁都、变法”,强烈要求光绪皇帝“下诏鼓天下之气,迁都定天下之本,练兵强天下之势,变法成天下之治”。是为震惊天下的“公车上书”。在接下来的三年半里,中国进入了一段维新变法的时期。自此,以知识分子为主的维新派替代以中高级官吏为主的洋务派,成为中国改革的新主流。
      同样是在1894年前后,就当康有为、郑观应相继名闻天下的时候,还有一位热血的广东书生也写了一份变革信函给李鸿章,他就是后来被国民党尊为“国父”的孙文。孙文跟郑观应一样,也是广东香山人一一后来这个县因此更名为中山县(市)。他出身贫寒,早年随母远渡重洋在檀香山的教会学校读书,后回香港学医,在澳门、广州一带行医。1894年4月,就在中日战事将起之际,孙文写出洋洋八千言的《上李傅相书》,6月专赴天津向李鸿章投书。在这封信中,年轻的孙医生对发展农、工、商、学等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他写道: “窃尝深维欧洲富强之本,不尽在于船坚炮利,垒固兵强,而在于人能尽其才,地能尽其利,物能尽其用,货能畅其流――此四事者,富强之大经,治国之大本也。我国家欲恢扩宏图,勤求远略,仿行西法以筹自强,而不急于此四者,徒惟坚船利炮之是务,是舍本而图末也。”
      鸿文既成,需托人推荐,孙文找到了香山同乡郑观应,郑观应的老家雍陌乡与孙文的老家翠亨村相去仅仅30里。郑观应写函给盛宣怀,请他转达。在推荐信中,郑观应写道: “敝邑有孙逸仙者,少年英俊,曩在香港考取英国医士,留心西学……其志不可谓不高,其说亦颇切近,而非若狂士之大言欺世者比。”盛宣怀接到信后,在信封上写下“孙医生事”和“陶斋” (郑观应的别号)六个字,就转了出去。
      史料显示,李鸿章对孙医生的投书毫无反应。一种很大的可能是,正为国际纠纷忙得焦头烂额的他根本就没有看到这封信,当时的投书青年岂止百千人,孙文所论也颇宏大而无具体方策,淹没其中,不足为怪。而对志向高远的孙医生来说,这却是奇耻大辱,他自此决意告别改良,投诸暴力,以血腥革命的激进方式来实现自己的治国理想。就在投书后的四个月,他赴美国檀香山组织兴中会,提出了“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创立合众政府”的口号。1895年底,他发动“广州起义”,计划尚未正式启动便被镇压,多人被处死,他则被通缉,流亡海外。用他自己的话说,此时“风气未开,人心锢塞……举国舆论莫不目予辈为乱臣贼子、大逆不道,咒诅谩骂之声,不绝于耳”。
      1894年7月,中日开战,慈禧太后从颐和园移驾紫禁城,满朝官员都出城迎驾。当日,恰逢暴雨,路面积水颇深,文武百官个个匍匐路旁,衣帽尽湿,两膝泡在水里,顶戴上的红缨流下鲜红的水。其中有一位大臣是张之洞的堂兄张之万,已年过八十,久跪不能起身。慈禧乘轿经过众官时,竟连眼皮也没有抬过一下,眼前视若无物。百官之中,有一人目睹此景,心死如灰。多年后,他说,就在那一刻, “三十年科举之幻梦,于此了结”。其实满朝文武最不应该有这种念头的就是他了,因为便在三个月前,他刚刚“大魁天下”,成了本年恩科取士的状元。而更让人瞠目的是,一年后,这个叫张謇的江苏南通人宣布放弃仕途,转而去做一个商人。
      
      国变中的商人
      
      戊戌政变仅仅一年多后,风雨飘摇中的国家再遭劫难。北京惨遭洗劫的同时,各国军舰也气势汹汹地游弋在上海港、广州港及长江沿岸,商业富足的南方眼看也难逃一劫。这时候,官商盛宣怀和士商张謇联手出演了一出很精彩的“互保大戏”。
      5月间,义和团进入北京的时候,盛宣怀就觉得大事不妙。他借口到上海“考察货物时价”悄悄南下,一边打理实务,一边密切关注时局。对义和团运动,他力主镇压,认为“拳会蔓延,非速加惩创,断难解散”。他的观点得到洋务派大佬们的认可。当时,李鸿章被派到广东任总督,张之洞在湖广,刘坤一在江浙,袁世凯在山东,也就是说最清醒的官员都不在朝堂,北京任由慈禧胡来。当老太后悍然向八国宣战的时候,四大总督都知道大祸 将至,张之洞在圣旨下达同日电奏朝廷,“恳请严禁暴民,安慰各国,并请美国居中调停”。李鸿章更绝,他径直对辖内官员说,北京的电报发错了,“此乱命也,粤不奉诏”。但是,大家对如何解决危机仍束手无策。
      这时候,盛宣怀提出“东南互保”方案。具体来说,就是四大总督向各国公使保证,他们将“奉诏”自保疆土,长江及苏杭内地的外国人生命财产,由各督抚承诺保护,上海租界的中外商民生命财产,则由各国共同保护, “此疆尔界,两不相扰”。
      互保方案明显与慈禧的宣战圣旨相悖,若按清律,是大逆不道的灭门大罪。盛宣怀斗胆提出,居然得到李鸿章、张之洞等人的响应。在南通办纱厂的“状元企业家”张謇得闻此议,也非常认可,并积极参与促成。几位总督中,刘坤一最为首鼠两端,他对形势判断不清,与李鸿章、张之洞等人又有心结矛盾。这时候,跟他交情最深的张謇出面劝说,张密在回忆录中对这一段有精彩的描述:“刘坤一犹豫,复引余问:‘两宫将幸西北,西北与东南孰重?’余曰:‘无西北不足以存东南,为其名不足以存也;无东南不足以存西北,为其实不足以存也。’刘蹶然日:‘吾决矣。’告其客日:‘头是刘姓物。’即定,议电鄂约张(张之洞)”。由此可见,刘坤一听了张謇的进言,终于决定提着脑袋搞互保。
      张謇搞定刘坤一后,盛宣怀则连日周旋在各国公使之间,“忧心焦思”,力图说服。盛宣怀主商多年,身份亦官亦商,在各国公使看来,是全中国最有信用的人之一。况且,他们也不希望江南战乱,损害自己已有的商业投资。互保动议竟然得到了实施。经过盛宣怀、张謇等人的努力,在北京硝烟满天的时候,南方终于没有发生战事。《清史稿》记录此事,认定“宣怀倡互保议”。
      “东南互保”在中国政治史上是一个标志性事件,圣旨被当成“乱命”,意味着中央政权至高无上的权威性已经瓦解,皇权陨落,看来只是一个时间和方式问题了。而让人意外的是,促进此事者,却是一群注重实业的官商和士商。盛宣怀在当时的官阶只是一个二品顶戴的“道员”,而张謇更不过是一个已经下海经商的状元,其他活跃的人还包括汤寿潜和沈曾植等人。汤寿潜当时是浙江一个学堂的校长,后来与张謇合资创办了中国第一家民营轮船企业大达轮步股份有限公司,沈曾植则是南洋公学(后来的上海交通大学)监督(校长),后来创办过造纸厂。
      在某种意义上,这是近现代史上,新兴的企业家阶层第一次在政治上展现自己的智慧和能力。他们的成功,得益于开明理念、社会声望、商业实务上的积累以及独特的妥协智慧。在那些国运衰竭的时代,他们的未来毫无希望可言,但是他们却从来不乏对国家的热诚。商业上的智慧以及长期的实务浸淫则让他们往往有着比政治家、革命家更为现实的立足与眼光。即便是在最无奈的绝境,他们仍然期望用自己的力量实现尽可能的进步与和平。他们曾经扮演过进步势力的最坚定的支持者,或者在某些城市,他们一度成为主角,他们有机会改变国家和自己的命运。他们也有软弱的一面,在某些重要的历史时刻,他们作出了完全错误的选择,从而把自己的命运带人了泥潭。他们始终不知道如何处理自己与强大的政府机器的关系。
      不知道有多少人还记得这些名字:范旭东,正是他研制出了精盐,让中国人摆脱了“食土民族”的耻辱;虞洽卿,正是他的“沉船”,打破了日本军部“三个月灭亡中国”的企图;穆藕初,他不仅是昆曲留存的恩人,更是全中国最懂棉花的人;张公权,他在27岁那年就领导了中国最大的银行;郑观应,他不仅写过《盛世危言》,还是一个被长期蔑视的买办阶层的代表,卢作孚,瘦小寡言却有着猛虎般个性的“中国船王”……这些名字背后的辉煌,放到今天依然会闪闪发亮并无人可及,但走过历史,他们却好像是一群显赫的“隐身人”,即便在百年之后,仍然模糊而渺小。
      在写作《激荡三十年》的时候,吴晓波已经注意到,中国企业的成长实际上是社会转型的一个伴生现象,或者说,它受到了社会变革的深刻影响。这一特征在《跌荡一百年》中呈现得更加清晰。在中国经营企业,如果对这个国家的宏观环境和政策沿革一无所知,那么,获得持续性成功的概率就非常之低。我们在观察所有成功者的时候,都必须思考政治环境和制度设计的影响。这样的观察不得不让我们对企业家阶层――特别是依赖于民间自由资本力量的财富阶层――在中国进步中的角色进行新的审视。这样的结论,在看罢《跌荡一百年》后,会变成一个清晰的思考,而这,大概也是吴晓波最乐意看到的。因为对企业家阶层的社会价值进行重新评估和确认,在某种意义上,是一场从来没有进行过的“思想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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