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安全套的男人:安全套男人买还是女人买

时间：2019-04-15 03:17:47　来源：雅意学习网本文已影响人

　　我穿过柏油路，来到小卖部，踏上店前台阶的时候，迎面放学的孩子涌到我前面，他们清一色地穿着校服，背着鼓囊囊的大书包。四个男孩围在小卖部前，纷纷伸手抠口袋底的硬币。我并不想在孩子中间去买那个东西，毕竟会在他们的内心留下点儿什么。我退步站在路边，这时，我还有闲空看看傍晚的风景。傍晚让人失重，是一种超然的感觉，像流完满身汗水，喝上一杯冰镇的鲜啤。
　　第一次买那个东西是在高中，倒不是因为床上有女人在等我，而是出于好奇。深夜四下无人，我如获至宝地取出自助机里的塑料包，闷头跑回校外的住处，小心翼翼地撕开，在灯下仔细观摩了一会儿，脑中闪过的居然是班里经常不穿吊带的那个短发女生。从此，我就爱上了她，这段暗恋随着高考的结束而结束。十八岁以后，我买过很多次，但具体的细节都记不清了。
　　孩子们一人手里拿着两包辣条闹哄哄地离开，追赶前面的队伍。我走上台阶，老板看我。
　　烟还是……
　　他的定位很准确，简洁而老练。我点点头，避开他的眼睛望着柜台最底下花花绿绿的小盒子。付了钱，穿过柏油路上楼。她坐在紫红色木床上，穿着薄薄的内衣，内衣里的内容丰富而让人浮想联翩。笔记本单曲循环着法国慢摇《Hey oh》，慢摇并不适合这种气氛，但找不出更好的音乐。我们事先约定好，因此我并不急躁，一点儿一点儿地按部就班。
　　我坐在床边，把灯关掉。窗外的霓虹灯变幻着色彩，红色、蓝色在屋里交叉停留着，汽笛声时强时弱地震撼着玻璃。我心不在焉，神经跟着慢摇的节奏跳动。我有心不在焉的理由：目前需要做的只是按部就班。
　　我想跟你说说话，她说。我脱下长裤和外套。一会儿再说，好吗？我说。
　　不，先说，说什么都可以。她说。我上了床碰到她的胸脯，她不由颤栗。你知道，这是我的第一次。她又说。嗯，我耐着性子点了点头。今天晚上，她提到第一次不下二十遍，我有点儿厌烦了。
　　你们男人都是骗子，她说。我无言以对，兴许她说的是对的。我操起一把铁锹想撬开脑袋里柔软、好听的句子，可脑子就像大学时代到月底的银行卡。我知道，我不能再按部就班下去，我的下半身代替了上半身的思考。我抱住她。她用力推开我，大哭起来。她抽泣的声音像小学一年级的小女孩。
　　你知道吗？我的心理压力好大，虽然我们相处了一年多，但是……她继续说，但是，我们还没考虑过结婚。我从小到大，从没有接触过这种事，难道你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她抹着眼泪，又说，我知道，你对我好图的是什么。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也答应了。你想得太多了，这是顺理成章的事，顺理成章，你懂吗？到一定年龄就应该发生，每个人都会经历的，不是你想得那样肮脏，想想你身边的人，想想你的父母，他们……
　　别说了。她似乎生气了。又说，你这几天对我这么好是不是为了那种事？
　　不是。我口气坚硬，不做那件事，我也会对你好。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爱上你了，并且会一直爱下去。我和爸妈说过了，想跟你结婚。
　　你和你前面那位做过吗？她问，像在我头上冷不丁地泼了一盆冰水。我僵硬地笑笑，说，干嘛问这个？同时耳边回响起前年夏天急促的呻吟声。我不敢看她。
　　你说不说？她问。
　　不是不能说，我觉得说这个没有意思，你不觉得吗？我说。
　　那个夏天，我们经常光着身体，拉上窗帘，在屋里待上一整天。除了做饭、上网、洗澡，就是做那件彼此认为最重要的事情。那一年七月，我大学毕业，找不到任何一份想去干的工作，我把存下的钱付了一个月的房租。我们心知肚明：八月份，我们将各奔东西。
　　刺痛你了，是吧？她说，想你的前女友了？
　　没有，我早把她忘了。我说，不要说这个了好吗？说点儿别的。
　　那年七月底，前女友身体开始异常，我担心她是感冒了就去医院买药，跟医生说了她的症状，医生说，她怀孕了。我感觉一个巨大的孩子从子宫里蹦出来，压在我肩膀上，我喘不过气来。怎么可能？我每次都注意的。是那天，一定就是那天，我们都喝了点儿啤酒，喝完酒，打了一会儿牌，打着打着就睡着了。
　　你心里是不是还有她？她逼着问。我在她面前像一头开膛的猪，五脏六腑一览无余。
　　都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以前年纪小，不懂事。我说。
　　您还年纪小，您还不懂事？您还有什么不懂的？她说，你们是怎么分手的？
　　我不想谈这个。我说，不是跟你说过吗？性格不合。
　　我劝前女友把孩子打掉，她说不敢，说刮子宫可能导致不孕。我一再坚持，她大哭着跪在我面前。我不敢再提这件事。两天后我告诉她，家里托关系给我找了份工作，让我回县里面试，回去一天就回来。她一个人也可以冷静冷静，她送我去火车站。我手里紧紧地攥着去往深圳的火车票。
　　我相信你，你说的，我都相信，她搂住我的脖子说，只是我害怕，害怕会失去你。我刚才说那些不是有意伤害你的，我想跟你在一起，但不想做那个。
　　不想就不做了。没事的，我不会为难你的。我说着，心里一片虚无，像站在冬天的牧场上。
　　真的可以吗？再给我一点儿时间，过一段时间，我就……
　　我明白，我明白的。我抱住她。这时，音乐循环了第二遍，嘻哈伴着说唱在半空敲出一个个鼓点。我深吸一口气，憋进肺叶。
　　你真的想和我结婚吗？她问。
　　想，当然想，我还想和你有个孩子。我说着，抹去了眼角的眼泪。
　　【责任编辑何光占 xiaoshuoyuekan0@s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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