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索未来的创作] 未来城市科幻画

时间：2020-03-12 07:40:08　来源：雅意学习网本文已影响人

　　乡土小说风起云涌般地发展到家族小说，似乎已达到了创作的顶峰，把乡村结构、文化传承、历史脉胳都一网打尽。但冷静下来认真思考，这些有关乡土、家族的叙事，毕竟都是向后看的；它至多能构成对现实的一份强烈的参照，毕竟还不是现实。
　　
　　在资本的旗帜高高飘扬的今天，我们现在还有乡土吗？乡里人涌向城市，城里人为生存与发展四处奔走，乡土只是儿时依稀的梦境、精神虚拟的寄托？失意时的怀恋，或在写作中再转化为一种历史叙事的载体、愤愤不平的抗议。乡土小说创作向何处去？它能否与现实相结合？仍是一个问题。从这儿出发，再看关仁山的一系列创作，注意其艺术特征和不断发展的文学经验，便很有意思。因为关仁山乡土小说的特点是向前看的。在一个金钱已成为一切交换价值的普遍尺度的年代，继续介入生活实现文学的追求或推动社会的进步，恐怕对所有写乡土的作家都是一个很有挑战性的课题。我感到，关仁山大概是第一个以长篇叙事的方式自觉地坚持写新农村、新矛盾、新现实的作家。为此，作品中把新的元素和旧的元素结合起来，发生化学反应，便不可避免；写到农村的新变化与传统文化的矛盾冲突，同样不可避免。《麦河》和关仁山的其他创作都不是意在探讨和总结过去的，而是指向和求索未来的。这是他乡土小说的第一个特征。
　　
　　《麦河》写到了当前乡村正在开展的“土地流转”。规模经营也可称之为是资本介入的经营，这是金钱相对于土地经营权所发生的第一次交换功能，是小说中所说的中国范围内的第三次“土地改革”。它的意义难以估量，却必然会发生许多悲喜交集、善恶对立的故事。历史的进步要付出历史的代价，却不能用一句“必然的”便把一切都包容于其中。写善恶对立并不意味着“浅”，尤其是当它通向人的内心世界的时候，伦理普遍性便已成为了人性和文化的一部分。我们可能从前有些矫枉过正，把文学当做了冷冰冰的经济学，忽略了个体命运的历史学，把关仁山表现“新农村”的作品都简单化地贴上了“歌颂”的标签。实际上，从《白纸门》到《麦河》，关仁山都表达出了一种坚定的道德立场。这可能又是关仁山乡土小说创作的第二个特征。弱者的命运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这其实是一种文学史的立场，也反映了作家追求更美好的世界的愿望。
　　
　　《麦河》写新农村、写现实，同时也写成长、写历史，这是一种必然的要求。关仁山继续寻找，我认为他又找到了一种金钱也无法交换的价值，那便是自然。他的创作从“海洋系列”到“土地系列”，由最早的“现代主义”的实验到其后的“现实主义冲击波”，从《九月还乡》《天高地厚》《白纸门》到《麦河》，都表现出了一种对自然的崇拜。那当然不限于原始崇拜或近代斯宾诺沙等泛神论意味，而是由自然的人格化与人化的自然交织起来表现而构成的一种艺术图景。由此便产生了小说中无尽的象征性和寓言性。《麦河》中的土地连安神、百年神鹰虎子、与鬼魂对话的坟头泥塑，以及作者信手拈来的各种民间故事、神话传说、民风习俗的描写，无不都是物质生活与心灵寄托相互作用的产物。它要用一种自然哲学强化伦理哲学，用自然矫正我们的心灵。寻找市场经济条件下不可交换的价值，以此支撑起自己的创作，兼有建设性和批判性，这应是关仁山乡土小说创作的第三个艺术特征。
　　
　　关仁山的《麦河》中最值得称道的是它塑造了曹双羊这样一个农村新人的形象。这是一个现实的农村中的富人形象，一个土生土长的年轻的农民企业家。“新农民”曹双羊是一位有污点的人物，拯救在于自救，这样的新人也更切近于这一时代的特征。关仁山描写新的现实的乡土小说现在已远离单纯，逐渐地也有了莎士比亚式的情节的丰富性和复杂性。总的看来，这一系列的创作似乎都在追求着一种“人心重建”的工程。这一目标似过于“崇高”了，可这不正是文学始终承担着的一个功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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