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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囚徒到文化大师

    时间:2021-05-08 12:00:24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雅意学习网手机站


      每个人都跟他相称的人交往
      那是位于施帕列尔街的一座不起眼的三层楼房,原来是关押政治犯的旧式监狱,列宁曾在里面坐过牢。
      新政权倾向于行政机构越简化越好,这个地方现在被简称羁押所。从前这里关押革命者、反抗专制制度的斗士,现在由于“政治原因”在这里关押各种各样的人:过去的“社会上层人物”(比如,彼得格勒童子军军长舒瓦洛夫伯爵),他旁边有个乡下来的男孩子,因偶然观看涅瓦河上的快艇,侦查人员发现他对“技术秘密”极感兴趣,觉得他形迹可疑,就把他抓进来也关在这里。
      利哈乔夫在他晚年写的《回忆录》中,把自己在施帕列尔羁押所的观察,跟另一位大学者、著名史学家安齐费罗夫的坐牢印象进行了非常精确的比较,后者也曾被羁押在这座监狱。也就是说,监狱——成了挽救知识分子的典型场所,监狱不再是令人恐怖的地方,而是无所畏惧的学术研究必须经过的生死考验。文化的形成类似于盾牌,为了捍卫我们的生活,让我们不再恐惧,把恐惧转化为理论和文字表格。真正的学者要以拯救的目光看到正在发生的动荡混乱,把这种现象看作科学研究的客体,早在那个时候,年轻的利哈乔夫就具备了这样的观点。“关注这样的人物,对他们的兴趣支撑着我,让我变得更坚强,”利哈乔夫写道。他记述了监视他们的狱吏,严厉的典狱长,逐渐接近他们,越来越愿意跟他们沟通交流,几乎是陪伴他们在监狱里游览参观,带领他们观看“历史悠久”的牢房囚室。
      利哈乔夫立刻在混沌无序之中觉察到某种体系的存在,非常接近于理论的发现。关押他们的牢房号码为273,宇宙绝对零度为负273度,也是这个数字,他被捕的原因是参加“宇宙学”小组。这里存在着某种相关性…… 退一步说,这样的钻研有利于锻炼脑力,不至于让心理陷于崩溃。
      利哈乔夫开始被提审,大学生小组参与者跟一对罗马人夫妻之间的关系是审问者追查的重点。利哈乔夫写的一篇报告成了他跟两个罗马人来往的罪证,报告的标题是《论古老的正字法》,审讯者认为从这篇报告可以看出作者对新生活感到不满。强化的精神生活在牢房里依然继续,尽管他们坐牢也是由于这样的原因,这里的听众文化程度都很高。仿佛举行特殊的“巡回学术讲座”。施帕列尔羁押所举办的“报告会”、“学术会”其突出特点是学术勇气、冲击力以及言论的奇特。“思想自由”让这些受羁押者拥有优越感,根本不把那些抓捕他们的小人放在眼里。没有任何恐惧感。案件“审理”得拖沓,刻板。负责审理利哈乔夫案件及其“同案犯”的是侦查员斯特罗明(20年代侦查知识分子的起诉书大都出于他的手笔),审理此案后,其地位迅速提升,随后把一个重要案件交给他,审理两位著名院士——普拉东诺夫和塔尔列,这一次他栽了跟头,两个院士的硬骨头他无论如何也啃不动。其实他审理“科学院宇宙小组”案件也没有说服力,没有“挖掘出”任何实质性的犯罪证据,只不过善于炫耀慷慨的激情,但是却难以让人信服。起诉人的精神猥琐与知识贫乏是显而易见的,因为知识渊博与精神高尚在当时受到责难…… 他们被押去见监狱长,监狱长用愤怒的声调(看得出来是为了凸显他的威严)宣读了判决书(利哈乔夫被判刑五年),没有可怜的辩解与申诉,听见的只有轻蔑的反问:“完了吧?我们能走了吗?”说这话的是伊戈尔·叶甫盖尼耶维奇·阿尼奇科夫。斯大林去世以后,阿尼奇科夫成了列宁格勒师范学院的教师。阿尼奇科夫和利哈乔夫高傲地从审判室走了出来。不久,他们离开了施帕列尔监狱。等待他们的是新的、更加严酷的考验。
      经过了施帕列尔监狱相对平静的一段囚禁生活,囚禁者开始被押送到外地,他们要经过一段很长的街道,走到尼古拉火车站(现在改名为莫斯科车站),然后被押进“斯托雷平车厢”,当时已经启动了消灭“人民公敌”的斗争,既是道德层面的摧毁,也是肉体的消灭。
      得知关在监狱的人要被押解到外地,沿路聚集了被关押者的许多亲人和朋友。那时候还允许送行。允许送行是允许,但是不许接近。“成群的亲人和朋友,他们大多是同学或同事,大家都不害怕,骑兵团的士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枪支粗暴地驱赶他们。”
      车厢被分割成许多单独的囚室,塞进去的人大大超过规定的人数。押解的卫兵根本不考虑囚禁者的权利或是否舒服,他们的任务恰恰相反——就是折磨和羞辱犯人。
      没有人能躲避粗暴的拳打脚踢——在凯姆斯克转运站,从车厢里往外赶人的时候,押解的士兵一脚踹到利哈乔夫的脸上。利哈乔夫有一次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使他得到拯救的是强大的精神力量,他仔细观察整个过程,就像观察科学研究的课题。在位于白海岸上的凯姆斯克转运点,不知为什么下令让犯人背着行李绕着一根柱子跑步。押解人员经常用粗话骂犯人,可是他们之间竟然使用法语交谈。利哈乔夫把这些看作超越现实的荒谬演出,因而脸上露出了微笑。正是这种冷眼旁观的态度帮助他忍受磨难与痛苦。被捕者的生死存亡难以预料,死神可能随时降临。上轮船之前在凯姆斯克转运站的一个人满为患的棚子里几乎站立了一个夜晚,一个乌克兰神父悄悄告诉利哈乔夫说:“到了索洛韦茨基岛,应该去找尼古拉·彼斯康诺夫斯基神父——或许他能帮助你。”
      然后押解人犯上“格列勃·博基”号轮船,这艘船将把他们运送到索洛韦茨基岛。上船时,专门入户盗窃的贼奥甫钦尼科夫偶然挤到了利哈乔夫身边,他一再重复说:“别急,别急,最后再上。”不料这句话竟然帮了利哈乔夫的忙。
      轮船抵达了索洛韦茨基岛,第一批先上船的人都在底舱里,离船上岸他们反倒成了“最后一批”,他们长吁短叹,等到最后才走出船舱。
      天空阴沉,高墙围拢的索洛韦茨基修道院变成了“索特营”——索洛韦茨基特别集中营——并非所有坐船来这里的人都能活着走出高墙。下面是利哈乔夫有关索洛韦茨基岛囚禁生活的最初印象:
      “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被带进2号澡堂。在寒冷的澡堂里命令脱下衣服,所有的衣服被送到消毒室去消毒。伸手试试洗澡水——只有凉水。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才来热水。为了让身体暖和,我不停地用热水冲洗。最后,衣服又拿了回来,有一股硫磺气味儿。我们都穿好了衣服。被押送着走向尼古拉门。在大门洞里我摘下了一直戴在头上的大学生帽,画了十字。在这之前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俄罗斯修道院。现在感受到了索洛韦茨基岛的气氛。修道院的建筑不像新设立的监狱,反倒像个神圣的教堂。走过了第一道门,第二道门,我们被带到了第十三队。那里借助‘马灯’的灯光,清点了我们的人数,一个个检查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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