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恳谈的意义分析――协商民主的价值诉求]
时间：2019-01-21 03:27:17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人 
摘要:改革开放以后,我国在广大农村开展了以民主选举为主要内容的基层民主政治建设,可是由于种种原因,我国基层民主建设出现了“民主困境”,即政治参与要求的高涨与政治制度化水平偏低之间的矛盾:一方面是基层干部决策失误和短期行为频繁出现,严重损害广大群众的切身利益,干群关系紧张,群众以消极态度对待选举;另一方面,群众通过各种非制度化渠道,表现出高度的政治参与热情,带来了农村社会的不稳定,影响了经济发展。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既是重大的理论问题,又是重大的实践问题。本文就是笔者为了解决基层民主困境所做的一些思考,希望能对解决这个问题提出一些建设性意见。
关键词:民主恳谈;意义;协商民主
中图分类号:DF02 文献标识码:B文章编号:1009-9166(2009)029(C)-0083-02
改革开放以后,我国在广大农村开展了以民主选举为主要内容的基层民主政治建设,可是由于种种原因,基层民主建设出现了“民主困境”,即政治参与要求的高涨与政治制度化水平偏低之间的矛盾:一方面是基层干部决策失误和短期行为频繁出现,严重损害广大群众的切身利益,干群关系紧张,群众以消极态度对待选举;另一方面,群众通过各种非制度化渠道,表现出高度的政治参与热情,带来了农村社会的不稳定,影响了经济社会发展。自1999年开始,温岭市在实践中创造了“民主恳谈”这一农村基层民主决策新机制,对农村基层民主决策机制的拓展进行了有益的探索。
一、从理念性民主、结果性民主逐渐向实效性民主、过程性民主转变
原有的选举民主主要停留在法律层面和理念层面,与现实生活中人们的实际政治参与行为有较大的距离,因而被人们称之为“写在纸上的民主”。传统意义上的民主内涵使大多数干部和学者往往会侧重于民主理念本身,强调事务处理的结果,而不关心事务处理的过程。在如此民主内涵的指引下,干部和学者一般特别关注选举活动。一旦选出了代表或选出了领导人之后,民主的任务也就差不多宣告结束了,然而,民众通过政治参与所追求的“自我主宰权”并未实现。结果部分民众产生“政治冷漠”从内心拒绝参加各种选举,造成学者所说的“选举困境”。
目前,温岭市的民主恳谈会不仅体现了理念上的民主和结果上的民主,而且还注重民主的实效性和过程性。协商民主理论认为民主政治只有把重点放在解决事务的处理上,才会引起人们的真正关心,社会上涌现出来的新问题和新矛盾,需要政府直接或间接面对,更需要政府找出一种办法或途径去解决这些问题和矛盾,采用注重理想协商程序的“民主恳谈”的方法来解决这些问题和矛盾,使民主从原来认为较抽象的和高不可攀,转向公民自己参与到解决这些问题和矛盾的过程中去,使公民不仅了解有关信息,熟悉问题和矛盾的症结,而且在理性的讨论,争辩中达成在处理特定问题上的相对一致和共识。
这一方面使政府决策合法化与科学化;另一方面,使公民在实现影响其利益的政治决策上的自我主宰权。
二、为中国基层民主政治的发展提供了一种新的途径选择
作为一项社会系统工程,基层民主政治建设既可以从民主选举开始着手,也可以将优化权力运行的环节(民主决策)作为切入点。如果说,两者都因涉及民众的政治参与而具有了民主政治的价值,那么可以说,前者(民主选举)以选举式的参与奠定了基层公共组织的合法性和权威基础,即解决权力来源的合法性问题;后者则以对话式(协商式)的参与提升了基层社区公共事务的决策质量,解决了权力运行的合法性问题二者之间的不同构成了相互补充和完善的整体。
周期性的民主选举,并不能完全解决日常性的决策民主化和科学化,甚至不能完全解决民主化问题。这已经是得到无数民主政治实践所证实的,当然两者也可以也需要同时进行。需要指出的是,权力运行的方式具有相对的独立性。即使解决了选举问题后,它仍然具有现实意义。换言之,权力来源问题并不能消解或替代权力运行的问题,权力产生的合法性也不能替代和说明权力运行的合法性,两者各具相对的自主性。温户岭模式就很好地向我们展现了:通过民主恳谈可以有效解决民主选举之后所遗留的权力运行的合法性问题,为中国基层民主政治的发展提供了一种新的途径选择。从这一模式中的发展中,我们可以得出,与简单的投票选举相比普通群众对通过平等的对话,参与基层政治事务的决策更有兴趣。
三、为我国基层民主政治的建设提供了一种发展空间较大的民主决策机制
(一)就改革成本而言
温岭模式需要付出的成本相对低廉。与民主选举方面的创新相比较,由于民主恳谈不直接冲击既有的权力结构,也不改变既有的权力格局,这就使改革阻力和政治风险大大降低,且调整的利益幅度不是很大,容易为各方接受,来自各方的阻力,也相对较小。
(二)从技术角度来看
民主恳谈具有很强的可操作性,对于负责领导工作的干部来说,其可控程度也较大,至少不用担心“翻船”的问题。即使仅仅从中国基层政治的现实出发,那么应该可以看到民主恳谈会这种政治参与的方式具有很大的开发空间,目前已经在浙江全省推广,今后,也必然有更多的地区推广和实行有地方特色民主恳谈机制。
四、有利于基层民主政治的可持续性发展
与我国的经济建设一样,中国基层民主政治建设也面临一个可持续发展的问题。考察民主政治可持续发展能力的一个重要方面,便是改革的启动是否具有“内生性”。所谓“内生”有两个重要指标:一是社会经济发展和民众觉悟的提高、素质的变化使得原先的一套领导决策方式难以为继,或成本大大提高;二是基层领导干部意识到这一局面,并愿意主动进行改革,以适应变化了的决策环境。从前面的梳理中。我们可以看到温岭模式的可喜之处在于它同时具备了这两个条件。由此可以判断,其所进行的改革具有充分的动力机制和相当好的发展前景,具有自然内生性。
五、有利于提升基层干部的职业素质和民主理念
随着民主恳谈会向决策听证会的演变,温岭模式对干部的职业素质提出了新的要求。例如,在提出初步方案之前,各级领导必须会同有关部门做大量的准备工作,主要包括“问题调研和拟定初步方案。这些工作是非常细致的也需要一定的调查技术和相关知识作基础,否则开起会来心中无底,在面对群众的质询时,干部的反应能力、掌握局面的能力受到了考验,这里无法做官样文章,你必须面对讲究实际的在市场经济中受到洗礼,参政能力有所提升的民众,合理的回答他们的问题。
同时,按照协商民主的要求,基层干部要学会以平等身份与民众进行对话和协商,不能将私人偏好强加于民众,要学会合理妥协,要具有公共理性,学会和民众一起相互妥协,努力寻求取得解决问题的一致和共识,即要求基层干部逐渐树立和培养民主、平等和公共理性精神。具备这些精神和条件的基层干部,就是新时期受群众欢迎的人民公仆。
六、有利于形成融洽的干群关系,从而解决基层政府的合法性危机
政治合法性的来源和形式是多样的,在基层政治层面,有四种类型的合法性显得尤其重要,亦即绩效合法性、政策合法性、程序合法性与选举合法性。从理论上说,根据传统民主理论,选举合法性的稳定性最高,这不但因为官员是由民众选举产生的,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这样一种意识,即在可以选择的政府形式中,民主政府是最佳的,或缺陷最少的。由政府工作绩效(经济总量的增加)而产生的合法性最为直接,但稳定性相对较低;政策合法性或程序合法性稳定性明显升高,因为即使政策效果不,是非常理想,但由于民众参与了决策而共同分担责任风险。
在实际政治中,合法性问题需要作具体的分析,因为政治合法性作为一种主观的认可,它与老百姓的心理状态、文化素质、现实要求是密切相关的,即它来自于民众理性的支持与服从。大量事实表明,在现阶段政府对合法性的诉求基本上可以通过自身的工作绩效(特别是经济绩效)来得到满足,这是改革开放以来的基本现实。但是,如上分析,仅仅基于绩效的合法性从长期来看是脆弱的,也是危险的――谁也无法保证绩效的线性趋势(以经济总量的增加为例,随着其基数的变大,加上国内外的多种因素的影响,其增长越来越呈现非线性特征)。因此在绩效合法性难以长期为继和选举民主出现困境的情况下,着力于政策合法性和程序合法性的建设显然是明智之举,这方面,温岭模式所包含的经验是富有启益的。
七、有助于培养和提升民众的政治参与能力和培养公民美德
政治社会化是人们习得其政治取向和政治行为和行为模式的发展过程。对于政治体系中的个体成员来讲,政治社会化使社会成员通过教育和其他途径,获得政治态度、政治信仰、政治知识和政治情感,从而形成政治人格,成为政治人的过程。政治社会化包括直接和间接两种途径,其直接途径有政治模仿、政治教育、政治专业训练和政治实践等,我们所讨论的温岭模式对于普通民众来说就是最直接的政治技能训练和政治实践。
在一年四次的民主恳谈中,普通民众以与人大代表和政府官员平等的公民身份参与自由的讨论和协商、争辩,加上,来自政治精英(前来观摩的学者)频繁的培训(如2006年3月6日上午,来自北京、上海、广州的政治学、财政学、法学学者和人大专家们首次对与会人员进行了一个上午的培训,内容是“如何审查财政预算”)。
其政治教育和政治实践己迅速推动温岭的民众政治社会化进程。所以,才会出现来自学者如下评语,旁听了恳谈会的预算专家、中山大学教授马骏连连感叹,“人大代表绝对看得懂财政预算,而且他们都很理性。”同时,协商民主能够培养出维护健康民主所必需的公民美德,培养出民主公民所具有的性格特点,如政治共同体成员之间的相互理解、相互尊重。通过充分了解每个参与者与众不同的人性、道德信念等,人们就能够更好地相互理解其期望、关怀与需要。协商民主通过理解和尊重他人的需求和利益,能够培养人们妥协和节制个人需要的意愿和美德以及能够形成集体责任感。
结束语:综上所诉,我们可以把温岭模式概括为一种以坚持党的领导为特色的、以吸纳民众参与公共事务决策过程为主要内容、以改善基层权力机构决策质量为直接目的的一种有中国特色的协商民主。笔者认为其未来的发展有必要坚持以下几点:
(一)坚持党的领导。坚持党的领导的体现就在于在民主恳谈活动开展的过程中,党委始终要起主导作用。议题的提出、恳谈会的组织、恳谈会决策的落实,整个过程基本上由党委主导。特别是在把握民主恳谈会正确的政治方向上,需要党委的把关。
(二)坚持不断扩大民众的参与。温岭模式最主要推动力来自受市场经济洗礼的老百姓的热情参与与支持,这是他们公民意识和积极自由的体现,即对给他们的社会政治生活带来重大影响的社会政治事务的决策,他们要有自我控制权。这需要民主恳谈在程序上不断完善和制度创新,同时,对民众代表进行参政技能培训。
(三)坚持与体制内的权力机构相结合。最主要的是要处理好镇级民主恳谈会,镇民主听证会与乡镇人大的关系。村级民主恳谈会,民主议事会与村民代表会议或村民会议的关系,尤其是村民主议事会和村民代表会议的关系。2006年,新河镇第一次启动真正意义上的公共财政预算就是很好的结合。
(四)坚持与民主选举相结合。民主选举解决基层权力机构之权力来源合法性问题,较为完善的民主选举是政治合法性的最主要基石,而且,基层的民主选举已经开展了相当长的时间,取得相当的成效。民主恳谈着重解决基层权力机构之权力合法性问题。两者可以、也应该有效结合起来。
总之,笔者希望温岭民主恳谈沿着规范的“微观协商民主”方向发展,在其未来的发展中,真正成为有中国特色的基层民主决策新机制,能在更大范围推广,切实推动我国的基层民主政治建设,让普通公民真正享有民主,做自己的主宰。
作者单位:陕西安康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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