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研究热点及趋势分析——基于CiteSpace的计量研究

徐 晨，王嘉悦，寇丽平

(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北京 100038)

伴随着快速市场化、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和全球化耦合发展的全面现代化进程，中国正处于制度变革和社会转型的关键期，并逐渐迈入了一个高风险社会。[1]大型活动风险问题具有复杂性、社会影响性及高度的不确定性，因此，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研究成为国内学界重点关注的课题。

为全面梳理国内现有研究成果，总结当前研究现状和不足，探析研究前沿和热点问题，本文采用科学计量学、数据和信息可视化方法，借助可视化分析软件CiteSpace5.7.R5，对CNKI数据库中该领域的研究成果进行分析，梳理相关研究的发展脉络和演进过程，掌握其前沿和热点，为创新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研究提供借鉴和参考。

(一)研究工具与研究方法

本研究采用美国德雷塞尔大学陈超美教授基于Java开发的CiteSpace5.7.R5文献分析软件作为研究工具，该软件广泛应用于科学文献数据计量分析、识别和探析某一研究领域的热点主题及发展趋势。[2]此外，本文主要采用文献计量法和可视化分析法对相关文献数据进行分析和研究。文献计量法主要是通过数理统计等定量研究的方法，通过总结、研究文献的发表规律，客观地评价某一学科领域的研究现状与演进过程。可视化分析法是借助可视化软件绘制科学知识图谱，直观地说明不同研究范畴之间的内在联系，从而揭示某一研究领域的热点主题、知识结构、发展脉络和前沿趋势。

(二)研究样本

本文以CNKI数据库作为期刊检索源，采用高级检索方式，输入主题为：“大型活动”*“风险”“大型活动”*“安全”“大型活动”*“事故”，文献初始时间不限，截止时间设定为2021年12月31日，获取检索结果为1240条，手动剔除公告、简介、活动报道等非学术性无参考价值文献数据，最终筛选出有效文献607篇，时间跨度为1992-2021年，将目标文献导出为Refworks格式，并使用CiteSpace进行转码，得到本文研究样本数据库。

(一)发文量分布

我国大型活动风险管控领域发文量年度分布如图1所示。1992年，熊一新等[3]率先发表了有关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的文章，自此大型活动风险管控问题进入了学者的研究视野。1992年至2004年期间的发文量均在10篇以下，表明这一时期相关研究成果较少，发展较为缓慢，学界对该研究领域的关注度不高。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大型活动的举办频次越来越高、规模日益扩大，大型活动风险隐患问题逐渐突显。据统计，我国在1983年至2004年间共发生37起大型群众性活动安全事故，造成686人死亡，1376人受伤。[4]2005年以后，大型活动发文量迅速提高，大量学者进入该领域的研究，创造出较多的研究成果，丰富了该领域的研究内容，为确保大型活动顺利开展及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做出了突出贡献。另外，可以看到2006年、2008年、2012年、2015年发文量均为一定时期内出现的高峰，这与首次以大型活动安全管理为专项内容的《北京市大型社会活动安全管理条例(2005)》、国家层面出台的《大型群众性活动安全管理条例(2007)》、2010年举办的广州亚运会及上海世博会、2014年致36人死亡49人受伤的“12·31”上海外滩踩踏事故具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图1 发文量随年代变化图

(二)核心机构分布

我国大型活动风险管控领域核心机构(发文量前10名)如表1所示。由表1可知，中国人民公安大学、中国人民警察大学、江苏警官学院为大型活动风险管控领域发文量最高的机构，位列第一梯队，其中以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发文量最高，达到了48篇。常州市卫生监督所、上海市公安局、中国矿业大学、同济大学位列第二梯队，发文量均在10篇及以上。东南大学、北京市劳动保护科学研究所、四川警察学院位列第三梯队，发文量在10篇以下。这些机构总发文量占总文献库的24.38%，表明这些核心研究机构在大型活动风险管控领域研究贡献突出，具有一定的学术影响力。另外可以看到，发文量排名前十的机构里共有4所公安院校、1所行政单位，说明在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研究领域中研究主体、科研资源分布不均衡，除公安院校及行政单位外其它研究机构较少关注这一领域。在核心机构发文的学科分布方面，不同研究机构有其独特的学科视角和研究偏好。例如，四所公安院校和上海市公安局多以公安视角去研究大型活动风险管控；
北京市劳动保护科学研究所和常州市卫生监督所分别专注于从安全科学与灾害防治和环境医药卫生的角度对该领域进行探究；
东南大学更多地从公路与水路运输的学科视角来开展相关研究。总的来看，核心机构的发文主题主要集中于公安和安全科学与灾害防治领域，医药环境卫生、行政法及地方法制、公路与水路运输等领域均有涉及，目前国内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研究涵盖领域较为单一。

表1 我国大型活动风险管控领域核心机构(发文量top10)

我国大型活动风险管控领域核心机构分布如图2所示。从图2可以得到图中网络节点数量为342个、合作网络连线66条，网络密度为0.0011，形成了常州市卫生监督所、苏州大学、北京安创管理顾问有限公司、北京市劳动保护科学研究所、江苏警官学院等若干子网络结构。可以看到，图中节点连线较少，各研究机构相对独立，由此可知各研究机构的联系与合作亟待加强。

图2 机构分布网络图谱

(三)核心作者分布

我国大型活动风险管控领域核心作者分布如图3所示。图中显示网络节点数量420个、合作网络连线207条，网络密度为0.0024，形成了孙超、冯志斌、佟瑞鹏，赵洪松、谢先国、赵嵩，谈立峰、冯国柱、郝东平等若干子网络结构。但从图中可以看出，各节点分布较为分散，合作群体较少，表明该领域各个作者合作度不高，缺乏足够的交流和沟通，不利于该领域研究的进一步发展。

图3 核心作者分布图

本研究对我国大型活动风险管控领域文献进行关键词共现分析，通过关键词聚类探析该领域研究热点。分析时将时间切片设为1年，节点类型(Node types)设为关键词(Keyword)，图谱裁剪的修正算法(Pruning)设为寻径网络法(Pathfinder)和网络切片剪裁(Pruning Sliced Networks)，其他为默认值，将结果可视化后得到关键词共现图谱(见图4)。在图4的基础上，利用对数似然率算法(Log-likelihood Rate，LLR)进行聚类分析并导出数据，得到关键词聚类图谱(见图5)及关键词共现网络聚类表(见表2)。其中，图5中的#0-#12聚类标签对应为表2第二列的聚类标签。图谱中显示聚类模块值(Q值)为0.7406，聚类平均轮廓值(S值)为0.9239，符合Q值>0.3，S值>0.7，可以认为聚类结构是显著合理的。[5]结合图4、图5和表2，本研究将从“大型活动安全保卫”“大型活动风险管理、大型活动交通保障”及“大型活动卫生保障”四个主题分析我国大型活动风险管控领域的研究热点。

图4 关键词共现图谱

图5 关键词聚类图谱

表2 关键词共现网络聚类表

(一)大型活动安全保卫

该主题主要涉及“安全保卫”“公安机关”“群体性事件”“防爆安检”等多个关键词；
核心研究对象为大型活动安保工作，包括安保资源的组织分配、活动风险评价、风险预警机制构建、突发事件应急预案、防爆安检、管制措施等多个方面。在安保主体研究层面，研究界多关注于公安机关的指挥调度、权责分配及安保市场化问题，[6-8]也有部分学者注意到学警参与到大型活动安保的权利保障和管理问题。[9-11]在研究方法层面，研究多以实务研究及案例研究为主。在应用技术层面，大数据技术、通信保障技术、智能安防技术、无人机技术、物联网技术等新兴技术在大型活动安保工作中得到了应用与发展。在宏观制度设计层面，有学者提出在界定标准、监督管理及强化法律效果等方面健全大型活动安保管理的法律制度；
[12]还有的学者以创新社会治安治理机制为视角，提出大型活动安保工作社会化的具体实现路径。[13]大型活动安全保卫工作是确保大型活动顺利开展的关键，是防范化解事故风险、保障人民群众财产安全的重要屏障，研究此主题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应用价值。

(二)大型活动风险管理

该主题主要涉及“风险评估”“风险识别”“踩踏事件”“人群聚集”“密集人群管理”“人工智能”“危机干预”“应急预案”等多个关键词。从风险类型来看，学者们关注的风险类型主要为人群拥挤踩踏风险、恐怖袭击风险、火灾风险等。人群拥挤踩踏风险是大型活动风险管理的研究热点，研究多以人、物、环、管四要素对大型活动拥挤踩踏风险进行探析；
[14-16]恐怖袭击风险的研究多是对恐怖活动风险因素进行解析，探究大型活动、恐怖活动风险的防控路径和处置方案；
[17]火灾风险的研究主要是以火灾风险评估为角度，对大型活动火灾风险指数及火灾风险防控策略进行探究。[18]从研究对象来看，大型活动风险管理研究主要关注大型活动风险管理的全过程，包括大型活动风险识别、风险评估、风险预警、风险控制、风险评价指标体系、管理政策制度等方面。此外，学者较为关注大型体育赛事、大型演唱活动、大型节日活动及大型展览活动等活动类型的风险管理，而针对大型群众自发性聚集活动的风险管理问题关注较少。[19]从研究方法及理论来看，热点研究方法及理论为风险管理理论、事故致因理论、案例分析法、事故树分析法、层次分析法、专家打分法、神经网络分析法、模糊综合评价法、模拟仿真等理论方法。近些年，结合大数据技术、人工智能技术、物联网技术等新兴科学技术的大型活动智慧化风险管理进入到学者们的研究视野。[20-23]以大型活动风险管理理论及方法为基础，融合情境感知技术、人工智能、5G通信技术、大数据技术、物联网技术、人脸识别技术、无人机技术等先进技术，深入解析大型活动风险要素及创新风险管理模式将成为大型活动风险管理未来的研究方向及研究热点。

(三)大型活动交通保障

该主题主要涉及“TransCAD软件”“交通消散”“世博会”“疏散预案”“时空影响”“交通组织对策”“指挥调度”“综合智能”等关键词。国内对大型活动交通保障问题的研究起源于第九届运动会等活动的举办[24]，经过2008年北京奥运会、2010年上海世博会、2010年广州亚运会等活动的深入研究及经验总结，我国大型活动交通保障研究逐渐发展成熟。研究多以大型活动期间的交通需求保障及交通安全问题为核心研究对象，具体包括大型活动下城市轨道交通客流预测[25]、交通需求特性[26]、交通影响及消散[27-28]、交通风险预警[29]、交通应急疏散[30]、交通组织规划[31]等研究维度。研究发现，当前在大型活动期间的交通组织管理、交通影响分析等方面发展较为成熟，而对于大型活动背景下大数据等新兴技术的应用、行人交通行为机理及集散特性、交通流实时监测、基础数据研究及宏观理论构建、行人出行动机及行为决策机制、微观仿真模型构建等方面的研究仍需探索及深化。

(四)大型活动卫生保障

该主题主要涉及“卫生保障”“HACCP理论”“食物中毒”“二次供水”“风险评价模型”“关键控制点”“专家咨询法”“综合指数法”等关键词。1999年，贾和祥等率先运用危害分析关键控制点(Hazard Analysis Critical Control Point，HACCP)理论对大型活动饮食卫生管理方法进行了研究，[32]此后大型活动卫生保障研究开始兴起。在2008年奥运会以前，HACCP方法的应用是大型活动卫生保障研究的主要阵地。2010年，谈立峰等创新性地提出运用专家咨询法及综合指数法构建大型活动卫生保障风险评价模型，为大型活动卫生保障的研究发展提供了新的研究方法及研究思路。[33]近几年，大型活动卫生保障研究进一步深入和细化，主要分为三个方向：一是蚊媒疾病传播风险、食品安全风险、重大传染病疫情风险、供水安全风险等具体卫生安全风险的管控研究；
[34-37]二是区域性大型活动的安全卫生保障对策；
[38-39]三是基于互联网、大数据等新兴技术的大型活动公共卫生保障的智慧化研究。[40]目前学术界的成果多属于前两个方向，而针对于第三个方向的成果较为不足。可以预见，随着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的快速发展，借助数字化、信息化科技手段，构建标准化、精细化、智能化的大型活动卫生安全保障模式将成为未来研究的热点。此外，在全球新冠疫情防控形势依然严峻的背景下，如何消解新冠疫情传染风险，保障大型活动公共卫生安全应是当前学术界和实践中需要关注和解决的重要课题。

结合前文的研究热点分析，本研究采用文献计量法、可视化分析法及时间序列分段算法等方法来探析我国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的研究演进过程。首先，在关键词共现分析的基础上，将关键词布局分别设置为时间线视图(Timeline view)和时区视图(Timezone view)(1)此设置可以改变关键词的呈现布局方式，从而更直观地反映研究领域的前沿内容、衍生关系及研究热点的动态演进情况。，得到关键词时间线视图(见图6)和关键词时区视图(见图7)。关键词时间线视图能够从微观角度展现各聚类主题之间的关系和研究发展轨迹，而关键词时区视图能够从时间维度上揭示某一领域的知识演进过程。本研究通过分析关键词时间线视图和时区视图，识别不同阶段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研究主题之间的交叉演化脉络和研究内容的动态变化过程。其次，对数据库中的文献进行深度分析和主题抽取，绘制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的主题研究趋势图(见图8)，进而把握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研究主题分布的变化过程。最后，为了分析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的研究进程及各阶段的特点，基于CiteSpace和Excel软件从文献库中提取出1992-2021年各年份关键词出现的数量，基于时间序列分段算法(2)该算法所使用的关键技术：1.使用单变量线性回归方法拟合时序数据。2.基于动态规划算法使断点检测效果最大化。对该时序数据进行断点检测(3)通过对时序数据进行断点检测，识别时序数据所表示的系统在过去是否发生了某种事件，从而为系统诊断提供可靠的数据支持。，并将划分时段的最小跨度设为5，结果显示2004年和2010年为该时序数据的断点，从而将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的研究进程划分为3个阶段(见图9)。

图6 关键词时间线图

图7 关键词时区图

图8 主题研究趋势图

图9 研究阶段划分图

(一)第一阶段(1992年—2004年)

该阶段主要关注大型活动的安全保卫工作和安全管理问题，研究多从原则、对策等宏观角度展开，相关学术成果较少，研究缺乏系统性和针对性。但该阶段的研究为该领域研究奠定了研究基础，开创了大型活动风险管控领域研究的先河。此外，随着中国市场经济的发展和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国外大型活动安全保卫工作的经验和启示为该阶段研究的一个热点。

(二)第二阶段(2005年—2010年)

2005年北京密云“2·5”踩踏事故为这一阶段的标志性事件。在这一阶段，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研究得到了迅猛发展，涌现了一大批创新成果。由图中可知这一时期关键词数量显著增加，研究内容不断丰富和扩展，并形成了明确的研究脉络和结构体系。该阶段前期(2005年-2007年)，学者们更注重大型活动风险管理的研究，其发文量明显高于大型活动的安全保卫、交通保障和卫生保障主题，主要从宏观的角度探析大型活动风险的识别、评估及防范对策，研究多从大型活动安全事故案例分析中识别大型活动风险因素，结合风险管理理论，运用层次分析法、模糊评价法进行风险评估和防控措施研究。此外，大型活动安全管理的制度规范完善、大型活动交通组织管理方法、大型活动食品安全保障等问题也是该阶段早期的研究热点。该阶段后期(2008年—2010年)，受《大型群众性活动安全管理条例》的影响，大型活动安全保卫方面的研究得到了学界的重点关注，不同学者从大型活动安保的工作方法、组织机制、实践总结及消防安全保卫等方面展开了更为细致的研究；
大型活动风险管理的研究更为科学，一些学者开始从拥挤踩踏事故机理[41]、人群疏散行为特性[42]等微观层面着手相关研究，灰色理论、人工神经网络等方法的引入使得风险评估的模型研究更为精确和规范；
大型活动交通保障研究在交通组织和管理方法方面继续深入，并向交通影响评价、交通需求管理、交通信息发布等方面创新拓展，研究视角更为丰富和完善；
食品安全保障工作存在的问题及完善对策仍是这一时期大型活动卫生保障研究的重点，此外，大型活动生物恐怖袭击风险也引起了部分学者的关注。

(三)第三阶段(2011年至今)

受2010年广州亚运会和上海世博会的影响，该阶段前期(2011年—2014年)对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的研究逐渐细化，体现为引入项目风险管理理论、组织行为学理论、风险指数方法等科学理论方法对大型活动风险管理问题进行研究，大型活动风险管理的法制化、标准化、社会化成为了新的研究热点；
大型活动安保研究从公安机关、保安公司等逐渐扩展到志愿服务群体；
大型活动交通保障研究向交通需求预测、客流监测预警、交通应急疏散、交通资源调度等方向扩展；
大型活动卫生保障研究受到学界更多的关注，其发文量明显增多，并由单一的风险评价逐渐转为食品、供水、餐饮等综合性风险防范研究。此外，这一时期数据库技术、虚拟现实技术、物联网技术、大数据技术等新兴技术与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的结合研究开始引起了学者们的关注。

以2014年上海“12·31”外滩踩踏事件为转折点，该阶段后期(2014年—2021年)对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的研究不仅在研究内容上得到了丰富与发展，并在理论深度、微观机制及应用技术方面实现了创新发展。在这一时期突现了“人工智能”“大数据”“事故链理论”“动态贝叶斯模型”“可视化”“协同管控”等关键词，表明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的研究趋势进一步向多方法、多角度、多领域及跨学科交融的方向发展。具体来说，大型活动安保研究进一步向宏观对策研究、组织指挥模式及安保信息化应用等层面深入和扩展，“天鹅理论”[43]、无人机技术[44]、信息管理平台[45]、大数据[46]等先进理论和技术在大型活动安保中得到了进一步的应用，针对于特定风险类型的安保工作研究也引起了学者的关注；
[47]受上海“12·31”踩踏事件的影响，大量学者涌入到大型活动风险管理的相关研究中，取得了一系列创新成果，安全系统工程、人因学、运筹学、模糊数学、遗传算法、物元可拓理论、TRIZ理论等更多的科学方法及理论被引入到了大型活动风险管理的研究中，大数据、仿真技术、可视化等先进技术与大型活动风险管理的融合应用研究越来越深入；
大型活动交通保障的研究在交通风险研判和预警、行人交通安全保障、应急疏散等方面进一步深入和拓展，灰色预测理论、网络变结构基础模型、压缩粒子群算法、博弈论方法、集成树理论等更为科学和严谨的理论方法在大型活动交通保障研究中得到了应用，大数据、可视化、仿真模拟等技术的服务应用研究越来越成熟；
大型活动卫生保障的研究内容由综合性卫生风险防范研究逐渐细化为对食品安全风险、突发传染病风险等某种特定风险的防控研究，结合信息技术、互联网技术的智能化卫生风险防控成为了新的研究分支，相关研究理论更为丰富，研究方法的科学性和规范性水平进一步提高。

在“社会5.0”时代，为应对各种社会风险因素交织叠加的挑战，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人工智能技术、移动互联网技术等新技术与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的融合研究正迅速崛起，成为推动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研究创新的关键动力。同时，这也暴露出一定的风险隐患问题。在传统的大型活动风险管控模式向“超前预防”“实时监测”“动态预警”“智能决策”“可视化”“云途径”等智慧化管控模式转变的过程中，管理主体思维方式的转变、“数据孤岛”与碎片化陷阱、多元主体协同机制的构建、新兴技术的适用情境及边界问题、制度规范体系的改革与重构、风险管控的本质及内在逻辑、风险管控的研究范式及理论创新等问题是未来大型活动风险管控领域的重点研究方向。

以CNKI知网数据库为基础，通过检索、整理、筛选得到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研究文献库，运用Cite Space5.7.R5可视化软件，结合文献计量学、可视化分析等方法，探析了我国近30年大型活动风险管控领域的研究现状、研究热点及发展动态。

(一)在研究现状方面

大型活动风险管控领域的研究发展与国家制度政策的出台及现实社会大型活动安全保障的需求联系紧密；
研究机构多为公安院校及行政单位，科研资源分布不均，这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该研究领域的创新与发展；
核心机构的发文主题主要集中于公安和安全科学与灾害防治领域，研究涵盖领域较为单一；
研究作者群体较为分散且规模较小，缺乏足够的学术沟通，学者们之间应提高研究合作意识，加强学术上的交流与合作。

(二)在研究热点方面

大型活动风险管控领域的研究聚焦为“大型活动安全保卫”“大型活动风险管理”“大型活动交通保障”及“大型活动卫生保障”四大热点主题。在大型活动安全保卫方面，研究主要围绕安保资源、安保措施、制度政策、案例经验总结等，研究侧重于定性，定量研究不足，未来应引入先进的科学技术及模型方法，加强对大型活动安保的理论构建，做到定性与定量、微观与宏观相结合。在大型活动风险管控方面，研究主要关注大型活动风险识别、风险评估、风险预警、风险控制、风险评价指标体系、管理政策制度等方面。其中，对于大型活动拥挤踩踏事故的风险评价、风险防控策略等方面已趋于成熟，而针对于自发性大型活动的风险管理研究，大数据、物联网、人工智能、互联网等技术在大型活动风险管理的应用研究，创新大型活动风险管理的研究范式及理论体系等方向是未来研究的热点。在大型活动交通保障方面，学者多从交通客流预测、交通需求特性、交通影响及消散、交通风险监测预警、交通组织规划、交通应急疏散等维度展开研究。其中，在大型活动交通组织管理、交通影响分析等方面已形成较为完善的研究体系。在未来，针对于大型活动背景下大数据等新兴技术的应用、行人交通行为机理及集散特性、交通流实时监测预警、基础数据库构建、行人出行动机及决策机制、交通流宏观调控与微观机理研究相结合等问题是下一步研究的重点。在大型活动卫生保障方面，研究聚焦在三个方向：一是针对蚊媒疾病、食品、传染病、供水等卫生风险的管控研究；
二是安全卫生保障对策研究；
三是基于互联网、大数据等新兴技术的应用研究。下一步，大型活动卫生保障智能化模式构建及新冠疫情防控常态化背景下大型活动卫生保障对策研究仍需深入和探索。

(三)在发展动态方面

1992年-2004年，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研究主要围绕大型活动的安全保卫工作和安全管理问题，相关学术成果较少，研究较为单一且缺乏深度和广度。2005-2010年，该时期涌现了一大批具有创新性的研究成果，研究思路和研究方向逐渐清晰，从较为宏观层面的关注大型活动风险识别、评估和防范问题，逐步聚焦到安保工作机制、拥挤踩踏事故机理、人群疏散行为特性、大型活动交通组织方法及需求特性分析、大型活动食品安全风险防范等更为复杂及深化的研究问题。2011年至今，这一时期多视角、多方法、多领域、跨学科交融的研究模式逐渐成为研究的主流。同时，以大数据、云计算、人工智能技术等为代表的先进技术与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的融合研究在这一时期得到了迅猛发展，促使大型活动风险管控模式向“信息化”“立体化”“可视化”“智能化”等智慧管控模式转变。为了充分挖掘大数据等新技术应用于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的巨大潜力优势，政策制定者思维方式的转变、制度规范体系的改革与重构、“数据孤岛”与碎片化陷阱、多元主体协同机制的构建、新兴技术的适用情境及边界问题、风险管控的本质及内在逻辑、风险管控的研究范式及理论创新等应是未来大型活动风险管控研究领域的重点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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