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南卡罗来纳州 [中国公司在美国的大本营:南卡罗来纳州]

　　2009年，中国公司收购或有意收购的美国企业超过50家。美国人害怕了吗? 　　在南卡罗来纳州(简称南卡州)斯巴达堡市(spartanburg)的运城印刷厂里，一些美国工人正在为可口可乐公司印刷外包装，他们每小时能赚25～30美元，是美国制造业平均工资的两倍，因此，他们并不介意“运城”是一家中资公司。
　　对于运城制版集团来说，美国的人工费相当高，即使是装配线上从事纯体力劳动的工人每小时工资也高达10～12美元，而在中国的工厂里，从事同样工作的工人只要每小时2美元。但在美国，其他生产成本真是便宜得超乎想象。
　　
　　
　　一家生意红火的中国印刷厂
　　目前，“运城”已在南卡罗来纳州的斯巴达堡购买了40亩土地，花了35万美元，这个价格只相当于上海或东莞地价的1／4。在中国，
　　“运城”的工厂在高峰时段的电费要达到每千瓦小时0.9元，而南卡罗来纳州的电价只要4美分(约合0.27元)，而且绝对不会出现高峰时段限制用电的问题。
　　在南卡州，不论哪国的公司，只要能给当地创造10个以上的工作岗位，就可以享受税收抵扣优惠，因此，每个工人能替运城制版公司省下1500美元。
　　斯巴达堡就位于南卡州的西北边界上，人口不足30万，但因为交通便利，很早就是美国制造业的中心之一。宝马公司在德国以外最大的装配厂就位于这里，当美国大部分地区的制造业正在渐渐萎靡的时候，斯巴达堡和南卡州却不断有海外投资考察团到来。
　　运城制版公司的工厂就在一片新栽的樱桃树林旁，附近还有一家图章生产厂和一家帽子生产厂。2008年，运城制版公司董事长刘克礼来到斯巴达堡的时候，他甚至不知道南卡州在美国版图上的具体位置，他对这里的陌生程度，就如美国人对他的家乡山西大同的陌生感觉一样。
　　随行的财务人员计算了在这里的建厂成本后，刘克礼觉得很吃惊。他对前来采访的《洛杉矶时报》记者表示，南卡州的地价和电价都太便宜了：
　　“这里同中国的差异并不像我之前想象得那么大。”于是，他决定投资1000万美元新建一座工厂。这种新建一座厂房的投资方式被称为绿地投资(greenland)，同并购现有企业相比成本更高，一般只有在有很好的收益预期时，企业才会选择这种形式。
　　同在中国国内的经营策略相同，“运城”在美国的这家工厂也离自己最重要的客户――可口可乐工厂很近。当可口可乐更改了产品的配方或者需要设计新标签的时候，“运城”能够更快速地对需求做出反应。“运城”预计美国分公司5～10年内运营规模就可以翻一番，最终可能雇佣120个美国工人。
　　现在制造一件小商品的总体成本还是在中国低，也许会一直低下去。“但美国和中国之间的生产成本差距在缩小，”南卡罗来纳州商务部驻上海招商主管林新伟说。正是他将运城招商引资到斯巴达堡，中国公司在该州已经累计投入了2.8亿美元，创造出1200多个就业机会。
　　
　　海尔的故事
　　从人力资源上看，只有400万人口的南卡罗来纳只是一个“小州”，但已经有9家中国公司在该州设厂，其中最著名的非海尔莫属。
　　1999年4月，海尔开始在距离南卡州首府哥伦布市不远的小城坎登(Camden)建厂。这个小镇只有6000人口，以一年一度的障碍赛马比赛而著称，独立战争中，美国人曾在这里吃过大败仗。
　　海尔的美国工厂周围环绕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还有几家养马厂。工厂占地44.5万平方米。首期项目就是建筑面积为2.7万平方米的电冰箱厂，设计年产能力为50万台，在美国冰箱企业中排名第六。
　　2004年，“美国之音”记者周幼康接到任务到坎登采访海尔的工厂。去之前他听到许多人说，中国企业在海外投资不可能有大手笔，他猜想海尔可能只是买下一个小型电冰箱生产厂，或者同其他美国的小公司合作生产冰箱。但当他来到次登时却大吃一惊，因为他看到的是一座全新的现代化的美国标准式厂房。
　　负责这间工厂事务的，是高级副总裁大卫・帕克斯。在他的办公室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美国地图，上面标注着坎登优越的地理位置。海尔的工厂位于20号和95号州际高速公路的交叉地带，距离大西洋的港口查尔斯顿也不远，非常适合产品和零部件的运输。
　　为了选择最合适的厂址，海尔首席执行官张瑞敏曾多次派人考察美国各州，并聘请当地咨询专家进行细致的打分。经过综合评估，他最终选择土地和劳动力成本相对低廉、对中国来说投资环境也比较好的南卡州。
　　南卡州同中国的关系也不一般。外交学院的樊莹教授在接受《世界博览》记者采访时表示，这种良好关系不但表现在许多中国企业到南卡州去投资，每年中国政府采购团也都将该州作为最重要的采购地。2005年10月19日，州长马克・桑福德(Mark Sanford)来到上海参加南卡州商务部代表处的成立仪式时说：“中国市场正在成为全球经济中日益重要的一员；上海办公室的设立将帮助我们从中国引入更多的投资，在南卡州建立生产基地，就像海尔公司一样。”
　　此外，南卡州驻华招商主管林新伟还指出南卡州另一个关键的优势所在：“南卡州是美国制造业投资成本最低的州之一，不仅工资水平低，工会化比例也是全美最低，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强势的工会。”美国的工会，特别是传统制造业领域的工会常常让国际投资者唯恐避之不及，日本车企刚刚在美国建厂时就特意选择工会势力不强的地区，这一点对中国的投资者来说也非常关键。南卡州只有不到1.8％的工人是工会成员，工会组织的罢工次数也是全美最低的。
　　林新伟在参加东亚投资论坛时还说过：
　　“南卡州为外国公司工作的人口比佣高达8.3％，这一比例是美国最高的。”另外，目前在南卡州的投资增长额中，70％～80％是追加投资，这证明大部分在南卡州投资的公司是赚钱的。
　　南卡州工人平均工资是每小时10.26美元，而美国平均水平是12.78美元。海尔按1小时10美元多一点的水平支付工人工资，并给予他们医疗保健方面的福利，这超过中国人工成本10倍以上。帕克斯称，与美国其他工厂相比，海尔工厂的工作环境以及工人的待遇都“具有高度的竞争力”。
　　海尔在坎登建厂的时机也刚刚好。1997年以来，南卡州的纺织业和制造业分别失去了近3万和6.8万个就业机会。坎登地区就有数家美国生产商关闭工厂或裁员。因此海尔的到来受到了当地人的热烈欢迎，工厂建成后，美联社发表通讯，题目就叫做《在爆炸性的贸易争端中，中国给美国送来了工作机会》。
　　南卡州商务部长鲍伯・菲斯在得知海尔的意向后，向当地的报纸表示，海尔就是“中国的通用电气”。在南卡州政府的积极支持下，海尔获得了一系列优惠条件，如连续5年从公司收入税中抵免雇佣当地员工的工资税、减免20年房 地产税、对投资中的一些项目免征销售税等。
　　在美国媒体看来，海尔美国工厂现在最让人惊叹的地方就是它正在把产品卖回中国。这让那些坚信中国品牌追求的仅仅是低价格的专家们感到不可思议。
　　海尔美国工厂最有竞争力的产品是为学生宿舍和小公寓生产的微型冰箱和小型洗衣机。对外经贸大学教授卢进勇认为，正是这样有针对性的市场定位让海尔可以在美国立足。
　　他对《世界博览》记者表示：“海尔在美国的投资本身就是逆向投资，是在生产成本更高的地区投资，所以公司采取了错位竞争的模式，选准市场领域。海尔的经营理念一向是先难后易。海尔先把冰箱卖到生产技术最高的德国，德国的消费者对海尔的产品提出了很多意见，海尔收到反馈后进行改进，得到了德国消费者的认可。然后就可以向中端和低端市场推广。投资也是这样，海尔认为可以在美国办厂，就可以在发展中国家办厂。”
　　但现在海尔也开始造“大家伙”了，这些超大冰箱很适合美国一些具有超大室内空间的别墅豪宅，但对于一个普通的中国家庭来说，这样的冰箱太大了。不过既然现在越来越多的中国有钱人也在购买别墅，海尔意识自己的同胞也开始需要这些巨大的冰箱。海尔美国工厂现在每年大约要出口4000台这种冰箱到中国国内，每台要卖到1.5万元人民币以上，这超过了中国人均年收入。
　　这样近似奢侈品的家电绝不是占人口绝大多数的劳动人民所能消受的，海尔并不打算对中国本土的29家工厂中任何一家的生产线进行更新。因为距离坎登不远的查尔斯顿深水港可以很方便地将海尔的产品运出去。
　　查尔斯顿港是大西洋南岸最大的中美集装箱贸易口岸。美国东海岸的中美集装箱贸易中，40％要经过查尔斯顿港。在查尔斯顿港，每年约有6万只集装箱运往中国。美国经查尔斯顿港出口中国的货物包括各种原材料和制成品，中国的廉价产品也源源不断地在这里卸下。
　　
　　为什么选择南卡州?
　　
　　南卡罗来纳州(简称南卡州)位于美国东南部，毗邻大西洋.气候温暖而湿润。这里河流纵横，丘陵起伏，大面积的洼地形成湖泊池塘，要山有山，要水有水。全州大部分被森林所覆盖。南卡罗来纳曾经是美国最富饶的地区之一，是美国南方最主要的棉花和烟草产地。
　　1776年，独立战争时期的莫尔特里要塞一战中，由扇叶棕榈圆木建成的要塞堡垒抵挡了英军的大部分炮弹，为了纪念扇叶棕榈榭在此次战役中的功劳，南卡罗来纳开始自称为“扇棕之州”。
　　19世纪60年代，又是南卡罗来纳率先宣布脱离联邦，随着南部阵营的成立率先炮轰北军驻守的查尔斯顿港，揭开了美国南北战争的序幕。
　　战争的硝烟散尽后，南卡罗来纳又恢复了郁郁葱葱的自然景象。如今，这里的经济虽然远不能与富裕的加州和得州相提并论，但仍是美国制造业最繁荣的地区之一。南卡罗来纳州的制造业比重达到30％，而美国平均仅为10％，来自德国、法国和日本等国的国际制造业巨头均在这里有大量投资。
　　南卡罗来纳州商务厅的官方网站有英文、日文和中文版。上面不但简单介绍了南卡罗来纳的概况，比如交通要道、基础设施、优惠政策、劳动培训、科技教育和生活质量等商业环境，还在最显著的位置用中文标注出在美国投资办厂的好处：
　　“可以绕过重重经济和政治壁垒，免去海关手续，节省运输费用，利用当地廉价的能源、房产、税收优惠和高效率的劳动力，直接打入美国销售渠道，树立自己的品牌……”
　　“但问题是客户只接受‘美国制造’的产品，所以我别无选择。这里有许多客户和政府签有合同，其中对‘美国制造’有限制要求。”齐树民解释远东在美国投资的终极原因。
　　
　　中国人持有的美国品牌
　　同运城制版和海尔不同，来自中国大连的远东集团没有新建工厂，而是购买了南卡州原有的一家企业，从而进入美国市场。
　　塞内卡市(Seneca)位于斯巴达堡以西100公里处，靠近佐治亚州边境，远东集团从肯纳金属集团手中购买了位于这里的一家钻头生产厂。肯纳金属公司是美国最大的机床生产企业之一，但因为全美工业活动的放缓，该公司今年一季度亏损1.37亿美元。很显然，远东集团有备而来，董事长齐树民在用2900万美元买下工厂后的几个月里，又投入了1000万美元升级全套设备，还花300万美元建造了新的物流中心。远东召回了肯纳金属的下岗工人，还新雇了120个员工，许多新员工是附近的克莱姆森大学的毕业生。现在塞内卡的远东工厂里有260名员工。
　　远东集团得到的不仅仅是一个位于美国生产基地，还有原属于肯纳金属的几个钻头品牌。这些品牌是1997年肯纳金属成为这里的新主人前就属于该工厂的，现在远东集团决定翻出这些老品牌，并将它们的名字加入产品新商标的醒目位置。
　　在接受美国《财富》杂志记者普拉索采访时，齐树民说他最佩服的人是通用电气公司前任CEO杰克・韦尔奇。“我读过他的很多书，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齐树民在气味刺鼻的钢加工车间而不是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接待了《财富》杂志的记者，并坚持用蹩脚的英语回答问题。“人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他对这位女记者说。
　　齐树民白手起家，1994年用几千元人民币创建了远东集团，而目前该集团在全球的销售额超过1.2亿美元，拥有4000名员工，在德国和巴西开有分厂。他每月会到南卡州的塞内卡来一趟，以确保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他几乎每次都一个人来，甚至建厂的时候就没从中国带人来，而是聘请了美国的经理在他不在的时候管理工厂。他说：“这样好，这儿的人有经验，懂行，该有的都有了。”
　　为什么这家钻头工厂在肯纳金属的经营下只能挣扎求生，到了齐树民手里就变得有利可图了呢?齐树民向《财富》透露，他通过添置新设备和削减成本提高了生产效率。另外，远东用的是自己锻造的特种钢，这种钢含有两种昂贵的金属成分，钨和钼，而远东在中国拥有相应的矿场。远东拥有自己的原材料来源，这意味着可以掌握更多的产业链利润。
　　现在远东的工具已正式属于“美国制造”，这些产品的成本远比“中国制造”要高，“但问题是客户只接受‘美国制造’的产品，所以我别无选择。这里有许多客户和政府签有合同，其中对
　　‘美国制造’有限制要求，”齐树民解释远东在美国投资的终极原因。
　　那么这些员工对于前来“拯救”他们的中国企业家怎么看呢?远东新车间里的生产经理斯科特・亨德森以前每个月只能上三个星期的班，他现在很满意一个礼拜可以干足40个小时。现在这里的工人甚至还有加班的机会，为了完成增加了近四成的定单，厂里已经增设了夜班。工厂里24岁的技术员萨姆・马塞恩吉尔去年被迫停薪休假半年。直到中国人进驻后他才得到了重新回来工作的机会，现在他自愿每星期加班8小时。
　　
　　曾经的交锋
　　但并不是所有中国企业的美国雇员 都如此“热爱工作”，在美国，即使有高收入作为补偿，也很难诱惑员工加班加点地干活。海尔和运城等企业来到美国后，发现中国式的管理“杀手锏”往往没有效果。樊莹和卢进勇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都表示，对工作的态度不同，管理理念的不同，乃至更深一步的文化冲突，可能是中国企业到美国设厂最先要注意到的问题。
　　坎登街头一排排的老房子很多都是在南北战争前建造的，美国人在这里打过两场仗，这并不是一个好征服的地方。坎登市民曾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纺织业输给了像中国这样成本低廉的国家，海尔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难免让一些人不舒服。
　　海尔的工厂刚刚建成时，一个坎登当地人将电话打进了“拉什・林堡秀”(美国最受欢迎的保守派电台节目之一)，抱怨说在他开车经过海尔厂区的时候，看到五星红旗在美国国旗和南卡州旗的顶上飘扬。确实，从某个特定角度去看那三根等高的旗杆时，这是一个很容易犯的视觉错误。
　　保守派媒体也掺和了进来，他们提出抗议，市民把投诉电话打到了海尔工厂。海尔的中国籍管理人员完全弄不懂这点小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海尔公司觉得霉运缠上了自己，麻烦事一桩接着一桩。海尔在中国的工厂每天开工前要先开会，叫“班前会”，会上要让表现不好的工人到队伍前面、地上画着的“大脚印”上站好，接受批评和教育。来到坎登后，海尔要求美国工厂也推行这样的管理模式，这让等着看笑话的美国管理专家们笑出了声。工厂的美方管理人员坚决抵制这样的管理模式，不要说有损员工的尊严，这样的事情美国的法律根本就不允许。
　　海尔第一批雇佣的外籍管理人员、美国公司的人力资源总监杰拉尔德・里夫斯有一次不得不将上海的南卡州招商代表林新伟紧急请回美国，让他去劝导一位中方经理。这位经理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一些美国员工训得下不来台，劳工们心怀怨恨，“他错误地把中国那一套搬到美利坚的‘革命老区’来了!”里夫斯当时对林新伟抱怨说。
　　里夫斯指引海尔的老总张瑞敏认识到，在美国建厂就必须采用美式管理，他还说服海尔公司必须为美国员工提供健康保险。海尔意识到中国的经理不管用，于是将他们全部调回国。
　　海尔用了一年半的时间实现了工厂管理的本地化。随着一批美国家电业资深人士的加盟，工厂进入良性管理状态。现在负责工厂事务的海尔集团高级副总裁大卫・帕克斯也是美国家电业中的一员老将，原来在美国空调厂商古德曼(G00dman)公司做全面管理工作，拥有博士学位。为了投身海尔，他离开居住多年的得克萨斯州，举家迁到南卡州。帕克斯现在拥有的是一个具备丰富家电经验的管理团队，所有成员都在美国家电行业中工作过15年以上。
　　最终，新到任的海尔美国厂长约瑟夫・塞克斯顿找来两根短了一英尺的旗杆，挂上五星红旗和南卡州旗，这样无论从任何角度看，星条旗都是最高的，终于结束了这场持续了一年半的麻烦。美国管理团队还改良了“大脚印”，改为由表现好的员工在“大脚印”内接受表扬。后来这种习惯居然传回了中国国内，海尔的其他工厂也改变了“大脚印”的使用方式。
　　现在，要想在坎登的海尔工厂找寻一些中国血统的踪迹，已经不那么容易了。除了工厂外面旗杆高处飘扬着的中国国旗，或许只有车间内墙上那些激励工作热情的标语依然有中国特色。冰箱测试车间里的横幅上写着：
　　“发财致富无捷径：树立明确目标，为理想奋斗不息，不要找任何借口，化不可能为可能。”今年2月，塞克斯顿还带领美国员工们一起庆祝了中国的春节，他们在户外准备了吃的，还燃放了爆竹。
　　
　　我们应该学到些什么?
　　到现在，南卡州已经看不到什么反中国情绪的迹象，《财富》杂志特别想听听保守派的意见。他们向共和党的旗手、参议员吉姆-德明特询问怎么看共产党员张瑞敏在德明特的家乡创造的就业机会。
　　“南卡罗莱纳州是世界上最适合做生意的地方之一，这就是为什么有这么多国际公司把工作岗位搬进了我的老家。”他的回答滴水不漏。
　　43岁的员工布兰达・密苏里热情洋溢地谈论着她的中国老板：
　　“他们都是专业人士，他们干得不错，”她说道。那么对于共产党和共产主义呢?“这无所谓，”她说：“钱上体现不出这些区别。”
　　樊莹教授接受《世界博览》采访时说：“美国和中国一样，民众看重的是收入的增长和就业机会的增加。政府看重的也是投资带来的效益和自己的政绩。中国企业在美国最大的威胁来自社区，美国的社区拥有很大的权力和影响力，它们都对外国公司虎视眈眈，要・赢得它们的认可，必须要表现出社会责任感，这是比创造就业机会更难的一件事。”
　　海尔也通过了坎登市社区的考核。2001年4月，就在中美“撞机事件”前后，坎登市官员与张瑞敏一起以一场晚宴来庆祝通往海尔工厂的街道更名为“海尔路”。生产电冰箱和空调本来是高污染的产业，海尔在美国生产的同时，注重消除污染，严格按照当地的标准生产。在公益事业中的投入也赢得了社区的尊重。2001年，坎登市所在的柯肖(Kershaw)县政府将2001年的“社区贡献奖”颁发给了海尔。
　　2010年，海尔成为上海世博会美国馆的官方赞助商。海尔美国营销副总裁理查德・布洛克说，赞助美国馆为海尔加强与美国消费者的紧密关系提供了一个有意义的平台，也让美国政府更加重视这家来自中国的企业。
　　像运城和远东这样新来乍到的中国公司都希望能从海尔之前的坎坷和后来的顺风顺水中学到点什么。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国际投资中心主管卡尔・沙旺认为，海尔的经验对后来的中国企业来说很有用：
　　“他们几乎是毫无经验地一脚踩进了这个极端复杂的市场，注定要犯错误。”今年2月，沙旺将自己的一些文章编辑成册出版，名字就叫做《投资美国：美国对来自中国的投资做好准备了吗?》。
　　沙旺说道：“日本人做得很成功，在美国，你得学做一名优秀的企业公民，使用当地的资源就要为当地社区的慈善和公益做出贡献，你还必须对通往华盛顿的走廊知根知底。而且在关键的管理岗位上要用美国人。”
　　沙旺说道，还有无数的细节，就像海尔国旗事件中显露出的那样：“许多美国人也是相当敏感的。”
　　在美国，你得学做一名优秀的企业公民，使用当地的资源就要为当地社区的慈善和公益做出贡献。而且，在关键的管理岗位上要用美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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