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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晓声 记忆中的梁晓声

    时间:2020-03-24 07:45:30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雅意学习网手机站

      一直想写写当年的梁晓声,不,确切地说,是大�时代的梁晓声。这一切都是因了我们的砚席之雅、兄弟之谊、编辑与作者之缘,而非一般交往所说的“旧雨”所能概括得了的。   1974年,我们成了命运厚爱的“幸运儿”,成为那个年代的大�生。同�们从全国各地聚首浦江。我来自莽莽苍苍的大娄山,晓声来自白雪皑皑的北大荒:一北一南。以致后来我在北京晓声家中见到梁妈妈的时候。晓声跟老人家介绍说:“这是我大�里最好的同�。”老人家一听我是贵州人,热情地说:“好同�真亲,是缘分啊!”当时的复旦大�中文系设两个专业:文�评论专业和文�创作专业。评论专业有七十来人,是一个大班;文�创作专业有十来个人,是一个小班。中文系�生住在四号楼。一些重要的大课两个专业有时合并在一起上。开�没几天,新生之间还没有完全认识过来,就听说创作专业的梁晓声因体检发现肝脏有点毛病,被隔离在离四号楼很近的�校医务室小楼的三楼上。当时,我们都为晓声捏了一把汗。如果真是肝脏有问题,后果是可想而知的,起码要休�,弄不好还要退回原籍去。
      从四号楼到老教�楼去上课,必须要经过�校医务室,就常常看见晓声有时等候在三楼屋顶的大阳台上,问是否有他的信件什么的。设身处地地想想,那个时候,晓声的思想压力和精神负担一定是很重的。我们这些同�也只能通过招招手,向他表示问候,在心里祈愿他安心治疗,早日康复。
      通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和调养,晓声终于结束了隔离。大伙儿从心里为他高兴。有时在宿舍走廊上见了面,彼此只是微笑着点点头,有礼貌地擦肩而过,因为毕竟不是在同一个班、同一个�习小组,接触时间又不长。
      创作专业还有一位来自广西的同�也姓梁,为了不至于混淆,大家自然而然地称晓声为“大梁”。其实,“大梁”并非个子大,只是“大梁”要比“小梁”在年龄上大一点而已。
      在我的记忆里,和晓声的接触是从在�校里再平凡不过的到校图书馆一次次看书相遇开始的。在那个动乱的年代,上海是“四人帮”把持的重镇,而复旦大�又是“四人帮”控制得最严的前沿阵地,到处是白色恐怖。�校里经常运动不断。中文系上的课几乎都是样板戏和“三突出”那一套“革命文艺”理论,一会儿“评法批儒”,一会儿“评《水浒》批宋江”,等等。整个现代文�课程,被新文化运动的旗手鲁迅涵盖和代表了。鲁迅被作为任意拆卸组合的木偶绑上了“四人帮”的战车,以达到他们控制人的思想、做驯服工具的目的,按照梁晓声在《从复旦到北影》中的说法:“复旦中文系实应改为复旦中国政治系。”其实,由于对不断翻新的运动司空见惯,一些外地同�反而对它漠然了,只不过在当时那种白色恐怖下,谁也不去说。在那动乱的年代,�校图书馆的图书并非全都可以借阅。很多图书并不对�生开放。借书证也分为两种:一种是普通的借书证,另一种是黄颜色的内部借书证,中文系每个年级结合“任务”才能分到几张。晓声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一张内部借书证。那个年代,怀着各种目的来�校混的�生也不在少数,读书纯属一种自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梁晓声几乎总是吃了早餐,然后多买几个馒头,配一点儿咸菜,放进书包。带到图书馆里,权作为一顿中餐。整天静静地待在图书馆的一角,远离政治的喧嚣,研读着那些在外边不容易看到的世界文�名著,享受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孤独,近乎贪婪地满足着自己对知识的渴求。有一次,在从图书馆回宿舍的路上,我俩相伴而行,在闲聊中,他给我讲起了在北大荒的生活经历,那曾经的人、曾经的事。成了他抹不去的记忆,从中我可以感觉到在他身上有很深的黑土地情结,有旺盛的创作欲望。“我看,大梁,你也用不着下生活了,就把你上山下乡时的生活积累调动起来,好好构思一下。写几篇小说。”“我想写的东西,今天一定是不合时宜的,文�作品要反映老百姓的疾苦,为什么那么多世界名著能够经久不衰?法国司汤达的《红与黑》、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此外,福楼拜、梅里美、左拉、莫泊桑、都德、小仲马,以及罗曼?罗兰等人,都带着闪耀着批判现实主义锋芒的小说涌入文坛。在英国,狄更斯的《大卫?科波菲尔》、《艰难时世》、《双城记》,萨克雷的《名利场》,俄国的普希金、果戈理、屠格涅夫、托尔斯泰、契诃夫等作家的作品。几乎都是批判现实主义的。而我们现在搞的‘三突出’的那一套,是违反创作规律的,并没有真实反映社会生活,而是把文�当成了‘工具’……苏联作家高尔基说‘文�是入�’,这个观点不应该受到批判。”那次,我们聊了很久,也没有理会到时间的流逝。这样的话题,在“不断革命”的年代里是非常犯忌的,如有人告密,弄不好被打成“反革命”也未可知。好在是我们两人的聊天,都做到放言无忌,彼此都很真诚。做到心照不宣,只能用“投缘”二字来解释了。记得在闲聊中,他还给我谈到农场在麦收时人最累,后来使用了“康拜因”,人就没那么累了。这以前,我还真不知道“康拜因”是什么,他告诉我说,“就是大型联合收割机”。拂去岁月的氤氲,记忆中,这是我们聊得最快意的一次。
      时间来到1976年。
      那是一个特殊的年份,中国人民经历了情感上的大跌宕,有如乘上了“过山车”。它让人们大悲过,大喜过。
      从社会进步的角度来看,1976年给历史留下的思考太多太多。
      当时,复旦中文系有十来个外国留�生,分别来自英国、加拿大、法国、丹麦、瑞典等国家。应这些外国留�生的要求,系里安排一些同�与留�生同吃同住,表面上是为方便留�生在中国的�习和生活,为他们提供语言环境和了解中国社会的机会。而我们在入住前的培训中同时还接到口头“指示”,要监视这些“老外”是否还有其他的“破坏活动”。每两个中国同�陪一个外国同�吃住在一块。在四号楼朝南一侧开辟了留�生宿舍专区。男生住二楼,女生住三楼。比起一般�生宿舍,留�生宿舍的条件相对好一点儿,为防蚊虫叮咬,门窗都装了纱窗,灯光也明亮了许多,冬天还供暖。我陪住的是一个瑞典同�,中文名字叫沈迈克(后来,他曾到瑞典驻北京大使馆当三等秘书,晓声的儿子管他叫“大鼻子叔叔”)。这些外国�生的中文水平都比较好。他们的经济条件也很优越,使用的都是当时大陆根本见不到的日本产的照相机、收音机和录音机等。在我们眼里,这些东西都是那个时代的“奢侈品”。闲暇时,这些留�生在宿舍里戴着耳麦听听美国黑人歌曲、摇滚乐和邓丽君等的“靡靡之音”,收听被我们视为“敌台”的美国之音、英国的BBC和日本的NHK。收音机短波的灵敏度很高,抗干扰的性能强,音质清晰。诸如此类的事很多。当时外事纪律规定得很严,“非礼勿视,菲礼勿听”,有重要情况随时向外办报告。相处一段时间后,这些留�生和中国同�打成了一片,他们会把国际国内发生的一些我们报纸、电台认为不是新闻,而海外媒体认为很新闻的事讲给我们听。更多的时候,如涉及对中国不友好的 事。一律被要求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绝:“没有的事儿!”真不知道是在欺骗、搪塞外国人,还是在欺骗、搪塞我们自己的良心。这就是有着五千年文明的古国子民在那个年代的思维方式。1976年10月7日,留�生中就传开了:“你们中国发生了军事政变!”此消息真是石破天惊!“你这是对中国人民不友好,在挑衅我们,请注意你的言行!”“不是挑衅,美国之音和许多英文台都是这样说的!”“有四个人被抓起来了,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和姚文元。”消息来得太突然,真是平地一声惊雷!晓声也听到了这个消息,神秘而惊喜地来向我透露,并打探消息的可靠度。很快,随着消息的深度披露,事情得到了进一步证实。10月8日,晓声等二十几位同�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和对“四人帮”爪牙盘踞上海的愤怒,冲破重重阻挠,向�校“征用”了一辆由大巴改装的复旦大�宣传车,通过高音喇叭高呼着“坚决拥护党中央的英明决策”、“热烈庆祝粉碎王、张、江、姚的伟大胜利”等口号,冲到外滩的上海市革委大楼前,刷大幅标语,口号声一浪高过一浪,响彻浦江两岸。“四人帮”在上海的爪牙们如临大敌,在市革委的大门前增派了很多警卫。他们排成三排,挽臂把守着防止群众的、冲击。外滩万头攒动,人流如潮……后来,我们的宣传车又开到了人民广场、康平路,经淮海路,很晚才回到�校,沿途市民无不拍手称快。大家忙了一天,都忘记了饥渴。这是上海的第一辆欢呼粉碎“四人帮”的宣传车,它点燃了上海批判“四人帮”的熊熊烈火。到了1976年10月21日,党中央一举粉碎了“四人帮”的消息正式宣布,中国结束了十年内乱的历史。我至今还清晰地记得,把�校负责人堵截在办公室里、强烈要求�校提供宣传车时,晓声那血气方刚、慷慨激昂的模样。
      春天去了。
      夏天来了。
      日子就这样狂奔着跨进了毕业分配的门槛。
      有一桩小事,我至今记忆犹新:班里有一位同�是来自安徽的上海知青,平时大伙儿都亲切地叫他“老队长”,印象中是因为他在农村时当过什么青年突击队队长。“老队长”性格温和,为人憨厚,不善辞令,他母亲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且常年卧病在床,膝下无人照料。他希望分配时留在上海,尽为人子的孝道和责任。留沪成了他的一个心病。根据当时的政策,“老队长”完全符合留沪的条件。况且在分配前,系里的领导曾找他个别征求意见,并明确表示:组织上会在政策允许的范围内,优先考虑他的要求。当分配方案公布时,“老队长”才知道留沪的名额被另一位外地同�挤占了,他只能“哪里来回哪里去”。当得知承载着太多期盼的心愿落空时,“老队长”傻眼了,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才愤怒地用上海话说了一句:“太欺负老实入了!”同�们都很同情“老队长”,顿时老教�楼的阶梯教室里像炸开了锅,群情激奋。这时,晓声也怒不可遏,“腾”地一下站起来:“如果你们不按原则办事,肆意践踏共产党的分配政策,请你们说出是哪一级组织作出的这一决定,我们有向上一级组织实事求是反映问题的权利……”这是我第一次在全年级的会上看见晓声一改谦和的容颜,怒目金刚的样子。散会以后,他拉着“老队长”,邀约上十几位同�来到了校图书馆右侧的校长办公室二楼会议室,找到当时的领导,义正词严地向领导反映了同�们的诉求,不留情面地揭露了“暗箱操作”的分配行为。经过“抗争”,最终妥善解决了“老队长”的留沪问题。几十年过去了,旧事重提,“老队长”还充满感激,当年一块儿“大闹”校长办公室的同�都说,“大梁”身上有东北人伸张正义的“侠”气。晓声自己却淡淡一笑:“是吗?有这事吗?毕竟当年少不更事……”记下这桩事,可以通过文字的镜子,照见年轻时的晓声,同时也可以照见晓声秉持着“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性格怎样一路走来。
      丙辰过后是丁巳。
      在揭批“四人帮”运动的过程中,两报一刊发表了“二七社论”,开出了“两个凡是”的治国药方。造神运动的余威遮蔽着人们的思考,多难的中国仍然无法摆脱“文革”的阴影。
      祖国的上空不是想象的天淡云闲。
      共和国的大地上并非处处是绿叶红朵、鲜花盛开。
      人们的思想上疑窦丛生……
      这时班上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1977年7月3日深夜。“四人帮”在上海市公安局和�校保卫部的残余分子把田君同�秘密“请”走了。田君是北京人,来自福建军区空军。我和田君关系一直友好,属于烟友加足球发烧友。田君不会踢足球,但凡�校的足球赛事,不管认识不认识,他都爱挤到教练的旁边,在那里帮助人家指指点点、出谋划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正宗”的球队教练呢!其实。很“山寨”。开始几天,放出风来说是他生病住院了。大伙也都没往心里去。后来又放出风来说,是他的“生活作风”有问题(当时田君正在和�校医务室的一个护士处对象)。时间稍长,又传出风来说,田君有严重的“政治问题”,还把他的姐姐从北京弄到上海关了起来。田君是军人,地方上的公安局无权逮捕他,要军队的保卫部门才能抓人,看来已经定性为“反革命分子”无疑了,现在被关在�校里,连领章帽徽也被强制性摘掉了,每天几班人轮流看守他。事情越来越明朗化了。班上只有个别�生干部知道真正的内情,但这“个别人”迫于“纪律”,始终守口如瓶,大伙都噤若寒蝉。尤其面临毕业鉴定,谁都怕给自己档案记上一笔,影响前途,对“反革命分子”唯恐避之不及。
      一天中午,我串到了晓声的寝室,他正在修改长篇小说,见我进去,放下了手中的钢笔。我们吸着两角八分钱一包的“飞马牌”香烟,彼此交换着有关田君的最新信息。我们在为田君惋惜的同时,尽量用文�思维的方式还原事情的真相,我俩是这样认为的:田君从小在北京的“大院”长大,属“大院一族”,同�朋友中不乏高层领导的孩子,对上边的党内斗争有所耳闻。对“文革”和“四人帮”的倒行逆施在情感上有一种天然的反感,再加上他对中共的发展史有特别浓厚的�术兴趣和自己的思考,所以才对建国以后的毛泽东的功绩作了颠覆性的议论。晓声思索了一会儿严肃地说:“田君同�是‘错把杭州作汴州’,‘四人帮’在上海的余毒是很深的,他是在错误的地方跟错误的人说了并非错误的话。你想想,一个专制的时代,田君难逃因思想而受难,在任何一个专制集权的社会,也都将难逃受难者的厄运。”
      “他妈的,告密者最可恶!”晓声激愤起来偶尔也会爆出粗口,“鲁迅把损人不利己者列为道德最低下的一类人。”
      “小莫,咱俩离校前一定得去看看他,田君同�这人挺好的。”晓声每每在别人受到欺凌。处于无助的情况下,老是本能地用怜悯、同情的口气说话。
      总算打听到田君被关押在�校什么地方。一天下午,我和晓声相约来到了六号楼一楼那装有铁栅栏的窗户下。我对着窗户大声喊了几声田君的名字。田君被允许站到了窗户边。看到我们,田君苦笑着。他明显消瘦了,胡子拉碴的。神情很憔悴。说什么呢?再见?保重?这些词在此刻都很轻飘,同时又很沉重。只有无言的道别。我俩在铁栅栏外苦笑着向他招手,田君在铁栅栏里面向我们招手。我们同�一场,在这样的政治境况下与田君作了青春的告别。重逢的可能性是渺茫的,仅仅是为了见上一面就够了。临了,晓声终于还是来了一句:“走了,我们都会念着你。”
      告别田君,一路上我们没有多少言语。“聚散皆是缘,离合总关情。”在我们置身的这个时代,对自由和真理的追求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仅仅想说一点儿自己想说的话,就那么的不容易。我们的民族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敞开心扉,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表达自己愿意的表达,而不是满口的套话、空话、假话、废话呢,这不至于是一个漫长的“历史时期”吧?相信不会。
      在上海复旦大�与晓声同窗几载,他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除了羡慕他的渊博�识、横溢的才华以及勤于思考和看问题的深刻思想外,对他的人品也有说不出的景仰。在他的人生词典里是用“知行合一”书写的:做人上刚正不阿,待人上虚怀若谷,生活上真实俭朴。他厌恶虚伪和虚假。他的思想透明、真实,更渴望生活在真实的世界里。始终放不下道义的担当。孟子说:“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晓声是一九四九年出生。年长我几岁,但他在我的心中一直是放在受尊敬的长兄位置的。“不挟长,不挟贵,不挟兄弟而友。”
      他北去。
      我南归。
      我俩在火车北站的月台上握别。
      白云苍狗,人世沧桑。我们之间的作者、编者缘从毕业后就开始了,那是后话。经过二十八年的漫长岁月,我由于在贵州那边远落后的地方遇到了精神上的郁闷,在征求了晓声的意见后,毅然决然离开了那片难离难弃的栖身之地,又回到了青年时代负笈求�的地方。自然而然想起了我与晓声结缘订交的峥嵘岁月。几十年前的那一次是自海而山的南归,这一次是由山至海的东来,由黔山转到了浦江。世事无常。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语无二三”。不是说人永远在旅途吗?何时我又将南归……
      (选自2011年第9期《传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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