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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民观察团的乐清之旅|非你莫属观察团路米

    时间:2020-07-13 07:25:46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雅意学习网手机站

      他们在以公民身份进行观察。在他们背后,是众多等待答案的人们。      村长钱云会死在车轮之下,现场几步之遥,就是他所居住的寨桥村。村长死后第五天起,小村陆续迎来了陌生的来客。
      他们身份不一,学者、律师、网民……他们组成的团队名称各异,“低端网友围观团”、“公民调查团”、“ 学界公民乐清观察团”……他们有着共同的目的:寻找真相,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他们在以公民身份进行观察。在他们背后,是众多等待答案的人们。
      
      现实围观
      
      知名网友王小山从未想过会在乐清过新年。改变决定的,是微博上一条私信。
      12月29日,网络上的“对头”窦含章给他发了一条私信,大意是:“你明明知道这是一起普通车祸,还在这造谣煽动……你敢不敢和我去趟乐清?”
      此时,村长案在网上已传得沸沸扬扬,村长的凄惨死状以及涉及上访,引发关于死因的种种猜测。虽然乐清市和温州市两次召开发布会,强调这是交通事故。但多数网友仍然猜测“定有黑幕”。
      窦含章使出了激将法,王小山欣然接招。29日中午,两人第一次在现实中见面,很快敲定了乐清之旅,并约法三章:不预设立场;只陈述事实,不说假话;发布信息前,双方要先通气。
      这是所有团中最奇异的组合。王小山和窦含章在网络上是出了名的冤家。窦含章视王小山为他“最反对的人”,王小山则说窦含章就是一个“糊涂蛋”。不过两人都信任对方的人品,才有了这次的合作。
      “之前听说有成立学者团的,那我们两个人的组合就叫低端网友围观团,只代表自己。”王小山说。
      他说的学者团,指的是笑蜀等人的队伍。12月28日,知名评论员笑蜀在网络上倡议,希望能由专业人员和学者对村长案进行独立调查,并邀请学者于建嵘领衔。
      此前的热点事件中,虽有网民实地调查的身影,但学者参与并无先例,笑蜀说:“总要有人撕开个口子。”
      12月29日,“学界公民乐清观察团”基本成型,各个领域的专家及助手总计近20人,媒体更喜欢叫他们为“学者团”。
      “学者团”尚在谋划之际,律师彭剑等人组成的“公民调查团”已经开展行动。他们的团员共有5人,包括温州当地大学生徐健。徐健不断传来前方的消息,调查团定下此行目的:调查真相,并对弱势群体提供法律援助。
      做出行前最后准备的还有网民屠夫,曾经参与多次调查的屠夫,这次不再感觉孤单:“一些学者和知识分子走出来围观,这才是应该要负的责任!”
      他号召网民们给他的公共账户汇款,以作路费和捐款使用。出发前,他发布了一条微博:“一万都不到的关注数,我去都有点怕怕的……关注越多,我越安全。”
      出发前,屠夫还联系了律师项宏峰。项宏峰正在外地办案,他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乐清之旅。他还联系了两名律师同行,但那两人都顾虑重重。项宏峰索性一个人出发了。
      他自我评价――我这次去是公民的身份,律师的头脑,学者的思维。
      12月30日,“低端网友围观团”、“公民调查团”抵达乐清。一天后,“学者团”和屠夫组合赶到当地,4支队伍开始了乐清之旅。
      
      小村疑云
      
      寨桥村全村不过900余户,房屋老旧,物产贫瘠,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从村子步行20分钟,就可看到东海。
      2010年的最后一天,小村早已不复往日冷清。
      村里村外挤满了人,本村村民不多,大多是邻村人。许多闻讯赶来的村民,拎着厚厚的上访材料,见外人就塞。
      小村里云集了50余家媒体,各类观察团进村时,总会引起哄动。村民已经分不清来者身份。
      钱云会的家,是“公民调查团”的第一站。
      这是一栋典型的浙江农村小楼,两层,楼顶有个露台。屋内并未粉刷,楼梯的扶手用竹竿代替,处处显露寒酸。
      钱云会的老婆躺在二楼卧室的床上,盖着被,神情哀伤麻木,不爱说话。彭剑等人等了一会儿――屋里都是人,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钱会云的小女儿刚接受完采访,但拒绝与彭剑等人沟通。“她说不想再和外人说话了。”彭剑留下了名片,表明律师身份,但家属顾虑很多。
      村长的遗像前,香烟缭绕,跪拜者络绎不绝。学者团赶到时,气氛已经压抑得有些恐怖。在凝重的氛围中,调查真相困难重重。
      当天下午3点56分,于建嵘发布微博:“村民群情激愤。凭着我这些年研究群体性事件所获得的经验,感觉如不迅速采取措施,会发生较大的事件。”他建议所有观察者迅速离开现场。
      屠夫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白天没进村。因为我知道当时人山人海,家属被轮番轰炸后都不会相信你。”
      他和项宏峰深夜进村,进村时一辆不明身份的轿车一直尾随其后。此时寨桥村不见灯火,钱家大门紧闭。钱家人不愿开门,在二楼劝他们回去。
      屠夫说,你上网查查我,了解我是一个什么人。
      大门最后打开了,屠留下3000元的网民前期捐款。随后,他和项宏峰来到事发现场。午夜,现场显得萧条冷清。不知不觉中,新年过去了。
      小村的新年没有年味,有的只是浓浓的疑云。
      
      各显神通
      
      有村民向“公民调查团”提供了一张光盘,称里面有村长被害的关键证据。光盘里有数张照片和一段录音。村民说,照片证明了肇事车没有刹车印,而录音是警方到达后,村民钱成宇接受讯问时的内容――钱成宇亲口说,村长是被人按着,然后被车轧死的。
      村民希望用光盘向调查团证明,村长是被人害死的。
      然而,这张光盘却成了逆转的关键。律师彭剑研究后认为,村民的照片不足以证实有无刹车印,因为是用手机拍摄的,像素较低,“警方公布的照片,如果降低像素,也会达到一样效果”。
      分析那段关键录音时,调查团更为慎重。因为录音是用方言交谈,调查团联系了当地的一名女村民逐字逐句翻译录音。最重要的部分,反复确认了七遍。
      最后,公民调查团得出结论,录音中钱成宇并没说看到有人按住村长。当地方言“先”和“按”发音相近,可能因此导致了传言发生。
      后来,彭剑成为钱成宇的代理律师,并在看守所内见到了钱成宇。钱成宇也亲口承认,他并未见到村长如何身亡。
      “低端网民围观团”同样在寻找核心证据。2010年12月30日到达乐清后,王小山两人见到了许多前期到达的媒体记者。了解情况后,两人设计了3个方案,一是查看肇事车行驶路段所有能用摄像头的录像资料,二是寻找目击现场的保安,三是拿到一套警方出警时拍摄的照片。
      窦含章临时又加了一条,去医院探望冲突中受伤的警官。“平衡起见,我们去了两方都要见,再说见他也能问一下现场情况。”
      12月31日,王小山和当地宣传部门联系,提出上述请求,但回答永远是“在研究,等请示”。
      他们只好自己四处寻找目击的保安,但一无所获。窦含章急中生智,给当地宣传部门打了一个电话:“我们来观察,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会说出去,现在,村民们都说是谋杀,如果不安排我们见证人,我们只能发布村民们的说法了。”
      电话起到奇效。不到10分钟,对方就表示“请示完毕”,同意了“围观团”的要求,但提出“三不”原则:不准复制,不准拍照,不准录音。
      王小山戏称,这是窦含章“糊涂人生”的唯一亮点。
      当天,他们从警方处调看了两段监控录像,录像中分为肇事车出采石场和经过华一村村口的情形。录像显示,车辆低速正常行驶,时速为40至60公里。
      两人仍不放心,决定按肇事车路线实地行驶测速。经实地模拟,两人驾车从采石场开到华一村村口,时速42公里,用时4分12秒。这与网友质疑的,肇事车早有预谋,从原地突然启动撞人不符。
      当天,两人还如愿见到了事发现场的保安,反复询问后,并无人目击村长死亡过程。
      相比这两个观察团的突破性成果,“学者团”在31日成效甚微。于建嵘在出发前提出“活动要有官方的配合,否则无所作为”,当地政府官方微博“平安乐清”也表示欢迎。
      12月31日上午,“学者团”先后致电温州市公安局钱云会案发言人黄小中、公安局局长叶寒冰、温州市主管公安的副市长彭佳学、温州市委书记陈德荣。
      然而,电话里传来的都是关机和自动转接声。
      
      接触地方政府
      
      为寻找真相,与官方打交道成为观察团们的必修课。
      王小山提出的4个要求,警方满足了两条。查看出警照片和探望受伤警员仍需等待请示。
      “当地政府全程没给我们施加什么压力,也谈不到什么配合。”王小山说。
      这与“平安乐清”在网络上表达的欢迎姿态并不相同。乐清欢迎监督,但关闭的大门并未打开。
      屠夫的遭遇证实了这点。他在乐清只待了不到24小时。2010年元旦凌晨1点39分,屠夫从寨桥村回到宾馆后,福建警方和浙江警方就找上门来。警方表示,元旦当天是村长的“头七”之日,屠夫有众多网络支持者,他到现场后可能会影响稳定。
      屠夫表示,他是来帮忙,而不是来“挑事”的。
      “出发前我就知道我可能去了也做不了什么事情,很快就会被赶回去。但我必须去,这是一种姿态。”屠夫说。
      屠夫最终被劝离乐清。一名网友充当他的助手,留在当地调查。但1月2日,该网友被警方带走尿检,理由是怀疑吸毒,虽然最终得证清白,但屠夫仍觉得有人在阻挠调查。
      屠夫走后,项宏峰留在当地继续奔走。他前往乐清公安局,希望能了解案件详细情况。公安局一位处长问他,你以什么身份来了解情况,如果是律师,必须有相关的委托书;如果是公民,那么抱歉,你只能和温州市公安局联系。
      项宏峰随后赶到温州市公安局,但得到答复是所有领导都不在。他又转往温州市政府,总值班室的主任接待了他。从政府出来,公安局即打来电话,表示相关领导已回来。
      项宏峰注意到,他进政府大门时只有一个保安,出来时已增至6人,众人如临大敌。
      在温州市公安局,负责宣传的官员同意接受项的询问,但现场架起了摄像机。
      “录就录,我没什么可怕的。”项宏峰说,他提出了两个问题,一是这个案子是否已经办成了铁案,证据是否环环相扣?二是处理群体事件时,是否符合此前省里下发的“平安浙江”相关文件精神?
      话还没问完,该官员大手一挥,信心十足地说:“这案子绝对是铁案!”
      彭剑与钱成宇的会面也一波三折。在村长死亡当天,钱成宇因涉嫌袭警而被警方关押。公民调查团到来后,钱成宇的母亲委托彭剑做代理律师。
      2010年12月31日中午,彭剑带着委托书找到乐清公安局,警方答复他,此事需和温州警方沟通,可能安排在当天下午会见,也可能安排到元旦假期后。
      彭剑在乐清街头开始漫长的等待。时间不断流逝,警方迟迟没有回复。
      无奈之下,彭剑判断,在此敏感时期,恐怕难以见到钱成宇。他转赴温州机场,准备先返回北京。然而在机场,他却意外接到警方的电话,同意会见。
      2011年1月1日上午,看守所内,彭剑见到了钱成宇。钱成宇坦言,并没有看到有人按着村长,他到场时,村长已死于车轮下。
      虽然代理的内容是袭警案,但彭剑问的更多的是钱成宇的目击内容。其间有警察提醒彭剑“跑题”,但并无太多干涉。
      于建嵘入住乐清当地宾馆后,一夜之间宾馆突然住进了很多特警。第二天学者们吃早饭时,特警们混坐其间,冲锋枪就放在桌上。于建嵘微博上说:“那些特警的饭量大,宾馆准备不足,搞得教授们早餐都没有吃饱。”
      
      调查结论
      
      经过搜集证据、接触官方后,观察团陆续得出了各自的调查结论。
      “公民调查团”的结论最早出炉。2010年12月31日下午,调查团成员讨论后认为,村长致死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5名团员中,4人同意,1人反对,反对的理由是尚有疑点未调查清楚。
      12月31日晚,许志永将调查结论发布在博客上:“故意谋杀是一个传言,该传言在当天中午村民和警察发生冲突后被强化。在政府公信力缺失的社会背景下,最终通过网络演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公共事件。”
      结论一出,网民哗然,他们无法接受寄予厚望的“公民调查团”,只得出一个如此“普通”的结论。
      2011年1月7日,彭剑告诉记者,事件确有疑点尚未查清,但现有的证据可以说明,村长死亡“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他坦言,结论发布得有些仓促,公民调查团还将再赴乐清,继续调查。
      从乐清归来后,王小山开始陆续在微博上连载他的行程,但未做出最后的结论。“我没有结论,找不到支持谋杀观点的证据,也找不到车祸瞬间目击证人。我心里有倾向,但没证据的话不说。”
      这种沉默让网民不满,开始有人骂他为“软蛋”。
      “无论谁说的,对方都不会信,你只能根据自己掌握的材料,自己做一个判断。”王小山说。
      窦含章显得更为犀利。他说:“在乐清事件上,我想谨慎些,但事实已经很清楚的时候也没必要装谨慎。钱云会死于交通事故是确定的,这是我根据事实得出的结论,不代表王小山,可事实就这么回事。”
      1月6日,网民屠夫发布了他的“山寨调查报告”。相比前两份报告的“平淡”,屠夫的报告对细节描述最多,也更合网民的胃口。
      报告“还原”了事件的过程――
      事发当天,当地镇政府徐某,找村里王某打电话给钱云会,让钱去村口,然后指使手下抓捕钱。徐某开车到寨桥村村口,在那里等钱云会。钱云会出来后,发现车里人是要抓他的,随即想逃回村里,并与徐某及其手下发生肢体冲突,导致钱云会的雨伞伞骨折断,然后钱某转身往村里逃跑。而此时,肇事工程车正好驶来。因徐某的车正好停在正常行驶车道上,所以工程车选择了逆向慢速行驶。钱云会往回逃,由于雨天路滑,也可能是背后有人推的原因滑倒,正好扑到工程车车底,导致车轮轧过去死亡。
      屠夫称,该结论是通过知情人提供的消息,以及一些通过特殊渠道拿到的资料综合后得出的,“本总结不是真相……但我们不能因为没有真相就不去做,而是要更努力去做,更努力去接近真相”。
      山寨结论发布后,笑蜀立即在微博上转发。“钱云会当然不是死于谋杀,但也不是死于普通车祸,准确地说,是死于一场蹊跷的车祸。我说过除了谋杀有无限丰富的可能性,屠夫描述的是可能性最大的一种,能解释几乎所有蹊跷。”
      他说,他们到乐清第二天,就得出了和屠夫几乎一样的结论,但是没证据,所以不好说,“屠夫是个普通人,怎么说都行”。
      “学者团”最为谨慎,截至本刊截稿时间,“学者团”仍在调查,结论尚未得出。
      
      未完待续
      
      观察团结论陆续发出后,网民阵营开始分化,有些网民趋于理性,有些网民则感到失望。
      观察团变得小心翼翼。窦含章不满道:“现在真相成那啥了,好像谁都不敢说,似乎只有承认真相不确定、不存在才是最稳妥的。”
      他认为一些网络名人不负责地转发信息,起到了副作用,“你们制造谋杀舆论,利用公众的同情心煽动仇恨,而当汹涌舆论形成时,事实真相已经不再重要。不管相关部门如何解释拿出怎样的证据,你们和被蛊惑的网民都不再采信,留下的只有一地鸡毛”。
      一地鸡毛中,观察团是“叛徒”的骂声四起。
      即便被网民当做草根代表的屠夫,一样感受到巨大压力,他呼吁“做个理性的公民,做个不麻木不冷漠的公民,做个有判断能力的公民……不要因为前面观察组或调查组调查的看法不符合我们心中的真相就乱扣帽子”。
      彭剑说,他们不会为了讨好民意,就不发布“普通车祸”的结论,“屈从民意可能会在一时讨好网民,但长久我们就会失去信任”。
      调查结论出炉,不代表“观察”的停止。屠夫离开乐清后,在北京一直“遥控”着网民,挖事件的深层内幕。此外,他还找到了被村民质疑“骗钱”的律师,该律师已开始陆续退钱。
      屠夫的山寨调查结论公布后,笑蜀担心调查真相可能更困难,“屠夫判断的,我们早就有,只不便说透。现在说透,以后搜寻证据难度会更大,除非异地接管。”
      学者团争取到了王立权的代理权。王立权就是屠夫结论中的关键人物“王某”。村长死后第二天,警方以涉嫌寻衅滋事罪将其刑事拘留。
      见到王立权,村长之死的许多疑团都有可能解开。
      经过反复沟通,1月5日,王立权的家属终于跟学者观察团签署了律师委托书,学者团为其请了两位上海律师。律师将马上向乐清公安局提出会见申请。
      “作为律师,我们有跟他见面的权利。按程序,警方是不能拒绝的,但要看警方怎么应对了。希望以后不要有什么变故。”笑蜀说。
      对公民观察团而言,乐清之旅只是开始,一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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