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与驸马的古代言情 [北魏驸马与政治]
时间：2020-03-26 07:19:15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人 
摘 要：北魏的驸马大多出自鲜卑贵族、世家大族、少数民族首领和外戚集团，而驸马又是外戚集团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驸马和政治有着必然的关联，本文拟从这个角度探讨北魏驸马与政治的关系。
关键词：北魏；驸马；政治
文章编号：978-7-5369-4434-3（2011）05-038-03
提到附马，人们都知道他是皇帝女婿的专称。其实，最早的附马是一种官职，与皇帝的女婿并无关系。汉武帝时始置驸（副）马都尉，驸，即副。驸马都尉，掌副车之马。“至魏何晏，以主婿拜附马都尉，其后杜预尚晋宣帝女高陆公主，拜附马都尉。王济尚晋文帝女常山公主，拜附马都尉，后代因魏晋以为恒。每尚公主则拜附马都尉。”①这表明，魏晋时期，驸马成了帝婿的代名词。但是，北魏建国初始，官制建设并不是很完备，到明元帝时，尚公主者才加驸马都尉。本文从驸马和政治角度来探讨驸马在北魏时期所起的作用，并非从官制角度探析，因此，只要是尚公主者皆在本文所述范围之内。
公元439年，崛起于代北的鲜卑族拓跋部建立的北魏政权，统一了北方。为了巩固新生政权，北魏统治者以婚姻为纽带，积极扩大并稳固其统治基础，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下嫁公主于那些与统治者关系密切的集团，其中包括鲜卑贵族、外戚集团、归附的少数民族首领和世家大族以及南朝宗室子弟，这个政策贯穿了整个北魏王朝。这其中，驸马作为外戚集团的重要组成部分，自然有很大的权力，对北魏的政治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
一、出身于鲜卑贵族的驸马
北魏初期，驸马大多出身于鲜卑贵族。根据《魏书》卷113《官氏志》的记载，鲜卑贵族主要指同宗十姓和勋臣八姓。同宗十姓除拓跋氏外，另九姓是纥骨氏(胡氏)、普氏(周氏)、长孙氏(拓拔氏)、达奚氏(奚氏)、伊娄氏(伊氏)、丘敦氏(丘氏)、侯氏(亥氏)、乙旃氏(叔孙氏)、车�氏(车氏)。这九姓和拓拔氏“百世不通婚”②。勋臣八姓分别为：穆（穆陵氏）、陆（步六孤氏）、贺（贺赖氏）、刘（独孤氏）、楼（贺楼氏）、于（勿忸于氏）、嵇（纥嵇氏）、尉（尉迟氏）。
其中，勋臣八氏中的穆氏一门共有11人尚公主。穆真尚长城公主，其子穆泰尚章武公主，其孙穆伯智尚饶阳公主；其中穆观一门就有8人：其本人尚宜阳公主，观子穆寿尚乐陵公主，穆寿子平国、正国分别尚城阳长公主、长乐公主，平国子伏干、罴、亮分别尚济北公主、新平长公主、中山长公主，亮子绍尚琅邪长公主。陆氏一门中有陆昕之尚显祖女常山公主。贺氏中贺讷父野干尚昭成帝女辽西公主。嵇氏中嵇拔父尚昭成帝女，其本人尚华阴公主。
除此十姓和勋臣八姓外，还有其他异姓贵族。北魏时这样的贵族有乙氏、万氏等。乙氏改自乙弗氏，出自鲜卑吐谷浑部。乙氏中乙瑰尚世祖女上谷公主，后来乙瑰子乙乾归尚恭宗女安乐公主。万氏“世为酋帅，恒率部民从世祖征伐”③，万氏中万振尚高阳长公主，其子“以国甥，复尚河南公主”④。这两个家族的共同点就是其先世都统领过部落，在拓跋氏入主中原的过程中建立过赫赫战功。显然，这样的联姻，其政治意义远远大于婚姻本身。
穆氏家族中，穆泰因为反对孝文帝迁都，在太和二十年（496）勾结镇北大将军元思誉、代郡太守元珍等在平城发动叛乱，后被诛杀。但这毕竟是个案，大多数的驸马均能为稳定政治作出一定的贡献，其中世祖代掌国事时，穆观担当外弼，“出则统摄朝政，内则应对左右，事无巨细，皆关决焉”⑤。以致在他死后，“太宗亲临其丧，悲恸左右”⑥。穆观的儿子穆寿在世祖征伐凉州的时候，违背世祖的命令，没有戒备，致使蠕蠕的吴提“侵及善无，京师大骇”⑦，因为没有大的损失，世祖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在恭宗掌国政时，穆寿和崔浩等人辅佐政事，“人皆敬浩，寿独凌之”⑧，“又自恃位任，以为人莫己及”⑨。可见，穆寿这个人虽然比较自大，但还是对北魏王朝有一定的贡献。穆罴在山胡刘什婆侵犯掳掠郡县时，消灭了他们，从此部民都很忌惮他。自后任夏州刺史，担任侍中、中书监等，但在穆泰谋反中因和其暗中往来，因此被削为平民。穆罴弟穆亮任征西将军、西戎校尉、敦煌镇都大将时，“政尚宽简，赈恤穷乏”⑩。穆亮不仅在政治上有所作为，也有杰出的军事才能。在作为藩属国的宕昌王因为吐谷浑逼迫，前来投奔北魏，穆亮在征得高祖同意后，“率骑三万，次于龙鹄，击走吐谷浑”。穆亮作为近臣，经常规劝高祖；文明太后去世一年之后，高祖仍然很憔悴，穆亮上表规劝；高祖准备大兴土木修建太极殿时，穆亮极力劝说，高祖终归放弃了修建宫殿的想法；其兄穆罴参与穆泰的谋反之后，穆亮上表自劾 。穆亮死后，史臣也这样评价他：“亮宽厚致位。”
陆氏家族虽然只有陆昕之一人尚公主，但是陆氏却对北魏的政治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太武帝死后，阉宦宗爱玩弄皇权于股掌，“百僚忧惶，莫知所立”。陆丽因为高宗是嫡子，是“民望所系”，所以首倡大义，“与殿中尚书长孙渴侯、尚书源贺、羽林郎刘尼奉迎高宗于苑中，立之”。这也是陆氏能和宗室联姻的主要原因，陆昕之“治有名绩”，“在州著宽平之称”。
万氏中万安国因与神部长奚买奴不和，承明初年（476年），“矫诏杀买奴与苑中”，后被高祖赐死。
由此可以看出，这些出身鲜卑贵族和其他异姓贵族的驸马，大致还是能起到联姻所期望的作用，大多在任上时都能体恤民情，宽仁施政，鞠躬尽瘁。至于反叛的穆罴和被赐死的万安国，则是少数。
二、出身于南朝归降驸马
南北朝时，东晋南朝的皇权禅替，伴随着政治的腥风血雨，一些宗室大臣子弟为躲避杀身之祸, 遂逃往北魏。如晋宋禅替之际，“刘裕诛夷司马戚属，（楚之）叔父宣期、兄贞之并为所杀，楚之乃亡匿诸沙门中济江”。南齐明帝萧鸾第六子萧宝夤, 梁武帝“萧衍克建业, 杀其兄弟, 将害宝夤”。萧宝夤遂亦逃奔北魏。对于这些前来避难的东晋南朝宗室大臣子弟，北魏王朝往往封以王侯，为隆崇其遇，妻以公主。其中司马家族中司马楚之尚河内公主，司马跃尚赵郡公主，司马�尚华阳公主；萧宝夤尚南阳长公主，其子萧烈尚建德公主；刘昶是刘宋三任帝刘义隆子，在归附北魏之后，先后尚武邑公主、建兴公主、平阳公主，刘昶子刘承绪、刘辉分别尚彭城公主和兰陵公主，一门父子兄弟皆尚公主，北魏王朝对这些依附的南朝宗室的礼遇由此可见一斑。
这些南朝出身的驸马中，值得一提的是司马跃，他在“代兄为云重震将、朔州刺史，假安北将军、河内公”时，上表请求解除黄河西边皇家园林的禁令，让百姓开垦。虽然有司执奏：“此麋鹿所聚，太官取己，今若与民，至于奉献时禽，惧有所缺。”但司马跃坚持开放园林，让与百姓，最后高祖听从了他的意见。
萧宝夤在归附北魏之后，一直想着报仇雪耻。在协助卢昶救援被萧衍围困的傅文骥时，对上曰：“仇耻未复，枕戈俟旦，虽无申包之志，敢忘伍胥之心”。后来，虽然卢昶兵败，但只有萧宝夤的军队安全撤回。熙平初年（516），萧宝夤在地方决堤放水前开新渠，引水入淮泽，后遣轻车将军刘智文、虎威将军刘延宗率将士千余，夜渡淮水，“破贼三垒，杀获数千人”，此时，萧衍写信给萧宝夤，劝其作为内应，以为归降，宝夤把这封信上表朝廷，他志在雪耻复仇，多次提出据守边界。神龟年间（518年）出任徐、兖二州诸军事、车骑将军、徐州刺史，“乃起学馆于清东，朔望引见士姓子弟，接以恩颜，与论经义，勤于政治，吏民爱之”。萧宝夤在平叛山东、关西贼寇时，“自以出军累年，靡费尤广，一旦失覆败，虑见猜则，内不自安。朝廷颇亦疑阻，乃遣御史中尉郦道元为关中大使”，后叛变被杀。其子萧烈也因宝夤叛变被杀。
刘昶在归降北魏后，时刻不忘国耻，“至于陈奏本国事故，语及征役，则能敛容涕泗，悲恸左右”，在高祖南伐时，还想着消除自己的耻辱。
综上分析，可以看出，这些前来避难的南朝宗室子弟，虽然北魏对其隆遇有加，但其还是念念不忘报仇雪耻。然其在任时也能体恤百姓，勤于政务，对稳定地方政治有着一定的贡献。
三、出身于世家大族的驸马
鲜卑族入主中原后，便拉拢汉族士族参与政权机构。神�四年（431）时，太武帝曾下诏“范阳卢玄、博陵崔绰、赵郡李灵、河间邢颍、渤海高允、广平游雅、太原张伟等皆俊贤之胄，冠冕州邦，有羽仪之用……尽敕州郡以礼发遣”。
为了换取地方大族的支持，北魏政权又实行了宗主督户制。所谓的宗主督户制就是以地方大族代替封建基层政权职能的督责赋役的家族制度，承认世家大族的宗主地位, 允许他们以宗族长的身份去统辖管理自己的家族和部曲佃客, 这样既行使了封建基层政权的职能，又保证了大姓的经济利益。其中汉族的著姓有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和赵郡李氏，与“勋著当世”的的鲜卑族姓相当。
公主下嫁世家大族共有六例，其中范阳卢氏三起，卢道裕尚显祖女乐浪长公主，其弟卢道虔尚高祖女济南长公主，卢元聿尚高祖女义阳长公主；赵郡李氏中李安世尚沧水公主；清河崔氏中崔夤尚晋宁公主；河东裴氏中裴询尚太原长公主。北魏拓跋氏与汉族大姓联姻无疑是想以婚姻为纽带，笼络汉族士大夫阶层，把北方大姓的利益与北魏拓跋氏的统治紧紧地联结在一起，加强北魏政权的统治基础。
这其中，为政最有政绩的要数李安世。太和九年（485），李安世感于豪强广占田土，百姓无立锥之地，贫富不均，上疏建议实行均田制，限制士族多占田产民户，分配土地给无地农民，以增加政府收入，为孝文帝采纳。后出任相州刺史，封赵郡公。劝课农桑，选拔人才，为西门豹、史起等有功的地方官立庙，又设计铲除李波等地方豪强，为百姓所称道。
裴询在出任平南将军、郢州刺史时，萧衍派李国兴侵犯边境，当时四方多事，朝廷无暇顾及，边境的据点大多被敌人攻克，裴询坚守将近百日，待援军到来之后贼军退去，保全了郢州，后死于淮阴之变。
世家大族与宗室的联姻将彼此联系在一起，符合双方的利益。出身于世家大族的驸马一方面是为了维护自己本家族的利益，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维护北魏的统治，在政治上颇有建树。
四、出身于外戚家族的驸马
驸马本身就是外戚集团的一部分，而北魏的驸马就有出身于外戚家族的。在北魏公主与外戚的婚姻关系中，其中长乐冯氏三起，冯熙是文明太后的兄长，尚恭宗女博陵长公主，其子冯诞尚乐安长公主，其孙冯穆尚高祖女顺阳长公主；渤海高氏二起，其中高肇尚世宗姑高平公主，其侄高猛尚长乐公主；邺郡杜氏中杜超是密皇后的兄长，尚南安长公主；陇西李氏中“道虔外甥李�尚�帝姊丰亭公主”；中山李氏中李惠父李盖尚武威长公主。北魏掌权的女性较多，这些后妃为了巩固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同时也为了加强自己家族的政治势力，下嫁公主于自己家族。
这其中的冯熙，因为是文明太后的兄长，在高祖即位，文明太后执政时，获得了很大的提拔。后调任外地，担任车骑大将军、开府、都督、洛州刺史等，但他本人笃信佛法，在各州镇建佛塔寺院共72所，并为制十六部一切经，劳民伤财，并不能施行仁政，而且掠人子女为奴为妾。由此可见，这些外戚出身的驸马依仗自己家族的势力，为政时并不能造福一方，而且劳民伤财，滋扰百姓，在政治上毫无建树，不过其政治影响力不容小觑。
五、出身于少数民族首领的驸马
北魏王朝为了表示对那些归附少数民族首领的褒奖，同时也是其怀柔政策的体现，与其所灭或归降北魏的少数民族通婚，如铁弗匈奴、卢水胡、氐等。拓跋寿擒夏主赫连昌后，使“世祖使侍中古弼迎昌至京师，舍之西宫门内，给以乘舆三副，又诏昌尚始平公主，假常忠将军、会稽公、封为秦王”。延和二年（433），北凉主沮渠蒙逊死，子牧键继立，拓跋焘遂妻之以武威长公主。
此外，还有与北魏为邻且势力强大的少数民族通婚，如柔然、吐谷浑等。534年，北魏分裂为东、西魏，兴和年间，应招抚的吐谷浑王夸吕的要求，“乃以济南王孙女为广乐公主以妻之”，随后又将乐安公主远嫁柔然，这样的通婚可看作自汉朝以来和亲政策的继续。
北魏将公主下嫁给这些少数民族的首领，是一种怀柔政策，希望这些公主能够起到和亲公主所起的作用，消弭战争，维持双方之间的和平，同时这些“驸马”的意义对北魏来说显然更大。不过往往事与愿违，这些驸马因为其势力强大，而且时叛时降，对北魏政权危害性更大。例如，赫连昌在归降后不久就因叛乱被杀。在这些和亲公主所嫁驸马中最典型的就是沮渠牧犍，他“虽称藩致贡，而内多乖悖”，后来世祖诏令公布了十二条罪状，亲自领兵前去讨伐，兵败被俘，后来有人告发牧犍和昔日的旧部勾结谋反，被赐死。
六、结论
虽然说，北魏公主在选择驸马方面没有太大的自主权，而且北魏王朝为了巩固其统治，需要同鲜卑贵族和中原的世家大族联姻，同时也和外戚还有少数民族首领保持通婚，但是在为公主选择夫婿的标准上，也并不是单单从政治方面来考量，例如穆亮“早有风度”，而陆昕之“风望端雅”，卢道裕“少以学尚知名，风仪兼美”，刘昶“虽学不渊洽，略览子史，前后表启，皆其自制”，冯诞“姿质妍丽”。所以，在为公主选择夫婿时，也会对其相貌、才学有一定的考虑，但这毕竟是极少数的，北魏皇室在为公主择婿时，首先还是会考虑他所代表的政治势力，其次才会看重其他方面。总之, 北魏公主的婚姻对象尽管有民族、身份等的不同，但这种婚姻关系几乎无一例外都具有浓郁的政治色彩。北魏的驸马无论其才能品行高低，总体上还是能起到积极的作用，对北魏王朝的统治有一定的贡献。
注释：
①徐坚.初学记•卷第十•附马第七[M].北京：中华书局，1962.
②魏收.魏书•卷113官氏志[M].北京:中华书局.1974.
③④魏收.魏书•卷34.万安国传[M]北京:中华书局.1974.
⑤⑥魏收.魏书•卷27.穆观传[M]北京:中华书局.1974.
⑦⑧⑨魏收.魏书•卷27.穆寿传[M].北京:中华书局.1974.
⑩魏收.魏书•卷27.穆亮传[M].北京:中华书局.1974.
魏收.魏书•卷40.陆侯传附陆丽传[M].北京:中华书局.1974.
魏收.魏书•卷37.司马楚之传[M].北京:中华书局.1974.
魏收.魏书•卷59.萧宝夤传[M].北京:中华书局.1974.
魏收.魏书•卷37.司马跃传[M].北京:中华书局.1974.
魏收.魏书•卷59.刘昶传[M].北京:中华书局.1974.
李延寿.北史•卷2.太武帝纪.[M].北京:中华书局.1974.
魏收.魏书•卷47.卢玄传[M].北京:中华书局.1974.
魏收.魏书•卷83.赫连昌传[M].北京:中华书局.1974.
魏收.魏书•卷101.吐谷浑传[M].北京:中华书局.1974.
魏收.魏书•卷99.沮渠牧犍传[M].北京:中华书局.1974.
魏收.魏书•卷40.陆昕之传[M].北京:中华书局.1974.
魏收.魏书•卷47.卢道裕传[M].北京:中华书局.1974.
魏收.魏书•卷83.冯诞传[M].北京:中华书局.1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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