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塘,寂静的美丽】穿越羌塘死了多少人

　　辽阔的羌塘草原啊， 　　你不熟悉它的时候， 　　它是如此那般的荒凉， 　　当你熟悉了它的时候， 　　它就变成你可爱的家乡。 　　西藏自治区尼玛县林业局的努琼副局长为我们唱起这首传诵久远的羌塘古歌时，我们的藏北之行已接近尾声。十几天的行程太短了，许多地方还未能深入，所有的记忆几乎都是在路上；十几天，也足够长，每一个走过的人都拥有着自己净化的过程，也只有来此经历过的人才能看到这种爱的光辉，感悟到这种爱的力量，获得这种爱的恩泽。我没有坚持过，但曾经执著过。当这种大爱如光明一样丝丝渗透之后，心被充盈了，身被放松了⋯⋯这种爱就是大自然的眷顾。
　　
　　在西藏北部有这样一块浩瀚的旷野荒原，南北宽约760公里，东西长达1200公里，面积为60万平方公里，几乎占据了西藏的一半及青藏高原的1/4。昆仑山脉、喀喇昆仑山脉和冈底斯、念青唐古拉山脉环绕其北、西、南三面，区内低山、丘陵与湖泊构成起伏的地面，平均海拔5000米左右，山体连续分布，相对高差一般在200米~1000米之间，大于1平方公里的封闭型内陆湖泊约200个。在2011年6月的这一天，我终于看到了羌塘，站在了这片自然眷顾的野性大地之上。
　　眺望四方，映入眼帘的是浩瀚无垠的茫茫原野，那么辽阔壮观，令人心旷神怡、豁然开朗；又是那么沉寂肃穆，令人不觉幽僻荒凉。我们如同误闯私人领地的不速之客，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波状起伏的缓丘和低岗犹如大海波涛滚滚、涌向遥远的天际，宽展的谷地与坦荡的湖盆洼地错杂散布在这无数个波峰般的丘岗山峦之间，加上疏朗稀落、寒意未尽的枯黄微青的草丛覆衬其上，构成了一幅异常单调、平淡而又充满神秘氛围的旷野景色。湛蓝清澈、深沉无瑕的天空，变幻无穷的白云，粗犷豪放又极为原始的野性草原，呼啸的莽原之风，干裂的嘴唇，我们由此开始了对这块土地的认识。
　　司机洛桑师傅是个身材中等、风趣健谈的藏族人，一路上给我们讲故事，缓解了我们难过的高原反应，重要的是让我们对于生活在这片世间仅存净土中的生灵增添了更多的崇敬和仰慕。因为此次的时间有限，我们整个行程基本都在路上的行进中移步换景。想起看到旱獭时洛桑师傅讲的故事。在西藏民间有一个说法，第一眼看到旱獭时，如果它是坐姿，这一年就可以不用太过辛苦了；如果它是奔跑状，这一年就要奔波劳碌了。而印入眼帘的第一幕，就是一只肥硕的喜玛拉雅旱獭拖着圆滚滚的身体憨态可掬地奔跑着，这也注定了我们此行只能奔劳跋涉了。
　　早有耳闻旱獭油对于治疗关节疾病有奇效，但听说藏民是绝对不猎杀旱獭的，因为熊、人和旱獭曾经是三兄弟，熊是大哥，人是二哥，旱獭排行老三。老三在受到袭击时，会站立，举起前肢，露出身体最柔软的部位，雌性会袒露乳房，以示还有幼子需要喂养，以此来乞求不要受到伤害。我们没有亲见这样的场景，也没有去印证这个故事，但是我能够想见到生灵遇到伤害时恐惧、乞怜的眼神。以宗教崇拜形式的神灵名义关注大自然，行使生态调适的功能，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在西藏这片神圣的土地上普遍发生着。
　　
　　
　　脑子里还在想象旱獭遇袭时的画面，另一种神奇的动物已经悄然降临。说起野牦牛，大家眼前一定浮现出身披黑色或棕黑色长毛，有时毛长可及地，体格粗壮，力大性猛的牛魔王形象。这里要说的是仅生活在阿里日土县境内羌塘自然保护区，数量不足200头的世界罕见的金丝野牦牛。
　　传说天上有一位神牛将军，身披金色铠甲，统领几百金色牦牛，因为是某位天神的化身，神牛生性骄傲，带着几百众下凡人间，民不聊生。百姓忍无可忍向天庭告状，于是格萨尔王下界拯救众生。面对英雄，神牛很是不屑。格萨尔王挥鞭投出一块石头击中神牛，而它只是晃晃脑袋依旧不屑一顾。格萨尔王见状面露笑意，微微颔首。突然，神牛轰然倒地泣血而亡，瞬间化为一座金色的大山，就是现在阿里日土县热帮乡扎普村的扎向前。而其他惊慌失措的金色牦牛也被格萨尔王安排在了这里。
　　听闻当地的藏民对金丝野牦牛是敬而远之。据说凡是猎杀或在它自然死亡后取其头颅或皮毛的人，不到两年的时间，都会莫名其妙的发疯而亡，临死前口中还会不停地念着：金丝野牦牛，金丝野牦牛⋯⋯有些藏民在遇到自然死亡的金丝野牦牛后，会在它的旁边支起帐篷，注视、守望，直至被秃鹫、渡鸦实施天葬。更有甚者，林业局组织专家对其进行考察，需要采集标本进行实验研究，请当地藏民帮忙，他们都不敢。发现金丝野牦牛的尸体后，就藏在山上，绝不拿回村子。工作组的人来了，再带着他们上山去找。
　　在去往扎向前的路上，暴雨时断时续，可能是因为对这个神奇物种的期待，眼中的暴雨云竟幻化成一头威猛的金丝野牦牛。如果雨过天晴，一群金丝野牦牛站在一道彩虹下，那该是怎样一幅画面啊！
　　每年的6月下旬至8月上旬为藏北的雨季，雨季含氧量高，人会感到舒服些，但由于降水和解冻、地面排水不畅，很容易陷车。从布满碎石砾的干涸河床到海拔5300米的荒芜山下，从无人区没有信号的泥泞草原到无路可走满是鹅卵碎石的陡坡高顶，想见“庐山真面目”实在不易。但这就是野外考察的乐趣，可遇不可求的不确定性。终于，我们在一个干涸的河谷谷底遇到一头孤独的金丝野牦牛。果然通体金黄，毫无杂色，牛角和牛蹄呈白色。
　　阿里地区林业局的嘎玛局长告诉我们，金丝野牦牛的雌性4岁才能性成熟，隔年产仔，1次只产1胎。由于生活在高海拔地区，条件艰苦，幼仔的成活率不高。公牛成熟后就离开牛群，几只公牛成群或独自生活。这头或许就是独自生活的公牛。结群的野牦牛并不会伤人，冲人是在表明领地，在离人近时会突然90度转向，绝尘远去，然后停在一处高地远远地观察。遇到独牛是很危险的，因为野牦牛是会真的顶车，能轻而易举的将越野车顶翻。嘎玛局长就曾经在一次巡护中与一头落单的野牦牛相距200米对峙，当时实在是绕不过去，彼此只好紧张僵持。正当司机准备调转车头时，这头野牦牛竟然喷着白气径直冲到车前，一个急停。就在它低头摆角准备发力的当口，司机见准时机调头离开。曾经和嘎玛局长一同巡护的几个阿里地区日土县森林公安回忆起来还心有余悸，他们说在开车的情况下遇到野牦牛，只要路面相对平坦一般都可以避绕逃脱，但是如果你不幸在行走时路遇牛魔王，100米的距离就不要做无畏的反抗，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这头金丝野牦牛发现我们，尾巴翘起，前蹄磨地，犄角向前，双眼发红，披身长毛不时抖动，我们的两辆车马上静静地停下。看到入侵者可能被自己凶狠的表情吓退，它扭头慢慢往山上跑去。视线随着它的身影环顾，它居住的这片山野没有掩体、没有植被遮挡，冬季最低温达到零下40摄氏度。产仔季节，为了保证安全，雌性金丝野牦牛要爬到海拔5000米以上的地方，那里更加寒冷、艰苦。但是人类活动范围的扩大，让它们不得不唱着“我要爬得更高”越爬越高。正在这时，一弯彩虹傲然地架在河谷的碎石上，远处是金丝野牦牛孤单的背影⋯⋯
　　
　　
　　西藏羌塘自然保护区位于西藏自治区的那曲地区和阿里地区，总面积2980万公顷，以高原生态系统和珍稀野生动物为主要保护对象，是我国最大的自然保护区和仅次于格陵兰国家公园的世界第二大自然保护区。
　　一只调皮的藏原羚是我们进入阿里地区羌塘自然保护区见到的第一种野生动物，这是一只公羊，一对短而稍弯的犄角，体型较小。它们体背呈灰棕色，与周围的沙土及草原景色极为协调，如果它们躺卧在野地里不动弹的话，很难被发现。当我们的车子驶过它身旁时，它好奇地扭过身子朝人凝视，似乎又在欢迎远道来的客人。我们慢慢地将车子停下来，它精灵般拔腿跑去，优美的飞翔一般的跑姿，臀部一圈白毛赫然展露。突然画面定格，远远的地面蒸腾中，精灵悠然地回首翘望，黄绿相间的草甸，冰蓝色的湖面，云雾缭绕的山峦⋯⋯记得曾经看过的一部动画片《九色鹿》，故事最后美丽善良的九色鹿亭亭玉立在湖边，佛光万丈⋯⋯最终会带来内心静谧的，是这共存的片刻。黄绿与冰蓝，微妙的光线,趋近一条逐渐忘记自己的道路。
　　起初远远地看到藏原羚误以为是藏羚羊，这个几乎被神化了的动物如同一首歌中唱道的：“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它首次呈现在视线里的竟是一个冰冷的身体，嘎玛局长检查后认为这是一只自然死亡的雄性藏羚羊。我询问如何处理时，嘎玛局长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山包上落着的秃鹫和渡鸦。
　　由于此时正是藏羚羊的产羔季节，返回越冬地的藏羚羊还在路上，所以我们只是偶尔看到三两只结伴留守的雄性藏羚羊，还有未成年的公羊。这种青藏高原特有的、藏语称为“最”的“独角兽”，胆小性怯，但矫健敏捷。由于它们头顶长着一对长60~70厘米、几近笔直的竹节状黑色犄角（雄性才有），从远处侧面望去，好像它们头上只长一只角，故常误认为“独角兽”。不过我们的确遇到了一头独角兽，头上只有一只犄角，另一只仅有一小段残留。原来，这对尖锐的犄角是公羊用来争夺配偶时格斗的有力武器。每年天暖草盛，藏羚羊发情期，会有成千头汇集在某地，靠互相争斗来择偶婚配。届时将会出现群雄纷争、残酷格斗、令人震惊的场面。而这只显然应该是战败的斗士。参与长途迁徙的只有怀孕的母羊带着未成年的女儿。头一年出生的小公羊，在第二年产羔季节到来时，会被成年公羊从妈妈身边带走，甚至还会用尖利的犄角横扫小公羊的腿，强行让母子分开。小公羊自离开出生地之日起，如果没能有幸成为迁徙的护卫羊，一生都将“颠沛流离”。在藏族有一种说法，人有人的法律，藏羚羊有藏羚羊的规矩。这就是自然界的法则吧，虽然残酷但是物种因此得以延续。
　　最不吝出现的就算藏野驴了，直直地站着，就像在放哨。雄藏野驴经常独行或小群聚居，它们不会和雌性组成永久家庭。它们栗色的皮毛和鲜亮的白色下腹部，显得英姿勃勃。和其他动物相比，藏野驴更为好奇，有时一头甚至一群野驴跟我们的车跑上几里，似乎在观察我们，或者纯粹是出于一种野性的奔跑冲动。
　　藏野驴也是青藏高原特有的野生动物，当地称它为“野马”。现存于世的野驴有非洲野驴和亚洲野驴两种，都是典型的沙漠与草原动物。亚洲野驴又分伊朗驴、蒙驴和藏驴。它们不仅善跑，每小时速度可超过40公里，它也极耐渴，有时可数日不饮水，有点像骆驼。它也不怎么挑食，极耐粗食。正由于这些优点，藏野驴才能在较恶劣环境中繁衍生息，成为青藏高原最为常见的大型哺乳动物。
　　无论什么原因皮毛光亮的动物奔驰着穿过草原，它们流苏状的尾巴在风中舞动，是羌塘一道迷人的风景。
　　
　　
　　一提到藏羚羊，大家更熟知青海的可可西里，其实西藏是世界上藏羚羊的主要分布区，而羌塘高原正是西藏藏羚羊的生活区。
　　羌塘60%的藏羚羊在藏历年的每年4到6月间长途迁徙至濯乃湖产羔，大概1个月的时间再返回它们在羌塘的越冬地。经过近几年的保护，羌塘地区藏羚羊的数量由上世纪90年代初的3万只，增加到现在保守估计的15万只，其中阿里地区5万只左右，那曲地区尼玛就有7万只左右。
　　在阿里地区没能看到大规模的藏羚羊，我们怀着无限的期待到达了那曲地区的尼玛县。尼玛，藏语意为“太阳”，居民以放牧为生。这一带地势较为宽敞和低洼，集结较多湖泊，湖滨都有吉草与苔草等喜湿草类组成的沼泽草甸，是适宜牦牛进食的良好牧物。在较为高亢的广阔草原上，紫花针茅占优势的高寒草本植物长势正旺，它们又高又匀又密，是当地放养藏绵羊和山羊的优良天然牧场。
　　在尼玛休整的这一天，县林业局的格力局长和努琼副局长带我们来到离县城20多公里的内若塘，不远处就是达则错湖，连绵的木嘎冈日雪山环抱着这块不大但风草水美的地方。原来这里生活着1000多只不迁徙的藏羚羊群，产羔季还没有结束，我们看到的小羊羔还不多，但眼前的景象已经让我们唏嘘不已。它们时而成片聚集在一起，悠然地取食；时而排列成队自由地奔跑，在雪山、蓝天的映衬下，有如草原上一道流动的云线。小羊羔或者依偎在妈妈身边，或者在妈妈的带领下学习跳跑、急停、调头，好不可爱。据说，小羊羔出生后，若是妈妈不幸死亡，等待它的也只有上天堂，别的妈妈不会照顾它，虽然很残酷，这也是种群得以延续的规则。这世间有诸多不二法则，生与死，进与退，得与失⋯⋯唯有爱，延续⋯⋯
　　那曲地势高，空气稀薄，含氧量仅有海平面含氧量的57%，很容易使人产生高山反应，好在我们已经逐渐适应了。不过不是下雪就是打冰雹，有时一天会有两次樟脑丸大小的冰雹，着实也让我们领教。
　　这里的草甸土壤富含有机质，土色暗黑，缓缓流淌于其间的那曲河面泛着粼粼黑光，这大概就是那曲名称的由来吧，在藏语里，“那曲”就是黑色河流之意，而在古籍《禹贡》里亦称它为“黑水”。
　　那曲一带乃是西藏最为高寒、永久冻土最发育的地区。即使七八月最暖的季节，地下几米深处仍为坚硬不化的冻土层，只有表层才化冻溶融而常呈泥泞状态。正是由于冬夏冻融交替，造成地基不稳固的影响，以致当年从青海格尔木经过这里通往拉萨的青藏铁路建设工程计划迟迟不能实施。
　　在前往位于那曲地区尼玛县荣玛乡的保护站途中，我们得知，野保员最新的巡护情况是今年最早返回这里越冬的藏羚羊群还没有到，我们的遗憾可想而知。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出发去寻找野牦牛群，无人区内雪白寂静。天阴沉沉的，转眼间成千上万的小雪粒裹挟着稍显凛冽的寒风，5400米的高原披上灰白的盖衣，在7月显出苍凉的情境，天空中的云层好像厚厚的被子，沉甸甸地盖在我们的头顶，被子的边沿分明有太阳的光亮。谁会想到，正当我国黄河、长江中下游一带花红叶绿、稻谷黄熟时节，在这纬度与江南相近的羌塘却会出现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隆冬景象呢？因为头一天晚上没有睡好，我在车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见一群一群的藏羚羊。突然，车台里传来格力局长兴奋地声音：“快看快看！回迁的藏羚羊！”穿过雪雾，有小黑点在移动，一个、两个、一对、两对、一列、两列，越来越多，拉成线，连成片，从天际线出现，向另一端铺展延续，我们竟然遇到了今年回迁的藏羚羊的先头部队。因为长途跋涉的辛劳，加上今年的羊羔还小，大部队行进的速度不急不躁，有条不紊。
　　藏羚羊3岁性成熟，平均寿命10岁左右，1次只产1胎，羊羔的成活率只有20%。藏羚羊为什么要不惜历尽千辛万苦长途跋涉去食物并不是很丰美的地方产羔，科学家们还在进行研究。但只有母羊迁徙而公羊是留守越冬地这是一定的。有趣的是，一些公羊中的佼佼者，会被选作护卫保护母羊群迁徙，然而这些护卫是如何被选出来的，至今也没有确切的科学解释。
　　在母羊群迁徙的过程中，这些公羊会在羊群的外围进行保护。藏羚羊的迁徙遵循严格的固定路线，因此羊群会死死地跟着领头羊行进。有些偷猎者了解到它们的路线后，会在通道上布下陷阱。头羊深陷囹圄，也不会改变羊群的行进方向，后面的群羊会踩着前面倒下的兄弟姐妹继续前行。这就是生物界亘古不变的规则，为了更长远的使命保持着炽热的专注力，只因一种人类所赞许的本能所驱使，去追逐宏大的目标。
　　迁徙途中，刚出生或是落队的小羊羔是狼的袭击目标。狼群会躲藏在四周，仔细观察马上就要生产的母羊，看到小羊羔一出生，立刻扑过去捕食。因此，藏羚羊出生后10分钟就会站立，3天后就会奔跑，奔走的命运从此就开始了。除了躲避天敌的伤害，小羊羔在迁徙路上时刻都可能被自然吞噬掉生命。羌塘自然保护区那曲地区有一条天水河，横在迁徙通道上，迁徙季节正值雨季，水面五六米宽，水流湍急。野保员在一次巡护中，亲眼看到过河前1200多只小羊羔，过了河之后只有几百只了。那曲地区林业局西热局长还给我们讲了一个他在天水河亲眼所见的感人场景，一次在迁徙季节巡护至天水河，西热局长看到一群藏羚羊停在河边，几只负责护卫的公羊走到河的下游，将两个前肢抵住头，首尾相接排成一列，当小羊被河水冲下来的时候，它们就用头顶回去，或用身体拦住。面对天敌，藏羚羊会不顾一切的保护羊羔，但是面对人类，它们恨之入骨却无能为力。据说，如果恰巧有人路过河边，救起落水的小羊羔，因为沾染了人的气息，母羊不会认领。当地人甚者有一种说法，如果人的影子落在小羊羔的身上，母羊就会将它抛弃。
　　阳光总是静静地躺在路上，拂动着那些正在复苏的冰冷的生灵。这是羌塘大地，宽广、辽远，一切仿似都会被灼热的阳光、紫外线、低气压、凌厉逼人的寒风挤压得荡然无存。在这片狂野大地上，能翱翔于天空，奔走于荒野，游动于湖泊的生灵都不禁让人产生敬畏。
　　在羌塘这片土地上，藏民对于这些生灵的敬畏是否符合道德经所说的“有所为，有所不为”？用这种恐惧感来维持社会和自然的秩序，诚如当今社会我们所提倡的保护生态，其实不也就是要大家有所不为才能可持续吗？而这种概念，其实在千百年来的人类社会中，已经默然流传并遵守着，信奉自然的藏族人民藉此和自然界和谐相处着，而我们依靠科技的力量认为自己无所不能的时候，却发现不可持续了。其实，保护绿色生态不需要创造，只要我们走近自然和人类之中，就会发现并重新感知。自然界不需要我们太多创造，只需要我们虔诚的足迹。
　　
　　在西藏民间有一个说法，第一眼看到旱獭时，如果它是坐姿，这一年就可以不用太过辛苦了；如果它是奔跑状，这一年就要奔波劳碌了。
　　
　　有些藏民在遇到自然死亡的金丝野牦牛后，会在它的旁边支起帐篷，注视、守望，直至被秃鹫、渡鸦实施天葬。
　　
　　
　　
　　 6月中旬，那曲地区的尼玛、双湖、安多等地的藏羚羊都陆续迁往更冷的北方去繁殖，它们边走边产羔。迁徙的队伍大小不一，有的队伍数量是100来只，有的队伍会达到1000多只。7月初开始往回迁。这是2011年第一批回迁的队伍。
　　
　　野牦牛的毛发一般为黑色，但在羌塘自然保护区，有数量不足200头的世界罕见的野牦牛，毛色为黄色，称为“金丝野牦牛”。
　　摄影/嘎玛次珠
　　
　　它们不仅善跑，每小时速度可超过40公里以上，它也极耐渴，有时可数日不饮水，有点像骆驼。它也不怎么挑食，极耐粗食。正由于这些优点，藏野驴才能在较恶劣环境中繁衍生息，成为青藏高原最为常见的大型哺乳动物。
　　
　　 秃鹫是高原上最神秘的猛禽，你不一定能见到它们，但是它们总知道你在哪。
　　 一阵暴风雨过后，彩虹斜斜地搭在了山坡上，一头金丝野牦牛的身影在山坡上越来越远了。金丝野牦牛很擅长在高原的山坡上移动，我们刚看到它的时候它在山脚下，等我们开车追到山脚它已经在山脊了。
　　
　　据说，小羊羔出生后，若是妈妈不幸死亡，等待它的也只有上天堂，别的妈妈不会照顾它，虽然很残酷，这也是种群得以延续的规则。
　　
　　狼群会躲藏在四周，仔细观察马上就要生产的母羊，看到小羊羔一出生，立刻扑过去捕食。因此，藏羚羊出生后10分钟就会站立，3天后就会奔跑，奔走的命运从此就开始了。
　　
　　藏原羚又叫黄羊，在藏区被老百姓称为“白屁股”，它长得非常纤巧，行动敏捷，性情也很活泼温顺，是高原上的精灵。
　　
　　 旱獭，又名土拨鼠，是哺乳纲啮齿目松鼠科动物中体型最大的一种。摄影/刘艳丽
　　
　　在西藏阿里地区日土县附近的新藏公路一带，有很多用石头在岩面刻凿的岩画，岩画中有很多野生动物的图案。这是西藏古代民族生活留下的痕迹，记载了久远的历史。摄影/刘艳丽
　　
　　生活在西藏日土县东汝乡阿汝雪山下的阿汝村藏族同胞。他们热爱自己的家园，也帮助、保护这片土地上的野生动物。
　　
　　 在藏区严寒的气候下，蒿草总能顽强地从雪中探出头来。有了蒿草的顽强，藏羚羊的顽强也有了意义。所有在这片高原上顽强生存的生物，维系着一个完整的生物链。摄影/刘艳丽
　　 藏羚羊集中在每年的六七月产羔。它们在迁徙的途中边走边生，等到从繁殖地回到越冬地的时候，队伍扩大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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