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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正一帆悬——漾濞文学发展综述

    时间:2023-06-11 21:30:06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雅意学习网手机站

    杨纯柱

    1962 年4 月19 日,《云南日报》“文化副刊”刊登了漾濞中学教师孙廷科的散文《山村春色》,同年“文化副刊”再次刊登孙廷科的散文《苍山景物记》。这两篇散文也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之前,省级报刊发表的漾濞作者的全部文学作品。从历史角度梳理,漾濞作家群的出现,可以说曾经经历了一个从上个世纪六十代初期孙廷科昙花一现的惊艳,到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阮镇、马紫钟、蒙正和、张松泉、杨占文、杨晓洁的“竹外桃花三两枝”绽放,终于结束了漾濞文学创作的寥落历史。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李洪文被称之为填补大理长篇小说空白的《荒原情侣》问世,漾濞的文学创作渐渐引起州内外的瞩目。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以来,除阮镇、蒙正和、杨占文、杨晓洁、杨登云等,继续坚持文学创作和时有作品发表外,漾濞又出现了杨润、张金荣等作者。其中尤其是杨润的文学创作势头强劲,陆续获得省级征文大赛奖,特别是他的散文《毯子阿妈》更获得《人民日报》“民族团结进步”二等奖。不久,杨润凭借创作佳绩调到《云南日报》从事编辑记者工作。1993 年漾濞一中高中学生张金荣当选“全国十佳文学少年”,其散文诗集《山雀梦》由黑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短篇小说《少年喃果》获大理州文学创作二等奖,并先后在《民族作家》《少年文艺》等报刊发表作品百余篇(首)。

    漾濞文学的春天,是从2005年开始的。是年,为庆祝漾濞彝族自治县设立20周年,受县委、县政府的邀请,《人民文学》采访团到漾濞采风和举办笔会。采风团成员包括阿来等著名作家和商震、朱零等《人民文学》编辑,以及雷平阳等云南诗人,编辑出版了“云南漾濞彝族自治县成立20 周年1985~2005)特刊”(《人民文学》副刊总第117期)。在此特刊上,漾濞作者蒙正和、罗庆东、阮镇、马福民、马紫钟、左中美、常建世、姚静、杨晓洁、龙丽萍、黄志忠、赵继梅、苏忠伟、李保林、杨纯柱等的作品都出现在此刊上。而代罗新、赵建钧合写的《打开苍山之门》一文则刊发在2005 第10 期《人民文学》“天下报告”专栏。

    倘若以2005 年彝族自治建立20 周年《人民文学》采访团到漾濞采风和举办笔会,尤其是以2005年漾濞县文联的成立为漾濞文学创作的分水岭,那么此前漾濞的文学作者可以说是寥若晨星,而2005年之后,漾濞文学创作终于结束了散兵游勇的自生自灭的状态,新作者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文学创作日益繁荣,漾濞作者的名字不断出现在各级报刊杂志上,“漾濞作家群”正式开启了自己的航程。

    作为1976 年出生的青年女作家,左中美出版有个人散文集《不见秋天》《时光素笺》《拐角,遇见》《安宁大地》《山河记》,历史文化集《中国名城·云南漾濞》《文化大理·漾濞》。曾获大理州首届文学艺术奖,第七届、九届云南省政府文艺创作奖励基金奖,中国作家协会少数民族文学重点作品扶持,首届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文学奖,云南省年度优秀作家奖等。她还是鲁迅文学院第37届高研班学员,中国自然资源作协第三届签约作家,大理“白州文化名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大理州作家协会副主席、漾濞作家协会主席。

    左中美自第一篇散文《芦花》在2002年县级报纸上发表至今,其文学创作生涯已走过了20 年。左中美的文学创作之路是从乡村起步的。描写乡村,反映乡村的生活,赞美乡村的山与水,书写乡村的人与物,将心中“剪不断,理还乱”的浓浓淡淡乡情、乡思、乡愁,从自己摇曳多姿、情真意切的笔下,汩汩流淌进广大读者的心田,是其早期散文创作的重要主题和鲜明特色。

    在风光秀丽、遥远神秘的彝家山寨长大,多愁善感的青春岁月,也在宁静辽阔的乡村工作和生活的左中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乡村生活,善良纯朴的乡亲乡邻,激发了她最初的创作灵感和冲动。她偶然小试身手,就引起了读者的共鸣,于是点燃了她的创作热情,她深深迷恋上了写作,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短短几年间,即实现了作品发表层次的州级、省级、国家级的三级跳跃,作品频频出现在《民族文学》《文艺报》《散文》《散文选刊》等名刊大报上,不断获奖,在省内外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近几年来,左中美的散文开始从唯美的审美追求向社会广度、深度迈进。其作品越来越显得深刻厚重,她原来笔下乡村的宁静安详的诗意慢慢淡去,一种沉重的、无奈的和忧虑的思绪随之悄悄弥漫。如她发表在《边疆文学》2022 年第4 期上的《密喜把村纪事》,由原来乡愁回望的写作方式向关注乡亲乡邻的生存状态的文本转变。她叙述的乡村生活,渐渐透着几分荒芜落寞,衰败凄凉,读之令人有一种莫名的心疼难过,伤感辛酸……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左中美《密喜把村纪事》文中叙述的几个乡村人物,尽管讲的是该村实有人物的故事,但在中国广大的乡村,却差不多村村都有几个类似的可怜可悲可叹的人物,因此具有文学形象的普遍的典型意义和认识价值。

    作为漾濞作家群的领军人物,左中美靓丽的创作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她最可贵的品质就在于几十年如一日地酷爱读书学习,坚持不懈地丰富和完善自己,努力追求创作上的自我突破和超越。随着她敏于观察的目光不断下移和向现实的广度和深度扫描,她与生俱来的悲悯情怀也与日俱增,她对社会现实的触及、理解和思考也越来越深入透彻,这使得她写作道路越走越宽阔,永远有讲不完的乡村故事,而且她的思想认识、艺术境界也得到进一步的提升和完善。

    1997年7月,常建世处女作《七月》《香港》两首诗登上了《云南日报》“花潮”副刊榜首,从此开启了他诗歌的创作生涯。其诗歌散见于《诗刊》《民族文学》《中国诗歌》《诗潮》等海内外报刊。曾获“中国,有座城市叫长春”“世界华人迎奥运”“新诗放歌60年”等诗歌征文大赛奖。诗歌入选《汶川大地震诗歌经典》《2008 奥运诗选》《中国当代诗库》《中国年度优秀诗歌2015 年卷》等多种选本,出版有《语言的高处》《情感的姿势》《汉语的表情》3 本个人诗集。

    常建世的诗来自生活,反映生活,比较口语化。他主张诗歌不要写得太满,以给人充分的想象空间。否则就没有余味,就会影响诗歌的张力和审美。常建世的诗最鲜明的特色就是短小精炼。特别是他的微型诗,语言干净自然,朴素灵动。常建世认为诗是修改出来的,修改的目标就是删繁就简,“力主把诗写得短些,再短些”。他对自己的每一首诗,都不厌其烦地反复修改打磨,进行一次又一次精益求精地高度提纯,力图浓缩到不能再浓缩的极致境界。换言之,为了达到自己所追求的“言简意赅,字寡意丰”的“语言的高处”,常建世对每一首诗,都无不修改了又修改,对其中的每一个字词,每一个句子,总是推敲了再推敲,锤炼了再锤炼,可以说是“语不惊人誓不休”。正因为十分讲究炼字、炼句、炼意,常建世的诗尽管篇幅短小,有的仅有寥寥几句,却含义隽永,回味无穷。不过在极个别的时候,他的诗也因修改用力太猛,甚至只剩下几根骨头,反而过犹不及,有伤诗歌丰盈淳朴的特质和自然本真的韵味。

    常建世的诗歌,视野开阔,题材广泛,既有关注和剖析现实的,也有回望和透视历史的。他写得最多的,也是写得最好的自然是赞美家乡的山水,感恩脚下的土地,吟咏爱情的甜蜜与悲伤的作品。如《从故乡出发的雪》《石门关的水》《该死的小狐狸》等等。常建世的诗歌,除观察深刻,感悟独到,内容充实,构思奇妙外,还以感情真挚,节奏明快,意象灵动,韵律优美,极具抒情意味和感染力,给人留下鲜明印象。而从整体风格上看,作为来自大山,风流倜傥,颇具阳刚气质的彝家汉子,常建世的诗与他的为人一样,可以说都富有大山的大气、雄浑、刚健、豪放、厚重的特质。

    常建世诗作的艺术形式和表现手法是五光十色,多种多样的。有的以理趣见长,如他诗里的蜗牛:“实在是因为家是我的全部/所以我背着家上路”;
    有的以构思奇特,联想丰富著称,如他笔下的冬天:“寒冷抱紧寒冷/风雪围着红梅/取暖”;
    有的则以形象生动,比喻新鲜让人耳目一新,如他写石门关的水;
    “站起是雪的形象/躺下是山的灵魂”;
    有的还以饱含深情的真挚动人笔触,直击人心的柔软处,如他将父亲的一生,高度浓缩为:“瞄准城市/把笔直的身躯拉成弓/射出我这枚响箭后/你/隐居了/隐居到了/安全的泥土里”。

    常建世的诗歌中,最令人过目不忘和会心一笑,并享受到更多阅读快乐和审美愉悦的,无疑是他描写爱情的诗,如“眼神点燃眼神时/我看见爱情”,还有借蜡烛抒情的自白诗:“你见我泪流满面时/我看到了黑暗无边”,以及从螃蟹身上感悟出的理趣诗:“只要准时到达目的地/你管我直走还是横走”等等。诸如此类的拥有自己独到发现和见解的诗句,在常建世的诗歌中比比皆是。作为以通俗易懂为创作方向,风格简洁明了的诗人,常建世的诗不只广大读者喜闻乐见,也日益受到省内外评论界的关注与好评。

    常建世曾在2005 年至2021 年担任漾濞县文联主席。此时段是漾濞文学创作人才辈出,成果丰硕的重要时期。之后,在新一届县文联领导的积极推动下,漾濞的文学发展势头不减,继续处于上升阶段。而转任《核桃源》文学期刊执行主编,依然不遗余力地以发现和培养本土文学新人为己任,可以说是漾濞作家群形成和发展的重要推手和灵魂人物。

    从白竹山下的遥远彝族山村一路走来,历尽人生坎坷和磨难、备尝人间百味的蒙正和,在漾濞作家当中是一个少有的凭借文学创作成绩,成功改变自己命运的励志典型。高小毕业的蒙正和靠着生产队繁重的劳动之余,日复一日地在一盏昏暗的小油灯下捧书夜读,孜孜不倦地勤奋学习,由一个生产队年轻的社员成为当时龙潭公社的水利员,后来又靠一支业余创作之笔被伯乐相中,单枪匹马闯入县城,再凭借突出的创作成绩,与另一位业余作者马紫钟先后被破格吸收成为国家体制内的一员。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蒙正和曾经与李洪文、阮镇被称为漾濞的文学三剑客。后来李洪文调出漾濞,阮镇也一时处于沉潜状态,于是曾经有那么一些年,漾濞几乎只有蒙正和一个人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以永远在路上的精神,孤独地坚持文学创作和发表文学作品。四十多年的文学创作生涯里,蒙正和在《大理文化》《云南日报》《滇池》《云南政协报》《农民日报》《中国民族报》《文艺报》等报刊杂志发表了上百篇小说散文和随笔杂谈,除出版有个人散文集《核桃飘香》外,还创作了一部长篇小说《蝴蝶谷之恋》。

    蒙正和早期的小说创作起步于农村,反映的是山乡的生产生活、风土人情和山川风貌,散发着清新自然的山野气息和泥土芬芳,后来随着阅历的增加和视野的开阔,其小说取材的领域有较大拓展,但仍然以写乡土题材为主的农村生活为主。蒙正和的小说向以功底深厚,语言朴素,生活气息浓郁为人称道。从思想艺术境界上看,蒙正和的小说是干净的、纯粹的、美好的。在这个人欲横流的世界,恰如山涧里的一汪碧溪,清澈透亮,了无杂质。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蒙正和的小说创作,历来以挖掘和褒扬人间的“真、善、美”为己任,弥漫着浪漫主义的色彩和闪烁着理想主义的光芒,有一种感染人、激励人、鼓舞人的内在力量。其代表性的作品有《温馨的恋歌》《醉秋》《蓝天下,白鸽飞翔》等,其中篇小说《团结鼓》入选《中国当代彝族小说大系》。

    如果同蒙正和中规中矩的小说相比较,蒙正和的散文写得开阔宏大,潇洒恣肆。这些散文多取材于自己人生阅历中亲历、亲闻的人与事,并十分注重深入挖掘其人文积累和力图反映时代发展变迁的脉络。尤其是他写的历史文化散文,厚重深邃,气势磅礴,重现了漾濞所走过的那一段段不平凡的峥嵘岁月,如《滇缅公路第一桥》《漾江濞水话渊源》《千年古驿柏木铺》《重走天威迳》等。

    踏入知天命之年的蒙正和,常常以虔诚的心情,回眸自身亲历的一幕幕远去的乡村往事,然后情不自禁地行之笔端,从而为那些在滚滚时代大潮冲刷下,大多已经一去不复返的乡村山川风物、历史文化、民族风情,以及生活往事,留下了一份弥足珍贵的历史档案和记忆,如《淡淡的苦荞花》《芦花白,稻谷黄》《雷响田》《火红的柿林》《核桃林,榨油房》《那株老核桃树》等。蒙正和最感人的作品,无疑是怀念亲人亲情的文字,这些经过时光的漫长过滤沉淀,穿插着个人特殊的人生经历和情感体验的缅怀文字,弥漫着深沉的情怀,有一种动人心弦的力量。如《杜鹃林》《小油灯》《苍山雪》《二伯母》等。

    阮镇是以小说创作为主的作家。他早期的小说大多以农村生活为背景。自1982年他的处女作《石榴花》在《大理文化》上发表后,陆续创作了《沉甸甸的谷穗》《胖嫂》《初夏的一个夜晚》《撵山》《老穷其人》《画不圆的圈》《捏不碎的蛋》《筱春》《唢呐声声》《天亮时的星》《一个女人和三个男人的故事》等一批中短篇小说和《撒网人》《爱之歌》等散文,并先后在《大理文化》《大理报》《滇池》《边疆文艺》等报刊上发表。此外还发表过文学评论文章。

    阮镇曾长期从事乡村兽医工作,走村串寨,了解乡村生活、风俗习惯、人情世故,为他的小说创作积累了素材。他的小说多以乡村妇女为主人公,描写她们的苦与乐和爱与恨。由于对农村生活观察细致入微、体验独到深刻,阮镇笔下以妇女为主的乡村人物形象,塑造得十分饱满丰盈,生动鲜活,给人印象深刻。还有他的语言诙谐幽默,极富地域特色。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大理州乡土小说创作的重要代表。

    21 世纪以来,阮镇转向网络文学创作,创办了“漾俏园文学园地”公益文学网站,作为本土文学爱好者学习、讨论和交流文学作品的平台,积极推动和引领漾濞业余文学作者进行创作。“漾俏园文学园地”历经十余年,对召集漾濞作者沟通交流和繁荣本土文学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随后阮镇又受漾濞彝学学会委托,创办了“漾濞彝乡文学园地”并主持至今,继续尽心尽力地为本土文学爱好者服务和为繁荣本土文学作出自己的贡献。与此同时,近十多年来,阮镇主要致力于漾濞历史文化题材的长篇小说创作,他以蒙嶲诏——样备诏的历史素材,创作了60多万字的长篇网络小说《大唐诏主》,在书海网首发。该小说的简本以《漾濞蒙照源故事》为题,收录在漾濞彝学学会编印的《漾濞彝族民间故事》续集中。后来阮镇据此改编成《老祖传奇》电视剧本,第一部35 集《架空》,第二部14集《穿越》,第三部13集《玄幻》。

    阮镇热衷于漾濞历史文化的挖掘整理工作,为漾濞山川风物、名胜古迹搜集和创作了多篇民间故事和传说,如《漾濞核桃神》《彝族土主庙》《石门关》《二月十九街》等。

    生长在剑川,在漾濞工作和生活了三十多年的姚静,在小说、散文、报告文学等诸多领域都多有建树。她以新时代山乡巨变为主题的长篇小说《黑手姑娘》获得中国作家协会2020年度少数民族文学重点作品扶持,她创作的脱贫攻坚题材报告文学《众山之梦》在《民族文学》刊发后入选2016年度中国作家协会“中国报告”专项工程。她的中短篇小说《洒米拉旧事》《魅惑》入选2018 年出版的《当代彝族女性小说选》,短篇小说《浸染》入选《中国当代彝族小说大系》。她的多篇中篇短小说,刊发于《边疆文学》等省级杂志。出版的中短篇小说集《尘埃深处》被《边疆文艺评论》专文评论。她的散文屡屡发表于《云南日报》等报刊,有的还刊发于《文艺报》等等。

    姚静的小说,内容并不复杂,讲述的都是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情节也不惊心动魄,却写得波澜迭起,曲折有致,韵味十足。有的更是从简单的,并不复杂的细节里,写出了深刻的、复杂的人性,极具洞察力和穿透力。其小说的语言特色,尤以细腻敏锐、入木三分的笔触,写尽世间的冷暖悲欢,特别是她擅长通过人物心理活动的精细精准描写,让一个个醉心于争夺蝇头小利的市井小人的趋炎附势,捧红踏黑的嘴脸跃然纸上,为我们展示了人间的凉薄与无奈。实现了“生活的真实”向“艺术的真实”飞跃。姚静的小说还以感觉敏锐,构思奇特,想象丰富,演绎细致缜密见长,这使得她的小说让人既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如她新近发表的小说《端午这一天》,即通过一双黑色的鞋面上缀着闪亮珠饰的高跟鞋,将两个风马牛不相干的人物,十分巧妙地联系在一起,真实地折射出人生的阴差阳错和命运的诡秘莫测。姚静的小说,既符合艺术逻辑,也是符合生活逻辑的。换言之,姚静的小说中的情节,尽管比较离奇,如同世界上的某种特殊的事情,出现的概率比中彩票渺茫,却偏偏就是出现了,仿佛有一种似乎是冥冥之中命中注定的不可思议的巧合。这无疑是一种极其高明的写作技巧,其作用不只是引人入胜,令人惊叹,而且还给人以启迪和深思。

    阅读姚静的小说,我们不难发现,作者对自己所塑造的人物,不仅用心,而且用情。所以这些人物仿佛就同我们周围的一个个亲戚朋友一样,他们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都会令我们深深牵挂和动容。不过姚静的小说,虽然有童话的美丽,但又有揭示出现实的残酷的,更有无情鞭挞人性的自私丑陋的。应当说姚静的小说,之所以使人印象深刻,深深地打动人,是因为她能够摄取人们内心最深处的感受,与我们日常浮于表面的认知和表达是不同的。

    姚静作品的魅力,除来自她对人生与命运的独特理解和感悟,以及善于从普通的日常生活中发现、挖掘和彰显“真、善、美”外,也来自她静水流深,典雅灵动的文字。姚静的文字,给人的感觉是静静的,细腻的,优美的,有韵味的,能打动人心、温暖情感的。一句话,姚静的文字,温婉绵厚,耐读,耐品,耐回味。如果从更深层地说,姚静的作品,无论是情感积累还是文化积累都很深厚,因此往往能唤醒人们心头的记忆,引起读者的共鸣,是直达人心、表达人心和打动人心的不可多得的佳构。

    姚静说写作之于她自己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她的创作已形成厚积薄发态势,她驾驭文字的功力深厚,举重若轻,游刃有余,尤其是她的散文作品,给人的感觉都是信手拈来、涉笔成趣的,仿佛是春风里的一朵朵花开,自然、美丽,迷人。特别是她写的那些有关故乡、童年、岁月的回望文字,如《故乡》《把美好的记忆留下》《远逝的铃声》,极富情味和韵味,如饮一盏陈年佳酿,余香满口。细细品来,令人舒心惬意,回味无穷……

    杨晓洁是漾濞“早慧”的作家之一,高中时代即在《大理文化》等刊物上发表作品。她的散文《故乡的小路》,在有全国著名作家参赛的《中学生》《语文导报》、浙江教育出版社联合举办的“献给孩子们——小天使铜像杯”的两万多篇征文中脱颖而出,获优秀作品奖,为中学生应征作品中的两篇获奖作品之一,入编获奖作品集出版。多年来,杨晓洁在《散文百家》《少年文艺》《南方周末》《云南日报》《中国国土资源报》等媒体发表散文40万字,作品入选10 多个选本。出版有个人散文集《小城故事》。

    杨晓洁生长在边远乡村,至今都在乡镇工作,虽然长期生活在县城,但与乡村田园、土地庄稼,父老乡亲,有着天然的、剪不断的联系。她对乡村的感情是深厚的。她的散文,除了抒书自己的人生经历和感悟,写自己对生活的独特理解和感受外,大都是以乡村为题材,反映乡村的生活风貌和人情世故。如《五谷丰登》《青稞》等。

    杨晓洁是非常接地气的作家。她以散文创作为主,她的文字来自生活日常,倾诉着普通人的喜怒哀乐,有着浓浓的烟火气息。在她娓娓道来的安静简洁、深情的文字里,那一个个远去的乡村故事,一片片宁静安详的田园风光,以及年复一年在泥土里,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的一粒粒五谷杂粮,都写得文情并茂、有声有色。

    杨晓洁最有滋有味的文字,无疑是她写乡村、土地、庄稼和亲情的文字。她将乡村普普通通的人与事,叙述得那么绘声绘色、入木三分,甚至深沉辽阔。以她《父亲》一文为例。此篇在她父亲成佛十年后写成的文字,可谓是作者倾尽心血之作。在这篇长歌当哭的锥心泣血之作中,杨晓洁将一个普普通通父亲的人生,和若干经过岁月沉淀的父女之间的平平常常往事,通过一个个真实生动的细节,以发自肺腑的深情文字,将父女情深,造化弄人,写得如泣如诉、低回婉转,读着让人有一种莫名的伤怀惆怅。

    特别是父亲走后,作者通过回忆桩桩件件追悔莫及的历历往事,将自己心灵的那种深深的内疚和无奈,以及事后才感悟出的“孝不如顺”的人生憾恨跃然纸上。阅读这种力透纸背的真情实感文字,仿佛静夜独自一个人倾听瞎子阿炳的《二泉映月》,往往使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其所营造的无边无际的凄怆悲凉的氛围中,久久难以自拔……

    杨晓洁在《我家有狗》散文中,通过细腻、生动、传神的精准笔触,将自家所的数只狗的个性和命运,写得活灵活现,那一只只狗的鲜明形象和动人故事,令人印象深刻,过目不忘。更难能可贵的是,作者对这些充满灵性的“人类的忠实朋友”,不论是“罪不可赦的黄毛狮子”,还是“憨憨的虎子”,以及“落寞的大灰”,都怀着发自内心的悲悯和怜惜,倾注了自己的真情实感,深切的表达了对它们关爱和同情,并通过一个个逼真的细节描写,生动地展现出这些灵性十足、秉性各异,命运令人嘘唏的“狗狗”们的日常表现和不同遭遇,折射出多少有些无奈的世态人情。

    赵枝琴在风景如画的顺濞河畔,经营着一家名为“烟雨农家”的小小餐馆。从这个诗意的餐馆名字里,我们不难感受到主人高洁的品位追求和不同凡俗的情怀。

    早在大理师范读书的时候,赵枝琴就开始发表作品,走入社会后渐渐中断了文学创作。近几年来,她心里沉睡多年的文学梦,蓦然苏醒。她开始在手机上记录下自己的人生足迹和感悟。她的诗文重新时不时出现在县级、州级报刊上。她的诗作还登上《云南日报》“花潮”副刊。由于是利用零零碎碎的空余时间,断断续续地在手机上写作,赵枝琴的诗文都比较短小精炼。这些小诗小文,都是有感而发,仿佛山涧汩汩流出的清泉,显得格外的清新自然,缱绻隽永。因为这些作品都是作者厚积薄发的,不仅内涵丰盈,而且韵味悠远。

    赵枝琴的作品,大都取材于乡间被时光沉淀和过滤过的、仍然令她心里难以释怀的真人真事,所以飘逸出的韵味有时就难免比较沉重和伤怀。如她发表在2020 年第1 期《大理文化》的《人间事》,这组由《母亲的葬礼》《忆奶奶》《赶毛驴的女人》三篇散文组成的写乡村妇女苦难的人生和命运的作品,读了即让人唏嘘不已,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特别是《母亲的葬礼》的结尾:“毫无征兆地,母亲走完了她仓促的一生,连同她对世间的留恋,一并带进土堆,躺进了那草木的深处”,令人泪目。

    吉海珍大学时代,就在《云南日报》等报刊上发表作品,是鲁迅文学院第二十九期少数民族文学创作班学员,在省内外报刊发表散文、诗歌上百篇(首),其散文集《出生地》获得中国作协2017 年少数民族重点作品扶持并由作家出版社出版。

    吉海珍生长在漾濞南部山乡的彝家村寨,属于85 后作家。漾濞南部有一座海拔2660 米的挺拔峻秀的白竹山,山下有龙潭、瓦厂、鸡街3 个山乡,简称南片3乡。坐落于漾濞江下游的这片神秘的土地上,隐藏着许多民族风情浓郁的古老彝家村寨。或许是受神秘白竹山神灵的庇护,并兼得能歌善舞、民间故事与民间传说五彩缤纷的彝家文化的深深熏陶,这片钟灵毓秀、人杰地灵的土地,成为漾濞诞生作家的风水宝地。吉海珍从这里走出来,杨润、蒙正和、左中美、左学美、左云等多位省内外知名作家,也都是从这片神秘土地上的彝家山寨走向文坛的。

    吉海珍以写散文为主,也发表过若干诗歌作品。她创作的那些关于彝家村寨和自己童年记忆的散文,尤其是她笔下的那些关于母亲,关于土地,关于核桃林的往事,读来亲切自然,令人感慨。特别是她描写自己母亲独自一个人在山坡上落寞耕耘的文字,以真挚的感情和现场感极强的画面,给读者留下久久难以忘怀的深刻印象。

    江静龙生长在宾川,大学毕业后考到漾濞太平乡一个叫独田村的高寒贫困山区担任小学教师。几年后,凭着一支勤奋之笔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一路走来,在教育、宣传、新闻等不同部门和岗位都干得风生水起。

    江静龙的文学创作生涯,是从大学校园起步的。在《大理文化》《边疆文学》《散文诗》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和诗歌多篇(首),出版有个人散文集《世界,如我所见》。作为88后年轻作者,江静龙读书刻苦,知识面宽阔,他的文字比较成熟老练,厚重大气。他的散文内涵丰富,风格独特。可以说融切肤的生活体验、深刻的人生感悟和深入灵魂的拷问为一体,艺术性和思想性均达到一定高度,读之令人九曲回肠,浮想联翩,掩卷沉思。

    从文字表达上说,江静龙的文字以叙述见长。他的散文内容纵横交错,包罗万象,但叙述都纲目分明,杂而不乱,如行云流水,舒展自如。更为难得的是他的散文在虚实结合,时空不断穿越转换的娓娓道来的字里行间,处处饱含真挚动人的深情。如《散落稻田的乡村细节》《众生太平》等,作者就通过不断穿梭于忽明忽暗的时光隧道,在岁月与现实中久久徘徊留连的细讲慢叙,让我们在静静阅读的时候,也悄悄张开联想的翅膀,打开锈迹斑斑的记忆之锁,慢慢咀嚼和悠悠回味文字背后的韵味。

    当写到故乡,写到父母,写到妻子,写到过去乡村岁月的艰难与困苦,江静龙的文字,更呈现出令人动容的深情款款,柔情似水的一面。如在《长坡岭叙事》一文中,江静龙通过“父亲的犁”“散公鸡”“抱着妈的脚入睡”“父亲的秋天”几个彼此独立而又相互紧密联系的章节,将一幕幕渗透着父子之间、母子之间、夫妻之间动人感情的往事碎片,通过不动声色的叙述,活灵活现地跃然纸上。特别是将那些已经远去的寻常乡村生活,叙述得那么有滋有味而又令人在感动之余,不由自主的陷入沉默与思考,甚至追问。

    杨木华在《民族文学》《山东文学》《作家天地》《文学与人生》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作品数百篇。《弥渡的味道》获散文选刊与中国大众文学学会合办的“美文天下·首届全国旅游散文大赛”一等奖。出版有《岁月有痕》《苍山草木记》2本个人散文集。

    杨木华是属于行走型的作家,他节假日喜欢背上相机爬苍山、探秘境,赏奇花、观异草。他的不少散文,都来自他实地采访和考察的亲历亲见。已发表大量描写本土山川风物、风景名胜、奇花异草,以及记录珍禽异虫的美文。这些观察深入,描摩细腻,融写实和感悟为一体的文情并茂的美文,引起了众多读者的兴趣和社会的广泛关注。对宣传苍山风物,宣传漾濞美山美水,宣传本土的奇花珍禽贡献尤为突出。

    唐冰,原名唐立志,擅长诗歌和小说创作,也喜欢写散文。他成就最大的是诗歌。他的诗歌深受欧美诗人的影响,表达方式比较陌生,与大多数人的阅读习惯和生活体验有相当的距离,不容易被人理解。不少人表示对他的诗看不懂。唐冰的诗歌曾两度荣获“中华校园诗歌节奖”。第一次是其《秋天,虚构的叙述》被当时云南某大学在校大学生某某剽窃参赛,获得“首届中华校园诗歌节”大学生组一等奖,第二次是他以上街完小教师身份参赛的诗歌《沉默的叙述:核桃之上》,荣获“第二届中华校园诗歌节”教师组三等奖。

    唐冰的诗风比较消极颓唐,他自称是“黑暗中的歌者”。他的诗喜欢不厌其烦地描写秋天的寥落,沉醉于歌咏秋天的意象,迷恋行走时偶遇的荒芜美、苍凉美。他的诗歌还尤其擅长表现青春的自恋和心灵的迷茫,品味咀嚼爱情的失落与惆怅。由于唐冰的诗基本采用重重叠叠、层层递进的长句式构成,并用纷繁复杂、迷雾重重的意象来表现事物,抒发情感,因而常常让人不知其所云,阅读难度比较大。总体上讲,唐冰的诗可以说是阳春白雪。赞赏者认为他的诗,意象优美、韵味绵长,回味无穷,往往击中人的心灵软处,唤醒沉睡的久远记忆。而批评者则认为他的诗歌,其实是故作高深,晦涩难懂,甚至是华而不实的卖弄。

    唐冰无疑是一个悲剧色彩浓郁的诗人。这种悲剧色彩,不仅表现在他的诗歌不被人理解和倍受冷落方面,也体现在他的满腹才华,在还没有来得及充分释放的36 岁的时候,其文学创作生涯竟然十分意外地戛然而止,似乎永远定格在这个正是大显身手的青春年华阶段。更表现在他的作品,在其停止创作未满十年的时候,已经呈现出被时光快速遗忘和删除的不可逆转的趋势。特别令人扼腕的是,唐冰10 年前用来刊发自己诗歌、小说、散文的新浪博客“黑暗中的歌者”网页目前已处于无法查看状态。这也就难怪,在漾濞今天众多的文学爱好者中,唐冰似乎变成了一个恍若隔世的记忆,一个很久远的模糊传说。

    罗廷辉的人生阅历丰富复杂,命运坎坷奇特。他17岁高中毕业回乡后,种过地、当过小学代课教师、乡文化员,后弃职追随朋友下海经商,从而导致其人生跌宕起伏、丰富多彩。一路走来尽管历尽坎坷和磨难,甚至栽过大跟头,一度徘徊在绝望的边缘,这使他的人生涂抹上一层浓重的悲剧色彩。幸运的是,不论境遇如何他都没有放弃过对读书与写作的热爱,对人生和命运的探索。即使在那些看不到星月和苦难尽头的灰暗日子里,他都手不释卷地阅读和争分夺妙写作,深入探索人生的意义和思考着活着的价值。并用自己一支冷峻的笔触,真实地记录和书写下自己复杂多变的人生轨迹和心路历程。

    罗廷辉对小说、散文、诗歌都有涉猎,都能够写出相当的数量和质量。他的文学创作的时间长、跨度大,创作的数量相当可观,大约有两百余万字。就他个人的文学创作而言,他的小说写得最好。他也写过大量的诗歌和散文,他的诗歌和散文平实质朴,有少数诗歌和散文写得较为真实深刻,有一种令人动容的力量。有多篇(首)散文诗歌在《大理文化》《大理日报》《保山日报》上发表。

    罗廷辉从远方返回漾濞哈腊佐乡村生活后,天天在山坡箐沟放羊,偶尔外出打一点零工,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从事中长篇小说创作了,只能进行一些散文诗歌写作。他如今在他“孤鸿吟”公众号连载的《铁窗情爱》《天网下》《泼水花》三部长篇小说都是多年前创作的。罗廷辉曾经说别人写作品是追求自我实现,他写东西则是为了惩罚自己。我以为他如果将“惩罚自己”换成“救赎自己、照亮自己、抚慰自己”更为恰当。

    龙朝庭当过兵、种过地、经过商,漂泊昆明十余年,晚年回乡定居。龙朝庭早期发表过小小说,后来致力于诗歌创作,其诗作主要发表在《大理日报》《绿洲》文学,有诗作刊发于《边疆文学》《云南日报》《春城晚报》。晚年发表过多篇地方回族历史文化的文章。

    龙朝庭的诗歌自带强烈的个性色彩。诗人有一双与众不同的洞察力超强的眼睛,思维迥异于常人。这使他对人生与社会,世界与自我,历史与现实,往往能够有许多迥异于常人的,不同寻常的发现和感受,加上他生性固执,始终拒绝承认与自己主观感受与认识有出入的“事实”与“逻辑”。所以他的诗,大多率性而为,可以说是随心所欲的喜怒哀乐的喷涌奔腾,显得非常主观化、情绪化,甚至极端化,有时更是一种强烈的个人情绪的毫无节制的宣泄。

    龙朝庭的诗歌以批判现实为底色,充满疼痛感的诗歌,也是有其个人的缘由的。多年以来,冷凉、坚硬、残酷的生活,让原来生性天真烂漫的诗人,变得异常敏感细腻,多愁善感。诗人曾经多次遭遇过巨大的心灵创伤,更饱受病痛带来的肉体的疼痛,他往往将这种创伤和疼痛体验,融入到自己诗歌创作中,让他的诗歌非常与众不同,甚至显得格外刺目和另类,仿佛是带刺的红玫瑰。从肯定者的角度看,龙朝庭的诗歌有观点、有内容、有主张,个性突出、观点鲜明。甚至可以称之为是一种“鼓”与“呼”的呐喊诗歌。从否定者的角度观之,他的诗非常“主观化”和“情绪化”,甚至过于消极、偏激、悲观,特别是有个别内容,难免有想象代替事实的成分。其向世界表达与诉说的想法、主张和愿望,仿佛天宇的星星,显得遥远而缥缈……

    漾濞古诗词创作相对薄弱。但也取得了一些成果。本土古诗词作者,既有从民国走来的田钟农、李秀峰、胡先觉等先辈,也有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来,活跃在大理古诗词领域,并在省内有一定知名度的马福民等承上启下者,更有近些年出现的后起之秀李如珍。

    田钟农生前曾自编的一册《退耕老农服田氏未定集》诗稿已不存,其诗散见于《永昌府文征》《漾濞古代艺文选》中。代表作有《和袁树五先生大理留韵》:“倚山面海古名城,上下雄关百雉京。雪拥峰顶银作壁,风高榆树夜传声。地居险要多征战,人事诗书半读耕。吊古欲寻蒙段事,五华楼外晚烟生”。李秀峰代表作题为《和刘竟成先生九日登高原韵》诗曰:“战云弥漫到关东,铁骑横冲失满蒙。徒有壮心难报国,恨无奇计可平戎。狂呼谁效宗留守,孤愤惟思陆放翁,重九登高聊一醉,凄凉身世感秋风。”还有他曾经镌刻在云龙桥头的题为《咏云龙桥》诗曰:“飞凤火烧木架桥,云龙桥下水滔滔。彩云一道当空舞,铁链锁来景更娇。”

    胡先觉毕业于抗日战争时期南迁到重庆的“国立艺术专科学校”的1946级西画组。该校为中国第一所综合性的国立高等艺术学府,也是今天中央美术学院和中国美术学院的前身,是漾濞第一个大学生。

    胡先觉早年诗作有1946年参加大理八月耍海会作的《浮歌》三首。其一曰:“潮平水阔荡轻舟,樯渚仙屿逐泛流。月涌寒光波万里,笛芦迎送晚风秋。”其二曰:“花瓣沾沙水亦香,清流涌浪自猖狂。行云渺渺归何处?四望群山已夕阳。”其三曰:“清歌浩浩雾茫茫,宛转金声达四方。回首一看来怨慕,兰桡划破月流光。”此诗写得清新自然,情景交融,而且静中有动、极富音乐色彩,吟诵的时候,仿佛一幅幅美丽的图画迎面扑来,不愧为出自画家之手笔。胡先觉中年的诗作《登鹤庆石宝山》诗曰:“林曦璀景秀,峋嶙物焕新。山断岩增峻,云横岭更深。曲径高峰远,洞天耀日明。登临思太古,征鸿万里春。”此诗除画面感极强外,还写出了作者逆境里“落魄不落志”的倔强个性和乐观向上的精神。

    胡先觉在“十年浩劫”期间的诗作《赏菊》诗云:“群芳摧已尽,扶摇报清音。霜繁枝更茂,露重影愈清。孰知深隐者,瑶华晚岁心。”此诗借菊抒怀,表达了作者在那个“风刀霜剑严相逼”的特殊时代,面对“群芳摧已尽”的严峻形势,自己依然保持着凛凛傲立于世的铮铮风骨的自豪。胡先觉吟咏漾濞的诗作,比较有代表性的是“四清运动”前夕其题为《云龙桥和马伯超》诗:“慨酒悲歌意甚骄,奈将烈火待云桥。赢得风流足自傲,岂敢浮名度煎熬。忍看河山销锦绣,怒把心愁对寂寥。气咽五湖君与我,啸吟林泉暂游遨。”此诗既流露出作者对当时山河黯淡,万马齐喑的形势的不满,又表达了其对雨过天晴未来充满了坚定不移的信心。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古体诗词创作成绩突出的主要有马福民、马紫钟、马兴祥等人。1985年以来,马福民在国内外先后发表了近千首诗词和楹联;
    部份佳作被辑入《当代中华诗词选》《当代八百家诗词选》《中日友好千家诗》《当代田园诗选》等等,出版有诗集《大理吟》。马紫钟的诗作散见《歌飞核桃源》等等。

    跨入新世纪以来,漾濞的古诗词爱好者众多,《大理日报》《大理文化》《云南政协报》《诗词月刊》都曾发表过漾濞作者的不少古诗词作品,曾经一年一度的“三月街诗会”,漾濞作者年年都有两三位获二三等奖,县内编辑出版的《歌飞核桃源》《石门关风物散记》《古道漾濞》等书籍,曾收录过本土近百位作者创作的古诗词作品。但整体水平不高,多数属于业余水平。只有李如珍的诗词楹联创作,取得较高的艺术成就,并受到省内外读者的关注和圈内好评。

    李如珍,笔名陌上轻尘,中华诗词学会、云南省楹联学会、香港诗词文艺协会会员,云南省诗词学会理事,中华诗词学会少数民族工作委员会会刊《诗萃大观》编审、云南省诗词学会诗词云《彩云之南》栏目编审、云南省诗词学会微刊《云南诗词》编审、微刊《西南诗词》《大理诗词》总编。

    李如珍的古体诗词创作注重学习和继承传统。她潜心创作的数百首古体诗词达到了一定的艺术高度。大多数诗词作品感情真挚、清新自然、意境优美、韵味悠远,颇能打动人心。如她的《云上村庄有吟》诗曰:“村在层云上,四时偎点苍。径深衣带露,山险木朝阳。流响金蝉远,临风绿果香。何当谁约与,心合共徜徉。”作为女性诗人,李如珍的诗词既有李清照的婉约,如她的《临江仙》词曰:“长夜寒侵难寝,披衣慵坐凝颦。心头情愫几沉沦。渺茫窗外月,岑寂座中人。遥忆那年初见,桃溪对影温存。天涯漠漠绝音尘。燕归疑是梦,花落了无痕。”也不乏辛弃疾的沉郁顿挫、悲壮苍凉,如她的《大理览古》:“苍山达枿白云横,洱海扬波岁律征。三月街头空堞影,千寻塔下远钟声。蒙元黩武金沙岸,李宓溃师南诏城。回望风烟消散处,万人冢畔树鸦鸣。”

    除前面所介绍的左中美等13名比较有特点的作家和诗人外,在此再简要介绍一下漾濞作家群的李晓波等4位有作品集出版的作家,以及介绍一下漾濞其余作者。

    李晓波,2010 年10 月由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核桃花开》是继李洪文《荒原情侣》后本土作者创作的第二部长篇小说。小说生动描写了云南解放前夕,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滇桂黔边纵第七支队的领导下,漾濞金脉地区游击队从组建到接管县政权的革命斗争历史。李晓波近20年来在省州级报刊杂志上发表了几十篇小小说和散文。他的散文《漾濞江》曾获得《春城晚报》“走进漾濞”征文奖。

    80 后青年作家左云,创作的50 余万字的长篇小说《学生会主席》于2012年由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这是一本青春励志小说,作者在书中塑造了一个有正义感,有理想的学生干部形象,整部小说篇幅宏大、情节跌宕起伏,具有较强的可读性和文学欣赏性。作者创作此部小说的时候,刚刚大学毕业,是瓦厂乡蛇马完小的一名代课教师。小说出版后受到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和好评。

    曾经对推动漾濞文学发展和繁荣发挥过重大作用的廖光荣出版了《撷华核桃园》《随想语丝录》2 本个人散文诗歌作品集,其创作的《漾濞赋》发表于2009 年第二期《大理文化》,并有历史学术文章刊载于《云南日报》“文史哲”版。已故退休教师张作铣与湖南省作者易恭美共同出版了散文小说集《横笛轻轻吹》。张作铣还有几十篇散文和民间故事在各级报纸杂志上发表。

    县文联主席常泽荣,10 余年来,先后在《中国民族报》《云南政协报》《云南民族时报》《大理文化》《大理日报》等各类报刊杂志上发表了多篇诗歌和散文。特别是其2022 年6 月25 日发表在《云南日报》“花潮”副刊头条的散文《苦姜坡舞者》,更是引起广泛关注。尤其值得称道的是,常泽荣不遗余力地以发现和培养漾濞文学新人为己任,非常关心本土文学新人的成长,积极为漾濞作家和文学爱好者营造相互学习交流的机会和氛围,努力搭建本土作者发表作品的平台。

    此外,受漾濞县委政府邀约,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和中国评论家协会会员杨义龙和已调出漾濞工作的云南知名作家李洪文,分别于2009 年和2010年创作出版了以漾濞核桃文化为主题的长篇小说《喜鹊窝的秋天》和以漾濞历史文化为题材的长篇小说《唐标铁柱背后的故事》。《喜鹊窝的秋天》获中国“关注森林文化艺术奖”一等奖。李洪文还出版有一部漾濞移民题材的长篇小说《宰鬼地·乌龙谷》。

    近年来常有佳作发表在省州级报刊杂志上的作者还有不少。如邱润芬、刘春花、常虹分别发表在《大理文化》的散文《走在苍山路上》《当二胎遇上双胞胎》《虽然这里没有海》;
    常世伟除有诗作刊发于《诗潮》外,其在《大理日报》洱海副刊上的散文《母亲进城》,因感情真挚,别有一种感人的情怀;
    赵利斌、赵继梅分别发表在《散文诗》的散文诗《石门雄关》《五月蛙鼓》;
    而赵继梅发表在《核桃源》的诗歌《风景》还入选2019年《云南诗歌选本》等等。

    除前面所论及或提到的漾濞作家外,2000 年以来,在州级以上公开刊物上发表过小说、散文、诗歌作品,目前仍生活在漾濞的作者,更是灿若繁星,数不胜数。其中比较重要的作者有陈迤君、茶庆军、熊君、杨佳燕、李灿美、李惠赟、朱应旭、尤世民、苏正祥、龙凌、汪一民、杜国彪、向启兰、熊佳良、梅菊、何梅红、刘忠书、黎罗清、张永佳、李先林、字雄春、吴荣会、左勇、杨锰青、熊雪峰、李学芝、赵映、赵世芝、赵志红、欧春荣、张智霞、梅晋敏、代媛、田艳芬、田艳芝、李灿庚、李荣、阿珊、梅宇芝、杨丽娟、李光明、赵玉美等等。

    另外,长期定居在外地比较知名的漾濞籍省级以上作家协会会员,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字旭东,云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李洪文(已故)、熊家斌(已故)、杨亦頔、马诚、马福民、左学美等等。

    近年来漾濞的文学创作,以“人才辈出,成果丰硕”的实绩,日益引起广泛的关注,以至被人誉为“漾濞作家群”。2022 年8 月,著名作家、评论家杨义龙在《滇西文艺评论第61 期》以《智水仁山大地牧歌——漾濞文学浅谈》为题对漾濞的文学创作和作家群的重要成员予以专门评论和肯定。那么土地仅有1860 平方公里,人口仅有10 万,经济社会和教育仍属于欠发展县的漾濞,为什么会出现一个在州内、省内有一定地位和影响的“漾濞作家群”呢?梳理起来大概有如下几点原因。

    第一,古驿道上的漾濞,有着秀美壮丽的山川河谷、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底蕴深厚的人文积累、绚丽多彩的民族风情,这些都不断激发了本土作家的创作灵感,滋养丰盈多情的作家的心田,并为他们提供源源不断的创作素材。

    第二,漾濞县委、县政府和县政协对文学创作高度重视,并采取了一系列针对性较强的措施。2005 年以来,漾濞先后邀请了上百名著名作家来漾濞采风和举办笔会,通过这种以文学名家带动本土作者成长的模式,有效地促进了本土文学创作的繁荣。

    第三,漾濞县委、县政府在努力为本土作者搭建和提供诸如《漾濞时讯》和《核桃源》等创作园地和发表平台的同时,还积极组织本土作者进行采风活动,以激发他们的创作灵感和为他们的文学创作积累素材。

    第四,漾濞县文联和作协领导,多年来主动联系和服务作者,尤其是以发现、培养和推介本土文学新人为己任,多次举办当地作者培训班,邀请纳张元、李智红、杨泽文、杨义龙等著名作家和评论家上课;
    经常组织形式多样的文学聚会,形成了非常难得的当地文友互相交流学习,互相鼓励提携的良好文学创作氛围。同时积极为当地作者修改作品和向省州报刊杂志推荐发表作品。

    “漾濞作家群”通过多年的发展壮大,取得了令人鼓舞的成绩,发表作品的数量、质量和层次都有很大的提升,更可喜可贺的是新人辈出,创作队伍不断扩大,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引起了越来越广泛的社会关注和好评。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但作为一个整体,无论是创作激情、力度、深度和广度上,还存在着不够的问题,也还没有达到应当达到和可以达到的高度,还存在着较大的提升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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