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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富汗拉登 [“后拉登时代”驻阿富汗美军战略调整初探]

    时间:2020-03-31 07:30:06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雅意学习网手机站

      [内容提要]美国总统奥巴马2011年6月宣布未来14个月撤军3,3万。这标志着以“战争”形态存在的美国全球反恐行动将逐渐画上句号,同时也表明美国将在阿富汗、巴基斯坦地区加快新一轮反恐策略的调整步伐。调整后的驻阿美军战略的主要特点是:从“以打为主”渐趋“打谈结合”:由大规模打击变成精确定点清除;从眼下的暂时驻扎转为在阿长期存在。这既符合美国的国家长远战略利益诉求,更符合卡尔扎伊政权未来的生存需求。美军的这一战略调整将会对南亚局势、中亚战略态势、伊朗的国家安全以及中国和俄罗斯的安全战略产生重大影响。
      [关键词]后拉登时代 阿富汗 驻阿美军 战略
      
      2011年是美军在阿富汗作战的第十个年头。在成功击毙“基地”组织头号人物本・拉登之后,美国总统奥巴马6月22日宣布将在未来14个月撤军3.3万。此举被众多美国人视为一个“好的开头”,它标志着以“战争”形态存在的美国全球反恐行动将逐渐画上句号,同时也表明美国将在阿富汗、巴基斯坦地区加快新一轮反恐策略的调整步伐。
      
      一、从“以打为主”渐趋“打谈结合”
      
      自2009年12月奥巴马宣布2011年7月撤军计划以来,美方开始逐渐软化与塔利班进行政治和解的立场。2011年2月18日美国国务卿克林顿在亚洲协会总部的演讲中明示,美方将寻求与塔利班对话,并将先前一再坚持的对话“三前提”,即放弃暴力、遵守阿富汗宪法、与“基地”分裂转化为“对话须追求的三结果”。尽管一段时间以来白宫和五角大楼一直不愿公开承认,美方与阿富汗塔利班的接触其实一直在秘密进行中。
      2011年6月,就在奥巴马宣布撤军基本“路线图”的前夕,喀布尔和华盛顿先后承认,美阿都在与塔利班的代表进行“谈判”,至少可以说是某种意义上的接触。
      美军在阿富汗战场上的战略趋向从“先打后谈”转为“谈打结合”,甚至“以谈为主”,其实很无奈。居高不下的失业率、捉襟见肘的基建投入、资不抵债的财政困境与天文数字般的阿富汗战争经费形成了鲜明对比。美国在阿富汗战争十年投入的费用高达万余亿美元,其中光是去年就花掉了1200亿美元,眼下的费用也是每周20亿美元!这场年耗资千亿美元的阿富汗战争日益成为拖累美国经济复苏的一大负担。美国公众普遍厌战,多数民众支持国会采取行动促使奥巴马政府撤军,国会多数议员同意。正如奥巴马在讲话中所强调的,“美国该关注自己家里的问题了。”然而,奥巴马总统深知,在没有解决塔利班问题的情况下“一走了之”简直就是一种“溃败”,这对于寻求明年大选连任而言无疑是一种“政治自杀”。
      十年的阿富汗战争证明,军事上完全消灭塔利班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在保持军事高压的同时,通过外交努力寻求与塔利班的“政治和解”,或许是美国实现从阿富汗“体面撤军”的最有效途径,可能也是唯一的途径。
      尽管如此,白宫和五角大楼明白,要想与塔利班进行有效谈判,就得在战场上压制并严重削弱塔利班。实际上,2010年初大幅增兵以来,美国明显加大了对塔利班的军事打击力度。例如,美国空军在2010年7~9月(每年此时塔利班最为活跃)向塔利班活跃区发射了共计2100枚炮弹或导弹。美军2010年的军事行动也表现不俗。据美军驻阿东部最高指挥官约翰・坎贝尔将军的办公室的统计数据,2010年6月至2011年2月间,美军和联军一共击毙2448名叛乱分子,抓获2870人。更为重要的是,美军将阿富汗塔利班武装赶出了其在阿富汗的大本营――赫尔曼德省和坎大哈省,使其在这场战争中“不再拥有主场优势”。
      然而,以巴基斯坦部落为主要依托的阿富汗塔利班(以下简称阿塔)仍能继续维持高频恐怖袭击活动。2011年4~5月,共有76名美军在阿富汗阵亡,2010年同期为54人。5月1日,阿塔正式发动2011年春季攻势,一个月内已制造近十起袭击,死伤百余人。6月28~29日,阿塔对洲际酒店的立体式袭击更是彰显其“尚有能量”。不过,2011年塔利班恐怖袭击行动的突出特点并非洲际酒店式的武装袭击,而是针对阿富汗军政要人的成功刺杀。2011年以来,负责阿富汗北部地区安全的警察总长达乌德、塔哈尔省警察局局长贾汉、坎大哈省警察局局长穆贾希德、昆都士省警察局局长萨义德基利、坎大哈省副省长阿什纳、边境警察指挥官阿卡、坎大哈省议长艾哈迈德・瓦里・卡尔扎伊(阿富汗总统之弟)、总统卡尔扎伊的高级顾问贾恩・穆罕默德汗等高官先后遇刺身亡。据不完全统计,2011年前6个月,遭袭身亡的阿富汗各级官员和政客达到了创纪录的191人。尤其是7月12日总统卡尔扎伊的弟弟瓦里・卡尔扎伊的遇刺身亡更被塔利班宣称为“十年以来的最大胜利”;而次日贾恩・穆罕默德的遇刺身亡则被视为是阿富汗总统的“重大损失”。阿塔此举在避免无辜和无谓伤亡的同时,又能给阿富汗军政高层造成巨大心理震慑;既给阿富汗安全局势造成很大压力,也给美军撤离行动蒙上了阴影。
      面对此种情势,奥巴马政府要想顺利完成撤军计划,唯有进一步调整阿富汗反恐策略,即从“主打”渐趋“打谈结合”直至“主谈”。正如奥巴马发言人杰伊・卡尼在2011年6月中旬说:“战胜塔利班并不是要在阿富汗实现的目标,指出这一点非常重要。”有消息显示,驻阿美军甚至有可能“在合适时机宣布停火,以为(与塔利班)和谈创造良好的气氛。一旦双方正式停火,那么将会在阿富汗国内,或者选择‘擅长斡旋’的国家,比如土耳其或者卡塔尔举行谈判。”
      为给和谈进一步扫清道路,美国做了不少努力。2011年6月17日,联合国安理会一致通过了两份由美国牵头起草的区别制裁塔利班和“基地”组织的决议,从而放弃自反恐战争以来捆绑塔利班和“基地”的制裁举措,旨在大幅推进阿富汗的政治和解进程。美国常驻联合国代表苏珊・赖斯称:“美国认为,新制裁机制在孤立极端主义者的同时,将向阿富汗政府提供一个促进和解的重要工具。”7月16日,联合国安理会将14名塔利班领导人的名字从黑名单中删除,此举进一步为与塔利班领导层会谈减少了障碍。
      加之美军7月14日开始的撤离行动以及两年前开始的对部分俘获塔利班人员的释放行为,奥巴马政府实际上是在一步步地满足塔利班所坚持的和谈条件,即放人(释放被美军抓捕的塔利班)、除名(将塔利班领导人从联合国恐怖主义黑名单中去除)和走人(驻阿外军撤离)。
      尽管如此,美国要想成功完成由“主打”向“主谈”的转型并取得预期成果,仍有三大障碍需要克服。
      首先,美国如何处理与巴基斯坦竞夺“和谈主导权”的问题。伊斯兰堡一直希望主导和谈进程,或希望和谈按巴方可控的轨道进行。巴军2010年2月对藏身境内的塔利班前二号人物巴拉达尔的突然抓捕很能说明问题。塔利班高层近年来有意摆脱来自巴基斯坦尤其是来自巴三军情报局的操控。美国及其盟友也有意利用这一间隙。被抓捕前,在美国盟友沙特的斡旋下,巴拉达尔正计划绕开伊斯兰堡,代表奥马尔与美方及阿方代表进行“和谈”。出于担心塔利班撇开自己“私自”与阿富汗政府达成“政治和解”,巴军果断 出手,将巴拉达尔抓捕并软禁,并至少在政治上“废黜”了巴拉达尔在阿塔高层的地位与影响。巴方此举曾一度招致卡尔扎伊及美方的猛烈抨击。2011年以来,为排挤他国在美“撤军”之际插手阿富汗事务,同时也不甘于在阿富汗政治和解进程中被美“边缘化”,巴基斯坦对阿富汗和解进程态势转趋积极。4月16日,巴基斯坦总理史无前例地携军情首脑访阿,重点讨论政治和解问题,并决定成立“联合和平委员会”专门负责与阿塔等的和谈。6月10~11日,在阿富汗总统卡尔扎伊访巴期间,双方正式启动由外长领衔的“联合和平委员会”,并决定每月举行一次“小组委员会会议”(由双方外交、军情高官组成),推动和解进程尽快取得实质性进展。今后,若美国执意于主导与塔利班的对话,对塔利班握有生杀大权的伊斯兰堡必会高调阻碍和谈。没有巴基斯坦的合作,这场政治和谈不会产生实质进展。
      其次,如何应对北方联盟的反对和谈立场。过去长期与塔利班血战、现如今拥有大部分执政资源的北方联盟不愿与塔利班进行“政治和谈”,担心阿塔进入政府后危及自身地位。2011年6月中旬,阿富汗三大少数民族的强势人物,包括塔吉克族(阿富汗第二大民族)领导人艾哈迈德・齐亚・马苏德(Ahmad Zia Massoud,系“九一一”事件前两天被“基地”枪杀的前北方联盟司令艾哈迈德・沙・马苏德的弟弟)、哈扎拉族(阿富汗第三大民族)领导人哈吉・穆罕默德・马哈齐亚(Haji Mohammad Mohaqia)和乌兹别克族(阿富汗第四大民族)强人拉希德・杜斯塔姆将军(Gen,Rashid Dostum),组成一支新政治联盟,公开反对美国以及喀布尔政权同阿塔进行和谈,担心这样的和谈会导致他们不得不与塔利班分享权力。不能小觑这股反对力量。目前,阿富汗国民军主力由上述三大少数民族构成;在驻阿外军及喀布尔政府的大力培训与武装之下,阿富汗国民军相较塔利班而言优势明显,至少在人数上与阿塔之比扩大至9:1。在族际、部落忠诚与认同仍高高凌驾于国家忠诚与认同之上的阿富汗,国民军极有可能成为原“北方联盟”反对与美和谈的主要借力。
      再次,如何应对塔利班内部的反谈派。塔利班内部在和谈问题上存在着明显的分歧。拉登之死为阿塔高层敲响警钟,也加速其与“基地”分道扬镳。阿塔高层对拉登之死回应低调即是“风向标”。因此,奥马尔等上层或可期待接受“招安”,通过与美国等的政治和解实现未来在喀布尔分享一定的权力资源。然而,目前的阿塔与十年前在阿富汗掌权的阿塔已大相径庭。广大成长于十年反恐战争的中下层指挥官及普通武装分子极可能反对和谈,他们更愿继续战斗。他们反对和谈的理由也很充分,既然已挺过了过去十年美军清剿的“最艰难时期”,为何在美国开始“撤军”时反而要“和谈”呢?
      有鉴于此,与阿塔的政治和解会否出现突破性进展将取决于三大因素,即巴方能否对阿塔施加足够压力;美国与喀布尔政权对阿塔开出的和谈条件是否足够优厚;掌控阿富汗执政资源的北方联盟能否扼杀塔利班武力夺权的政治冲动。如果答案不置可否,或否是参半,塔利班内部将在和谈问题上陷入更大分裂。不管出现何种结果,总之,美国与阿塔的谈判不会一帆风顺。
      实际上,进入7月以来,随着阿塔恐怖袭击频率的不断提高,以及阿塔高层反复公开否定任何“接触”,美国一再宣扬与阿塔的“对话”实际上陷入了暂停状态。若“主谈”继续苦无进展、塔利班血腥袭击继续保持高频,也不排除美国重新调整“力主促谈,谈打结合”策略,至少有可能会放缓撤军步伐,并重新突出“打”的一面。
      
      二、由大规模打击变成精确定点清除
      
      既然“战胜塔利班并不是(美国)要在阿富汗实现的目标”,驻阿美军的反恐战术、策略势必将出现重大调整。一个最主要的调整就是,今后驻阿美军将更多地采取“军情结合”的特种反恐行动,即针对拉登式的“点杀式”行动恐将成为驻阿美军未来的主要反恐行动模式。
      6月27日,美国防长盖茨离任前夕在阐述后拉登时代驻阿美军的战术时明确表示,“驻阿美军的反恐战术动作将迅速调整,主要是随着驻军人数的减少而集中在猎杀恐怖组织的头目上。尽管我们仍会在反恐怖和保护平民之间进行平衡,但随着时间步入2012、2013年,我们军队的更多职责显然是要移交给阿富汗安全部队的。我们军队的战术将从大规模的军事打击变成精确定点清除。”
      更为重要的是,美国6月29日出台的新版“国家反恐战略”明确了美国今后的反恐行动将进一步倚重情报机构和军方特种部队。白宫国土安全及反恐事务顾问布伦南6月29日在霍普金斯大学演讲中指出,新反恐战略主张以“外科手术式”行动打击恐怖组织,而不是类似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的大规模地面军事行动。“如果我们国家受到威胁,最好的进攻不总是在国外部署大量部队,而是对威胁我们的组织施加定向和外科手术式压力。”
      在上述所谓的“外科手术式”的反恐行动中,无人机的使用范围将更广泛。这将最大限度地保证驻阿美军“减员不降效”。事实上,驻阿美军的无人机已经装备到连排,而这一趋势未来会更加明显。尽管巴基斯坦一再抗议美军无人机“反复侵犯主权”,但驻阿美军未来的类似作战行动不但不会中止,反而会明显增多。在巴基斯坦政府宣布停止美国中情局使用俾路支省萨姆西空军基地作为其无人机主要驻地之后,美军和中情局已将无人机移师阿富汗的贾拉拉巴德空军基地和巴格拉姆空军基地,并且将驻阿美军无人机的数量从眼下的1800架增至2900架。
      美方近期的军情要人调整也预示了这一发展方向。驻阿联军司令彼德雷乌斯出任中情局局长,中情局局长帕内塔出任美国防长。自2010年7月接任麦克里斯特尔以来,彼德雷乌斯在阿富汗明显加大了无人机空袭与特种部队作战行动。以越境空袭巴基斯坦境内恐怖主义嫌疑目标为例,2010年8月、9月,美国在巴基斯坦境内分别执行了11次、22次无人机打击任务,先后创单月新高,并一度招致巴基斯坦政府“关闭运输通道”的报复性抗议。彼得雷乌斯在7月10日的喀布尔吹风会上进一步透露,现在阿富汗境内的“基地”组织资深成员人数也就在50~100人之间,多数隐身在库纳尔省的山中和阿富汗东部省份努尔斯坦。这些人将会被“锁定并猎杀”。
      而帕内特过去一贯主张动用无人机等打击阿巴边境地区恐怖分子,并亲自指挥了2011年5月猎杀拉登的行动。7月9~10日,由中央情报局局长转任美国防长的帕内塔抵达阿富汗访问。他表示:“我们在阿富汗的目标就是确保它有一个稳定的未来,阿富汗人能够自己保证它不会成为‘基地’组织和其他恐怖分子的安全天堂。”在与阿富汗总统卡尔扎伊会面,以及与驻阿美军高级军官会面的同时,他秘密视察了驻扎在巴格拉姆空军基地秘密处所的猎杀拉登的“海豹”分队。
      总之,美国防长和中情局长的新任命,以及情报人员和作战指挥人员的“轮岗”说明,驻阿富汗美军的战术调整已成各方共识,而这种“轮岗”就是为了让各部门在进行“外科手术式”反恐行动时更加顺畅。
      
      三、从临时驻扎转为长期存在   
      美国在阿富汗的存在将是长期的,这既符合美国的国家长远战略利益诉求,更符合卡尔扎伊政权未来的生存需求。
      美国虽急于摆脱战争泥潭,但不会彻底抽身。美国曾借反恐大力推进其“大中亚计划”,尤其是布什第二任期以来,美国一直努力推进中亚、南亚与西亚在反恐问题上的区域整合,以稀释俄罗斯对中亚的控制力,制衡中国在南亚的影响力,架空上合组织,离间中俄关系。阿富汗恰恰处在中亚、南亚与西亚“三亚汇合处”,美国绝不愿将阿富汗这一地缘枢纽地带拱手让出,更不愿阿富汗重陷内乱,让其巨额美元的反恐战争投入打了水漂,且留下“不负责任的大国形象”。
      与此同时,以卡尔扎伊为首的执政集团,出于政治生存的担忧,也不希望美军“彻底走人”。喀布尔政权担心,美国“撤军计划”将中断其重建进程。政治上,没有美军的坐镇,卡尔扎伊政权难以确保不重蹈当年苏联红军走后不久纳吉布拉亲苏政权即遭颠覆的悲惨命运;经济上,若驻阿外军大减,阿富汗政府更难招商引资,且阿富汗“外军服务经济”也将严重衰退,大量阿富汗人将再度失业;军事上,“阿富汗军警尚需10~15年才能独自承担国家安保职责”,而军警培训及装备配给需巨额投资。
      特别需要指出的是,对于美国及卡尔扎伊政权而言,他们都存在一个共同的巨大疑惧与担心,即阿塔借美国“撤军”重新坐大,美国扶持的喀布尔政权垮台,阿富汗重陷内战,并再度成为地区国家代理人战争的主战场。
      在美军“走人”的情况下,能有效遏阻阿塔力量的恐怕只有阿富汗安全力量了。然而,令人担心的是,尽管阿富汗军警建设已取得了明显的进步,但离独自肩负保家卫国、护卫政权的能力仍有不小的距离。五角大楼2011年4月的一份战争报告显示,阿富汗军警教官缺口数高达700余人,这让原计划2015年前“基本完成阿富汗军警培训”的目标大为受挫。尽管驻阿联军和军事顾问给阿富汗国民军四分之三的部队以“有基本战斗力”的评价,但迄今为止仍没有一支阿富汗国民军或者警察部队真能独立作战。2010年8月,阿富汗国民军在东部的拉格曼省首度进行独立作战,结果却中了塔利班的埋伏,造成多名阿富汗国民军官兵死伤,直至驻阿联军赶来增援才得以解围。阿富汗官方给出的国民军和警察的总人数是30万人,并且计划到2014年增至37万人,但五角大楼的报告却显示,阿富汗军警招募人员中每10人就有6人当了逃兵。为稳住阿富汗国民军士兵,美国甚至在2009年年底给阿军普涨薪水,月饷从140~180美元普遍增至240美元。然而,2014年美军等驻阿外军完成撤军后,难以想象美国政府仍愿承担如此巨额的开支,更难想象GDP不足两百亿美元的阿富汗能独自承担防务建设大任。考虑到阿富汗军队尤其缺乏为国奉献的国家意识、遵纪守法的公民意识以及纪律严明的军人意识,一旦军饷降低,本已普遍存在的军队溜号现象势必更加严重。
      综上所述,对于美军的长久存在,美阿双方其实你情我愿,一拍即合。2011年以来,美国与卡尔扎伊政府一直在加紧商签《战略伙伴关系宣言》事宜,以为美军2014年后留驻阿富汗境内提供法律依据,即规定美军继续驻阿的形式、其反恐行动的手段等。
      为了让“美阿战略伙伴关系”文件在国内获得政治支持,卡尔扎伊总统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打击极可能制造麻烦的政治反对派。例如,卡尔扎伊总统6月中旬即利用特别法庭裁决取消了部分反对派的议员资格,使议会陷入瘫痪,短期内排除了政治反对派利用议会阻挠《美阿伙伴关系宣言》通过的可能性。这为卡尔扎伊总统9月举行精心组织、策划的支尔格大会来通过此份定性未来美阿关系的文件创造了极大的利好条件。
      即便《美阿伙伴关系宣言》最终未能通过,美国仍会通过其他途径谋求长久存在,因为美方早已为这样的“长久存在”进行了精心准备,绝不会半途而废。实际上,美国已计划斥资十数亿美元,构建巴格拉姆(中部)、马扎里沙里夫(北部)、坎大哈(中南部)、信丹德(西部)、赫尔曼德(南部)等军事基地网络。
      中国记者在阿富汗采访时也亲眼目睹了美军为常驻阿富汗而做的其他准备。美国已经悄悄地修建了一条直逼瓦汗走廊的高等级战备公路,而美阿空军对瓦汗走廊进行的“人道主义空运”演习也能说明其战略指向是中国。巴达赫尚驻军司令告诉中国记者,这条105公里长的高等级公路由美国国际开发署出资,美国LPG公司承包,印度工人承建,得到了韩国技术人员的指导。至于如此高等级公路的功用,巴达赫尚警察厅厅长津都兹和美国国际开发署均表示为了“改善民生”。然而,津都兹也承认,由于巴达赫尚全省都没有工厂,也几乎没有商业,所以现在公路“只是备用”。考虑到德军计划2011年撤离巴达赫尚,留出的空白除了阿富汗国民军之外,津都兹表示:“依我个人来看,美国军队会来填补的。”2010年8月,在对美军进行随军采访之前,中国记者在巴米扬进行采访时,意外发现一条直通伊朗的高等级公路也在紧锣密鼓地修建中,由韩国公司投资8亿美元。但巴米扬省的副省长私下透露,这条公路的真正后台是美国。而且这条公路沿线并没有任何大型村镇,也没有矿业资源,唯一的用途是一旦美国要对伊朗下手,那么就可以通过这条公路向伊朗运送大量的军火。这位副省长还透露说,“美国在阿富汗已经开建四条这样的公路。”
      盖茨6月16日也明确表示,2014年之后,美军将在阿富汗留下“一部分”。即将出任美国陆军参谋长的雷蒙德・奥德里诺将军(General Ray-mond Odiemo)在7月22日的国会听证会上表示:“在阿富汗,我们一定要避免撤军速度太快,留下部队规模过小的历史教训。”
      至于究竟2014年之后,美军在阿富汗留驻的具体规模,目前尚无定论。奥巴马2009年走马上任之初,驻阿美军有3.4万人。此后,奥巴马两度增兵阿富汗:2009年2月宣布向阿富汗增兵2万人,同年12月宣布再增兵3.3万人,再加上陆陆续续增派的部队,驻阿美军人数增至10万人。而根据奥巴马的最新撤军计划,到明年为止驻阿美军仍有6.6万人左右,是他上任时的两倍。再加上5万北约其他成员国的部队和10万人的私营保安武装,所以在阿富汗保持的西方武装整体仍不算少。
      鉴于美国在阿留守部队除慑止阿富汗反叛武装、稳定喀布尔政权的功能之外,主要就是发动更多的猎杀拉登式的特种部队反恐行动。为此,美军未来在阿的存续方式及行动模式均会给巴基斯坦制造巨大压力。
      一方面,美军正在多元化物资补给线,以减少对巴过境通道的过度依赖。美国目前正迅速扩展对阿空中补给线和中亚补给线。美军希望2011年年底使七成多的驻阿美军物资经由中亚地面运输和自波斯湾港口的空中运输。加上未来美军有意在阿富汗维持小规模驻军,美军完全有可能不依赖巴基斯坦境内而维持其物资供应的畅通(当前,驻阿美军有六成物资供应取道巴基斯坦境内)。另一方面,美军始终不相信巴基斯坦会在境内认真反恐。拉登被斩首于巴基斯坦军事重镇一事更加坚定了美方的这种怀疑。被委任为美国特种作战行动总指挥的海军上将威廉・麦克拉文(Adm,William McRa- ven)6月28日出席参议院“三军委员会”(Armed Services Committee)听证会时即明确表示,美国始终不相信巴基斯坦会对境内的反美武装分子进行军事打击。同时出席听证会的现驻阿外军总指挥阿伦中将(Lt.Gen.John Allen)也表示,巴基斯坦仍在继续执行“两面下注”的政策,即通过支持包括哈恰尼网络在内的反美武装来妨碍美国的“撤军计划”。由此可见,随着美军对巴依赖下降,美军利用阿富汗基地而对巴基斯坦进行越境反恐行动也会日益减少顾忌。届时,巴美关系、巴基斯坦国内政局均将面临巨大干扰。
      
      四、后拉登时代驻阿美军战略调整的地区影响
      
      “阿富汗就是一杯亚洲的鸡尾酒,它的战略地理位置让全球帝国、区域强国和众多邻国都要来搅和一把。”这是19世纪英属印度总督寇松勋爵的一句名言。美国更看重阿富汗的是战略意义而非简单的反恐利益,更非经济利益。一位阿富汗人表示:“在这个国家,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任何一边都不可能上演独角戏。阿富汗的战略地位而不是资源吸引了美国人,因为它可以制约中国、印度、巴基斯坦和俄罗斯,更别说中亚各国了。美国用以色列来制约阿拉伯国家,它现在想让阿富汗扮演同样的角色,因为谁要控制了亚洲就等于控制了未来,控制了世界。”
      实际上,美国“撤军”计划牵动地区重要势力纷纷加剧对地处中、南、西“三亚”要冲的阿富汗的战略竞夺,加紧布局,抢占于己有利的地缘战略高地。
      巴基斯坦积极争取“后美军时代”对阿富汗局势的主导权,竭力挤压印度在阿活动空间。巴基斯坦坚决反对印度在阿拥有“战略空间”,这与巴基斯坦建国以来长期奉行的生存哲学密切相关。这个“生存哲学”有一个核心内容,即强邻印度是巴基斯坦的最大威胁,为确保其安全与独立不受印度侵害,巴基斯坦需要向包括阿富汗在内的西部扩大战略纵深。巴基斯坦的对阿政策始终追求这一战略目标。
      为此,美国宣布撤军计划后,巴基斯坦即开始着眼制定“后美军时代”的对阿政策。安全上,巴方表示,要与阿富汗共同维护“后美军时代”地区安全。在阿富汗总统卡尔扎伊6月中旬访巴期间,巴基斯坦总理吉拉尼承诺提升两国情报合作,遇阻恐怖活动蔓延。双方甚至决定三周之内成立联合部队,共同打击非法越境武装分子。政治上,巴方积极推动阿富汗民族和解进程,并于6月中旬正式启动由双方外长担纲的“联合和平委员会”,推动和解进程尽快开花结果。经济上,巴方一改过去的消极态度,承诺迅速且全面落实2010年签署的阿巴《过境运输协议》,允准阿方货物经巴基斯坦向中东及印度出口。
      印度进一步提升对阿战略。印度担心美国将阿富汗“外包”给巴基斯坦,既不利于其对巴基斯坦的战略钳制,也不利于其对中亚的战略进军。印度甚至担心,巴基斯坦若趁机主导阿富汗局势,会进而刺激克什米尔等地的恐怖活动,威胁印度国家安全。5月12~13日,总理辛格不顾危险造访喀布尔,将双边关系提升为战略伙伴关系,承诺再援助阿富汗5亿美元,使印度援阿总额高达20亿美元,成为阿富汗重建中的六大援助国之一。印度政府甚至一改此前反对阿富汗政府与塔利班和谈的立场,公开宣称“完全支持阿富汗人民以政治和解实现国家和平稳定”。
      印度在阿富汗的经营非常巧妙,对阿援助主要集中于基础设施尤其是民生工程,并充分照顾卡尔扎伊政府和地方利益诉求,根据阿富汗中央和地方的重建及发展优先领域决定项目,并与“阿富汗国家发展战略”(阿富汗经济社会发展规划)相互补充。印度援助为其在阿富汗的形象增分不少。2009年11月,“盖洛普民意测验”显示,印度是最受阿富汗民众欢迎的国家。2010年,BBC与ABC开展联合民调,在“最受欢迎的国家”问卷中,阿富汗各民族均对印度评价最高,使其以71%的得票率名列榜首。这种民意氛围将有利于印度在阿富汗不断扩大影响力。
      伊朗不断扩大在阿富汗中北部地区的影响力。伊朗既担忧美军在阿富汗“撤而不离”,也顾忌沙特等逊尼派国家对自己的战略迫压。伊朗历史、宗教、文化上对阿富汗影响巨大。长期以来,伊朗主要依靠什叶派信仰与波斯语优势在阿富汗扶植亲伊朗势力,如力挺阿富汗第二、三大民族塔吉克人和哈扎拉人,在阿富汗政坛(特别是议会)里培植亲德黑兰的政治势力,并大力打造伊朗-阿富汗-塔吉克斯坦“战略通道”,将伊朗的战略影响从西亚贯穿至中亚地区。
      土耳其着力以“伊斯兰途径”助解阿富汗困局。土耳其北进欧盟受阻,欲以助解阿富汗、中东困局为突破,谋求穆斯林世界强国地位与国际影响力。土耳其以“土阿巴”三边机制为主要抓手,大力介入阿富汗重建进程。2010年以来,土耳其已主持召开五次“土阿巴”领导人会议,并逐渐将该三边会商机制扩至外长、参谋长、情报主管、内政部长均参加的全方位、多层次峰会机制,且推进三国联合军演,并建立起领导人热线。2011年4月,土耳其提议在境内开设阿塔办公室,以推进阿富汗和解进程。
      沙特力挺阿塔分享权力。为战略上牵制伊朗,沙特凭借其强大的资金优势与宗教影响,一方面强力撮合阿塔与美阿当局的政治和解,另一方面继续巩固与巴基斯坦的关系,如沙特在拉登之死一事上高调全力挺巴。实际上,沙特的对阿政策在很大程度上服务于其对巴政策。沙特担心不稳定的阿富汗最终会危及巴基斯坦的稳定,而巴基斯坦的动荡与虚弱完全不符合沙特的地缘战略利益。长期以来,沙特视巴基斯坦为其战略资产,认为巴基斯坦在遏制伊朗地区扩张、抵制什叶派宗教势力扩张等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地缘战略价值。
      俄罗斯以多边机制介入阿富汗局势变动。为巩固并扩大“后拉登时代”其在阿富汗的战略存在,俄罗斯积极推动独联体集体安全条约组织和上合组织与阿富汗开展安全合作,尤其是强化边防监管和反恐、禁毒合作。俄罗斯还首创俄罗斯、美国、阿富汗三方机制和俄罗斯、阿富汗、巴基斯坦、塔吉克斯坦四方机制,欲以多重机制因应阿富汗局势变动。不仅如此,俄罗斯还主动改善与巴基斯坦的关系,为重新经营阿富汗局势预留帮手。
      各国“后拉登时期”加紧在阿富汗的战略博弈恐将引发阿富汗的内乱外患,这远非地区稳定与发展之福。
      
      (编辑 毛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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