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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明亮最好的作品_蔡明亮:孤独到“跟全世界作对”

    时间:2020-02-14 07:32:10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雅意学习网手机站

      1994年,蔡明亮带着《爱情万岁》参加希腊当地某电影节。开映前,主席先生将他拦下说要一起去吃饭,蔡明亮不解,老先生尴尬,“你不要进去,你会生气,会难过,观众很少……”
      一个月后,一个英国朋友告诉他:“我在希腊看《爱情万岁》,加上我只有五个人,但我们看得很快乐!那部电影演得很冷静,忽然间也不冷静了,下面人开始骂,‘说点话呀!讲话啊!是不是放映机坏了?’我从来没有看过一部电影,台下的观众讲的话比台上电影里在放的还要多!”
      蔡明亮在不同场合讲过这个笑话,后来在新加坡,还遭遇过电影演到三分之二走掉500个观众。他早就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即便拿下最佳影片奖,在影院看他的电影并坚持到终场的观众,依然可能是个位数。
      这一次,他带着独角戏《只有你》走进台北两厅院(台湾规格最高的演出机构)实验剧场。依旧是鲜明的蔡氏风格,几乎没有台词,间或切入长镜头影像。但他和他的电影御用班底陆奕静、杨贵媚、李康生,却意外收获了全场500名观众经久不息的掌声――这是他们在影院里从未经历过的。
      当初,两厅院策划“独角戏”系列,策展人董骞首先想到的就是蔡明亮,“请他一定行”,如果说有谁永远在排独角戏,那一定是蔡明亮。
      
      心是孤独的猎手
      蔡明亮大学修西洋戏剧,曾是台北实验剧场的干将之一。大学毕业那年,他自编自导自演独角戏《房间里的衣柜》,描述一个失意的男人在房间里与自己独处,因为寂寞而与衣柜狂想对话。舞台上,只有一个人。
      这一次的《只有你》,蔡明亮重新走进那个房间,只是换由陆奕静、杨贵媚、李康生上演各自的生活切片。
      地上铺着台湾某地独有的红土,白色床单罩住土台便成了床,角落里有个马桶,老歌不时从收音机里飘出。昏暗的舞台上,唯一的亮点就是那张红得发黑的单人沙发。气味能让你甄别出三种截然不同的人生――陆奕静总煮咖啡,杨贵媚用吹风机点烟,李康生喜欢在半夜出海潜水捕鱼。
      没有剧本,情节是导演和演员一对一聊出来的,光聊天花去一个多月。《陆奕静的点滴・我的死海》,她躺在事先摆好膏药的床上为自己的背部疗伤,不吃饭只喝黑咖啡,后又为改变强迫自己大口吞咽整盘面包直至掉下眼泪;《杨贵媚的蜘蛛精・我的阿飘》,她是女鬼,起来后先喝麦片,用力清扫房间,用脚趾头跳销魂舞;《李康生的鱼・我的沙漠》,他对着一缸海鱼发呆,为死去的鸡跳舞招魂,为鱼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看上去,这是三个人各自的生活经历,蔡明亮却觉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他”――关起门来,他们都一样孤独,也都是蔡明亮自己。
      《只有你》,是1930年代李香兰的一阕老歌,蔡明亮用它做剧名,其实想暗示观众,那些在他电影里从不缺席的老歌,依然贯穿了这次的独角戏。周璇、白光、李香兰、姚莉、吴莺音……蔡明亮希望她们永远不要被遗忘,她们的歌声,是他重回童年的必经管道。
      1957年,他出生在马来西亚,那一年,周璇去世。街坊邻居都是迁过去的潮汕人或香港人,每家的收音机都放着老歌,逃都逃不掉。沉默寡言的父亲一听到那细细尖尖的声线小调,总会放慢工作,索性停下,半蹲着,靠近聆听,沉浸地呷着很浓的咖啡,含两口牛油,抽起浓烟。
      他们家有七个兄弟姐妹,父亲母亲开面馆很忙,3岁时,他就被托付给外公外婆。儿时与父亲有关的细节并不多,成年后他再听到老歌,记忆就变得立体起来,周璇的嗓音忽然生出一种与父亲有关的温暖。
      小时候,他最亲密的是外公。老人是广东人,总是背着他去看各种广东大戏的电影。跟外公睡觉,他们会手拉手,“我爱你”这样的话,也只有外公会对他说。
      五年级时,他被父亲带回乡下,觉得到了“异国”,兄弟姐妹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他们玩他们的,他无法融入。蔡明亮独自幻想能跑去跟外公一同隐居,在脑瓜里上演不同戏剧。孤独,第一次从他的体内跑出来,就是那个时候。
      因为是转校生,六年级一整年,全班只有一个姓沈的同学和他说过话,还有人给他起很怪的绰号,譬如“青脸鸟”(客家话,指脸很臭,不理人)。
      他倒也不以为苦。天天在脑中演电影,或是把大部分时间消耗在电影院。独处反而自在,把他丢在哪里他都行。
      从20岁孤身赴异乡台北求学,到成为国际知名的电影导演,他始终像那个“异质者”。
      
      没有剧本,没有对手戏
      拍电影的时候,蔡明亮也特别喜欢拍人的独处。“慢慢越来越可以走到人的内在,人最不敢面对的东西。”
      他的电影里,很少有对手戏,换成任何一个演员,这都难以忍受。但17年前,因《青少年哪吒》一片成名的蔡明亮找到杨贵媚拍《爱情万岁》时,她还不是金马影后,还不是一个有权利选择“接”或者“不接”的演员。她接替原定的女演员,稀里糊涂进了蔡明亮的片场。
      没有剧本,拍到差点翻脸。“他说剧本是有的,但他要改。但之后拍,他就是给你两张纸,今天要拍的一张纸,明天再一张纸,从来没有过完整的一本。你合约签了,也不能说你没有剧本我不拍了,不可能啊!而且其实我还蛮喜欢《青少年哪吒》的,所以对于一个名导演,我忍了。”
      大部分时候,蔡明亮让她一个人演,让她去跟售楼小姐学习卖房子。她扎起小辫,戴个帽子,穿上牛仔裤也不化妆,站在中介公司门口,就真的有人找她要求看房子。隔几天,蔡明亮又跟她说,“媚啊,你可不可以私底下问这个中介小姐,她的感情?她空不空虚?”
      又隔几天,让她去开个门、和陌生男人做个爱、睡个觉、或是吃个饭……她完全不能接受跟空气演对手戏,尤其是彼时刚拍完李安的《饮食男女》,领教了非常好莱坞式的拍戏方法。
      她好不容易因拍了些电视剧熬出点名气,又好不容易拍到了李安、王童的戏,那阵子一直在心里喊苦,“完了完了,死了死了,我会毁在这部戏上面。”就是在这种每天“都不高兴”的状态下,有一天,蔡明亮把她带到尚在修建的森林公园,说那是她最后一场戏。
      她在到处都是石子和烂泥的小道上来回走很久,走到太阳快要下山时,他把她叫了过去,指着远方说,“媚啊,你看那边,可能我会给你设定一个位置,你就坐在那边哭,看你要哭多久。”
      “可是导演,我为什么要哭,我今天完全没有哭的情绪呀!”已经走得脚发麻的杨贵媚怨气冲天。
      “哎呀,你可以的,你就想嘛,因为你贱啊,你跟男人一夜情,你房子也卖不出去,没有男人啊,一个人啊,很孤独啊,你随便想啊……”
      一开始她哭不出来,停几秒就决堤了,足足哭了十几分钟。蔡明亮喊停她也停不下来,最后他跑过来说“对不起,对不起”。
      1994年,《爱情万岁》剧组来到威尼斯电影节。首映礼,杨贵媚第一次看到电影成片,才知道李康生和陈昭荣在戏中做的是什么,才知道原来当初拍和陌生人陈昭荣在空房间里做爱时,床下还躺着一个李康生,才知道自己是个傻瓜,才知道蔡明亮很委屈,因为自己一直埋怨他……她一边看一边哭,哭到影片结束,观众起立鼓掌时,她根本站不起来,蔡明亮硬将她一把拉起。
      “这个导演的能量全部在他的脑袋里,他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导演。他就是故意把我逼到角落,逼到孤独、不安、渴望与人说话,他把我逼到那样的境界的时候,其实我就会出戏。”
      后来合作,她不再没有安全感,对他完全信任,她不会再去问为什么,而是抱着一种好奇,她觉得很好玩,“导演,这次我们要做什么?”
      
      李康生是我的肉,不能割
      著名制片人徐立功记忆中的蔡明亮不管穿什么鞋子永远不穿袜子,“蔡明亮是位很孤傲却又很善良的导演,他坚持自己的风格,又极富同情心,很会自省。”
      蔡明亮的坚持,不仅表现在其作品始终不变的“蔡氏风格”,还有他坚持用李康生、杨贵媚、陆奕静这几位演员,他们在他的影像世界中,已经存在了近20年。观众眼睁睁看着当年单元剧《小孩》中青涩的小康,在《只有你》中成了孤独的中年男子,皱纹爬上他的眼角。
      20年前,蔡明亮筹拍一小时的青少年犯罪题材电视电影《小孩》。他要找人演一个勒索小学生的角色,很多人来面试,但他觉得都不对,他要找的那个人,要看起来不像会勒索。
      他在街边游戏厅门口看到了还是高中生的青少年李康生。他一眼觉得,这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他给了李康生父亲一万块片酬,他父亲很有意思,走前突然打电话给蔡明亮,“蔡导,我把小康交给你了。”
      “很怪,我觉得我遇到他的时候,我就已经被他影响了。我觉得我们两个就是被命运推的。”
      李康生刚出道拍完《青少年哪吒》,蔡明亮就凭此得到东京电影节铜奖,颁奖人是张国荣。张国荣很器重蔡明亮,在后台悄悄对蔡明亮说,“你应该放重心在陈昭荣上,李康生就算了。”
      蔡明亮不理,继续用李康生。“你难道不觉得,李康生的风味,还有点像张国荣呢!”后来,陈昭荣发展电视剧,李康生基本上不太有别的导演的邀约,蔡明亮反而窃喜。
      在李康生主演了三部影片之后,很多声音都来了:“导演,你换人吧!”《洞》在韩国釜山首映,爆满,1000多人,观众很热情,却直接说,“我对李康生很厌烦了,你能不能换个?你现在有能力换刘德华吗?”他答:“刘德华是你的偶像,可是李康生是我的,如果李康生不演,我也不拍了。”全场哗然。
      蔡明亮不管,他偏偏“要跟全世界作对”。他觉得李康生身上有父亲的影子,他的父亲也沉默寡言,烟不离手,很固执:“他们两个的相像,是冥冥中的一种感觉,对我来说他是宝贝,真的是没有一个演员可以替代李康生,因为他太生活化了。”
      蔡明亮很心甘情愿的,一直拼命争取这点坚持,“所以我这么做,很多人以为我们是一对,我就说,他太看不起人了,把人看得太轻易了!人的情感是很复杂的,人不一定要有某一种关系,他就是一个命运的安排。在我的公司有问题的时候,我说,‘我什么都能割,就是不能割李康生,因为他是我的肉。一割我就流血了,我就死了。’”
      很多年来,蔡明亮习惯了自己的电影在电影院上座率很低,李康生习惯了陪他走上台北街头卖电影票。孤独成为穿透蔡明亮的创作与生命的永恒主题,“我不觉得孤独是一个坏事,尤其对创作人,还是需要这个孤独,这个冷。我会冷静地面对自我,可我并不冷,我喜欢温暖,我喜欢家庭,喜欢人。”(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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