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辩证思维与普通思维\和谐思维与对抗思维的关系|辩证思维

　　摘要：辩证思维是反映客观世界辩证规律，不完全自觉或完全自觉地按照客观世界辩证规律进行的思维。普通思维是反映事物相对稳定状态下的质的规定性的规律，不自觉或自觉地按照这些规律认识世界的思维。普通思维的根本作用在于反映事物的同、异，辩证思维的根本作用在于反映事物的矛盾以及事物矛盾的发展和转化。和谐思维是以和谐(全面协调、统筹兼顾)的方式正确地处理非对抗矛盾以促进事物的发展和转化的辩证思维方式(方法)。对抗思维是以对抗(双方激烈地抗争，一方消灭另一方)的方式正确处理事物的对抗矛盾以促进事物的发展和转化的辩证思维方式(方法)。
　　关键词：辩证思维；普通思维(形式逻辑思维)和谐思维；对抗思维(矛盾思维)
　　中图分类号：B8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841(2011)05－0090－06
　　
　　自从党中央发出要在我国建立和谐社会的号召以来，辩证思维与和谐思维、对抗思维(即所谓的“矛盾思维”)的关系问题就成为我国学术界讨论的热点问题。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又号召我们要切实提高辩证思维能力。因此，本文拟就什么是辩证思维以及它与普通思维、和谐思维、对抗思维(“矛盾思维”)的关系问题谈谈自己的看法，并对左亚文《论和谐思维、矛盾思维与辩证思维的关系》一文(以下简称“左文”)中的一些观点提出不同的意见。
　　
　　一、辩证思维与普通思维(或称形式逻辑思维)
　　
　　什么是辩证思维?恩格斯说：“辩证的思维，不过是自然界中到处盛行的对立中的运动的反映而已。”更具体一点说，辩证思维就是反映客观事物的辩证规律，不完全自觉(马克思主义辩证法创立以前)或完全自觉(马克思主义辩证法创立以后)按照客观世界辩证规律进行的思维。
　　辩证思维是相对于普通思维而言的。
　　什么是普通思维?普通思维是反映事物相对稳定状态下的质的规定性的规律，不自觉或自觉地按照这些规律认识世界的思维。毛泽东说：“无论什么事物的运动都采取两种状态，相对地静止的状态和显著地变动的状态。”当事物处于相对静止状态时，不发生根本性质的变化，也就是具有相对稳定状态下的质的规定性。事物相对稳定状态下的质的规定性是人类在实践活动中最经常接触到的事物的性质(事物在通常情况下都处于相对稳定状态)。经过人类漫长时期的实践活动，凡是人们(不自觉地)按照其规律思维时，人们的实践活动就可能成功；反之，凡是人们违背其规律进行思维时，人们的实践活动就一定失败。这样，经过漫长的岁月，人们也就愈来愈多地、自然而然地(不自觉地)按照客观事物的这些规律认识世界了。这些规律后来进一步经普通逻辑(人们通常叫“形式逻辑”)加以总结，也就成了人们所熟知的同一律：A是A；矛盾律：A不是非A；排中律：A或非A。因此，普通思维通常也被人们称为“形式逻辑思维”。
　　辩证思维和普通思维之间存在着根本的差别。普通思维的根本作用在于反映事物的同和异，辩证思维的根本作用在于反映事物的矛盾以及事物矛盾的发展和转化；普通思维只反映事物的相对静止状态，辩证思维则反映事物的运动、变化和发展，反映事物从量变到质变，从肯定到否定再到否定之否定的事物发展的全过程；普通思维只看到A是A，A不是非A，辩证思维则不仅看到A是A，而且看到A中一定潜在有与其矛盾的另一方面非A，并且A经过一定的发展还要转化为非A；普通思维往往只看到事物的片面，或者只是把对象孤立起来加以认识，而辩证思维则总是能够全面地看问题，能够把对象联系起来从整体上看问题。总之，辩证思维较之普通思维能够更加深入、全面地认识客观事物。
　　恩格斯说：“普通逻辑所承认的一切科学研究手段――对人和高等动物是完全一样的。它们只是在程度上……不同而已。……相反地，辩证的思维……只对于人才是可能的，并且只对于较高发展阶段上的人……才是可能的，而其充分的发展还晚得多，在现代哲学中才达到。”这也就是说，就整个人类思维的发展来说，普通思维是人类思维发展初级阶段的产物，而辩证思维则是人类思维发展高级阶段的产物。
　　思维总是通过一定的思维形式(概念、命题、推理等)进行的。普通思维和辩证思维的根本差别也明显地体现在相应的各种思维形式上。以概念为例，普通概念(即普通思维概念)的内涵都具有确定性(同一性)。从普通思维看来，“生”就是生，“死”就是死，“生”绝不是“死”，“死”绝非是“生”。而辩证思维概念的内涵则具有矛盾性(反映事物的辩证矛盾)。从辩证思维看来，“生”意味着是走向死的开始，“死”则是另一个“生”的开端。恩格斯说：“今天，不把死亡看作生命的重要因素……不了解生命的否定实质上包含在生命自身之中的生理学，已经不被认为是科学的了，因此，生命总是和它的必然结果，即始终作为种子存在于生命中的死亡联系起来考虑的。辩证的生命观无非就是这样……生就意味着死。”辩证概念内涵中包含的这种矛盾，往往也体现在它的语言形式(语词)上。如：对立统一、扬弃、民主集中制、人民民主专政、连续性与间断性的统一、防御战中的进攻战、持久战中的速决战、内线中的外线作战等等。再以命题为例，就普通思维看来，要么说“光是粒子”，要么说“光是波”，如果说“光既是粒子又是波”那就是犯了“自相矛盾”的逻辑错误。同样地，要么说“帝国主义是真老虎”，要么说“帝国主义是纸老虎”，如果说“帝国主义既是真老虎又是纸老虎”，也就是“自相矛盾”。而就辩证思维说来，说“光既是粒子又是波”、“帝国主义既是真老虎又是纸老虎”，恰恰反映了事物内部的辩证矛盾的正确判断。辩证思维的推理和科学理论必然要包含有辩证概念和辩证判断，辩证概念、辩证判断与普通概念、普通判断(即普通思维判断)的根本差别，也就决定了辩证思维推理和科学理论与普通思维推理和科学理论之间的根本差别。
　　但是，我们也决不可把普通思维和辩证思维完全对立起来。事物的相对静止状态乃是事物运动变化的一种状态，并且事物在通常情况下都处于相对静止状态，因此，要认识事物，必须首先认识事物在相对静止状态下的质的规定性。应该说，普通思维乃是辩证思维的基础，没有普通思维的认识，也就不可能有辩证思维的认识。列宁说：“如果不把不间断的东西割断，不使活生生的东西简单化、粗糙化，不加以割碎，不使之僵化，那末我们就不能想象、表达、测量、描述运动。”把事物的普遍联系“割断”、“割碎”，使变化发展着的事物“僵化”，这也就是要用普通思维进行认识。列宁的话正是告诉我们普通思维在认识客观世界方面的必要性。因此，把辩证思维和普通思维完全对立起来，或者完全否认普通思维在认识世界上的作用乃是不对的。
　　我们不赞成“左文”中关于什么是辩证思维以及与之相对应的乃是什么“感性经验或表象思维”的论述。“左文”说：“所谓辩证思维，从根本上讲，是指从一定的观测维度出发，深入到世界的表象内部，探讨事物或要素间的内在联系及其运动和发展的本质规律的思维方法。”应该说，这一关于辩证思维的定义是含混不清的。所谓“一定的观测维度”究竟是什么样的观测维度?辩证思维凭什么能够深入到世界的表象内部?凭什么能够探讨事物或要素间的内在联系及其运动和发展的本质规律?凭人们的主观愿 望吗?对于这些问题“左文”的定义完全没有说清楚。因此，对辩证思维下定义，如果真的是“从根本上讲”，就应该明确指出它反映了什么样的客观世界规律，也就是它和什么世界规律相一致。而“左文”的这一定义却恰恰没有抓住这一根本。如上所引，恩格斯说“辩证的思维，不过是自然界中到处盛行的对立中的运动的反映而已”。恩格斯的这一定义才真正抓住了辩证思维的根本。什么是“自然界中的对立中的运动”?也就是事物的矛盾运动。因此，辩证思维从根本上讲，就在于能够反映事物的矛盾运动(也就是反映事物的辩证规律)。事物的矛盾决定事物的本质，矛盾的运动决定事物的发展和变化。正因为这样，辩证思维也才能深入到世界的表象内部，也才能认识事物或要素间的内在联系及其运动和发展的本质规律。但令人不解的是，“左文”关于辩证思维的定义中，却只字未提反映事物的矛盾运动。这样的辩证思维定义又怎样能够服人呢?
　　“左文”说：“辩证思维的智慧早在人类童年时代就提出来了。……因此，辩证思维的能力是人的天赋。古希腊哲学和中国古代哲学就是人类早期朴素辩证思维最生动和最典型的反映。”如上所说，辩证思维是人类思维发展高级阶段的产物。恩格斯就明确指出，辩证的思维只对于较高发展阶段上的人才是可能的。“左文”也认为古希腊哲学和中国古代哲学中的辩证思维也只是人类早期朴素的辩证思维，而古希腊哲学和中国古代哲学产生于人类奴隶社会末期和封建社会初期，此时人类已经经历了漫长的原始社会和奴隶社会。这又怎么能说辩证思维的能力是人的天赋呢?
　　“左文”说：“辩证思维是相对于感性经验或表象思维而言的。”我们也不赞成这样的说法。究竟什么是“感性经验或表象思维”?“左文”根本没有给予明确的界定。从认识论上说，所谓“感性经验”、“表象”都是属于感性认识阶段，而思维则属于理性认识阶段，说什么“感性经验或表象思维”就像说“圆的方”一样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应该说，就人类思维的根本类型来说，足以和辩证思维相对而言的唯有普通思维。逻辑学是思维的逻辑总结，至少就目前来说，和辩证逻辑相对的也唯有普通逻辑。我们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感性经验或表象思维的逻辑”。也正因为如此，辩证法或辩证逻辑的创始者在论述辩证法、辩证逻辑、辩证思维时，与之相对而谈的也总是普通逻辑、普通思维。黑格尔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比较系统地论述辩证法、辩证逻辑和辩证思维的人，在他的著作中相对于辩证法、辩证逻辑、辩证思维的正是普通逻辑和普通思维。例如，黑格尔的《小逻辑》中，在系统地论述了辩证法规律之后，相对于辩证法的规律，对普通逻辑的同一律、矛盾律(第115节)、排中律(第119节)和充足理由律(第121节)也进行了评述。试看该书第115节中对同一律是如何评述的：“这种同一，就其坚持同一，脱离差别来说，只是形式的或知性的同一”(这里的“知性的同一”即指普通思维的同一。――笔者注)“于是同一律便被表述为‘一切东西和它自身同一’；或‘甲是甲’。否定的说法：‘甲不能同时为甲与非甲’。这种命题并非真正的思维规律，而只是抽象理智的规律。”(这里的“抽象理智”亦即指普通思维。――笔者注)。恩格斯在讲到辩证法、辩证逻辑时，相对而谈的也总是形式逻辑。在上文我们已经引证了恩格斯关于普通思维是人类思维发展的初级阶段，辩证思维是人类思维发展的高级阶段的论述。下面我们再引证他另外两段有关的论述：“初等数学，即常数的数学，是在形式逻辑的范围内活动的，至少总的说来是这样；而变数的数学――其中最重要的部分是微积分――本质上不外是辩证法在数学方面的运用。”这也就是说，初等数学是普通思维的数学，高等数学是辩证思维的数学。“辩证逻辑和旧的纯粹的形式逻辑相反，不像后者满足于把各种思维运动形式，即各种不同的判断和推理形式列举出来和毫无关联地排列起来。相反地，辩证逻辑由此及彼地推出这些形式，不把它们互相并列起来，而使它们互相隶属，从低级形式发展出高级形式。”这里把辩证逻辑和形式逻辑相对而言，当然也是把辩证思维和普通思维相对而言。试问，究竟能在哪一个辩证法家的著作中，能找到他们把辩证思维和所谓的“感性经验或表象思维”相对而言的有关论述呢?
　　
　　二、和谐思维和对抗思维
　　
　　什么是和谐思维?和谐思维是以和谐(全面协调、统筹兼顾)的方式正确地处理非对抗矛盾以促进事物的发展和转化的辩证思维方式(方法)。和谐思维是辩证思维。辩证思维都是正确处理事物矛盾以促进事物的发展和转化的思维方式(方法)。毛泽东说：“矛盾和斗争是普遍的、绝对的，但是解决矛盾的方法，即斗争的形式，则因矛盾的性质不同而不相同。”当事物矛盾的既相互对立又相互依存的两方面中，相互依存的关系占主导地位时，这种矛盾即非对抗矛盾(在人类社会中即人民内部矛盾)；当相互对立的关系占主导地位时，这种矛盾则是对抗矛盾。和谐思维就是以和谐的方式正确处理事物的非对抗矛盾以促进事物的发展和转化的辩证思维方式(方法)。毛泽东说：“不同质的矛盾，只有用不同质的方法才能解决……在社会主义社会中工人阶级和农民阶级的矛盾，用农业集体化和农业机械化的方法去解决；共产党内的矛盾，用批评和自我批评的方法去解决；社会和自然的矛盾，用发展生产力的方法去解决。”毛泽东所讲的这些解决人民内部矛盾的方法都属于和谐思维的方法。胡锦涛同志关于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在我国构建和谐社会的思想更是和谐思维的典范。新中国建立后，以工农为主体的广大人民群众成为国家的主人，从此，在我国社会中非对抗的矛盾已经成为矛盾的主要方面，这样在我国也就具备了用和谐思维解决(除了极少数敌我矛盾以外的)各种社会矛盾的前提条件。胡锦涛同志说：和谐社会“是在发展的基础上正确处理各种社会矛盾的历史过程和社会结果”。而要建立和谐社会必须执行科学发展观，“没有科学发展就没有社会和谐”。什么是科学发展观?“科学发展观，第一要义是发展，核心是以人为本，基本要求是全面协调可持续，根本方法是统筹兼顾。”执行科学发展观，可以正确解决我国社会各种各样的矛盾，足以保障我国广大人民内部的和谐相处，这当然是对和谐思维的运用。
　　什么是对抗思维?对抗思维是以对抗(双方激烈的抗争，一方消灭另一方)的方式正确处理事物的对抗矛盾以促进事物的发展和转化的辩证思维方式(方法)。对抗思维与和谐思维都属于辩证思维方法，亦即都是正确地反映、解决事物的辩证矛盾以促进事物的发展和转化的方法。两者的不同在于和谐思维所面对的是非对抗矛盾，它所采取的是对矛盾双方全面协调、统筹兼顾从而促使矛盾双方共同发展，最后共同转化从而共同形成新的事物的方法。而对抗思维所面对的则是对抗矛盾，它所采取的是使矛盾一方和另一方激烈地对抗，最终矛盾一方打倒另一方从而使矛盾消解，促使旧事物转变为新事物的方法。毛泽东说：“不同质的矛盾，只有用不同质的方法才能解决。例如，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用社会主义革命的方法去解决；人民大众和封建制度的矛盾，用民主革命的方法去解决；殖民地和帝国主义的矛盾，用民族革命战争的方法去解决。”这里的“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人民大众和 封建制度的矛盾”、“殖民地和帝国主义的矛盾”都属于对抗性的矛盾，而“社会主义革命的方法”、“民主革命的方法”、“民族革命战争的方法”也都是激烈对抗的方法，因而也都是有关对抗思维的方法。
　　我们所说的“对抗思维”，大体上就是“左文”中所谓的“矛盾思维”。但是，我们不赞成把对抗思维称之为矛盾思维。如上所说，和谐思维和对抗思维都属于辩证思维，两者都是正确反映事物的矛盾并进而解决事物矛盾的。没有矛盾，也就不存在和谐与和谐思维。和谐思维和对抗思维的根本差别并不在于前者强调和谐，后者强调对抗，而是前者是用和谐的方式(也可以叫“非对抗的方式”)解决非对抗矛盾，后者则是用激烈对抗的方式解决对抗矛盾。把对抗思维叫作矛盾思维实际上是把“矛盾”和“对抗”这两个不同的概念混淆了。毛泽东说：“列宁说：‘对抗和矛盾断然不同。在社会主义下，对抗消灭了，矛盾存在着。’这就是说，对抗只是矛盾斗争的一种形式，而不是它的一切形式。”
　　我们更不赞成“左文”的下述说法：“如果说中国古代直至今日的辩证方法可以用和谐思维来概括的话，那么，西方从古希腊开始直至黑格尔以及马克思恩格斯的辩证思想则可以用矛盾思维来称谓。”
　　“左文”用很大的篇幅论述了中国古代的和谐思想。我们认为，我国古代确实有丰富的和谐思想，对此应该认真总结，加以批判地继承。但是，第一，中国古代有丰富的和谐思想，并不能排除西方国家就没有和谐思想(譬如柏拉图的“理想国”)；第二，中国古代的和谐思想和我们今日的和谐思想具有根本的差别。我国古代儒家的和谐模式强调社会宗法等级制度的合理性，认为人人都遵从这种制度，就可以达到社会和谐。而中国古代是以皇帝为总代表的地主阶级对广大农民阶级进行残酷镇压和剥削的社会，是阶级激烈对抗的社会。要正确解决这样的社会矛盾，从而达到真正的社会和谐，唯有用对抗思维的方法，首先彻底摧毁这一社会制度。而儒家的和谐思想却恰恰是以保持当时的社会制度为前提的，要运用儒家的和谐思想取得当时社会的真正和谐，不过是不切实际的空想而已。我国今日的和谐思想――上述毛泽东、胡锦涛的和谐思想乃是无比正确的切合中国社会实际的和谐思想。而它们之所以正确，正是由于它们都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产物。可以说，没有马克思主义也就不可能有毛泽东、胡锦涛的和谐思想。而“左文”竟然把我们今日的和谐思想和马克思、恩格斯的辩证思想截然分开，显然是不恰当的。
　　“左文”说：“恩格斯直截了当地称……辩证法为‘矛盾辩证法’。”“马克思恩格斯把矛盾法则抽象为辩证法的一个普遍规律，列宁则进一步把对立统一即矛盾学说确定为辩证法的实质和核心。”我们认为，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的这些说法并非是什么西方辩证思想与今日中国的辩证思想的根本差异。毛泽东关于辩证法的最重要的著作就叫《矛盾论》，而《矛盾论》的第一句话就是：“事物的矛盾法则，即对立统一的法则，是唯物辩证法的最根本的法则。”毛泽东在他的最主要地体现和谐思维的著作《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中又说过：“马克思主义的哲学认为，对立统一规律是宇宙的根本规律。”
　　“左文”把所谓西方的直至马克思恩格斯的辩证思想的“矛盾思维”的特点概括为如下三个：其一，强调矛盾两方面的“正相反对”。“左文”说：“矛盾思维所讲的‘矛盾’是指‘正相反对’的两个对立面之间的矛盾。”我们认为，“左文”所说的“矛盾思维”大体上就是我们所讲的“对抗思维”，对抗思维所面对的是对抗性矛盾，它所讲的自然是正相反对的两个对立面之间的矛盾。因此，这根本不只是什么西方的辩证思想的特点，而是一切辩证思想有关对抗思维的共同特点。其二，突出否定性。“左文”说：“马克思指出：辩证法在对现存事物的肯定的理解中同时包含对现存事物的否定的理解，即对现存事物的必然灭亡的理解；辩证法对每一种既成的形式都是从不断的运动中，因而也从它的暂时性方面去理解……”我们认为，这一特点同样不仅是西方辩证思想的特点，也是中国辩证思想的特点(它是一切辩证思想的特点)。毛泽东就说过：“巩固无产阶级的专政或人民的专政，正是准备着取消这种专政，走到消灭任何国家制度的更高阶段去的条件。建立和发展共产党，正是准备着消灭共产党和一切政党制度的条件。建立共产党领导的革命军，进行革命战争，正是准备着永远消灭战争的条件。”同样的，现今党中央号召我们要建立中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条件下的和谐社会，也正是为了能尽早跨过我国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进入社会主义的高级阶段，并且在进入社会主义高级阶段之后，我们的后代还要进一步努力，向人类社会的最高理想共产主义社会迈进。这不正是马克思主义辩证法对事物发展的辩证的否定观吗?其三，强调运用冲突或斗争的方法。“左文”说：“矛盾思维因其专注于本质差别和本质对立的矛盾，所以对于运用冲突或斗争的方法去解决矛盾给予了更多的强调。”我们认为，和“左文”上述的“矛盾思维”的第一个特点一样，这并不是什么西方的辩证思想的特点，而是一切对抗思维的特点。
　　我们认为，上述“左文”的种种误解，关键是不理解：“马克思主义作为工人阶级的意识形态，在资本主义社会属于被统治阶级的思想，是工人阶级和广大劳动群众反对资本主义的思想武器；在社会主义社会属于统治阶级的思想，是工人阶级维护阶级统治的思想武器。”马克思恩格斯生活在资本主义社会资产阶级压迫剥削工人阶级的时代，他们的辩证思想必然要显示出对抗思维的时代特色。但决不能因此说马克思恩格斯的辩证思想就只能体现对抗思维。马克思主义伟大的国际主义思想以及关于人类社会必然达到各尽所能、各取所需的共产主义社会的理论，不正是和谐思维的鲜明体现吗?同样地，在社会主义社会的条件下，作为马克思主义者的毛泽东、胡锦涛主要面对的是已成为统治者的以工农为主体的广大人民群众，也自然会产生《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与科学发展观、建立和谐社会这样的体现和谐思维的辩证思想。但也同样不能因此说，我国今日的辩证思想就只能体现为和谐思维。新中国成立以前，面对蒋介石强权统治和“三座大山”的压迫，毛泽东就提出过“只有拿起枪杆子，才能消灭枪杆子”的口号(这是对抗思维的最鲜明的体现)。即使在我国改革开放的新时期，对于那些十恶不赦的杀人犯、现行反革命分子，不是也同样要毫不留情地坚决镇压吗(这自然也是对抗思维的运用)?所以，我们认为，和谐思维、对抗思维乃是马克思主义辩证思想在不同时代、面对不同对象条件下的不同运用，而不是什么中西辩证思想的不同特色的表现。
　　
　　
　　责任编辑　刘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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