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英形容词库藏类型差异初探】词库

　　摘 要：语言库藏是指特定语言系统或某一层次子系统的语言手段总和，语言库藏以词汇化形式入库。本文将库藏类型学视角引入汉英形容词比较，通过检索汉英/英汉词典，比较了汉英形容词的库藏差异，并分析了其句法后果。
　　关键词：形容词 语言库藏 类型学 句法 差异
　　一、将库藏类型学视角引入汉英形容词比较
　　汉英语法对比研究必然涉及词类比较。现有的英语和汉语语法体系中，都明确地设了形容词词类，而形容词在各自词类体系中都有其特别之处。简略地讲，古英语的形容词有复杂的屈折形式，中古时期这些形式逐渐脱落，现代英语的形容词除少部分有级的形式变化外，是印欧语体系中唯一没有性、数、格及人称等形态变化的形容词。这也成为英语形态简化的一个最明显标志。汉语一向被认为是缺少形态变化的语言，但汉语形容词（和部分动词）却有着丰富而灵活的重叠形式和语用词缀系统，如“傻——傻乎乎/傻了吧叽”，这种形态是汉藏语的类型特征（马彪，2010）。国外学者对汉语形容词少有深入研究，国内有人提出汉语形容词应当归入动词类。本文将形容词定义为表达事物属性语义的词化形式的聚合类。英汉两种语言有专门表达属性义的一类词，既有共性也有差异，应当专门研究，深入描写，这对语义和句法理论研究以及翻译、教学等应用研究都有实际意义。
　　双语对比研究总是受到对比出发点中立性和对比基础平衡性的困扰。从一种语言出发去看另一种语言，总有比附之嫌，不容易看到事物全貌，因此“对比基础”（许余龙，2009）是个核心问题。语言类型学与对比语言学的互动关系正在为国内外学界所认识。著名的类型学家Comrie通过从类型学角度对比英语和俄语，认为“详尽研究语言间差异的对比语言学和能够概括个别差异的语言类型学之间有可能实现富有成效的合作”（1986/1988，沈家煊译）。我国学者刘丹青（2008）编著的《语法调查研究手册》试图为从类型学寻求语言共性的视角来进行跨语言比较提出了一个语法调查参考框架，就是一次有力且有益的尝试。他近年来提出了语言库藏类型学，对提高跨语言比较的可操作性具有指导意义和实用价值。“语言库藏的含义是指特定语言系统或某一层子系统所拥有的语言手段的总和，包括语音及韵律要素、词库、形态手段、句法手段，包括虚词、句法位置和构式等。语言库藏差异的类型后果是造成语种之间形义关系的显著差异，不但深刻影响到语义范畴的形式表达，而且深刻影响语义范畴的存在状况和显赫性。库藏显赫性差异及其句法后果是观察人类语言的类型差异及共性的一个有用的新视窗。”语言库藏以词汇化形式入库，越是语法性高、强制性大的手段越容易扩张，造成显赫范畴，语法化程度越高，则显赫性越强。（刘丹青，2011）
　　语言库藏的理论主张不再将某一种语言形式或手段视作一种孤立的现象，两种语言不能只做表面现象的比较，而是要从整个语言系统的存在本体角度来进行“形-义”关系和显赫度考察，也就是某一形式/手段的语义功能及其强度的考察。特别是提出了“词汇化形式入库”这一基本条件，有利于我们从“语义的词汇化”这一视角去观察两种语言“形-义关系”的异同，易于把握研究对象、范畴和层次，尤其是能控制比较视点的中立性和平衡性，给跨语言比较提供了一个比较的基准框架。跨语言比较的一个根本的、可描述性的前提是找到跨语言的、“相同的”语法现象，或者说是确定一个适用于各种语言的类型学范畴。一个很好的例证就是Greenberg（1966：74）基本使用语义标准来确认所有的语言都有主谓结构、不同的词类和所有格结构，因为他认为一个词类的跨语言定义的适当性需要参照它所解释和说明的语义现象的结果来进行检验。
　　本文的研究起点是：每一个词都是特定语义范畴的词汇化结果，每个词类都是该语义范畴词汇化形式的聚合类，经过人类语言范畴化过程而具有类似的句法功能；形容词是事物属性语义范畴词汇化的形式，并以这种形式进入该语言库藏，它作为一个聚合类，是语言库藏系统中的一个子系统。本研究关注两个问题：英汉语形容词的库藏类型差异是什么？其差异有哪些句法后果？在类型学中地位如何？
　　二、汉英形容词抽样比较
　　首先，对英汉语形容词的库藏进行细化比较。英汉语形容词的范畴不同，这是公认的事实，但以往文献对差异部分基本是点到为止，只研究两者共性的部分，对语义范畴差异特别是其句法后果少有讨论。我们的问题是：英汉语形容词的库藏有哪些差异？哪些类别的形容词是两种语言各自独有的？这种差别对两种语言的句法造成哪些后果？
　　（一）从英语看汉语的形容词空缺
　　本文从“语义的词汇化”的理论起点出发，从英汉/汉英词典对照入手，研究现有的英汉形容词库有哪些差异，表达何种语义范畴。在英对汉方面，笔者检索了《朗文十万词词典》，为节省篇幅下面以字母R开头的单词为例报告比较结果。仅在R开头的单词中（在字典中所占比例是1/20），就找到了118个没有汉语对应形容词译文的英语形容词。按照语义属性将其分为16类，以下举例说明：
　　1.疾病属性
　　Rabid 患狂犬病的；
　　rhumatic 患风湿病的，风湿病的，风湿性的。
　　2.形状纹理
　　Radial 辐射状的；
　　Rectangular 长方形的；
　　rhombold 菱形的；
　　ribbed 有条线的，有罗纹的；
　　Ruled （纸张）有平行线条的；
　　right-angled 成直角状的，直角（或三角形）的。
　　3.运动形态
　　Rectilinear 成直线的、直线运动的、由直线组成；
　　rising （重要性、地位）上升的；
　　Rotary 旋转的，转动的。
　　4.物理属性
　　Radioactive 有放射性的，由放射引起的；
　　Reactive 反应性的，能起化学作用的；
　　redolent（of） 有…气味的，散发出…气味的；使人联想起…
　　Redox 氧化还原作用的，气化还原作用的。 　　5.静态空间部位/方位
　　rightward 在/向右侧的；
　　Round-table 绕桌而坐的；
　　Raglan〖定语形容词〗衣袖连肩斜缝的，袖缝由臂部直至领部的；
　　Rearmost〖定语〗最后面的；
　　Recto 书的右页的；
　　ringside 紧靠着台边的。
　　6.身体姿态
　　Rampant〖名词后〗（纹章上所绘动物）用后腿站立的，跃立的；
　　Recumbent 仰卧的，侧面躺着的。
　　7.身体器官
　　Rectal 直肠的；
　　renal 肾脏的。
　　8.专业功能属性
　　Ratable 可估价的；
　　Rateable 应征地方税的，可征税的；
　　Receivable 可接受的，可收到的；（票据或债务）应收的；
　　Recoverable 可恢复的，能收到的；
　　roadworthy 适合于道路行驶的；
　　retroactive （法律等）有追溯效力的；
　　Recuperative 有助于恢复身体健康的；
　　restorative 有恢复健康和体力作用的。
　　9.动态方向
　　Rearward〖定语〗在（向）后面的；
　　right-hand 用右手操作的，右边的，向右边的，向右转动的，顺时针方向的。
　　10.景物状态
　　Reedy 芦苇丛生的，声音高而尖的。
　　11.风格属性
　　Regency （建筑、家俱）英国摄政时期风格的；
　　Romanesque （建筑）罗马式的。
　　12.行动属性
　　rental 租赁的，收取租金的。
　　13.材料属性
　　resinated 用树脂浸透的，有树脂香味的；
　　Roughcast （定语）建筑物的外墙用粗灰泥涂的；
　　Rough-hewn 木材或石头粗凿成的，粗砂制的；
　　Rustic（定语）用带树皮的木头做的，粗制的。
　　14.领属关系
　　Reigning 比赛的最近获胜者的。
　　15.类别属性
　　Rural 农村的，田园的，乡村的；
　　包括国籍属性：Russian 俄罗斯的，前苏联的，俄语的，俄罗斯人的。
　　16.抽象状态
　　resultant〖定语〗作为结果而发生的，作为…后果的；
　　responsible〖表语〗（for）对尤其指坏事负有责任的，需承担责任的；
　　rectro（年年流行款式）重新流行的，怀旧款式再度流行的；
　　Rave（尤其指在报纸上）大加赞赏的。
　　（二）从汉语看英语的形容词空缺
　　汉对英方面，我们检索了国内编纂较权威的两部汉英词典（《新编汉英词典》，崔保成，延边人民出版社，2002；《现代汉英词典》，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1）中以R开头的词，发现有以下汉语形容词在英语中无对应词化方式表达：
　　1.感官
　　热辣辣 burning hot 热烘烘 very warm
　　热和 warm and friendly 热（气）腾腾 steaming hot
　　热喷喷 steaming hot
　　2.触觉
　　柔滑/柔润 soft and smooth 柔媚 gentle and lovely
　　柔美 soft and gentle 柔顺 gentle and agreeable
　　柔韧 pliable and tough 柔婉 gentle and mild
　　柔细 soft and fine 柔懦 timid and overcautious
　　肉头1 weak and imcompetent；肉头2 soft and fleshy
　　茸茸 （of glass，hair）fine，soft and thick
　　3.听觉
　　入耳 pleasant to the ear
　　4.视觉
　　入画 suitable for painting
　　儒雅 scholarly and refined
　　5.形象与气质的判断、评价
　　弱小 small and weak 睿智 wise and farsighted
　　6.气氛
　　融融 happy and harmonious
　　三、汉英语形容词库藏主要差异分析
　　（一）入库形容词具有认知领域差异
　　汉英语属性语义范畴的词汇化存在领域差异，使入库词汇存在领域整体性语义差异。英语属性范畴词化度高，入库能力强。英语由于有强大的派生构词能力，因而在表现事物属性和情状方面词化能力强，形容词整体库藏大，而且开放性强，特别是在表示疾病、材料、功能、运动状态、领属关系、物理等方面的属性时，英语都有相应的形容词，词化程度高，显赫性强；相对而言，汉语表达上述属性都是用名词/动词短语（+的）或关系从句来表现的，这分别是两种语言注重形态表现和注重语义表现的体现。另外，除了由名词和动词派生的形容词外，英语也有很多原生形容词是汉语所没有的。如上述“recto、rave、recumbent”等词。对此，类型学家刘丹青（2008）评价说：“像英语那样拥有完全开放的形容词词类的语言并不是人类语言的普遍情况。在表现人类生活最常用的七种属性时，像英语那样都有专门的形容词类来表示的是少见的。”
　　汉语形容词的语义范畴主要是描写抽象感受、感官知觉、心理状态、主观判断和评价方面，而且描写细腻、语义信息丰富，这类词库藏量大，显赫度高。特别是用重叠表达细腻的感觉，则是英语等印欧语言所缺乏的，如“热——热乎乎/烘烘/腾腾”译成英语都是“副词+hot/warm”等分析式表达。重叠是汉语语言库藏的一种显赫手段，不但用于动词、形容词，而且也用于名词、量词等词类中，英语虽然也有重叠，如“softly-softly（轻柔地）”，但极为罕见，没有整体性库藏。汉语可以用动词重叠表示尝试态，而英语需要用分析型表达。另外，汉语的语用词缀系统显赫度高：汉语的语用词缀系统是重要的库藏成分。汉语很多方言口语中在表示强调、评价和状态描写时，有丰富发达的语用词缀系统（马彪，2010），一般词典中则收入不多，很少被列入比较的范畴，而库藏类型学是不能忽略这一重要现象的。如上例中“软”可以变成“软了吧差的/软（了）咕囊的”，使汉语靠词缀而不必更换词干“热”就能表达复杂而微妙的差别，不但表示状态，而且表示了主观的褒贬态度评价。而英语则必须换用不同的词，或另加副词，改用分析法表达。这也可以说是词缀系统的库藏差异。 　　（二）入库的基本单位——“词”的界定灵活度差异
　　汉语形容词语素的灵活性是不能忽略的重要库藏特点。汉语的语素组合存在极大的灵活性，特别是在描写主观感觉时，使得汉语形容词的成词界限模糊，语素组合与词、词与短语都不易辨别。如上述“柔”字，本是不成词语素，分别与“懦、婉、韧、媚、润”等不成词语素组成的词则具有两个语素的意义，可见其组合是松散的。比如还可见到“轻柔、温柔、柔和、柔软、柔弱、柔静、柔丽、柔腻”等紧密程度不一的并列组合，其中的“柔”字仍保持着本义，而且构词能力还有延展性。在形容词中，有学者提出的汉语这种“字本位”（潘文国，1997）倾向表现最明显，一个具有意义的单音节语素可以根据语义、韵律的需要而有丰富的组合变化，不同词典收词范围往往不统一就是明显证据。而英语形容词有丰富的后缀，特别是“动词+ing/ed”的词，往往随着时代的、地域的变化而成词度不同，比如“devastate—devastating”，从“毁灭”到“极好的”，是由临时的修辞义固化而成的用法，这类词的形容词性往往不易确定。但英语的形容词不存在并列语素组合，而是主次组合。这是一个重要的库藏构成差别。根据库藏类型学，入库的基本条件是“词汇化”，这使我们还要回归到汉语和英语两种语言关于“词”的概念同一性问题的讨论上，汉语形容词的库藏也要包括构词能力强的语素。
　　（三）句法分布的显赫度差异
　　刘丹青（2010）提出汉语是动词性语言，英语是名词性语言。由于英语动词作谓语使用时受句法限制，而汉语形容词作谓语没有系动词限制，名词型语言和动词型语言的区分显然是合理的，紧随而来的则是名词短语和动词短语的强弱区分，接下来则是形容词显赫度的差异：英语的形容词作名词短语中的定语比作谓语（表语）显赫，而汉语形容词作谓语比作定语显赫。汉语中的形容词由于作谓语不受限制，易侵占动词的领地，扩展出动词的时、体和及物功能，造成与动词功能的重合。汉语形容词前置于名词是个不变语序，因使用受限，则常常出现在谓语位置上，或者有语气停顿的下一个小句里，特别是双音节趋势增强时。因此，分析汉语语法不能采用西方的单个小句分析法，而应采用全句分析。
　　（四）句法操作差异
　　汉语是话题语言，话题化是汉语库藏重要的句法操作手段，汉语形容词可以话题化，以拷贝式结构出现，并且可以做次话题，这是英语库藏类型所不具备的（刘丹青，2008）。如上例中“热”，可以说：“（这屋子）热是热，就是有点闷”，“热也热不到哪儿去。”我们发现，一般的拷贝式结构可以检验进入该结构话题部分的是否成词，但第二种句式中一般不接受已经加了明确褒贬义的状态和语用词缀的形容词，如：不能说“*热腾腾也热腾腾不到哪去”。这是因为状态/语用词缀使程度有定，不能有无定的变化。
　　英语的形容词无法进行话题化，但英语的形容词几乎都可以加“ly”变成副词修饰动词，其语义也由表示事物属性变成表示行为属性。形容词的显赫度高势必使副词的显赫度高。刘丹青（2011）发现英语句子中的副词表现的行为方式在汉语中要用动词短语或小句来表达，从而认为英语副词显赫度高，其实这是源于英语形容词的显赫度高。
　　四、英汉语库藏类型的句法后果
　　首先，汉语表达事物属性时，常常要借助关系化的分析式表达方式，包括“NP/VP+的”和各种关系从句，加剧了关系从句出现的频率和复杂性。如：
　　【例】the Vienna-based International Atomic Energy Agency
　　【译】总部设在维也纳的国际原子能机构
　　如果英语有一长串形容词作修饰语，汉语往往是在谓语表达上体现这种修饰义。这在英汉翻译时十分明显。
　　（一）汉语修饰性语义可以用谓词表达，语感往往更自然；英语倾向于用形容词作名词定语来表达，如果用作谓语则显得口语化而不连贯；如果属性语义有形容词而用动词表达，则显得蹩脚、不地道、不自然。如：
　　1.英译汉
　　【例】This is a clean and pleasant cafe.
　　【译】这个咖啡店既干净又舒适。
　　比较：这是一个又干净又舒适的咖啡店。（通顺，略有书面化倾向）
　　2.汉译英
　　【例】这块表既美观，又防磁，而且还防水、防震和耐热。
　　【译】This is an elegant，antimagnetic，waterproof，shock-protected and heat-resistant watch.
　　比较：This watch is elegant，it is also antimagnetic，and it is waterproof，shock-protected and heat-resistant.（仍然使用了形容词，但是很口语化，给人松散和不连贯的感觉。）
　　比较：This watch is elegant，it is protected from magnet，water and shock，and it resists heat.（除了“美观”用形容词来表达，其他属性则用了动词来表达，被认为是不成熟、不地道的英文。）
　　（二）英语中用形容词表达的语义，汉语中可能用独立的小句表达，这常常导致句法结构复杂化，如下列汉语句子的结构比英语复杂。如：
　　1.英译汉
　　【例】Then at other moments he believed that she carried about in her elegant and irresponsible little organism a defiant，passionate，perfectly observant consciousness of the impression she produced.
　　【译】有时候他又相信，别看她小巧玲珑，不负责任，她完全了解自己给别人留下的印象，她蔑视一切，充满激情。（这类汉语被翻译界人士称为“流水句”，即一句话中有多个按语义逻辑顺序松散组合、缺乏关系标记的主谓小句。） 　　2.汉译英
　　【例】广告里胖人的形象是身体不健康，缺少魅力，性欲低下，意志薄弱，还好吃懒做。
　　【译】Overweighted persons are portrayed as unhealthy，unattractive，asextual，weak-willed，lazy and gluttous in commercials.（英语里五个属性特征都有形容词表达，如果都用单独的小句来表达则不是地道的英语。）
　　五、英汉语形容词库藏的类型学地位
　　各语言现有语法体系中形容词的范畴、分类是比较复杂的，多数语法体系，特别是形态语言的形容词分类是按形容词的语法分布与形态变化来界定的，显然不适合汉语。相比较而言，汉语形容词范畴最有形容词的典型性；而英语形容词既有典型成员也有非典型成员。从语法体系的分类来看，既存在可比性，也存在差异。限于篇幅，本次研究仅报告了小规模研究的结果，后续将陆续报告在双语词库比较和语料分析中发现的新现象和规律。
　　（本文受到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现代汉语兼类分歧词动态标注及信息库建设研究”[项目编号：10BYY066]和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基金项目“基于类型学的英汉语形容词比较研究”[项目编号：12YJC740019]的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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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崔保成.新编汉英词典[Z].延吉：延边人民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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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莉 哈尔滨 黑龙江大学应用外语学院 150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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