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田里的守望者 电影【赏析《麦田里的守望者》中的第一人称叙事】
时间：2020-03-26 07:37:11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人 
摘要：论文从后经典叙事学的角度探讨了J. D.塞林格如何娴熟地把第一人称叙事的修辞技巧运用于《麦田里的守望者》里，剖析作者如何运用第一人称叙事来揭示小说主人公霍顿・考菲尔德的内心世界以及产生相应的文学效果。本文认为第一人称叙事缩短了读者和叙述者之间的距离，从而使霍顿获得读者的同情；正是作者娴熟地使用这一修辞技巧才把一个无所不为的问题少年塑造成令人同情、喜爱的经典形象，也巧妙地表达了文本中隐含作者的心声。
关键词：霍顿；塞林格；第一人称叙事；隐含作者
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0118（2011）-12-0-02
读过《麦田里的守望者》的读者也许还记得那个在寒冷的冬天穿着风衣，倒戴红色鸭舌帽，个头一般，形体消瘦的霍顿・考菲尔德那迷人的形象。这部小说篇幅较短，情节也十分简单。其主人公霍顿是一个十六七岁正在上中学的少年。他有许多坏习惯：抽烟、喝酒、打架、满口粗话、学习极差、撒谎成习，可谓是个地地道道的问题少年。但是，这样的一个坏学生，J.D.塞林格却把他塑造成了人人理解、同情、喜爱，甚至被很多青少年追捧的风靡一时的楷模形象；同时，霍顿的作为也引发了成年人去思考和挖掘造成这个问题少年背后的深层社会原因。为什么会产生反差如此大的文学效果呢？这就是塞林格巧妙地使用第一人称叙事修辞的文学效果。
一、叙事视角
传统上，人们把文本的叙事视角简单地划分成第一人称、第二人称或第三人称。大多数文本的第一人称或是第三人称叙事，第二人称叙事的文本则罕用。比如马克・吐温的《汤姆.索亚历险记》就采用第一人称叙事。但是，叙事学家米克・巴尔认为，无论是“我”还是“他、她、它”，其实都是“我”。故事无论是从“我”的角度还是从“他、她、它”的角度来叙述，实质上都是从叙述者的角度来叙事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叙述者所站的角度不同而已，这个“角度”就是叙事学上的叙事视角。
对于叙事视角的定义和文本所采用视角的划分方法，叙事学界的大师们争论不已。热奈特、斯坦泽尔、里蒙・柯南、弗里德曼、布斯、等都对叙事视角有自己的理解和划分方法。其中，以弗里德曼在划分很为详尽。中国的叙事学研究学者们对叙事视角的强调重点也不是很一致。杨仪在《中国叙事学》中对叙事视角的解释是：“叙事视角是一部作品或一个文本看世界的特殊眼光和角度。它是作者和文本的心灵结合点，是作者把他体验到的世界转化为语言世界的基本角度……同时它也是读者进入这个语言叙事世界，打开作者心灵窗扉的枢纽……”杨仪对叙事视角的定义通俗易懂，恰到好处。笔者认为，叙事视角就是作者给叙述者选择的一个位置或者一条线路，让叙述者站在这个位置或是沿着这条线路把文本中隐含作者的真实导向展现给读者。
申丹对文本的叙事视角做了更细致的划分。她认为，第一人称回顾往事的叙事中，可以有两种不同的叙事眼光。一为叙述者“我”目前追忆往事的眼光，另一为被追忆的“我”过去正在经历时的眼光。这两种眼光可体现出“我”在不同时期对事件的不同看法或对事件的不同认识程度，它们之间的对比常常是成熟与幼稚，了解事实的真相与被蒙在鼓里之间的对比。
二、叙述者的巧妙选择
在此小说中，霍顿是主人公，也是故事的叙述者。整个故事都是通过霍顿来叙述的；亦即，读者是通过霍顿的视角来了解文本中的故事情节。很明显，塞林格所采用的叙事视角属于申丹所划分的第一种――第一人称回顾性叙事。塞林格安排的是让十七岁的霍顿来作为故事的叙述者，也即，十七岁的霍顿就是叙述者的“我”。故事中，十七岁的霍顿回忆一年前的圣诞节前夕即将放寒假前三天的故事。那么十六岁的霍顿就是被追忆的“我”。如此安排很是巧妙。一般来说，叙述者的“我”是事后的“我”或是长大的“我”，即是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有了生活阅历的“我”；而被追忆的“我”，单纯幼稚，不明事理等等。但是，十七岁的霍顿和十六岁的霍顿无论是从智商上还是情商上都是没有什么进步。“被追忆的霍顿”经历了三天身体上和精神上的折磨，精神逐渐崩溃，后来住进精神病院。“叙述者的霍顿”接受了一年的治疗，至于他讲故事的时候精神正常不正常还是个未知数。因此，无论是从叙事声音还是从叙事眼光上都是很难区分开“叙述者的霍顿”和“被追忆的霍顿”，这就意味着塞林格无论是在从叙事声音上还是叙事眼光上模仿霍顿，都会更自由，节省力气。整部小说给读者的感觉自然、流畅的原因也正在于此。
三、叙述者值得同情的其它品质
小说创造的隐含作者明显站在霍顿的立场上，塞林格不但让霍顿第一人称叙事，同时还赋予霍顿值得同情的品质。布斯指出:“要想让某个角色得到读者的道德同情，除了使用内视角能产生的同情之外，作者还必须赋予这个角色能让人产生同情的品质……”小说的开头读者就了解到霍顿这个角色：十六七岁，形体消瘦，内心软弱，学习极差，被学校逐出校门，内心孤独又郁闷。作者安排这样一个人物去和一个强壮的室友打架，结果可想而知；这致使他在学校打算苟且几日的计划落空，他流着鼻血，满身是伤，几近囊中空空。这样一个内心孤单又愤慨的人物在一个别人都已进入梦乡，寒冷的夜晚奔向充满诱惑与欺诈的纽约市。所有的这一切，不管是好是坏，都会让读者替他担心。通过第一人称叙事，读者明白霍顿被学校开除后不回家的原因是他不愿让生病在床的母亲替他担忧，因为他母亲为她小儿子的死亡而精神颇受刺激。当霍顿看到几个修女站在街头搞募捐的时候，又让他把身上的钱几乎都捐了出去，并且还深深自责带的钱太少……第一人称叙事，让读者了解到霍顿那些只从表面现象看所谓的坏行为的深层原因和动机，把霍顿的痛苦，失望，潜意识中对青春期感情冲动的向往又害怕等等完全表现出来，勾勒出霍顿作为一个少年完整的心理特征。使读者充分理解霍顿其实是一个诚实，心底善良，心思细密的少年。让故事中的人物去叙述自己的故事，给读者留下更多的空间去思考，勾起读者的丰富的联想和想象。
四、第一人称叙述的修辞效果
在《小说修辞学》中，布斯就阐释了文本故事中作者、叙述者、人物和读者之间的关系。他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一种修辞关系，亦即作者通过作为技巧手段的修辞选择，构成了作者与叙述者，人物和读者的某种特殊关系，由此达到某种特殊的效果。同一个故事，可从不同的角度来讲述，暗含着作者不同的写作目的，从而会产生不同的文学阅读效果。正如，同一个风景，从不同的角度拍摄，就会产生完全不同的观赏效果一样。在小说中，霍顿作为叙述者，把文本中的隐含作者和文本连接起来，亦即通过霍顿这一叙事者的角度把隐含作者欲要表达的的思想传达给读者。同时，霍顿也是引领读者走进塞林格的故事世界，了解和把握小说中的隐含作者的一个角度或路线。
第一人称叙事的优点之一是能让读者充分地了解叙述者的内心世界，它能提高故事的真实度，缩短读者和叙述者之间的心理距离。塞林格让霍顿这一反面人物作为小说的主人公，并且采用霍顿第一人称叙事的方法，让霍顿与读者直接对话，使读者和霍顿面对面地接触，生动地展现了叙述者霍顿的内心世界，让读者充分地了解霍顿这一叙述者的真实感情。
然而，这种由于叙事人称（近距离的缘故）造成的误解和偏差而缩短的读者和叙述者之间的心理距离能够给读者提供一种美学张力――一种真实与糊涂之间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美。塞林格通过完美地采用霍顿的第一人称叙事，使读者看到的一切都是通过霍顿的视角看到的，听到的一切是通过霍顿的声音听到的。亦即读者了解的一切都是通过霍顿的滤过的。结果，致使读者似乎是充分地了解霍顿的真实性格和感情。理解就是同情，理解是第一步，同情随即而来。塞林格使用霍顿第一人称叙事使读者觉得霍顿，表面上是个纨绔子弟，玩世不恭；本质上，是一个爱憎分明，心地善良的少年。结果，就导致读者站在霍顿的立场上，并且深深地同情他。进而，读者会去追究导致霍顿变坏的社会原因，从而把矛头指向霍顿辛辣咒骂的种种丑恶现象，这也正是小说中隐含作者的真正意向。
塞林格巧妙地采用让霍顿第一人称叙事，创造了一个极其敏感，愤世嫉俗又极具穿透力的叙述者霍顿的真实形象。生动而细致的描绘了一个男孩苦闷、彷徨的精神世界，真实地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精神文明的实质。让霍顿那辛辣的满口脏话去谩骂当时教育制度的不合理、成人世界的荒唐与虚假、成年人对孩子的不理解和施加的压力；同时，又让霍顿内心的体贴善良去感染读者；孩子们对纯真的向往、呼吁社会对年轻一代加以关注和理解。
参考文献：
[1]Booth,W. C.The Rhetoric of Fiction.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3.
[2]Friedman,Norman.“Point of View in Fiction.” In P.Stevick,1967:108-137.
[3][荷兰]米克・巴尔.谭君强译.叙述学:叙事理论导论[M].北京: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
[4]申丹.叙事学与文体学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5]杨仪.中国叙事学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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