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明原野|金色原野

时间：2020-03-02 07:17:27　来源：雅意学习网本文已影响人

　　一、舞剧《原野》的人物结构　　舞剧《原野》中人物角色简单明了，只有4个人物：焦母、焦大星、金子、仇虎。但是这个家庭秩序却是非常态的。　　第一，在这个家庭里面，作为家庭秩序象征的父亲是缺失的。焦阎王只作为一个画像和历史背景存在于家庭秩序中。父亲的缺失，母亲作为秩序的象征便得以延续。作为秩序的象征，焦母冷酷、恶毒又残忍，完全丧失了一切可以作为女性与母性的东西，无怪乎有人称焦母是《原野》中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人物，编导“运用扎针的舞段来夸张地表现焦母这样一个封建家庭秩序和道德准则的守门神形象所具有的狠毒与残忍……”①；同时，焦父的缺失，又使焦母身上存在着一种潜意识的变态情结。父亲的缺失，家庭夫、妻、子三维关系便减为单维的母子关系，焦母的变态情结则使母子这一维呈现变态和畸形，从而扭曲与破坏了常态的家庭秩序。
　　第二，《原野》中另一种家庭秩序的破坏，是在金子与大星的夫妻关系这一维。在金子的眼中，焦大星是一个懦弱、无趣的男人。从人性的角度，焦大星是一个备受压抑的人。如焦大星的扮演者北京舞蹈学院讲师胡岩所说：“舞剧《原野》中焦大星的性格通过几个代表性情节得到了清晰的展现。如焦母要他拷问金子是否偷人，他手发抖，顾念彼此的难堪，思量半天难以开口，仿佛犯下‘错误’的不是金子而是自己。在得到金子坦率、残酷的肯定回答后，他不过在空中挥舞了一下鸡毛掸子，随即扔下扑地痛哭，不忍也不敢对金子进行拷问。这个情节充分体现了焦大星内心的矛盾和他的性格。”②
　　仇虎的个性与那个时代中的一群心地善良，渴望没有压迫、富足而自由地生活，同时又鲁莽愚昧、走投无路、还未获得任何正确方法指引的贫困农民的共性相结合。金子、仇虎的憧憬与那个时代最底层的劳苦大众的憧憬相结合，即向往没有压迫、没有桎梏，自由美好的生活，这片金色的原野是充满诗意的情感潜流和象征的表达。
　　金子、仇虎与大星的三角关系最终导致了婚姻秩序的破坏，仇虎最后的迷狂和崩溃，实际上暗含着破坏秩序后的恐惧和惩罚。
　　
　　二、人物关系的破坏
　　舞剧《原野》中充满了矛盾的斗争和力的对抗，这种对抗主要“来自于主人公不甘心命运的安排，并以有限的力量向强大的环境所做的抗争”③。这种斗争和对抗导致《原野》家庭秩序的破坏。
　　第一，体现在仇虎和金子身上的那种激情的爱。金子对焦大星的不满与对仇虎的爱都出于同一追求：是否有强烈的激情。金子所要求的爱是粗野的、热烈的、有点原始生气的爱。“如‘金原野’双人舞前半段贴近生活……以及后来一段火一般激情的爱情高潮舞段。”④表现了金子性格中最放光芒之处：我爱、我恨、我痛苦！这是一种对文明的规范和秩序、对于人性压抑的反叛，对于生命活力的向往。
　　第二，导致《原野》家庭秩序异常的另一个原因是一种潜意识欲望。金子与仇虎所代表的人本欲望可以从社会历史的层面得以解释，而这种潜意识欲望表现在两个方面：（一）焦母对焦大星的亲子情结。刚硬凶恶的母亲与孱弱卑怯的儿子，这种母子关系模式曾被精神分析法用来作为“恋子情结”的最佳阐释，这种变态关系呈现在中国传统家庭中，便具有了自己的特色。与精神分析中欲望感极强的“恶魔母亲”不同，焦母似乎不是要成为儿子欲望的对象，或压抑儿子对他人的欲望，而只是横亘于儿子与儿媳之间。舞剧中焦母多次突然出现在儿子与儿媳之间，结果儿子不自觉地跟着母亲走了，焦母满意地面对大星。焦母隐秘的施虐不是直接指向儿子，而是儿媳。焦母对金子粗暴的动作，如用针刺入木偶的心脏，这些疯狂与变态的行为无法用其他婆媳冲突的原因来解释，只能把这种诅咒与仇恨和对儿子的变态情结相联系。焦母作为一个永远在场的权威母亲，她的统治不再是一种强硬的统治，或温和仁慈的统治，而是一种近于女巫与恶魔般的威慑，她以旧家庭秩序赋予她的最暴虐的形式，玩味着支配儿子的权利。（二）仇虎那种超乎寻常的复仇欲望，编导运用“闪回”的方式，让仇虎在焦阎王像前回忆两代的冤仇，不断强化仇虎报仇的欲望。弗洛伊德曾把人格分成本我、自我与超我三个层面。“人格结构中最底层的是本我，总是处在无意识领域。由于本我遵循快乐原则，迫使人设法满足它追求快感的要求，而这些要求往往违背道德习俗。”⑤仇虎复仇欲望指向的强烈，复仇手段的冷酷残忍，仇虎外貌的粗犷野蛮，以及整个舞剧氛围压抑和原始化，使仇虎成为潜意识中“本我”的一个象征。编导认为仇虎具有“原始朴素的野性之美”，“如一个在黑暗社会的层层壁垒中冲撞突围的困兽，有着坚定的复仇和反抗意志。”⑥因此，编排仇虎这个角色的外形设计上突出“野蛮”的形象，在动作设计上幅度大，有力度，用大跳表现仇虎抗争的决心。舞台上仇虎的形象是强悍、粗鲁而又机警的，以及他逐步觉醒和宁死不屈的反抗精神。
　　导致家庭秩序异常的两种爱或激情是不同的。仇虎与金子的爱是一种人性和人道主义层面的爱，这种不能实现的爱可以由外部的社会历史原因来解释。焦母对焦大星的亲子情结以及仇虎的复仇情结，这两种情结都属于人的潜意识层面的欲望，不但是潜在的，而且绝对是禁忌的，因而只能从心理生理的层面来解释。
　　舞剧《原野》通过刻画出活生生的人的无限忧伤、愤激、渴望、困惑、茫然等各种复杂情绪，来揭示那些追求自由美好的生灵被黑暗社会现实所吞噬所毁灭的悲剧，也揭示了那个时代农民在残酷的压迫下，找不到正确的反抗道路的状态下必然失败的命运。舞剧《原野》深刻挖掘了人性丑恶的一面和扭曲的亲情，是对人性的深层次剖析。
　　注释：
　　①③吴蓓.舞剧《原野》创作谈[J].北京舞蹈学院学报，2005（1）：49―50.
　　②胡岩.论演员塑造舞剧人物形象的方法――从舞剧《原野》中焦大星的形象塑造谈起[J].北京舞蹈学院学报2009（2）：87.
　　④⑥张建民.舞蹈.2004（10）18―19.
　　⑤张隆溪.二十世纪西方文论述评[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6：21.
　　作者单位：天津师范大学
　　（责任编辑：曹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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