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朝东,《理解万岁》爆响“精神原子弹” 世界上永远不死的4人
时间：2020-08-16 07:23:54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人 
1985年,蔡朝东《理解万岁》的演讲报告像一颗“精神原子弹”在中华大地爆响……随着南疆那场战争结束,蔡朝东似乎也消失了,没有人再提起他,也没有人再关注他的命运。 1994年6月17日,《中国青年报》在头版头条位置刊登了一篇题为《十里相送好县长》的报道,在全国引起强烈反响,蔡朝东作为万民厚爱的好县长,又一次震撼了亿万人心。
此后,他又相继推出了《民魂万岁》、《创业万岁》、《科学万岁》等“万岁”系列大型报告会,这又使他一次次成为社会舆论的焦点……
1985年5月3日,对于蔡朝东来说是刻骨铭心的一个日子。他没有想到这一天将是他人生征程上的一个转折点,一个新的起跑线。
《理解万岁》:在第一百零二场
报告中定名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蔡朝东从老山前线回昆明后,已复员在昆明锅炉厂当团委书记的老战友田建辉夫妇来看望他。他就讲起了自己在前线的所见所闻,还拿出录音带和照片。田建辉夫妇听得既入神又激动,于是提出请他在五四青年节去厂里给青年工人作一次报告。一听作报告,蔡朝东吓了一跳,说:“我从来没作过报告,再说,现在青年人不一定喜欢听,你回去给他们吹一吹吧!”可田建辉怎么也不答应。盛情难却,蔡朝东答应了。
可当他满怀兴奋地骑车赶到锅炉厂,在等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大会议室才稀稀拉拉来了二十几个人,有抱孩子的,有打毛线的,有看书报的,有嗑瓜子聊天的。他们大都是怕扣奖金才来的。蔡朝东失望了,最后在田建辉的再三请求下,他才怀着忐忑的心情开始了第一场报告。
谁知道,当蔡朝东讲到前线刀光剑影的拼杀,讲到血肉之躯的喜怒哀乐,讲到盘肠大战老山主峰的张大权,讲到威震边关的十五勇士,讲到一双绣花鞋给战士带来的力量……台下看书的不看了,打毛线的不打了,看书报的不看了,嗑瓜子的不嗑了,姑娘们低头抹着眼泪,小伙子大口大口拼命吸烟,一个妇女把哭着的孩子送回家又赶回来了……不知不觉中,报告一直讲到12点多钟;不知不觉中,军人和老百姓的距离拉近了。深夜,二十多个小伙子骑车护送着蔡朝东回了家。蔡朝东成功了。
第一次报告的成功,坚定了蔡朝东要把前线将士的崇高情怀向更多的人介绍的信心和决心。几天后,他主动要求做“中央广播电视部青年慰问团”的向导,第五次奔赴老山前线。“一座坟墓就是一座兵营”,静静地伫立在那些年轻烈士的墓前,蔡朝东想起几次回后方的见闻,有人说:“在前线作战的战士是傻瓜,只有他们才去卖命!”有人说:“打吧,多死些人,以后就不用搞计划生育了!”还有那些飞向阵地的“绝情书”、“吹灯信”,有一封信里还居然写有这样一句话:“你上了战场,我就给你准备好了棺材。”……一桩桩,一件件,后方一些人对前线战士的不理解强烈地震撼着蔡朝东的心灵,撞击着他的喉咙。他说:“我要大声疾呼――前线在流血,战士需要理解啊!”
这次从前线回来后,云南省委首先安排他到玉溪市作演讲报告。三个小时的报告一结束,十多个单位要求增加场次。就这样,当天又增加了两场。玉溪的信息很快传回昆明,要求听报告的单位开始排长队了,短短十多天就作了几十场演讲报告。长期坚守边防的团政委明芳对蔡朝东说:“你在哪里作报告我们都知道,你讲到哪里,哪里的慰问品就大量飞来前线。”
1985年10月,蔡朝东参加了成都军区组织的“祖国在我心中报告团”,在成都又讲了三十多场。蔡朝东从听众的反响和对社会的大量接触中,认识到要求互相理解已成为时代的共同呼声,提倡相互理解、相互信任和相互尊重,不仅是建设社会主义物质文明的体现,也是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的需要。一百多场报告证明,前后方的相互理解中蕴藏着爱国主义的崇高精神和振兴中华的巨大热情。“理解万岁”这个口号应该成为全社会的口号来提。于是,在作第一百零二场报告时,蔡朝东将原来题为《两山战斗英雄事迹介绍》的报告,最后改定为《理解万岁》。
《理解万岁》:第一百九十九场
报告会在中南海举行
1985年9月的一天晚上,云南电视机厂的刘勇等三位大学毕业生突然来访,并向蔡朝东提出了一个他从未想过也不敢想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到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去讲?让全国人民都听听,让更多的人了解我们的同龄人。”“你的报告是前线将士用鲜血谱写的一份宝贵的精神产品,你应该到全国去讲,没有车,我们给你派;没有钱,我们厂赞助。这比赞助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有价值多了!”昆明轻工机械厂厂长杨学忠、党委书记李礼也非常支持蔡朝东。朋友的热情鼓励,领导的全力支持,深深地激励着蔡朝东。
1986年春节前夕,蔡朝东接到新华社的电话,请他去北京修改《理解万岁》报告稿,新华社将把它收入报告文学集《中国士兵》出版。蔡朝东欣喜万分,大年初二就踏上了北上的列车。
到北京后,在曾在云南听过四场报告的新华社记者吴克鲁的推荐之下,1986年2月21日,蔡朝东在新华社作了到京后的首场演讲报告。结果,效果和在云南完全一样,一发而不可收,从中央机关到工厂、学校,来邀请他去作报告的单位多得都无法安排。没有料到的是一个多月后,中央书记处给新华社打来电话,决定请蔡朝东到中南海作《理解万岁》的报告,并特别强调:“不是审查,是受教育。”
在中南海?给中央领导作报告?一个普通的边防军人?
蔡朝东心如潮水,久久不能平静。
1986年4月1日上午,《理解万岁》第一百九十九场报告在中南海小礼堂举行。
三个半小时,中央机关的领导及工作人员和前线战士一起喜怒哀乐,反响与红墙外面的一模一样。报告一结束,有关领导指示:“展出的照片太小了,新华社给他放两张大的。”并且送给蔡朝东一个小本子作纪念。书记处研究室副主任梅行同志语重心长地说:“这本子封面上有一个烫金的党徽,希望你永远坚持实事求是的精神,为党的宣传工作多做贡献!”会后,蔡朝东作为前线战士代表在怀仁堂小餐厅和领导同志共进午餐。4月2日《人民日报》发表了有关这个报告的消息。
4月16日晚,清华大学。报告一结束,一位中年人挤到被要求签名的大学生团团围住的蔡朝东身边,握着蔡朝东的手说:“朝东同志,我们邀请你到全国各大城市作报告!”经人介绍,他才知道这个中年人叫李源潮,是团中央书记处书记。李书记激动地说:“早就想听,今天有外事活动,我来晚了,刚才我一直坐在学生中间听,当前太需要这样的‘精神原子弹’了!”
在外交部,部长助理王言昌听完报告后说:“这个报告中宣扬的不仅仅是边防战士之魂,也是我们中华民族之魂。”由于工作繁忙,外交部的工作人员分三批听了蔡朝东的报告,并把录像带发往我驻外一百五十多个领使馆。宋庆龄基金会秘书处的刘娜同志一边听报告一边给蔡朝东写来字条:“你使愈来愈多的人懂得了怎样做一个中国人。”在北京,蔡朝东一共讲了六十六场。
就这样,蔡朝东受团中央委托,先后到郑州、西安、宝鸡、太原、天津、沈阳、上海、井冈山等地巡回演讲,一个月共讲了四十三场。
6月14日,太原。只有六千个座位的湖滨会堂却容纳了一万多人。太原电视台电视剧《新星》摄制组,将报告从头至尾一点不落地录了下来。第二天,《理解万岁》第一次在太原电视台播出。7月7日,《山西日报》发表了报告的整理稿。十天后,《光明日报》转载。北京电视台看到消息后,当天派人前往太原电视台转录,并于8月6日在北京电视台播出。中央电视台也在11月9日首次播出。
就这样,从云南到北京,从北京到全国,从1985年到1991年,七年间,蔡朝东在全国二十多个省市作报告一千零五十多场,直接听众达一百多万,加上广播听众和电视观众,已远远过亿。蔡朝东回忆说:“《理解万岁》报告从产生、发展到推开,每一步都凝结着战士与群众的心血和汗水,是人民群众把我推上了这个讲台。”
《理解万岁》:蔡朝东位卑
未敢忘忧国
那是1984年8月,已参军十多年的蔡朝东戴上钢盔,打着绑腿,扛着枪,走上了前线。
在老山主峰最前沿的某部一连三排阵地上,他受到了全排官兵的欢迎。在和战士的接触中,他感受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可爱,他也从战士身上得到了一种力量。他从挎包里拿出小录音机和几盘磁带,放给战士听。其中让战士们最喜欢听的、听得最动情的是《我的中国心》。战士们说:“在这用鲜血和生命保卫的土地上,祖国在我们心中何止重千斤啊!”因为当时规定,军区机关干部一般情况下不允许在最前沿阵地过夜,蔡朝东准备离开时,谁知这群面对死亡从不流泪的战士却哭着求他留下过一夜,看着战士们眼巴巴的样子,蔡朝东说:“算了,今晚我不走了。”战士们高兴极了,又是吼又是叫。排长毛金满说:“好了,别吵了,今天晚上,我们可是‘精神会餐’了!”晚上,蔡朝东说:“把你们的声音录下来怎么样?说不定还是我军战场上第一盘实况录音呢!”战士们更乐开了:“好,录下来,不仅给父母听,等将来我们老了,也要叫儿子、孙子们听听我们的歌声,让他们知道当年他爹他爷爷在战场上是什么样的精神风貌!”于是,朗诵、老歌新唱、家乡小调、云南花灯、口琴,还有就地取材吹树叶的,五花八门,一直录到深夜。这一天是1984年9月24日。
9月29日,蔡朝东回到指挥部。正好云南人民广播电台记者翁文梁来采访,蔡朝东就把在阵地上的录音放给他听。听着听着,这位记者流泪了。10月1日国庆节,云南人民广播电台在《早新闻》节目里播放了蔡朝东在炮声隆隆的前沿阵地录制的通讯《战地黄花分外香》,时间是八分钟。整个前线一下子沸腾了。最激动的就是一连三排的战士们,凌晨4点钟接到电话,就睡不着觉,纷纷挤在猫耳洞里等待。早上7点,当收音机里飘出来的真是自己在坑道里拍着手掌、敲着罐头盒,叮叮咚咚的声音时,战士们吼啊、叫啊,激动坏了。他们都举起枪,高声呼唤:“坚决守好阵地!”“与阵地共存亡!”此后,前线战士们把这次播音称做“八分钟的理解”,并纷纷要求以前线的名义给云南人民广播电台送锦旗,还在上面写上:“战士知音。”消息传到北京,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记者张玉良把电话挂到前线指挥部找到蔡朝东。这样,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又连续播出了三次《战地黄花分外香》。后来,全国十二个省市电台都播出了。前线的将士们说:“人民理解我们啊!我们不需要金钱,不需要恩赐,只需要‘理解’两个字。”
后来,蔡朝东在云南德宏州作报告时,又见到了一连三排的战士乔天鹤,一见面,小伙子就激动地说:“老蔡,我真没想到能活着下来见到你!”当蔡朝东问到小乔立了几等功时,小乔说:“立什么功!全排下来时,按比例只有两个立三等功,都让给两位伤员了。”“你想得通吗?”听到蔡朝东这句话,小乔给他讲了一个故事:一个战士牺牲了,掩埋前同志们去给他换衣服,发现他左上衣口袋里有一包烟,用塑料袋包好,里面夹了张字条:“掩埋我尸体的战友,辛苦了,请抽一支烟!”小乔流着泪说:“我们还计较什么呢?能得到人们的理解就是对我们的最高奖赏了。”
1985年,昆明军区和成都军区合并后,蔡朝东成了编余干部,等待转业,同时也面临一个很实际的问题――自学考试,在转业前拿到大专文凭。可当时来请他作报告的人很多,自己小小的家既是办公室又成了接待站。怎么学?面对这么多热情的群众,都是冲着老山战士来的,作为一个曾经在战场上被战士掩护过的幸存者,作为一个口口声声号召人们“理解万岁”的演讲者,蔡朝东该用什么行动去理解他们?蔡朝东只好在自己已经取得八门单科合格证的情况下,放弃了两次考试机会。
1989年,蔡朝东戴着“全国优秀青年思想工作者”、“昆明青年十杰”和“军人之星”的光环,结束了二十二年的戎马生涯,转业到云南省新闻出版局工作。1991年10月,他又被省委下派到昭通地区大关县任代职县委副书记。
1993年3月,大关县第十一届人民代表大会举行换届选举。县委副书记蔡朝东作为列席代表出席了大会。19日大会选举结果:不是县长候选人的蔡朝东当选为县长!他成了中国历史上少有的“民选县长”。
1996年始,蔡朝东任云南省文明办副主任,后任云南省演讲学会会长、中华教育艺术研究会副理事长等职。■
(责任编辑/穆安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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