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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泼,烦(二十二、二十三)

    时间:2021-01-30 00:08:18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雅意学习网手机站


      【编者按】泼烦,在汉语词典里找不到相关的词条,但在中国北方方言里使用率极高,在青海更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它的意思可以理解为“烦恼、烦心、煎熬”,是心理上的一种痛苦和折磨。
      长篇小说《泼烦》写的就是青海河湟地区农民阶层生存和生命状态中的那些泼烦事儿。是一部河湟谷地的《秦腔》。
      桃花乡的千户台村只是当今中国农村的一个截面和缩影,小说里的一些场面和境遇,在当下中国绝对不是偶然的,其真实性已经远远超出了小说本身。
      《泼烦》,没有宏大的乡土叙事,是四平八稳,波澜不惊的,是十分琐碎和片断的。但集中在深秋和严冬里的一个个故事和细节的背后是一股股的凉气——生存的困境、心灵的寂寞、精神的虚无和颓废、生命的迷茫和失落、价值的无序和混乱,无不透露着以往经典乡土生活的衰退。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中国城市化进程的突飞猛进,大量农村劳动力(包括农村知识分子)的流失,农村、农民遭遇的迷茫和冷落是何等的触目惊心,看似热闹而丰实多彩的物质背后,是精神的颓废、文化的缺失和价值的混乱。
      《泼烦》是“转型期”河湟地区农村、农民人文动荡和心理变迁史、小说中农民的迷惘、困惑、犹豫和彷徨,甚至心灵上的疼痛是刻骨铭心的。在人的肉体被现代文明和象牙塔娇惯得一天天脆弱,人的灵魂在利益的追逐中也日益卑琐时,《泼烦》以良知更多地给了农民这个弱势群体的人文关怀。以博大、宽容、无畏的人格力量,营造着理想中的乡土和精神家园。
      作者简介:
      李明华,1964年出生于青海乐都县湟水河畔,1982年发表习作。鲁迅文学院第十三期中青年作家高级研究班学员,中国散文诗学会会员,青海省作协主席团委员,乐都县文联主席、《柳湾》文学季刊主编。散文《抱愧“花儿”》、《亲近柳湾》、《女人二题》曾获省部级文学奖,长篇小说《夜》纳入农家书屋工程。
      二十二
      村长的大儿子媳妇回了娘家,听说亲家母得的是不好的病,要去侍候一些时日,这等于是敬孝,什么时候回来谁也说不清楚。老二媳妇是结扎对象,村长率先垂范让老二媳妇在乡计划生育所做了绝育手术。没人按时做饭煨炕成了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这样,我跟村长的吃住暂时遇到了一些困难。我只好听村长另做安排。
      村长住进了大儿子家,我被安排在天保家里,这样,村长家里不仅省了煨炕,也省了生火。这是两全齐美的事情,只是我又要熟悉一个陌生的居住环境。我已经被白银香的死和王马达的英雄壮举搞得恐慌不安,不知村里还要弄出什么事情来。我在机关呆久了,根本就不知道庄稼人是咋生活的,根本就不知道村里还会发生这么多人命关天的事情。
      我整天提心吊胆,神色恍惚,我的形象已经失去了一个工作人那种体面的样子,有几回我特意在镜子面前留心了一下自己的形象,简直就是一个无所事事的混混。
      村长说:“别愁,都是一些每个村都存在的社会问题,没啥大不了的事。”
      我去天保家住宿是小雪后的第八天。那天,我跟村长拿着乡长在那个惊心动魄的晚上留下的字条,去乡里拉刘老汉的籽种。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前两次是村长一人去的,乡上的保管员不在,这一次村长好像十拿九稳,上路时连车都租上了。我说:“乡长不认账咋办?”
      村长成竹在胸地说:“不会的,那是籽种,开春要下地的。他惹的祸,差点闹成一次群体性事件,是我给他给足了面子,他咋不认帐呢!再说快过年了,干部过年群众也得过年,再不落实,刘老汉不踏实,我也不踏实。”
      我说:“村长,那天的两辆手扶拖拉机在路上同时出了毛病,听说让人扎破了轮胎,你知道不?”
      “是吗?”村长装着不作正面回答。
      我嗨嗨一笑,村长也笑了,笑得像一个孩子,看来村长什么都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他不会不知道。
      乡长果真说话算数,见村长他从那张硕大的皮椅子上挪了起来,果断收回条子说:“王村,谢谢你的支持。运费乡上掏了,我给会计打声招呼。”
      “那我倒要谢你。”乡长和村长都笑了。
      刘老汉的儿子还没有回来,听说包工头包的是四包,大包把工程转包了二包,二包又转包了三包,三包拨管理费,真正干活的是四包,剩下的一群民工收拾一堆烂摊子,什么时候能结上账,谁也说不准。
      我们把籽种送到刘老汉家时,刘老汉早就叫好了几位亲方党家,很快就把籽种搬进了屋。放在该放的地方后,村长说:“就这些,你把数儿点够。”
      刘老汉说:“够着哩,连口绳都没打开过。”
      “够着就好。你忙你的,我们走了。”说时,我跟村长离开了刘老汉家。
      刘老汉无论如何要留村长和我吃饭,确切地说,他要留村长吃饭。他说:“两斤猪头肉,一只鸡,听说你又去了乡政府,我从早上就打发儿媳妇秤好了,一定吃了走。你不吃就是看不起我。”
      说时,儿媳妇也大大方方走出了屋子,她抱着胖嘟嘟的儿子站在村长面前说:“叫,叫爷爷,让王家阿爷留下来吃饭。”
      她怀里的婴儿只喊了一下不成形的“啊”,就双手攥住了女人的奶头,惊喜地开始吃奶,一股母乳的清香,顷刻间在祥和的院子里弥漫出一种少有的温馨来。院子里,一只老公鸡高吭嘹亮地叫了一声。
      村长摸了摸婴儿的头,说啥也不吃饭,他说:“我得赶紧安排李村的住处,吃住穿行少一样儿都不行。你就留着自己吃,你的心意我领了,你吃了就是我吃了。”
      刘老汉紧紧地握住村长的手,什么也没有说,握了很久很久。我发现他们是用手上的力度和温度进行交流的,直握得让我有点儿着急。
      此时,村长的脸上,我看到了三月和煦的阳光。刘老汉在家门口不停地给我们招手,招得诚恳,这种诚恳我只能在过去的红色影视剧中见到过,一时间我的脑海中突然就唤起了一个词汇:朴素。他的儿媳妇怀里抱着胖嘟嘟的婴儿,婴儿已经吃胀了奶,嗝——打了一个冗长而饱满的饱嗝,她抹了一把儿子的小嘴,一直目视着我们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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