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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铁骊:“征战”片场五十年]谢铁骊

    时间:2020-08-16 07:17:24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雅意学习网手机站

      “面容亲切,智慧、深沉的目光从镜片后注视着我――然而双唇微张,似乎随时准备慢条斯理地说出一句极幽默的话语,那可能是善意地调侃对方,也可能是艺术家型长者谦虚的自嘲,于是不禁使人绽颐而笑――那么,这便是谢铁骊老师了。初识谢铁骊的人也许会觉得他是一个过于严肃的人。但你只要和他相识两小时以上,你立刻就会享受到一位德高望重的艺术家型长者待人那一种性情本色的亲切――如果你真的是一个值得他亲切对待的人的话。果真如此,你若和他相处一日,你就几乎可以视他为友了。”
      这是作家梁晓声在一篇文章中写到的谢铁骊。我发现果真是这样。前不久我与他通电话预约采访时间时,他非常热情地告诉我他的住址,末了又加了一句:“如果找不到,再打电话来,我下楼去迎你。”一个“迎”字,让我一下拉近了与他的距离。
      
      谢铁骊是中国电影界一位著名导演,他曾导演了《暴雨骤雨》、《早春二月》、《智取威虎山》等;“文革”中他导演了八部样板戏中的五部。后来他得到过许多绚丽的称呼,如全国人大常委、电影家协会主席,但他还是最喜欢大家称呼他为“谢导演”。2005年年底,在中国电影百年之际,他又荣获了第二十五届电影金鸡奖终身成就奖。
      日前,我拜见了这位中国电影界的“常青树”,老人家已经年过八旬,却依然精神矍铄。走近这位艺术生涯跨越半个多世纪的老影人,我们看到的是他对新中国电影的无比热爱和对艺术的执著追求。
      
      从影前没有看过真正的电影
      
      1925年接近岁末的一个冬日,谢铁骊出生在江苏淮阴一个小职员家庭。
      六岁那年,谢铁骊被送到私塾念书,从《百家姓》、《三字经》起步,一直读到《论语》、《孟子》。读了三年后,父母觉得不能老在私塾读书,就把他送进了当地的一所小学,经过考试,谢铁骊插班到了三年级。但是只读了三年,他便辍学了。
      1937年夏天,日军从东海进攻中国,开始了对淮海地区不停歇的空袭。那时,人们天天躲敌机。谢铁骊回忆说,当时警报一响,大家就把两张桌子拼起来,再在桌子上盖两床棉被,人就躲在桌子底下。这种办法只能预防因倒塌而导致的伤亡,如果真是一颗炸弹扔到了上面,那下面的人恐怕就没命了。
      后来因日军轰炸,学校和家里的房屋都倒塌了,于是人们开始“跑反”,到农村去躲避。谢铁骊一家人躲到了江苏、安徽交界处一个叫顺水街的地方住了下来。不久,这里成了党的秘密交通站。
      1940年秋天,江苏北部淮海地区开始逐步建立根据地,在长兄的带领下,谢铁骊进入了淮海军政干部学校。在这个学校中,他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经济学等课程。几个月时间虽短,但对谢铁骊一生的信仰和追求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刚参加新四军时,谢铁骊才满十五岁。经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最后他随部队去了浦东。回忆起自己当初从事电影的机缘,他说并不是像现在很多年轻人那样,凭借自己的兴趣去选择的。他说:“那时部队管组织的领导找我谈话,说中央有指示,要从各个区抽调文艺骨干,去充实电影业,于是我就奉命进了北京。说实在的,那时自己在电影方面没有什么远大理想,部队领导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坚决执行去干什么。”
      谢铁骊说,在这之前,他极少接触电影。“我幼年时,家住小城市,那里没有电影院,只有座小戏院,后来因战乱,就更没有机会去看电影了。”谢铁骊第一次看电影,还是由美国人放映的。“那时抗日战争刚刚结束,国共正在进行谈判,美国人也参与了谈判。我在淮阴时,参与谈判的美方有个放映机,就给我们放了场电影,片名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是一个滑稽戏的默片。”但就是这一场电影也没放多长时间,因为放映机突然坏了,等了一个多小时他们也没有修好,只得作罢。
      
      于是这个记不起名字的默片片段,就成为谢铁骊人生中与电影的第一次接触。
      如今,谢老回忆起硝烟中的戏剧情缘依然兴奋不已:“当时创作时间紧,人员有限,我就尝试着自己写剧本,自己导演,有时还上场演出。”“我一般是晚上写剧本,把衣服袖口扎紧,把腿放进水桶里,防蚊虫叮咬。但天气太热时,衬衫就穿不住了。战友们不知从哪儿弄来一顶蚊帐,把蚊帐吊在大树下面,我就钻进去写,打着煤油灯,把双脚泡在水桶里。记得当时还招来了好多村子里的乡亲们围观!”
      十年的戏剧创作和排演,给予了谢铁骊丰厚的艺术积淀。他说:“戏剧和电影都是综合性的艺术,都需要有多层次的冲突。重要的是根据文学剧本所提示的规定情景来发掘冲突,并发掘人物思想情感的变化,根据人物性格推动冲突的发展,我认为这是导演艺术构思的核心部分。”
      
      片场“征战”,留下影片三十余部
      
      谢铁骊兴致勃勃地向笔者说起了他自己的名字“铁骊”。他这个名字是他哥谢冰岩起的,七十年来从没有碰到过和自己同名的人。“铁”即铁骨铮铮,意指有钢铁般的意志。“骊”字出自《诗经》,取骊歌载道的意思。
      1950年2月,谢铁骊被调到文化部电影局创建电影表演艺术研究所,这是北京电影学院的前身,他任演员班班主任。“其实我是现学现卖。找了很多书看,查了很多资料,还请了外边的电影专家来上课,我也听,在这期间学到很多东西,增长了知识和才干。”1952年成立演员剧团时,他出任副团长。之后调进北影厂改行去干电影导演。
      拍摄于1959年的《无名岛》是谢铁骊第一次独立执导的影片。那期间,谢铁骊经常独自一人来到海边。整个摄制组都在海滩上驻扎,晚上睡觉还要盖棉被。每天早晨,身上盖的被子都是湿的。白天把被子拿出来晒,如果晒不干晚上就接着盖湿的。当地人告诉他们,在海边晒被子必须在下午4点以前收,不然被子还会被潮气打湿。但忙于紧张的拍摄哪还能顾得上去收被子呢。所以,被子一直是潮湿的。这种日子是苦一些,但还是让谢铁骊感到兴奋不已。
      以前他只是通过书本知道地球是圆的,并给出了验证的方法,但毕竟眼见为实。夕阳西下,渔船归航,桅杆白帆渐渐从地平线升起,三十四岁的谢铁骊像个小学生做出一道题一样,兴奋地大声地告诉别人:“你看,地球是圆的!”
      从影几十年来,谢铁骊拍了很多耐人寻味的影片,其中有《暴雨骤雨》、《早春二月》、《海霞》、《知音》、《红楼梦》等三十余部。曾和他合作过的老一代电影演员于洋说:“一个艺术家如果有五分艺术才能,就需有六分组织才能。老谢把部队里走群众路线这个好作风运用到了艺术创作上。”
      说到终身成就,谢老说:“拍了这么多影片,得到观众认同的,反映最好的当属《早春二月》。但我自己认为,我下工夫最多、花力气最大的还是《红楼梦》这部电影。”谢老说得不错,在他执导的众多作品中,六部八集的电影《红楼梦》最能体现出谢老对电影生产的组织能力。由几百人组成的摄制组,八下江南,连续三年不停机,历时五年封镜。“言教不如身教。每次出发拍外景戏,总是谢导演第一个到车门旁边等着大家……而且只要是谢导的戏,摄制组里就一定会有个‘精神文明小组’。”曾多次担任谢铁骊执导影片副导演的老影人赵元这样说。
      导演和演员的沟通至关重要。饰演过周总理的特型演员王铁成回忆说:“《大河奔流》是我第一次演周恩来,之前我一直演话剧,对电影表演不太熟悉。有一天,谢导说给我拍一段片子,让我随便演一演。当天片子就送到北影厂去冲洗,转天就拿回来给大家看。我看到了自己的表演,差一点儿没出溜到椅子底下去!看完后,谢导没说话,让我去找张瑞芳谈谈。我这才初步找到了些电影表演的门道……”
      
      《早春二月》,“美丽”的大毒草
      
      “特立独行、宠辱不惊、才华横溢、勤奋终生”,这十六个字是谢铁骊的老伙伴马德波对他的评价。“服从组织,据理力争”则是谢铁骊对自己艺术人生的点评。
      1961年,由谢铁骊导演的《暴雨骤雨》上映后佳评如潮。北影厂特奖励他到北戴河去疗养,他就带着一摞五四运动以来的一些优秀作品去了北戴河,最后他决定把柔石的小说《二月》搬上银幕。
      谢老回忆说:“《早春二月》样片出来后,厂里审查认为很好,于是就请文化部审查。审查那天,夏衍、茅盾等文化部领导以及中宣部常务副部长周扬同志都到了。我记得那天最先是张光年同志说这个片子不错,有时代感。茅盾的发言也给予了肯定。我本以为就顺利通过了,谁知周扬的脸拉得很长,他说这部影片宣扬的完全是资产阶级的‘人性论’。要知道,那时候‘人性论’是资本主义的专有名词。周扬的这句话,一下子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于是大家只好不欢而散。
      “我知道,就是改也扭转不了周扬的看法。当准备补拍再剪时,突然接到了上面的通知,说一个镜头也不能删,要原封不动地进行拷贝。不久,《早春二月》被戴上了‘大毒草’的帽子批判。我接连作检查。几乎全国的各大报纸都有整版的批判文章。接着毛主席在《人民日报》上批示:不但大城市放映,中小城市也可以放映,要作为修正主义的材料公之于众。当时我想,这个片子毛主席要真的看了,不一定批判。他仅仅是根据康生的汇报作了个口头批示。
      
      “《早春二月》在全国五十七个城市放映,吵得沸沸扬扬。我跟人开玩笑说,要是没有那个红头文件,《早春二月》不会这样广泛上映,它的名气也不会有现在这样大。幸亏没改,如果改了,这个片子就支离破碎了。”
      提起这段往事,谢铁骊如数家珍,他还讲了这样一件趣事――“当时有位父亲带着儿子去看,他对儿子说,你看,里面的那位叔叔是在助人为乐呢!”然而,更多的是学校和单位组织去看,看后再进行批判,如果批判不深入,再批判。
      这种批判一直到上世纪70年代末才被彻底清算。这部影片在香港的评价是“美丽的电影”。1983年,《早春二月》又获得了葡萄牙第十二届菲格拉达福兹国际电影节评委奖。
      
      八个样板戏他拍了五部
      
      1964年,谢铁骊拍了《千万不要忘记》。两年后,“文革”开始了。1967年,谢铁骊被从“牛棚”中解放出来,参加样板戏的拍摄。 “为什么专挑我去拍样板戏呢?一方面因为我拍过《早春二月》,上面觉得我还有一点艺术细胞;另一方面是我十五岁就参加了新四军,尤其是我从来没有到过上海。江青最怕在上海待过的人。”他说。
      第一部片子就是《智取威虎山》,原以为只是一个舞台纪录片,最多一个月就能拍完,没想到几乎拍了两年。样片送审,不行,再拍,又送样片,还不行。谢铁骊曾经斗胆地顶过江青一次。江青说,你们到东北去,去看看大森林,选那里的大森林做拍摄背景嘛。谢铁骊说,哎呀,那杨子荣的马鞭子还要不要了,那么大的雪景还要不要去真骑马呀。一句话把她问愣住了,愣了几秒钟以后说,我让你们去试一试嘛。后来,谢铁骊在无奈之下真的去了趟东北,但也没解决问题。最后审查的时候,除了毛主席、林彪没去,周总理、叶剑英、李先念等领导同志都去了。放映完毕,周总理、叶剑英鼓掌说:“这个好啊!”江青这才随着说:通过了。
      就这样,谢铁骊先后导演拍摄了《智取威虎山》、《龙江颂》、《海港》、《杜鹃山》和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八部“样板戏”他拍了五部。从《早春二月》开始,上世纪60年代到80年代,中国影坛上绝大部分有争议的影片,都是谢铁骊执导的。
      
      为电影《海霞》,他秉笔上书毛泽东
      
      在电影《海霞》中有这样一个镜头:炮弹飞来,指导员为掩护海霞,一下子扑到了海霞身上。当时的文化部部长于会泳说这违背了“三突出”的原则,应该突出海霞,怎么能突出指导员呢?谢铁骊说:“当时我也不客气,我说难道让海霞扑到指导员身上?那么小的一个女孩子,她来掩护指导员,怎么可能呢?为这事他们整了我很长一段时间。”
      不久,邓小平同志复出,亲自主持审查,《海霞》才被顺利通过。谢铁骊听到消息异常兴奋,摄制组的人也都拍手称快。北京电影制片厂开大会传达了中央政治局及毛主席关于《海霞》的批示后,全厂沸腾了。《海霞》开始在全国公映。观众好多年没看到过故事片了,都感觉很新鲜。随着邓小平同志的二次下台,《海霞》问题又被翻了起来,谢铁骊又开始一遍遍地写检查。后来他终于无法忍受这种文艺专制,于是就发生了谢铁骊式的抗议――直接秉笔上书毛泽东,直抒自己心中的不满。谢老回忆说,那在当时是一个严重的“政治事件”,甚至要付出坐牢的代价……他说:“本来定于1976年10月12日文化部要召开一个批判大会,把我和另外几位同志押送到北大荒去劳动改造。结果10月6日‘四人帮’就被逮捕了,这样,北大荒我也没去成。”
      
      把精神力量传递给广大观众
      
      尽管谢铁骊后来担任了中国电影家协会主席和全国人大常委,但他还一直坚持在拍电影。他感慨地说:电影不仅要娱乐大众,也应肩负起社会使命,向人民传递一种精神力量。他说,艺术的作用不能忽视呀!当年作为新四军的一名文艺兵,他亲眼看到本来已疲惫不堪的部队在歌声的鼓舞下有了劲头,看到临时搭建的“鼓动棚”中的演出是多么鼓舞士气,看到炮火硝烟中他们的快板书是如何产生了巨大效果……从事电影工作后,他又看到了电影带给观众巨大的震撼:《海霞》曾令很多女孩子有了当兵梦,《早春二月》又让多少人开始挣脱了封建礼教的束缚走上了革命道路……
      谢铁骊的家简朴而整洁,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书房里成堆的新书和书桌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迹的手稿。谢老已年过八旬,这些年不拍戏不是因为他身体有障碍,更不是要躺在自己曾经拍摄过的一批闪烁着光芒的作品上高枕无忧。那么他在寻找什么呢?谢老此时摊开双手有点儿无奈地说:“每天除了必须做的事情外,所有能够支配的时间都是用来找剧本,目标主要是中篇小说,但是我看到的大多都不如意,连写偏远地区的都少不了拿三角、乱伦当作料,严肃而有深度、让人掩卷不眠的作品实在是太少了。”谢老不无忧虑地说,看到好东西他特别激动,创作的冲动马上就来了,可面临的资金又是个大问题。快人快语的老伴在一旁忍耐不住了,她说,当年为了将郁达夫搬上银幕,他们在筹措资金上屡屡碰壁,一位郁达夫家乡的官员竟然说,拍一个过去的人有什么用,我们还不如留点钱去装修厕所呢!谢夫人说,找上门来的本子也不少,但是质量不行,我们绝不接,不管是什么关系多少金钱都不行。谢铁骊笑道:“我得保住晚节,对得起人民给我的荣誉呀!”说着,他又让老伴拿出国家广电总局和国防部联合授予他的勋章给笔者看,一副无限珍惜的样子。
      一生与电影结缘,又是中国电影百年的见证人之一,谢铁骊视电影为生命。他深情地说,中国的第一部电影《定军山》只比世界首部电影的诞生晚了五年,左翼电影又承担起了唤醒民众的重任,《一江春水向东流》、《八千里路云和月》等影片,不仅有审美魅力,还有深刻的思想内涵,让人至今难忘。谢铁骊说:电影发展太快了,技术上能够做电脑特技,能营造出我们过去想都不敢想的大场面。然而,万变不离其宗,形式要为内容服务。他坦言:“现在有些影片我觉得太过于花哨,什么手法都用了。可是,看后什么都留不下。相反一些小制作的电影倒较为好看,因为摆不了大排场,就只能在人物关系和故事情节上下足工夫,这反而使电影好看了。”他感慨地说,电影应该肩负起它的社会使命,就像当年鼓舞着我们这代人的左翼电影一样。
      现在,谢铁骊每天早上7点钟起床,接着出去散散步,安排一些社会活动,或者坐在客厅的老式弹簧沙发上读报,走进书房翻阅最新一期的《小说选刊》,然后戴着蓝色的老式帽子到附近菜市场买点蔬菜和水果。谢铁骊在文工团的时候,经常拉胡琴,他还爱好京剧,现在有空的时候也露一手。他对周围的人都很随和,穿着也很随便,就连老伴都说,有时他“穿得就像个卖菜的”。
      与电影“恋爱”了五十五年,谢铁骊和夫人王遐结婚也经历了五十五年。“我们相识在抗日战争,相爱在解放战争,结婚在新中国。我是淮阴人,韩信的故乡;她是宿迁人,项羽的故乡。有时我就开玩笑说我们是楚汉相争。但在现实生活中,我们非常和谐。前些日子,我们还被评为五好家庭。”谢铁骊笑着说。
      (责任编辑/穆安庆电子邮箱:muaq004@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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