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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边那朵蔷薇是什么歌 三朵蔷薇

    时间:2019-05-13 03:21:36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雅意学习网手机站

      爱恨皆有缘由,我是一个和你相关联的人,一支笔,一页纸,一片花瓣,一只印第安兀鹰,一座鱼缸——都可以把我和T君联系在一起。囚你至此,是因为你犯过的一个罪行。在印第安兀鹰被鲜血淹死之前,你可以细数人生中犯过的恶行,并为之忏悔,或许某一天,阳光会再次光临你的额头。
      我是一个作家。写过许多犯罪小说。我的许多创作灵感都来自于一个很要好的朋友。他是一个警察,在我的要求下,他常常违例,把他经手过的那些案子一五一十地讲给我听,我再用夸张的艺术手法把他们整理出来,交给我的编辑。某一天,朋友隐秘地塞给我一张照片。照片上断壁残垣,在杂乱的石头中间躺着一具灰白的骷髅。我的朋友跟我说。这副尸骨是在拆迁一处庄园时发掘出来的。他蜷缩着身子,保持一个很痛苦的状态,工人们不敢轻举妄动,报给了警局。我们去过之后,实在是看不出来什么,最后就拍了几张照片,回来也调阅了全市有关失踪案的卷宗,还是毫无头绪。局长大人最后下结论,此人是自然死亡被葬在了那里。
      朋友离开的时候,贴着我的耳朵说了一句让我差点晕过去的话。在法医取齿验DNA的时候,在骷髅的嘴里还发现了一条鱼的尸骨。
      午夜的霓虹灯闪耀着这座城市。灯红酒绿中,舞动着放浪形骸的男女。我捏着这张不断散发着阴森气息的照片。天马行空的思绪开始编织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文章纯属虚构,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切勿对号入座。
      part 1
      傍晚。
      整座城市恍若一块布一样被浸染在落日的余晖中。
      T君如往常一样沿着一条小路步行回家。道路一侧是一扇高高的绿色的铁栅栏,上面缠绕着茂盛的蔷薇。正当花季,蔷薇花在枝头盛开,花团锦簇,鲜红欲滴。T君踮脚伸手摘下一朵肥硕的花,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做出一个抽烟的动作。把花叼在嘴里,一股迷人的清香冲入T君的鼻孔。
      T君的房子坐落于城市边缘地带,是外来人口与闲散人士的聚集地,人口成分复杂,鸡鸣狗盗之徒甚多。此刻,T君房门敞开,大锁被撬开弃置一旁,房内更是乱得像一锅滚开的粥。凳子被掀翻,席梦思床垫翻倒在地上,衣柜里的衣服裤子全被抛出,上面印有凌乱的脚印,塑料垃圾桶被踩碎,纸屑杂物四处散落,T君心爱的镜子亦被硬物砸碎,玻璃碴子甚至飞溅到了床上。
      天杀的窃贼。T君嘴里狠狠地诅咒着。退出门外,掏出手机报警。刚拨出——,T君停止了动作。想起上次F君被盗的事情,警察过去粗略看了一下就走了,似乎把F君的家弄得更乱了,最后也是不了了之。这片地区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了,以致警察顾暇不及,即使出警,也只是走下过场。T君收起电话,准备自己动手清扫屋子。
      收拾完,T君已是满头大汗。发现并没有少什么东西,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丢,T君笑笑,打开橱柜,拿出一罐啤酒。
      一罐啤酒下肚,渴意一散而光。T君发觉眼皮沉重,一阵深深的困意在侵袭自己,T君努力地想撑起眼皮,大脑意识却渐渐失去,最后,T君在距离床一米不到的地方,扑倒在地。在若有似无的光景中。T君模糊地感应到,有人悄悄地走进了自己的屋子。之后,T君便失去知觉。
      part 2
      T君目不转睛地盯着墙上的一块银幕。
      银幕上在不知疲倦地放着一个电影。一只印第安兀鹰在啄一个人的脚趾头。兀鹰身形庞大,啄食的时候撑起的翅膀恢宏无比,尖锐的鹰眼散发出摄人魂魄的力量。相比较而言,人就显得瘦小,双目无光,形销骨立,他想阻止兀鹰的啄食,却总是力不从心。随着印第安兀鹰有节奏地啄食,鲜血从人的脚趾上点点地冒出来,染红了兀鹰的锐喙和爪牙。
      T君被关在一个密闭的小房子里。除了银幕上的一只兀鹰,陪伴T君的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鱼缸,鱼缸里面没有鱼,也没有水草,一些干净的沙砾铺陈在鱼缸底部,一个氧气泵咕咕地在吹着水气泡。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圆形的床,一个简单的卫生间。整个房间没有门,也没有窗户。T君为找到门一度发狂,他贴着墙壁一寸一寸地找过去,不放过每一条缝隙,匍匐在地板上,一厘米~厘米,手眼并用,却还是找不到门。
      T君每天都会有一个十分困顿的时段。转醒过来,便会在床边发现食物。通常都是一截已经剥去外皮的火腿和一段松软的面包,不提供饮用水。T君刚开始无法忍受,后来开始喝鱼缸里的水,过一段时间后,竟习以为常。
      一场似无结局,实力悬殊的电影。一个找不出一片鱼鳞却永远有喝不完的水的鱼缸。T君的日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过去。一年,两年,三年……或许已经远远超出这个年限。又或许并不曾困多久,一天,两天,三天……只是每一天都徒添煎熬,度日如年。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T君终于感觉到是有人在用药物麻痹自己,刚来的时候,药效极强烈。甚至让T君不能思考,濒临瘫痪的边缘。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T君觉得自己清醒的时间愈来愈多。或许对方减少了用药量,或许是T君的身体已经对药物产生了抵抗。
      神智偶尔恢复正常的T君开始在脑海中搜寻自己的仇人。
      翻箱倒柜,假扮一个窃贼光顾的场景是这个阴谋的开始,随之而来是他的真正意图——在啤酒罐上抹药,让收拾残局大汗淋漓,干渴的人去喝那酒,然后不费吹灰之力,把一个失去意识的人扔在一处与世隔绝的暗箱。
      是w君吗?T君暗自猜测。应该不是,w君是一个愚蠢的家伙。肯定想不出这样的计谋。难道是v君?v君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但是与他并无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纠葛而已。
      一段时间又过去了。T君在心里追寻着自己的仇人,无数个人名在T君脑海中闪现,然后消遁。直到某一天——
      这一天T君很清醒。银幕上依旧在上演着印第安兀鹰与瘦人的啄食游戏,鱼缸里的氧气泵咕咕的吐水声音始终未停。
      T君内心充满恐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床边。通常这个时间都会有的火腿面包,并没有出现在他面前。难道他们是想饿死我吗,T君绝望地想。但是就在此时,墙角忽然发出声音。一块鞋盒大小的砖头被人像门一样地推开。首先被送进来的是惯常的火腿面包,此外还有一本日记和一支铅笔。T君飞奔过去,想在门关上之前抓住点什么。但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墙壁又巧妙地合在一起。空气中只留有火腿和面包的香味,并没有留下任何有关于外界的味道。   part 3
      这是一本普通的日记本。黑色的封皮,裹着洁白的纸张。翻开第一页,出现一行娟秀的铅笔字:
      献给我们敬爱的T先生
      再翻一页,是一段密密麻麻的字,同样的铅笔字体。显示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T君,还记得外面世界的光景么。不知不觉间,你已经在我的宝贝屋子待了将近七个月。你进来之时,外面蔷薇花正开得最美,是否还记得残存在你嘴角的花香呢。现在已经是冬天了,腊梅花开的季节,拇指大小的梅花正一骨朵一骨朵地峭立在寒风雨雪中的枝头,它们的美,与夏之蔷薇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外面的世界却无时无刻都在变幻着,弹指回眸间,花开花落。
      T君,你是否已在心中问询千万遍。
      我究竟是谁?
      为何把你囚困?
      怎样才能逃离此处?
      爱恨皆有缘由,我是一个和你相关联的人,一支笔,一页纸,一片花瓣,一只印第安兀鹰,一座鱼缸——都可以把我和T君联系在一起。囚你至此,是因为你犯过的一个罪行。在印第安兀鹰被鲜血淹死之前,你可以细数人生中犯过的恶行,并为之忏悔,或许某一天,阳光会再次光临你的额头。
      但是,当兀鹰被鲜血淹死之时。日记本上若无记载,你对我犯下的过错,你将失去火腿和面包。
      part 4
      T君心生寒意,合上了笔记本。无声电影依旧在上映,印第安兀鹰永不知疲倦地啄着人的脚趾头。鲜血点点渗出来。T君忽然发现,刚进来的时候,兀鹰只有喙和爪上有斑斑血迹,而现在,鲜血已经淹没了鹰爪。T君眼神呆滞地看着那个脚趾流血,痛苦不堪的人儿。鲜血染红渐渐流逝的岁月,他却没有作出抵死的抗争,只是默默地忍受着脚趾间传来的长时的不间断的疼痛。也许他曾经作过反抗,他挥起拳头,狠命地砸向印第安兀鹰,只是眼神锐利的兀鹰先他一招,用宽大的翅膀拍向他孱弱的躯体。他痛得拼命大叫,心里想着,这比被兀鹰啄脚趾头疼多了,于是他慢慢地沉默下去。
      T君思绪万千,神情萎靡,翻开日记本。又看了一遍那段字。
      “你可以细数人生中犯过的恶行,并为之忏悔,或许某一天,阳光会再次光临你的额头。”
      人们对于曾犯过的罪恶都不愿意再提起。在心里已经把他们选择性地遗忘了。犯过的错误,都被我们竭尽全力地隐瞒,掩饰,而那些微不足道的荣耀,却被我们以显微镜的姿态,呈现在世人面前。不会有人愿意公开自己的过错,接受众人的审判。只会有人担忧,自己做过的那些好事情,是否已尽人皆知。虚荣的背后,深深地隐藏着虚伪。
      T君拿起笔,在洁白的纸上,写下回忆里的第一个罪恶。
      有一段时间我一直在一家礼品店徘徊,那家店里的东西都只有一份,我每天过去都把相中的那件礼物藏到别的礼物后面,因为我的钱还没存够,但是我也不希望别人把它买走。
      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了。我的钱还是不够。
      我满怀希望地抱着礼物看着店老板,店老板白了我一眼,指了指旁边写着“概不赊欠”的字牌。
      但是很快,我又回到了店里。店老板很讶异地看着滚在柜台上的那些硬币。
      “加上这些,够了吗。”我用颤抖的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够了。”店老板把礼物给我,不耐烦地把那堆硬币扫进钱盒。
      她真的非常非常喜欢我送的那件礼物。
      罪恶的源头应该是爱吧,越爱一个人,就会为了她而去伤害更多的人。我永远记得,当我在天桥上的那个乞丐碗里抢走那些硬币时,那个瘦弱的乞丐眼里露出的凄凉神情,他可能讨了很久才讨到了那些钱。而他没有追我,是因为他的腿是瘸的。
      可是在往后的岁月中,我却觉得他一直在追我。步步紧逼,令人窒息。
      part 5
      写完第一个罪恶。T君把日记本重放回墙角。
      日记本是何时被取走的。T君没有一点印象,他只记得空气中有一阵幽微的药水味道,然后自己就睡过去。醒来后,T君出神地看着荧幕上的印第安兀鹰,依旧笃笃地在啄食人的脚趾。鲜血已经完全没过爪子。被啄之下,长期的疼痛苦楚,让人的面部极度扭曲,失血状态下,皮肤颜色几近一张白纸。他为什么不抗争呢,一点点地任由兀鹰撕扯,剥削。他的手脚究竟被什么禁锢住,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T君很沮丧地看着自己,七个月过去了,头发已经长至胸口,胡须密密麻麻地布满嘴角,浑身上下散发一股油腻的难闻味道。被囚禁后,我有过抗争吗?T君反问自己。当然是有的,只是那些歇斯底里的反抗都是徒劳的。难道人处在一种困顿的状态下,只能等待敌人的怜悯吗?
      墙角吱嘎一声。像上次一样,一块砖头被推开。首先送进来的仍然是一块面包外加一根剥去皮衣的火腿。然后日记本被送进来。最后,出现一个苹果。
      一个刚洗过的鲜红的苹果,尚且凝着没有拭去的水珠,在T君面前散发出太阳一样耀眼的光芒。T君小心翼翼地捧着苹果,凑到眼前仔细端详,就恍若见到一位久未谋面甚为想念的情人那般,情绪激动,不能自已。与世隔绝之后,原来即便是一个普通平常的苹果,亦会让人热泪盈眶。某些东西被唤醒,某些东西原来并未曾被完全忘记。
      亲爱的T君,看见苹果是否倍感讶异。过去的七个月中,你靠着融入鱼缸水里的药物来补充身体所需的维生素。昨天,你开始诉说自己的罪恶。虽然所说的这件事情让人觉得无足轻重,但你终究迈出了第一步。这是不简单的第一步,所以奖励你一个美丽的苹果。以后,完全可以得到更多,只要你表现出足够的诚意。
      T君合上日记,脑海中浮现一个熟悉的场景。夏天炙热的中午,太阳毒辣地灼烧着大地。T君热衷于在这烦闷的时候,去捉那些被阳光晒得耷拉着的叶子上躺着的青色肉虫。然后用放大镜聚焦阳光,去烤那些胖得像玉一样圆润翠绿的虫子,随着虫子不停地翻滚,一股怪异的肉香弥漫在空气中,虫子死后,会引来成群结队的蚂蚁,T君会燃起一节檀香,在蚂蚁聚集之处烫过去,所过之处,是噼里啪啦的蚂蚁身体被烤得爆裂时发出的声音。T君眼冒红光,兴奋异常。这个脑海中偶然闪现出的画面让T君不寒而栗,现在自己的处境,不正像一只蚂蚁吗?束手无策,任人宰割。
      part 6
      T君拿起笔。开始写第二段罪恶。   雨季来临。
      开始整夜整夜地下雨。一个星期六的晚上,电闪雷鸣,下着瓢泼大雨,整个天空似乎都要翻转过来。我推开门闯进雨水中,父母睡在一楼,并不知道睡在二楼的我打开后门在夜色于风雨雷鸣的掩护中偷偷地出了门。我没有打伞,还穿着拖鞋。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促使我踏进风雨中,我能感觉到有一团火盘踞在胸口。
      踏着雨水,一路跌跌撞撞。我到达她家门口。当时她一个人在家。大门紧闭。我绕到后门,听见炒菜的声音。我扯着嗓子喊她的名字。不知道缘何,声音从嘴里发出来是那么苍白无力,连我自己都听不太清楚。想想我要对她做的事情,我紧张得失去了言语。
      她打开了门,让我进了屋。看着浑身湿透的我,她拿来了她弟弟的衣服给我换上。
      天蒙蒙发亮的时候,我离开了她的家里。
      我的脑袋一片混沌,头有点疼,似乎发烧了。
      离开前,我再次望了一眼窗户,那里摆着我以前送给她的那个礼物。依然很新很新,看得出来,她很爱护它。
      一个多月后,在放学的路上她拦住了我,惶恐地对我说,她好像怀孕了。
      这句话,让我惊呆了。
      我请了病假,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好躲着她。
      当我回到学校时,却得知她已经退学了。
      写到这,由于T君太过激动,石墨铅笔芯断裂,身旁没有刀片去削。洪水猛兽般的倾诉愿望却再也无法抑制,T君把铅笔咬在嘴里,像老鼠一样地啃起来。坚硬的香杉木屑,划破T君的嘴唇,暗红色的血涌出来。T君能感受到牙齿无意间与石墨铅芯摩擦发出的那种沙沙的声音。一段铅芯总算破壳而出,看起来笨拙不堪。T君用脏兮兮的袖口擦去唇间的血。握住铅笔,却发现无法再写出一个字。T君眼角含泪,瘫软在床上。
      part 7
      不知道睡了多久。T君醒过来,眼睛发涩,头昏脑涨,四肢疲乏,浑身无力。T君支起身子,半躺在床上,发现日记本已经静静地放在墙角,日记本上面放着一支新的铅笔。旁边一成不变地是剥去外衣的火腿和一个松软的面包。没有苹果,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T君十分懊恼,觉得自己深深的忏悔之情没有得到与之前一样的公平奖励。愤怒使T君身上平添一股力量,他趋步向前,把火腿夹在面包中间,恶狠狠地咬在嘴里。
      同样的,日记上出现一段新的字:
      敬爱的T君,你嘴角流血的模样,使整个人都显得十分朝气蓬勃。
      第二个故事,你与她之间。真的相当有趣。不妨扪心自问一下,你心里爱过她吗?哪怕是一丁点的喜欢之情呢。也许你仅仅是想得到她的肉体罢了。从字里行间我都能感觉到,青春年少,情窦初开的你那蓬勃恣意的情欲,任倾盆大雨浇灭不了,五雷轰顶亦熊熊燃烧。无边无际的欲望果然是人性中最大的污点,当欲望膨胀到一个不能把持的限度,人也就乱了心智,走火入魔。
      T君,第二个故事你讲得有点语无伦次。是深深的歉意让你的文字乱了分寸吗。
      不知道我揣度得是否正确。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T君,我会给你比苹果更重要的奖励。
      请期待。
      印第安兀鹰尖锐的喙像上了发条一样,自始至终都没有停止啄食的动作。鲜血覆盖住地面,渐渐没及兀鹰的脚踝。T君趴在鱼缸上,伸出舌头,像狗一样舔食水分。
      空气忽然微微震动起来。一个音符跳出来,接着是另外一个,接着是数不清的音符像精灵一样破壁而出,以排山倒海之势扑面而来。T君扬起头,眼睛微闭,双手情不自禁抬起来,随着音乐的节奏,T君的手在空气中翩翩起舞。
      《命运》,是Beethoven的命运。T君在心里呐喊着。他们没有再给我苹果,而是放了Beethoven的命运。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多么不可思议的音乐。原来音乐具有如此伟大的让人痴迷的魅力。整个人都被包围着,被撕扯着,被无情地悬挂在半空,被残忍地埋在厚重的土壤里。心被揉碎打开,往里面填满让人泪奔的催情物体。
      命运结束。T君浑身颤抖,蜷缩着身体,趴在地上号啕大哭。
      part 8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
      自从数落往日的罪行,T君的情绪大起大落,身体更加消瘦。
      某一天,T君病倒了。
      印第安兀鹰仍然不知倦意地啄食,鲜血从来都不曾在人的脚趾间停止流出。T君被麻醉后。被抬出暗无天日的恒温密室。虽然肉体被麻醉,T君奇迹般地保留了一部分微弱的意识。T君试着撑起眼皮,身边的人究竟是谁呢,究竟是谁在谋害自己。此刻的T君,经历着奇特的梦魇状况。深深的睡梦中,分明能感觉到浓浓的恐惧在包围侵袭着自己,拼命地想摆脱这种情形,却发现,全身如瘫痪一般不能动弹一分一毫,一种沉重的濒临死亡的感觉蔓延开来。
      一个冰凉的器物撬开T君的嘴。一些不知名的药物依次放进T君的嘴里。随着一股温热的水,冲进T君的肚子里。
      有发丝在T君的脸庞拂过。T君捕捉到了,熟悉的洗发水的香味,是biotherm独有的味道。囚禁我的人,应该是一个男人,一个有着长头发的男人。biotherm是款专供男士用的精华液。T君在脑海中迅速搜集身边的人使用过biotherm的记录,但是似乎除了自己曾经用过之外,再没有别人使用过。v君曾嗤笑过只有进了水的脑袋才会要去用600块钱150ml的东西去洗洗。
      细想至此,T君忽然感受到,有湿热的毛巾敷盖住自己的脸,来回擦拭了好几遍。然后有暖融融的水在冲刷自己油腻的散发出强烈气息的长头发,不会还给自己用biotherm洗发水吧。T君暗自揣测,觉得自己就是别人饲养下的一只宠物。没有biotherm,是另外一种更加熟悉的香味,海飞丝。T君在心里笑了,咒骂此人的吝啬。
      T君很快病愈。鲜血已经淹过印第安兀鹰的膝盖了。T君开始写第三个罪恶。
      part 9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路上遇见了她的弟弟。我远远地躲着他。
      他却慢慢地朝我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根长长的铁棍。
      我很害怕,就跑了起来,而他也在身后紧紧地追着我。我背着沉重的书包,跑又跑不快。
      眼看着他很快就追上我了。可是在跑过一个深深的池塘时,他脚下一趔趄,摔进了池塘里。   碧绿的水草铺满整个池塘。他尚来不及叫喊,就被深深的池水吞没。撑开的水草渐渐地又合在一起,复原如初。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我会游泳,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下去救他,我究竟是害怕什么呢,怕他手里的铁棍,还是怕他大声朝我质问时眼里愤怒的神情。
      我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呼吸急促。我逃离了现场。恐慌地度过了一些天,她弟弟的尸体,终于浮出了水面。发现的人惊呼,天哪,我以为那是一条鱼。她妈妈在池塘边恸哭,她爸爸像一个漆黑的雕塑般立在岸边,一动不动。最后那个极度悲伤的女人也跳进了池塘,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捞上来时,依然号啕不已。
      我大病一场,再也不愿意去学校。
      家里以为年少的我是看见浮肿的惨白的尸体,惊吓过度。
      最后。爸妈带着我逃离了那个小镇。
      T君写到这里,手颤抖不已。已经过去近四分之一个世纪的事情。仍历历在目,就像发生在昨天。耀眼的鲜血已经淹没了印第安兀鹰的半个身子,T君的心脏在抽搐。
      part 10
      亲爱的T君。十分抱歉地告诉你,由于外面世界出了一点问题。我加快了影片放映的速度。不过,它依然是世界上最长的一部电影。以前能演出二十七个月。速度加快后,仍然保持了九个月的长度。你已经看了将近八个月了。也就是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要的答案希望你能找出来。
      第三个故事让人震撼。向来以谦逊著称的T君,内心居然隐藏着这么一段令人不齿的回忆。失去儿子的父母该是多么的悲痛欲绝。
      T君,已经八个月了。
      冬天快要过去了,春天将要来临。
      T君合上日记。
      鱼缸里出现一条鱼。
      一条鲜红如血的金鱼一动不动地漂浮在水中。像便携式手电筒的灯泡那样的两只鼓鼓的大眼睛朝着T君。恍若在和T君深情对望。蝉翼似的腹鳍,蝴蝶状的尾翼,蚊子叮人般悄无声息地扇动,使自己娴熟地如凝固般地浮在水中。
      T君给这条不爱游动的灯泡鱼取了一个名字。小L,T君初恋情人的名字。有了小L的陪伴,T君身心轻松不少。可是就在T君回忆第四个罪恶之时。每天按时供应的火腿和面包却间断了。
      一天过去,T君暗自揣测,心里想出种种原因,为囚禁他的人开脱。
      两天过去了,T君心生愤怒,肚子里像着了火一样备受煎熬。
      到第三天,T君喝起小L的水,小L乖巧地潜到水底。嗜血的印第安兀鹰片刻不曾停止。暗红的血已经涌动到兀鹰的尾翼。
      失去火腿和面包的第四天,鱼缸的水少了四分之一,T君麻木地坐在床上,望着一动不动的小L。T君的精神出现游离的状态,身体不像是自己的了。
      第五天来临,强烈的饥饿感撞击着T君脆弱的神经,T君趴在墙角,用嘴唇在地上舔食以前残存下来的面包渣。
      第六天,奄奄一息的T君把日记本撕碎填进自己的肚子里。鱼缸里的水已经失去大半。小L安静地待在水底。T君望着小L,再忍一天,我就吞掉它。外面的世界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在印第安兀鹰还没有被鲜血淹死之前,我已经被残酷地抛弃了吗?
      失去食物的第七天。一些香杉木屑、石墨和黏土被吞进T君的肚子里。那是组合成一支铅笔的材料。他吃下了全部,五十克的铅麻醉了他的神经系统,他的目光中开始有微亮的光。几小时后,他瞳孔开始微微扩散,他感觉不到饥饿与焦躁,他没了任何生存的意念。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秒钟,一分钟,又或者是一天,两天。鱼缸里的水已经没有了,小L嘴巴一张一翕,躺在沙砾上面,想动不能动,浑身鲜艳的光泽慢慢褪去,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T君把小L含在嘴里。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时间以饥饿为刀,似乎要将T君凌迟处死。最后,他看到了电影的最后,一行字体在屏幕上出现:看到了吗?在你额头上闪现的光。
      part 11
      故事写到这里。天亮了。暖暖的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铺陈在我的桌面上。文思戛然而止,脑袋一片混沌。结尾该如何去写,一时之间,无从下笔。这应该是我的写作生涯中最不可思议的一次创作,仅仅从一张照片开始,最后却不知道该如何结局。而且在写的过程中,似乎照片里的那具骷髅,把我带进了文章之中,行文的同时,我根本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忏悔,失望,凄凉,灰暗的感情笼罩着我的全身。甚至在最后,我都能感受到那种绝望似海水压顶般的饥饿感。
      虽然未完成,我还是把它发给了我的编辑。并且给他传了一条简讯告知。然后我蒙上被子大睡了一觉。
      下午的时候接到电话。是编辑打过来的。他激动地说,小说反响强烈,应该是我迄今为止写的最成功的一篇小说。我惊奇地问他,不是结尾都没有吗?怎么就发稿了。编辑得意地告诉我,他策划了这篇文章,没有结局不要紧,让读者来续,而且参加的读者很多,给这篇文章续写了很多不一样的结局。稍后,他会把这些结局给我带过来。让我挑选一个最喜欢的。杂志将给那位读者重奖。
      最后我选了一个让大家都无法接受的结局。编辑说,这个结局太疯狂了。我应该选择另外一些读者的,这样符合常情,言之有理。
      读者给编辑反馈回来的结局大致有三种。T君是被她害死的,因为T君不负责任地害她怀孕退学,而且见死不救间接地造成了她弟弟的死亡;T君是被她爸妈或者别的人害死的,原因同上;T君是被乞丐雇人害死的,这个结局看起来有点离奇。
      而我选的结局却更疯狂。T君之所以被囚禁,是他在夏天的时候,摘了别人的三朵蔷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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