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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天星殿萌虎卧|满天星殿萌虎卧小说

    时间:2019-04-13 03:13:51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雅意学习网手机站

         (一)   我是一只老虎精,母的。   苏黛黛这只臭狐狸又在炫耀她昨天勾引了几个男人:“唉……这世上啊,没几个好男人,什么情呀爱呀,哪个不是冲着我们女人的美貌来的……”
      “那你还找那么多男人做什么?”我有点不屑。
      苏黛黛瞥了我一眼:“有些事,是从来没有下过山,从来没有碰过男人的你永远不会明白的。”
      我坐直了身体,猛一巴掌拍碎旁边的矮桌,上面高高垒起的水果滚落一地。
      “怎么?我说错了?就冲你这模样,就等着做千年老处女吧。”苏黛黛施施然地站起来。
      “你难道不怕我吃了你?!”我厉声道,宽敞华丽的大殿隐隐响起回声。
      苏黛黛抬手把桃子扔到我脚边:“吃我?哼,笑话,等你敢吃了再说!”
      我是老虎,百兽之王,一出生就是这片山林的大王。可是我不能吃肉,一吃肉就肚子痛。
      我是老虎,可是每只妖精都不怕我,连苏黛黛这只狐狸精都可以羞辱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都在背后叫我病猫。
      我有一座很大的宫殿,是在我刚成王的时候百兽自发为我建造的。后来百兽发现我其实很没用,当其他山头的妖怪骚扰我们的时候,我根本打不过他们。那时候宫殿已经造好了一大半,只剩半个屋顶没盖,于是一百年来我每天晚上都能看到星星和月亮。
      我活了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可以讲知心话的人,没有下过山,没有碰过男人。这个窝囊大王我也不要当了。我决定明天就下山,找个可以说知心话的人,找个男人。
      (二)
      古道,西风,男人。
      从对面走过来的男人长得很漂亮,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如墨长发被一支白玉簪松松绾起。雪白的大袖锦缎长袍,衣襟和袖口绣有华贵的浅金流云纹。
      我拦住男人,男人疑惑地望了我一会儿,随即就开始笑。我觉得我运气很好,一下山就碰到这么一个好看的男人。
      我手指抚到腰带上,要慢慢地,抬下巴,垂睫,牙齿轻咬嘴唇,咦咦?!要咬多少?算了都咬进去吧,要清纯魅惑,男人都喜欢……
      还有呢?哦哦哦!想起来了,苏黛黛曾经说,衣服要慢慢地脱。
      我很慢很慢地拉开腰带,外衣滑落。我用最轻柔最诱惑的声音,带点喘息:“嗯……公子好生猛……”
      他怎么不笑了,奇怪,苏黛黛明明是这么说的。
      男人要走,我急忙拉住。
      男人的视线落在我抓住他袖子的手上,顿了顿,只看他嘴角微微一弯,便反手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微凉,稍一用力,我便扑到了他的怀里,另一只手顺势揽上我的腰。
      男人低下头来,温热的鼻息扑在我脸上。他垂着眼,浓长的睫毛便落下。他的视线凝固在我的嘴唇上。
      我双手握拳站得笔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忽听一声嗤笑。“装得太差了。”男人放开我,面色平淡地转身。
      “你才太差……你才装!”我怕他跑了于是改抓手腕,把他往这边拉,拉不动。
      片刻,男人轻轻一笑,光华璀璨:“说,你想要什么?”
      我不假思索:“我要你跟了我,做我的男人。”
      男人继续笑:“如果我不呢?”
      “那我就把你吃了”
      “怎么吃?”上下打量。
      于是我摇身一变现出原形,一只额顶大王的白色老虎,我用爪子去挠他的衣服,男人轻轻巧巧地躲开,似笑非笑地说:“原来是只母老虎……”
      “吼——”我雄赳赳气昂昂,百兽之王,咱不是盖的。
      “记住,我叫花辞镜。”男人笑吟吟地从腰上抽出一条细长软银鞭。
      花辞镜轻点脚尖,轻巧的跃到三尺开外,手腕轻转,灵蛇般抖开几个漂亮的鞭花。
      ……
      相信连隔壁山头都能听到我的嗷嗷惨叫。
      鞭子的末端坠有薄薄的刀片,在我的周身划开无数个小口子,老虎毛掉了一地。我用爪子盖住脑袋缩成一团趴在地上连声哀叫。
      鞭子不再落下,我不敢动,过了一会儿,就感觉一只温热的手掌覆在了我的脑袋上。
      “把爪子收回去。”清润的嗓音从上方传来。
      我连忙把爪子从头上拿下来,伸直了放在头两边。
      弯腰的花辞镜蹲下身来看我,手还停在我脑门上,花辞镜摸摸我的耳朵:“还要我做你的男人吗?”
      我摇头摇头,默默流泪。打死我也不要了。
      “很好,起来吧,可以走了。”花辞镜拍拍我的脑袋随后直起身来。
      就这样放我走了?我疑惑地仰头看他。
      花辞镜低头朝我露出灿烂一笑,我打了个寒噤,连忙倒退几步,掉头朝另一个方向跑。
      还没跑出两步,一道鞭子就擦着我的鼻尖打在前面的地上,浅浅的一道小坑儿,飘着黄烟。
      花辞镜在我身后淡淡地说:“往哪儿去?还不快滚过来。”
      于是我就只得滚过去,没办法,我打不过他,而且他的鞭子抽下来很疼。我还是有些不甘心,小声地争辩了一下:“刚才不是让我走的吗?”
      花辞镜掀开外袍,慢条斯理地把银鞭一圈一圈地绕到腰上。
      没了衣物的遮挡,就见一掌宽的素白腰带紧扎。花辞镜的腰看上去很细,银灿灿的鞭子缠上去丝毫不显臃肿,反倒是像一件漂亮的装饰品。
      花辞镜说:“我让你走,可没让你往那边走。”
      “那你要我往哪儿?”难不成从路边断崖跳下去?
      花辞镜朝我招招手,示意我再走得进一些,花辞镜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锦帕,甩甩抖开,平平整整地铺在我的背上。
      “当然是跟着我走了。”很理所当然的语气。
      然后,他就……一屁股骑到了我的背上。
      我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四腿一软差点趴在地上。
      花辞镜吹了吹我的头,手扶在我的脑袋上稳住身体,不满地抱怨:“叫你滚还真滚,真脏。”
      我在心里捶胸呐喊,我是母的啊母的啊母的啊!嗷嗷嗷!
      (三)
      我被花辞镜骑了一天半,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到达了城郊外的一家茶馆。
      花辞镜进去喝茶了,我被一根麻绳拴在门口的大树底下。
      不是跑不掉,我虽然没用,但牙口还是好的。
      我是不敢跑了。一天下来,我装过可爱,装过柔弱,发过飙,发过羊痫风,最终结果就是又被抽了一顿。
      趴着很无聊,四下张望,发现有个屁股破了个洞的小二在二楼抱着茶壶扶着窗沿偷看我。
      我站起来,看向他,舔舔嘴巴,有点渴了:“吼吼吼吼吼(给我来碗水)——”
      小二的理解“吼吼吼吼吼”为“我要宰了你”。
      小二哭了,然后就跑掉了。
      花辞镜不让我变成人形,也不让我讲人话。
      这个死变态!
      花辞镜从隔壁窗口探出身来,随手扔了一包东西下来。
      用爪子把外面的油纸划拉开来,是一块水煮牛肉。
      牛肉很香,我很饿。
      就吃一点点,应该没关系吧,我咬下一个小角落。
      呜呜呜……还想吃。舔一下下,再咬一点点,再舔一下下,再咬一点点。
      当舔到第十八下的时候花辞镜从门口走出来,花辞镜看着还剩下大半的牛肉,解开系在树上的绳子,在众人恐惧、惊叹、羡慕的目光中,我又被他骑了。
      从刚才开始花辞镜就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一路上没讲一句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花辞镜很重,我很累,肚子还是饿。
      路上碰到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个瞎子,一个瘸子,除了瞎子其他人都跑了,瞎子还摸了我一下。
      人好像越来越多了。
      花辞镜突然从我背上跳下来,把还想再摸我一把的瞎子的手挡开,温文儒雅地说:“兄台那边请,这是在下坐骑。”
      马上就到城门口了,我一直这样也不行。花辞镜看着我,仿佛在思考。
      “我可以化成人形。”我狗腿地献上宝计,再也不想被骑了!
      花辞镜皱着眉想了想,移开视线轻声说了一句:“不行,太难看了。我一个人眼睛受罪就够了。”
      哼,说我难看!怎么办?想造反!
      花辞镜伸出左手来,把袖子往上提了一提,露出一段白玉似的手腕。接着,他低下头,咬破中指,不顾我的反抗把一滴血抹在我的眉心。
      就听花辞镜低声吟唱了一句。我开始变小,变小,再变小。扭头,发现花辞镜不见了。转个身子,看到了花辞镜的脚,我整个身子变得和他的脚一样大了……
      就这样,花辞镜把我拎起来塞到袖子里就进了城。
      袖子很大,我冒了个头在外面,只能看到来来回回大大小小各种颜色的屁股,很没意思,我钻回到里面窝成一团。原来这就是城市啊,没苏黛黛说的有趣。
      不过男人确实很多,比山上多多了。
      肚子有点痛,不过还能忍受得了,我把自己团得更紧一些。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个东西从外面伸进来,我睡得昏沉,反射性地咬了一口。一咬之下发现口感不对,睁开眼才见那个东西原来是一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圆润。
      连忙松口,讨好地舔一下掌心,变态不好相处啊。那只手僵了一下,随即扣住我的脖子把我提出去。
      花辞镜把我托在臂弯里,我疑惑地抬头,他用手捏住我的脸转向外面,一根手指指着前方,我顺着看过去,绿衣男子腰间挂着一个鼓囊囊的荷包。
      花辞镜把我举高了一些,亲昵地用下巴磨蹭我的头顶,我躲,随后听到他轻轻的说:“看到了吗?把那个东西咬下来给我,记住要快,不要让人发觉。”
      我被放到地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几步,回头看,花辞镜面无表情。我又走两步,再回头看,花辞镜眼皮一垂,目光小刀似的刷刷飞过来。
      我瞬间鼓起勇气,勇往直前,过鞋山,踏石板,几度承受胯下之辱。
      蹲身,起跳,空中转身完美……
      只听那人惨叫一声,好像咬到不该咬的地方了。没关系,连忙松口叼住悬在一旁的荷包,正准备从他身上蹿下,那人反手一抓,捏住了我不太灵活的身子。
      发现手上抓着的是我,那人怒了,我看到他的眼睛在冒火,咦,我怎么在往下掉,速度还这么快?我愣住了,嘴巴里还叼着荷包。
      等我反应过来向花辞镜求救,已经被银鞭卷到了他怀里,我看着他淡然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黑,冷着眼盯着那个被偷钱的人。
      那人拿着随手捡起的棍子,想追又不敢,好像被花辞镜的冷脸吓到了,底气不足地说:“它咬了我,偷钱包。你交给我来教训教训。”
      被发现了,怎么办?
      发觉我在抖,花辞镜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抬头,他的眼神里竟有一闪而过的温柔。
      我摇摇头,他再次看向那人的眼神又是冰冷的:“我的东西,只有我可以欺负。”
      那人恼羞成怒,举着棍子就冲过来,我急急忙忙地就一头钻进了他的长袍,顺着里衣一路往上爬,伏在他背上一动不动。
      “好了,可以出来了。”不知过了多久花辞镜说。
      我继续爬爬爬,爬到花辞镜的肩上,从他的领子里把脑袋伸出来。
      花辞镜把我提出来,拿了我嘴里叼着的荷包,把里面的银子倒在掌心里。他满意地揉揉我的脑袋,点头。
      “很好很好。”好像刚刚那一幕不曾出现过。
      花辞镜进了一间客栈,他把我放在桌子上,我耷拉着脑袋趴在上面,肚子已经变得很痛,好像有个尖刺球在里面不停翻滚。
      一阵敲门声,肩膀上搭着白毛巾的瘦高个儿端了盘东西走进来:“客官,这是您要的东西。”
      花辞镜把那盘东西推到我面前,我抬头看了一眼,趴回去。
      (四)
      “就算你绝食我也不会放了你。”花辞镜坐到对面盯着我看,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有下敲着桌面。
      呸!你才绝食,你全家都绝食!我瞄了眼那盘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生肉片。
      懒得理你。
      花辞镜面无表情,他好像生气了。气氛有些凝重,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疼痛有点忍不住了。
      “喵呜——”很轻的一声。
      看我,你还看我!又不是我叫的……
      肥肥的大花猫从正对桌子的窗户里翻进来,趾高气扬地俯视我,肥爪子指了指那盘肉。
      就算我不能吃也不能让你占便宜!一爪子拍到肉上——“喵喵(不给)!”
      大花猫一爪子拍翻我,叼了肉就飞出窗户,几个起落就站在了对面屋顶上把肉按在脚下,对我阴恻恻地舔爪子,嘴巴歪着咧开,应该是在奸笑。
      我站在桌子边沿看得目瞪口呆。
      “这次装得很像。”花辞镜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慢腾腾地从桌上的竹筒里拔下一根筷子,往筷头轻呼一口气,看也不看甩手就射了出去。
      爪下劲风袭过,大花猫怔怔地看着肉片被筷子穿过,飞走,钉在了前方的墙壁上。夜风中,长毛狂乱飞扬。忽然有种绝世高手独孤求败的苍凉感觉。
      突然一股剧痛袭来,眼前一黑,我从桌子上掉了下去,半空中被花辞镜抓住。
      “你怎么了?”花辞镜紧张地把我单手托到面前,用一根手指挑起我的下巴。我拨开他的手把自己抱成一个紧紧的毛球。
      很疼啊,真的很疼。
      到后来我可能是晕了。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
      晴天霹雳!天雷勾地火呀!
      我竟然瞎了!
      “老天,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朝着几乎要将我吞噬的无尽的黑暗嘶吼,“为什么?让我成为一只老虎,却让我一吃肉就肚子痛!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又要夺去我的双眼!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上苍你对我不公啊……嘎!……呃呃?!”
      耳边一道指风弹过,不远处的油灯冉冉亮起,我看到半坐在身边的花辞镜一脸黑气。被子从天而降把我盖的严严实实,花辞镜把我往他身边拨了拨,手背贴着我的耳朵不再动弹。
      痛楚已经消退了不少,可能是受了惊吓,我没有一点睡意。
      半晌,听到花辞镜的声音传来:“你吃肉会肚子疼?”
      “嗯。”
      “为什么不早说?”
      “你要我怎么说?我是只老虎,虽然很废,可我还是只老虎,不是兔子。”说到这里,我有点难过,顿了顿又开口,“没有一只妖怪看得起我,他们都在背后叫我病猫,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偏偏是我,这个世界上这么多老虎……”
      “修炼成精的老虎很少。”花辞镜突然说。
      这算是在安慰我吗?
      “咦?说起来,我好像从有记忆开始就已经成精了,我好像没修炼过?”我回忆了一下,有点疑惑。
      过了很长时间花辞镜都没有回答,我从被子里爬出来,却见花辞镜闭着双目已然睡去。
      我没发现花辞镜的手在被下慢慢收拢,紧紧握成一团。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花辞镜已经不在了,我站在床边,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那人去哪儿了?我仰头张望,目光掠过桌面,他又不可能蹲在上面。视线往回走,只见桌上堆满了萝卜大白菜。
      忽然有点感动。
      想了想,其实这样一直下去也挺好的。
      花辞镜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吃饱了,躺在船台上晒太阳,大花猫蹲在旁边用一对绿色的大猫眼哀怨地看我,一看到花辞镜就嗖地跑了。
      花辞镜这次把我揣在了怀里,我从他的衣襟里面把头伸出来,花辞镜把我按下去。
      “没我的话不准伸出来。”
      只刚才一眼,就能发现两人已身处一片茂密竹林。
      刚想问为什么,就听到花辞镜冷冷地喝道:“孽畜,还不快快滚出来?!”
      低沉的吼声响起,伴随着竹子疯狂颤动的刷刷声。
      (五)
      耳边不断传来兽类的狂躁嘶吼,有长鞭划破空气的呼啸,巨石碎裂的巨响。
      花辞镜的身体在不断晃动,我只好用爪子钩住他的里衣尽量不让自己掉出去。我和他贴得极近,耳朵正好紧紧靠着他的胸口,透过薄薄的衣料,侧脸是一片温热,心跳声清晰地钻入耳内。
      花辞镜可能在空中翻了个跟斗,我连忙用力地扯住他的衣服,哪知一用力之下,花辞镜的里衣被我扯开了好些,我的鼻尖几乎就要触碰到那片裸露出来的雪白肌肤。
      我失神,不知不觉间爪上力道放轻。然后,天旋地转,我从花辞镜衣服里掉出去了……
      头先落地,我在地上滚了两圈,趴在地上眼冒金星。巨大的黑影自头顶上方笼罩过来,我缓缓抬头,头晕眼花中,猛一惊:呃?好大两个烧饼……
      “快跑——”花辞镜的声音不知从哪儿传来,带了焦急。
      定下神,再次仰头。
      只见巨大的深红色三角蛇头悬在我头顶。红色巨蛇“嘶嘶”吐着信子,自上方俯视我,蛇头越压越低。
      很安静,我傻兮兮地与它对视。
      蛇把脑袋压得足够低,猩红的大嘴突然暴张,尖尖的獠牙如利刃,下一刻就可以刺穿我的脖子。
      千钧一发,身后袭来一道鞭影,软鞭缠住我的尾巴一下子就把已经被吓得全身僵硬的我从巨蛇的牙齿下拽到了安全处。
      我哆哆嗦嗦地起身,随后扑倒在地,紧紧抱住花辞镜的小腿,眼泪不受控制地哗哗掉下来。
      “好大一只妖怪!花大侠!保护我!”
      我被花辞镜一脚踹到老远,滚到了一块大石头下面。内伤了内伤了,我连忙躲到石头后面,偷偷地看外面的情况。
      花辞镜站在原处,嘴角含笑,眼神冷冽,他缓慢地抬起右手,伴着从唇中溢出的浅浅吟唱,月白锦袍无风而动,双袖翻飞,长发如瀑被风吹散。
      竹林中,一人一蛇,一红一白,静静对峙,不时有翠绿欲滴的竹叶自高空飘落。
      我收回探出去的脑袋,贴着石头喘气。
      那边开始交战。
      倏然,一条粗大的蛇尾从上方扫过,齐刷刷地倒下一排竹子。
      眼见竹子就要压下来,我抱头鼠窜,还没窜出两步就见那条约有三人多粗的巨型蛇尾迎头扫下。
      “花大侠——救命啊!”朝着花辞镜的方向大吼,就我现在这小身板被碰一下还不立即就去了!
      花辞镜在空中一个轻巧地旋身,冲我这急速跃来,举剑灌力劈下,那蛇尾居然就此被斩断。
      我瞪大眼睛望着眼前这骇人的一幕。
      花辞镜本与蛇头纠缠,却因为救我而背对危险。那巨蛇狠狠一口咬上了花辞镜左肩,自一开始就一尘不染的白衣迅速染上血红,巨蛇抬高蛇身,花辞镜被衔到半空中。
      我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能。
      花辞镜紧咬牙关,吃力地抬起左臂,把顺着手臂流下的血抹在剑刃上,长剑白光暴涨,花辞镜反手将剑猛地插入蛇的嘴里,巨蛇疼得松了口。
      花辞镜借机翻身跃到蛇头之上,长剑从正中狠狠刺下,巨蛇长啸一声,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花辞镜躺在血泊里,衣裳被浸润,红得耀眼,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苍白的颊边。
      (六)
      我心急火燎地跑过去,却发现花辞镜居然睁着眼睛,他握着剑,安安静静地望着天空。
      他的睫毛落下的时候就像一片黑黑的凤翎,漆黑的眼睛就被隐在下面,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失血的脸苍白,嘴唇褪了血色,呈现淡淡的粉,这个人看上去像极了易碎的瓷器。
      跳到他的胸口,小心翼翼地避开左肩狰狞的伤口。
      我把一只爪子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我狠下心,用力地咬下去,腥甜的血液滚过舌尖。
      真的很疼啊,眼泪怎么止也止不住。
      我把爪子移到他的伤口处,看自己的血珠一滴一滴地落入那片深红的色彩里,与之混为一体。
      “我的血很有用,能治伤。”我对一言不发的花辞镜解释道。
      花辞镜看着我,没问为什么。已经想好怎么回答的我有点憋屈。血肉模糊的伤口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愈合,一刻钟后便痊愈了,我爪子上的口子也不见了
      这算是我的唯一优点吧,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反正我的血有自愈能力,不仅对自身有效,对其他的人也有效,甚至连濒死的草木也可以救活。
      一只手压上我的脑袋,我一下子趴在了他的胸口。花辞镜把我的头像面团一样重重揉搓,我挣扎着把自己解救出来,滚下了他的身体。
      花辞镜笑着起身,弯下腰又来摸我,我急忙跑得远远的。花辞镜还是笑,他的笑容隐隐有些模糊。
      花辞镜没再理我,转身走到巨蛇一米开外,站得笔直,手中长剑直指蛇头,做了个起手之势,刀光一闪,便将蛇头劈作了两半。
      我正奇怪着他把那东西劈开做什么,就看到裂口处徐徐升上一粒拇指大小的灰色晶石。花辞镜取出一块与之相同的晶石,只是他手里的那块比巨蛇体内的大上很多。
      晶石悬浮在花辞镜手掌中间,小小的那块仿佛受到了感应,朝花辞镜的手飘去。
      两块晶石融成一体,银色流光在白皙的手上投下斑驳色彩。
      “灵魄,它的名字。”花辞镜突然说。
      “嗯?”
      花辞镜转过身,淡淡地看着我:“灵魄乃上古神器,为修仙圣地九华山镇山之宝。”
      “嘎?”
      花辞镜朝我走来,神色淡漠,夕阳西下,他的背后是一轮残阳和耀眼红云:“魔尊重楼潜入九华山盗取灵魄,山主率领众弟子与魔尊交战,却不料竟错手将灵魄击碎,碎片四散人间。”
      花辞镜顿了顿,继续道:“世间妖魔皆争相夺取,若得一小片碎片便可使法力大增,且受了伤也可无药自愈。我乃九华山山主坐下大弟子,奉命下山收集灵魄碎片。”他看着我,“灵魄是仙界之物不可沾染血腥,那些吞噬了灵魄的妖物便不能再食荤腥,否则灵魄就会反噬。”
      我睁大眼睛看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你本为寻常山虎,却偶然得到半块灵魄,所以未经修炼就已成精。”
      “那……那你……”难道要杀了我?
      退后一步。
      他上前一步。
      轻轻的叹息响起,花辞镜闭上眼睛说:“我知这不是你愿意的。罢了,我帮你解开法术,给你十天时间,你能躲到哪里就躲到哪里,别让我再找到你。你有你的苦衷,我有我的大义……”
      花辞镜睁开眼,手里的剑消失,他往反方向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
      我用一天的时间回到自己的山上,一走进宫殿就被眼前的景象闪瞎了眼。
      大理石地面上铺满了席子,每块席子上或坐或躺或站着妖怪,以豹子精为首的一干妖精围成一团赌色子,兔子精在席子上堆萝卜,水牛精坐在桌子上抠鼻屎,老山羊用背脊蹭柱子。
      这座宫殿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人声鼎沸。
      所有妖精在看到大门口的我时都静默了一下,然后继续自己干自己的事。我无奈地穿过重重席子坐到最上面的王座上,没办法,整座大殿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地方是空着的。
      剩下的九天我都窝在我的宫殿里,妖精们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了,会给我送水果,但他们还是赖着不走。
      第十天的夜晚,妖精们都打着地铺睡着了,我坐在最高处透过那残缺的屋顶看月亮数星星。
      低垂的天幕好似深蓝色的天鹅绒,雪衣男子仿佛是踏月而来,长发被一根白色发带绑住,那绸缎就在夜风中飞扬。
      花辞镜轻飘飘地落到我面前,温热的手掌落在我的头顶,顺着我的发丝轻轻抚摸。
      “为什么不跑得远一点?”那样就可以让我迟点找到你。
      “我没地方去呀。”我笑了笑。
      花辞镜的手向下扣住我的脖子,他蹲下身来,另一只手搂住我的腰,把脸埋在我的肩膀处。
      小巧的匕首从我袖中滑出,我用尽全身力气把它紧紧握在手里。
      “我能不能不死?”
      “……”
      我把匕首对准他的胸膛,那个我曾今依靠过的最温暖的地方,缓缓用力,刀尖刺入肌肤,猩红的血一点一点渗出,在他的胸前开出一朵妖冶而绝望的花。
      花辞镜一动不动。
      我的手一哆嗦,染上猩红的匕首掉落,发出清脆的响声,但没有惊醒任何一只妖怪。
      我的手慢慢垂下,搭在王座的把手上。忽然很难过,有什么东西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就像溺水之人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缕阳光逐渐远去。
      良久,他抬起脸,扣住我脖子的手用力。
      恍惚中,唇上落下一个软软的东西。
      一个冰凉的吻。
      ——我有我的苦衷,你有你的大义。
      (尾声)
      一个月前山上来了一个男人,一个很漂亮的男人,那个男人把宫殿里的所有妖怪都赶出去了,他总是一个人待在里面,不知道在做什么。
      那只笨老虎也不见了,可能也被赶走了吧。
      苏黛黛慢慢地走到大殿里,她看到那个男人坐在王座上,单手支头,月光下的脸庞苍白精致,那本来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长睫浓密,目似点漆。
      苏黛黛的心跳漏了半拍,心想一个人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
      回过神,苏黛黛想到了自己今晚是要来勾引男人的,不是被男人勾引的。
      于是,她拉开架势。衣服要一件一件慢慢脱,脱的时候要稍稍抬起下巴,垂睫,最好带点泪光。牙齿要轻咬嘴唇,要做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无力姿态。
      她偷偷地看一眼,难道没用吗?
      ……
      男人看着她,绽开一个淡淡的笑容。
      苏黛黛觉得很奇怪,他明明在笑,为什么像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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