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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野行走中队调查报告

    时间:2021-02-21 13:43:47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雅意学习网手机站

      黄泥堡裕固族文化变迁初探

     邓悦君 刘娟 唐婕

     【摘要】裕固族是甘肃地区特有的少数民族之一,主要分布在肃南裕固族自治县以及黄泥堡裕固族乡两个地区。黄泥堡裕固族乡是裕固族在酒泉市分布的一块飞地。畜牧业曾经是裕固族主要的生计方式,随着农业生产方式逐渐成为他们的基本生计手段,裕固人实现了由牧民到农民的转换。传统的裕固族传统文化也随着生计方式和现代化的发展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本文将结合田野调查结果,从黄泥堡裕固族概况、文化变迁的动因、文化变迁的表现三大方面探究黄泥堡裕固族文化的变迁现象,大体反映其生活现状和民族历程。

     【关键字】黄泥堡裕固族 游牧 农耕 变迁

      一、黄泥堡 裕固族概况

     裕固族是中国 55 个少数民族之一,主要聚居在甘肃省张掖肃南县境内,其余部分分布在甘肃省酒泉市肃州区黄泥堡裕固族乡。历史上,裕固族使用属于阿尔泰语系蒙古语族的东裕固族语、和突厥语族的西裕固族语,由于生活在汉、藏两大民族之间,故而也多习用汉语和藏语,现今多通用汉语。藏传佛教是裕固族的一种主要宗教信仰。

     裕固族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 7 世纪唐朝时候居住在今蒙古人民共和国的色愣格河和鄂尔浑河流域的回纥1 。公元 6 世纪中期,原居住在阿尔泰山一带的突厥人建立了强大的突厥汗国,占领回纥领地,为反抗突厥汗国的通知,一个以回纥为核心的部落联盟逐渐形成,名为“回纥”,史称“外九部”。在接下来的两个世纪中,回纥一方面与中原唐朝保持友好的藩属关系,出兵助唐灭敌;一方面又继续抵抗外族的入侵,如第二突厥汗国的建立使回纥部落又重新沦入突厥人的奴役。直至公元 744 年,回纥才正式建立属于自己的政权——回纥汗国。

     9 世纪中晚期,回鹘汗国崩溃后,回鹘人分为三支,居住于河西走廊的回鹘人成为河西回鹘或者甘州回鹘。此后在西夏的进攻下,甘州回鹘一部分窜入祁连山西端地区留存。元明时,甘州回鹘成为撒里畏兀儿,“撒里”意为“黄”,畏

      1

     《中国裕固族研究》,钟进文、巴战龙主编,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1.10 版

     兀儿即回鹘(维吾尔)的不同汉字译音,汉文史料中故而也称为“黄头回鹘”。这部分撒里畏兀儿是今天裕固族的先民。据《重修肃州新志(第十五册)·属夷》2 记载:“自宏治中,吐鲁番侵扰哈密,渐及沙州以东诸卫,由是,属夷不能自立,皆求内徙,遂迁之关内,于肃州附近地方安插住牧。”明初政府为加强对边境异族的控制,在嘉峪关以西设立安定卫、阿端卫、曲先卫、罕东卫等八个军事性卫所。由于吐鲁番不断东侵,迫使明朝将各卫官民迁入嘉峪关内安置,“属夷不能自立,皆求内徙”,因此撒里畏兀儿也在此时东迁入关,迁徙至河西走廊中部、祁连山北麓的肃南山区和酒泉黄泥堡一代定居,逐渐形成了今天的裕固族。

     “裕固”一词是新中国成立后在照顾原有称谓发音和汉字字意基础上,使用的新汉字译音。生活在黄泥堡乡的裕固族属于西部裕固族。

     黄泥堡现位于酒泉市肃州区东端,它东与肃南裕固族自治县明花区接壤,南、北、西三面与汉族村庄相连,总面积约 87 平方公里。堡,意为有城墙的村庄,或意驿站,或意军事上防守用的建筑物,带有军事防御性质。明朝时期,酒泉境内为抵御外族而建造了诸多军事设施和城堡,黄泥堡因为边道城堡而得名。如今黄泥堡裕固族乡是酒泉市肃州区唯一的少数民族乡,也是裕固族的聚居地之一。下辖沙枣园子村、黄泥堡村和新湖村,共 10 个村民小组 448 户 1639 人,其中裕固族 924 人,占全乡总人口 56%;乡上有 10 万亩草原,以红柳、芨芨草、甘草、骆驼刺等野生植被居多3 。

     黄泥堡裕固族与肃南裕固族本是同宗,为西部裕固族,文化习俗无异。但由于二者地理环境和社会环境存在较大区别,使黄泥堡裕固族的裕固族文化产生变化和发展,有别于肃南裕固族。其中最为明显的则是黄泥堡裕固族从游牧文化向农耕文化的变迁。

     二、文化变迁的动因

     黄泥堡裕固族文化从游牧向农耕的偏重、汉化程度加深等变化现象与其地理位置、社会环境、历史因素有密切联系。

     最初定居在黄泥堡的只有 18 户居民,其中有 16 户裕固族,2 户汉族,裕固族又以白、贺、郎、妥、钟几大姓氏为主。妥汉青是最初定居在黄泥堡的 15 户裕固族家庭的后代之一,据介绍,他们祖先为了躲避西北的敌人,连夜用毛毡布

      2

     《重修肃州新志》,清·黄文炜编撰 3

     2009 年底黄泥堡裕固族乡政府数据

     包着马蹄逃到关内,这 16 户是躲避时走散而留在酒泉这带的,大概从明朝开始定居在黄泥堡。这一叙述与黄泥堡裕固族的文献记载情况基本相符。从最初的16 户裕固族发展到今天的裕固族乡,黄泥堡在民族文化的历史积淀上与肃南相比未免显得“先天不足”,一来是裕固族居民较少,难以维持纯粹的社区民族氛围;二来是黄泥堡裕固族的人数始终不及肃南,截止 2009 年底,黄泥堡裕固族乡共有裕固族 924 人;而肃南裕固族自治县在 2003 年裕固族人口已达到 9523人,相对而言肃南在保持民族文化纯粹性上更有人数优势。

     从社会环境来看,黄泥堡裕固族乡东与裕固族自治县明花区接壤,南与肃州区烨尖乡毗邻,西、北面与肃州区三墩镇相连,三面被汉族村庄包围,出于经济、政治上的需要,黄泥堡不可能断绝与汉族人的交往联系,如此一来汉族的农耕文化逐渐渗入黄泥堡裕固族的生活,在潜移默化中将裕固族的游牧文化推向变化之路。与黄泥堡相比,肃南有大面积的草场和山区,为肃南裕固族提供了自然屏障。加上近年来,黄泥堡裕固族乡政府对裕固族文化的建设工作投入较少,并不重视保护、发展裕固族文化,使得本就薄弱的裕固族游牧文化更加难以发展。

     黄泥堡并不缺乏草场资源,但是自上世纪 70 年代开始,由于祁连山雪水补给的不断减少,黄泥堡村民大量抽取地下水,导致土地盐碱化严重,草场植被覆盖率低,草质差,阻滞了黄泥堡牧业的发展。面对日益衰退的草场,当地政府开始实施限制放牧政策,以保护草场,维护黄泥堡的生态环境,因此黄泥堡裕固族逐渐减少牲畜数量,转而像汉族村民一样种植油葵、带壳大麦、玉米等耐盐碱的作物。可见,自然环境的变化是促使黄泥堡裕固族走向农耕生活的重要原因。

     另外,在采访过程中,我们注意到许多裕固族老人都会提到“破四旧”和文革的事情。据钟华爷爷说道,黄泥堡裕固族又很多传统的习俗都是在这次文化浩劫中被丢失的。那时候裕固族穿民族服装、信仰喇嘛教、结婚摆“羊圈席”这些习俗都被看作是落后、封建、迷信的事物,黄泥堡村民在社会压力之下不得不淡化这些习俗,直至今天,一些经历过这次事件的老人们心里的阴影仍挥之不去,并不怎么愿意提及自己的民族文化。

     1981 年黄泥堡裕固族人民公社正式挂牌成立,1983 年改为黄泥堡裕固族乡,为建立自己的民族自治乡黄泥堡裕固族人民曾付出多年的努力。据黄泥堡裕固族乡前人书记殷辉林介绍,为成立民族乡黄泥堡裕固族的五、六位民族代表曾先后11 年远涉北京上访,争取民族利益。在老一辈裕固族人民的艰辛奋斗下,如今

     黄泥堡裕固族乡已获得了较大的发展。在民族政策方面,酒泉市对黄泥堡裕固族农牧民都有实施相应的照顾,例如 2004 年酒泉市出台的《关于进一步加快少数民族地区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意见》,规定了税收、财政、文化、卫生等方面的扶持政策和培养选拔少数民族干部、少数民族扶贫等 9 方面 33 条政策。但在走访期间,我们从乡民中了解到乡、市政府并没有严格按照政策执行惠顾政策,很多条例只是空有其名,导致乡民实际上得到的补贴并不足秤。对此,黄泥堡乡上的一户半农半牧人家向我们透露,与肃南裕固族自治县相比,黄泥堡裕固族乡的牧场补贴少了一大半,有的农户每人每月只能拿到 200 元的补贴,而肃南每人每年却又近万元的补助金。另一牧民表示黄泥堡裕固族为了配合政府建立“生态公益林”和限制樵采放牧的政策,大量减少自家的牲畜数量,转向农耕,实际上损失了巨额收入,难以提高生活水平。由于黄泥堡属于少数民族自治乡,裕固族人数又较为稀少,省、市对乡上裕固族的畜牧业补贴缺乏重视,在一定程度上迫使黄泥堡裕固族的生计方式由以游牧为主向以农耕为主转变。

     与此同时,通过黄泥堡裕固族乡政府的数据资料,我们了解到近年来少数民族干部在乡政府中数量的变化。1987 年,黄泥堡裕固族乡政府共有 15 名干部,其中裕固族干部 10 人,占 67%,其中 3 名为高层领导。而到了 2009 年,乡干部36 人中唯有 10 名裕固族,占总数 27.78%,大多数干部都是从外地调来工作的。殷辉林表示,从外地调来的这些政府干部大多不了解裕固族文化,极少重视乡上的社区文化建设,无工作需要从不举办文艺活动,拉大了乡民与政府之间距离。长此以往,使得黄泥堡裕固族乡上的民族文化氛围愈发冷淡,难以保留黄泥堡裕固族原本具备游牧特征的传统民族文化。

     综上,随着与汉人的不断接触,农业的比重逐渐上升。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随着人口增殖和生态环境的恶化,政府主导了裕固族的生态移民等政策性行为,使畜牧业比重逐渐降低,裕固人变成了“农民”,开始全面接触以前并不十分熟悉的农业生计知识。这是当代裕固族生活中面临的最大问题。

     三 、文化 变迁 的表现

     裕固族历史上曾经以牧业为主。本文所指的“游牧”与欧亚大草原上的大范围迁移“游”牧并不相同。裕固族的“游”牧与青藏高原地带的小半径放牧相似,指的是其畜牧业在经济生活中占有主要的比重。我们在黄泥堡的调查对黄泥堡裕固族文化变迁这一问题做了初步的了解,并着重考察了在生计方式变化的背景

     下,裕固族的传统文化发生了那些新的变化。当然文化变迁的领域是十分广泛的,围绕村庄故事的“人”的主题,我们的视野主要聚焦在与人的生活密切相关的领域。

     移居黄泥堡后,黄泥堡裕固族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仍保留着裕固族原本的游牧习俗与文化,例如使用裕固族语,住毛毡帐篷,实行火葬,穿毛制褐子长衣,妇女戴头面等。根据黄泥堡牧民妥可梦家康熙年间家谱记载得知,在清朝前期黄泥堡裕固族仍经营着大量的牲畜,以畜牧业为主。后来由于长时间与汉族的密切交往,黄泥堡裕固族逐渐开始学习务农,传统的畜牧业开始向农业转移。随着农业的发展,他们由“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走向定居,传统毛毡帐篷也变成了土木建筑。与此同时汉族文化对黄泥堡裕固族的影响也是相伴相随的,因此黄泥堡裕固族的汉化程度也在逐渐加深,越来越多族人学习汉族文化,使用汉语。据介绍黄泥堡裕固族居民妥汉青的祖先曾经是一位裕固族的秀才,现家中还留存有秀才帽子上的铜狮子配饰。因此黄泥堡裕固族在语言、饮食、服饰、习俗、宗教等多方面的变迁,通常农耕文化和汉族文化共同作用的结果。

     语言 如今,居住在黄泥堡的裕固族人大多使用汉语交流,对于裕固族语只懂得几个简单的词汇,唯有几位从肃南嫁来的妇女能够熟练地用裕固族语交流。这与定居初期仍广泛使用裕固族语的情况大不相同。在日常生活上,黄泥堡由于与附近几个汉族村庄相距较近,因此会经常跟汉族进行农产品交易;同时随着人口流动,越来越多裕固族人与汉族通婚,这使得汉语逐渐深入裕固族家庭之中。经过调查后,我们发现无论是纯裕固族家庭亦或是通婚家庭,几乎所有的家长与儿女沟通时都是讲汉语的。对此从肃南嫁来的裕固族白瑛阿姨解释道:“因为娃娃们上学时都在讲普通话,我们如果跟他们说裕固族语的话会影响他们与同学沟通的。”如此一来便导致许多黄泥堡裕固族小孩只知道自己是裕固族,但对本民族语言却一概不知。事实上这些孩子们对裕固族语都十分感兴趣,一位正在酒泉中学上学的裕固族女生向我们表示:“我其实是很想学裕固族语言的,因为当同学让我教他们几句裕固族话但我却什么都不会时,我觉得很丢脸,希望能够让同学们都了

     解我们的民族语言”。这就是裕固族学者钟进文所说的:“裕固族已经处在接受汉语教育、提高文化素质与如何保留本民族语言的两难选择之中”4 。

     对于这种现象,黄泥堡乡政府也有作出相应努力。从 20 世纪 80 年代开始,黄泥堡裕固族学校就从肃南裕固族自治县聘请安翠花老师过来教授裕固族语,主要面向小学生授课。三十多年来,安翠花老师始终坚持在自己的岗位,由于缺乏专业的裕固族语教材和参考资料,教学只能才用口耳相授、汉字注音的方法。“这样的教学效果其实并不太理想,学生们只有在课间的时候学习和练习裕固族语,放学后跟同学、家长还是讲汉语,缺乏良好的语言环境”,对于自己的教学成果安翠花老师如此说道,“不过我也不能强求太多,只要他们过了二三十年还能说出几个简单的裕固族词汇我也不算白费功夫了”。我们就裕固族语随机采访了40 位年纪在 15~40 岁之间黄泥堡裕固族村民,其中有 31 位都曾是安翠花老师的学生,如今他们都能一一说出至少 10 个裕固族词汇。

     黄泥堡裕固族开始普遍使用汉语的时间现仍未有精确的结论。据当地两户从明朝便开始定居在黄泥堡的裕固族家庭介绍,在解放初期,他们跟父辈到草滩上放牧时跟大伙说的都是汉语,唱的歌都是革命红歌,早就没有人唱裕固族民歌了。从这些一手资料可以推测20世纪50年代之前黄泥堡裕固族普遍使用汉语的现象已经有所展现。

     饮食 历史上黄泥堡裕固族的饮食以酥油、炒面、乳制品为主。平日里通常每天一顿面食,喝三次酥油炒面茶,茶里放酥油、炒面和曲拉。夏季,裕固族人则会酿制酸奶解暑。接待宾客时,裕固族首先乘上酥油奶茶,再款以手抓羊肉,或献羊背、上全羊。裕固族忌吃“尖嘴圆蹄”例如马、驴、骡等。

     但随着生计方式的改变,农耕成为当今黄泥堡裕固族的主要生产活动,精细而繁重的农活占据了黄泥堡裕固族日常生活的大量时间,他们从早到晚都要在地里面干活,缺乏时间与精力去制作酥油、酸奶这些耗时费心的传统食物。他们早餐依旧会喝奶茶,但一般人家已不会加酥油,就算是有添加酥油,但这酥油也都是从肃南买来的。对此黄泥堡裕固族的哈玉瑛奶奶解释说,这一来是因为她们每

      4

     《西部裕固族语的历史地位与使用现状》,钟进文,西北民族学院学报,2000 年第 2 期。

     天都要忙着去田里浇水,没有时间做酥油;二来是家里所剩不多的羊都是要拿去卖的,不能用来挤奶;而且做酥油的工具因为多年没用全都坏掉了。

     在调查过程中,我们了解到现在黄泥堡裕固族家庭的日常食物与酒泉居民相差不大,面条、米饭、白面馍、凉皮等食物也经常出现在黄泥堡裕固族的餐桌上。比较有黄泥堡裕固族特色的食物则由酥油奶茶、脂裹、葫芦锅盔。

     不过在这变化之中,黄泥堡裕固族仍然坚持不吃马、驴、骡等圆蹄动物,这一点忌讳也使得黄泥堡裕固族始终保持了自己的民族特性,没有被同化或异化。

     习俗 由于从原先的游牧性质转变为现今的定居以农业为主,裕固族婚礼仪式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畜牧业仍为主要生产方式时,黄泥堡裕固族的婚礼仪式极大地体现出游牧民族的特征。黄泥堡裕固族结婚时会举办“羊圈席”,即在自己的羊圈里办婚宴,以牛羊肉招待客人。由于裕固族的婚庆一般要持续一天至三天,且每家之家相距很远且交通不便,有些亲戚朋友需要留宿。因此,必须提前数月为宾客准备毡房。在宴席举办前三个月,新婚家庭要开始清扫羊圈,开窗通风吹散羊粪味道,并且换上新的茅草铺地,这一工程便需耗时一个月。接下来便需要为亲友搭建毡房,以便婚宴期间可供居住。最后一项任务则是准备宴会美食,通常手抓羊肉、脂裹、酥油奶茶是必备品。据从肃南嫁来的白瑛阿姨回忆,她在70 年代末嫁来黄泥堡是黄泥堡最后一次举办“羊圈席”,婚宴习俗基本与肃南相同,但之后就再也没有办过了。

     如今,由于裕固族青年们都比较喜欢城市的婚礼或西式婚礼,因此婚礼大都在城里的大酒店里举办,“羊圈席”已经很难见到。白瑛阿姨对此表示惋惜,她认为“羊圈席”可谓是最能体现裕固族风情的一个民族婚嫁习俗,在三天三夜的婚礼上,裕固人们欢歌载舞,谈笑玩乐,热闹非凡;可惜如今多数家庭都不再圈养或放牧,家中的羊圈也被荒弃,因此也没有条件办“羊圈席”。

     服饰

      裕固族传统服饰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黄泥堡裕固族的男子一般穿着高领皮袍,系红或蓝色要带,带白毡帽,穿高筒皮靴;妇女穿高领长袍,外套坎肩,佩戴胸牌,服饰上均绣有色彩鲜艳的图案花纹,头带红缨帽。在走访过程中我们了解到黄泥堡乡下三个村庄唯有不超过 10 户人家仍保留有传统的裕固族服饰,例如毛制褐子长衣、手工胸牌等。黄泥堡乡上的不少裕固族家庭都起码有一套裕固

     族服饰,据介绍 2001 年乡文化站首次统一订做裕固族服装共 80 套,2009 年时又统一从肃南订做的民族服装 108 套。因此大部分人家的服饰都是在这两次订购中买的。

     自农耕比重上升后,日常繁重的农耕工作使得传统较为厚重的民族服饰不再适应新的生机方式,黄泥堡裕固族的服饰逐渐趋于现代服装。平日里裕固族村民都穿着简便的现代服装,唯有在文艺表演或是领导视察时才会穿着民族服饰。

     节庆 在和周围汉族居民的长期交往交流中,裕固族的民族习俗已逐渐向汉族靠拢。黄泥堡近几十年都过着与汉族一样的节日:春节、元宵节、端午节等等,甚至也开展普通汉族村庄常见的社火这一活动。唯独四月初八“佛诞节”这一天,一些仍然有上香拜佛习惯的裕固族老人还会前往大法幢寺、肃南的文殊寺烧香许愿,祈求神灵保佑。据乡民透露,近些年来,乡政府已不如往昔重视他们的文化生活,在节日期间很少组织开展文艺活动,只有在市、省开展文艺调研工作时才会从肃南邀请裕固族妇女前来进行表演。

     宗教信仰 裕固族曾信奉萨满教、摩尼教和藏传佛教,萨满教是我国北方草原游牧民族信仰的古老宗教,哈萨克族、柯尔克孜族等民族都信仰过萨满教。公元 7 世纪后,摩尼教从波斯传入中国,开始在回鹘人中传播。回鹘西迁到甘州以及肃州之后,由于地处丝绸之路的河西一带盛行佛教,佛教逐渐在回纥族人中流传。从清朝开始藏传佛教格鲁派成为黄泥堡裕固族的主要信仰。

     调查过程中我们采访到黄泥堡裕固族乡里信仰不同宗教的两户典型家庭。黄泥堡裕固族乡前任书记殷辉林老师是当地的“老牌”裕固族,他们家历代信奉格鲁派佛教,家中有一间专门的房子用来供奉上香,室内摆设有菩萨像和达赖像,并挂有一面藏文风马旗。殷辉林老师每年都会从肃南请一位喇嘛过来念经,保佑家业安康。每逢佛诞日,殷辉林老师全家都会专门赶赴酒泉或者肃南的寺庙上香拜佛。据殷老师说黄泥堡很多裕固族家庭还保留着佛诞日上香拜佛的习俗,而我们采访了另外十几户裕固族村民,他们表示的确有坚持这种传统传俗,但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会去寺庙,年青人基本上不怎么拜佛。黄泥堡裕固族中还有一户人家三代信奉天主教,据这家的老爷爷回忆他是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被一个传教士带入教会的,至此他们家一直信奉天主教,每周末都会去酒泉市里做礼拜。老爷

     爷认为天主教的礼节不如佛教繁琐,也不浪费钱去请喇嘛,省钱省事又得到心安,所以即使其他人不理解他也一直坚持下去。

     由此可见今天的黄泥堡裕固族在宗教信仰上已出现“老龄化”,信众基本为40 岁以上的成年人,年青人极少信奉佛教。同时信仰“多样化”的现象也有所体现,黄泥堡裕固族乡沙枣园子村不足 300 名裕固族人里有 5 名信奉天主教,2名信奉汉传佛教,也有不信奉宗教的。藏传佛教格鲁派在黄泥堡裕固族中的影响正逐渐缩减。

     四、结语

     黄泥堡裕固族的民族文化正处于由游牧文化向农耕文化转变的过程之中,在此影响下,黄泥堡裕固族的民族特征日益淡化,而其年青一代的民族认同感也逐渐下降,如若不及时加以重视和保护,难免最后所剩无几的民族底蕴也消失殆尽。但黄泥堡裕固族乡的社区民族文化建设并不是没有希望的,相反这里的乡民都十分努力地去为自己的家乡文化作力所能及的贡献。其中一些黄泥堡土生土长的裕固族人当上乡领导后,积极建设、宣传黄泥堡裕固族文化,积极为黄泥堡裕固族争取正当的民族权益,典型人物有殷辉林、妥学诗等,他们曾为成立民族乡而前后去北京上访十一年,甚至不惜牺牲个人金钱和名誉。另外有一群从肃南嫁过来的裕固族妇女,他们改变的原来的生活方式,重新适应黄泥堡的农耕生活;她们也曾怀念肃南载歌载舞的生活,但她们始终坚守在这里,一旦乡上有文艺活动,她们便不计酬劳地上场表演,为黄泥堡展示出最灵动的一面。每逢过年过节,只要她们在,黄泥堡乡上必定热闹非凡。还有一些人,他们有的是普通的汉族村民为活跃社区气氛,不顾冷眼带领村民跳广场舞;他们有的是潜心艺术的画家,为点缀社区民族文化氛围,为黄泥堡画了一幅《裕固千秋》墙,为黄泥堡雕塑了象征民族精神的黄牛和神鹿,提醒黄泥堡裕固族时刻牢记自己的民族身份。

     在黄泥堡裕固族乡文化变迁这一过程中,我们应该更加重视社区民族文化的建设工作,应该更多地发掘黄泥堡自身的民族特色和地方特色,从而能够使黄泥堡裕固族形成一种属于自己的与别于肃南的裕固族文化。

      参考文献

     《裕固族民族过程研究》,李天雪,民族出版社,2009.11 版

     《中国裕固族研究》,钟进文、巴战龙主编,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1.10 版《裕固族简史》,《裕固族简史》编写组,民族出版社,2008.12 版 《重修肃州新志》,清·黄文炜编撰 《黄泥堡裕固族乡志》,2010.6 版 《读懂“黄泥堡”之谜——从<黄泥堡裕固族乡志>看黄泥堡作为裕固族农业文明先驱的历史》,钟进文,CNKI 网络资源 《西部裕固族语的历史地位与使用现状》,钟进文,《西北民族学院学报》,2000年第 2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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