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及其他(散文诗组章) 散文诗(风)

　　风 　　 　　几千年的风依然刮起！风，吹过平原；风吹过高山……风啊风，无处不在，又无处不有。你看见风是长得什么模样，快告诉我，我只觉得风把我的灵魂和肉身卷起在走。我看不见它，摸不着它，只是感觉得到它的了。
　　它有名字，它有故乡……它没有名字和故乡？！它是外来，它是自身。外来的风啊，吹起来了，你看见满地满山、都是，甚至满世界都是风。我想起过去我就惭愧；我想起我的未来我就梦想；我想起现在我按捺不住的欢喜和忧郁……我的自身的风，依然在这个外来的风中求生存，求发展……我惭愧；曾经别人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哪里知道我的良心在哪里？！现在我知道了，凭着良心我发现了：风，依然是分外来的和自身所带的，就是两种。
　　它有性别，它有善恶……它真的有性别和区分善恶标准？！我自身所带的风，是那么地脆弱，脆弱得向外来的风乞讨。我在这两风中，寂寞而又一点就燃地等待，等待复等待，等待何其多又长，等待何其艰辛又快乐着。漫长的等待，恍惚间已等待了几千年。这几千年来，我自鸣得意过；我沾沾自喜过……因为，我有我的传统的风作为屏障！而我的风――传统的风，这些都应该老掉牙的啊。是新的风――外来的风，依然飘扬在屋子的上方下方、左方右方，最终飘进我的心里，我被它吹得颤若蝉翼，又像一棵像一根草，看啊，风把我吹得起走吧？！……
　　但是，还要刮风的！历史已经非常沉重，时光在灿烂！风吹过高冈，风吹过平原……风啊风，我在几千年的风中飘曳，我在现在的社会生活中飘曳。告诉我谁是谁非？！我要把我的所有，包括灵魂和肉身都让给风卷起在走啊。我的良心，因为外来和自身的风，都如我的良心一样可靠啊，我为什么不跟着走？！……寒风、冷风、狂风，抑或温暖的风、和煦的风……
　　千年的风，吹过几千年；千年的风，还要吹过几千年。我在这个地方，风儿一任刮起、雨儿一任飘落，受到风雨的沐浴，激动而庄重的，可我像吃了定风丹的人，我不为所动？还是要动的？啊，我看得再清楚、再明白不过。
　　皈依
　　
　　说到皈依，我不是要皈依佛教，我不是要皈依伊斯兰教、天主教，我更不是要皈依道教儒教等之类的教义，我要说的是他们都太了不得了，我充其量只有了解的分，我却在低低地哀叹着：不问他们是信徒，走在了心服口服的路上，我却难免有些伤感，伤感我们为什么没有教义呢？我却伤感地叹道：伤感地没凝聚力了：我们，是一团散沙，一个是一条龙、十个在一起我们将注定变成为十条虫。我大声呼喊，大声呼喊也没有用；我轻声说，我甚至到了悄悄地说明的分，可是就没有得用。
　　说到皈依，孙悟空，就连那个猴头都信服了，头上的紧箍咒在起作用了，那事实上就是皈依在起作用；其它的，还有很多，多得数不胜数。我在想：我的祖先们是不愿意像孙悟空一样去受那紧箍咒的约束吧？他们是不是不愿意皈依呢？……我在孤独的思考，思考的结果还是孤独的，无人问津地思考着出路和来路――现实的问题是最起码的回答，历史的问题是最有说服力的见证。我在哀叹中信服所有的人，他们是有教义的，我们，我们有没有教义？！
　　直到有一天，我看见有一个捡拾牛粪的小孩时才考虑到了――我们是没有教义的，但是皈依思想是有的。你看这个小孩，为什么捡拾牛粪？！……问题就很简单了，这就是皈依，皈依的思想皈依的情感皈依的行为皈依的具体体现，啊，我给这个小孩把我从迷雾中解救出来了，我给这个小孩不用重锤而是轻轻的一个举动就把我弄醒了。
　　啊，皈依，等待着皈依的人群在漫山遍野守候着皈依的来临。皈依，然而他是怎样的人呢？像一种信仰，又像慈母温暖的怀抱，更像神灵哟。啊，让我说明：皈依是一种行动，行动是思想必然；皈依更是一种信念，信念是信仰。
　　我见过在跪伏乞求神灵保佑的人，而这个神灵啊，我们的神灵，神灵出去了，神灵回来了，神灵不再抛下我们不管不问的了。你看看他――信仰――皈依――神灵，使我们的思想及其行动都焕然一新了啊。
　　
　　我愿意
　　
　　我愿意被轻视，或者可以把我说成是一无是处。
　　我却不像他们――我的兄弟、我的父辈、我的亲戚、朋友，他们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我是愿意被奚落和冷落的，这是真的，不信，你去试一下。所有的亲戚朋友，我打好了招呼的，他们一定不来找你，麻烦你的。
　　我的头颅，我的身躯，甚至我的良心我的灵魂都可以去赎买一个东西的，仅仅是独一无二的一个就对了，那就是：对我的无限尊重。说到“赎买”，我可没有钱，钱都被人拿起走完了，带着有点掠夺的色彩抢夺的味道，但是我忍了。谁叫我拥有这么多的东西呢？谁又叫他们是长得太虚伪了的呢？谁又叫他们使用的恰恰是我所无能为力的呢？……
　　我的良心我的灵魂，一直在祈求一样东西，那就是对我无限的尊重。
　　我愿意经受，经受不是为了做人上人，也不是吃一堑长一智。你们所能看见的，只是我的外表甚至我的包装，但是，你们看得见我的心灵吗？你们啊，谁能够理解我的心灵呢？谁能理解我的心灵了，我就把他供起来。
　　我愿意经受，只要人尊重人就是再好不过了。经受住阵痛，阵痛过后你们应该给我们一个新的天地。在上面――风调雨顺，人间仙境，当中少不了的是对我无限的尊重。
　　苦难啊灾难，都随我消失，必定要牺牲一个人作为代价的话――啊，我愿意苦难和灾难，真的，一切苦难哟灾难都冲着我来吧！
　　被轻视但不是歧视，被奚落但不是不闻不问，被冷落但不是不理不睬，那么，我一百个地愿意。
　　
　　青克・神扇
　　
　　我是一个打铁的，我是一个编织竹席的匠人……可是，我打了很多的铜器、银器、金器和铁器，就差一张没有打制成功啊，就是“青克”，他们都在说的那种神扇。
　　我编织了很多竹篱席子，惟独缺少了青克，就是他们说的那种神扇。我忧伤、我感怀，怎么就缺少个神扇呢？！我上了铜丝弦，月琴的琴声悠远而临近；把能力全用上，竹制的口弦声低沉而回味悠长……
　　我的青克啊，他们所说的神扇。我要把这个世界看得清楚，看得明白。神扇在我的手里轻轻摇晃，摇出一个混沌、再摇出一个清朗。我要看清――我要青克・神扇来扇：混沌要怎么样才变得清朗，清朗又如何变成了混沌的。但是，只有农具、只有歌舞，就是没有看见这个神扇的身影，我因此而变得终日沉默寡言，郁郁寡欢，以至于终老成疾！
　　青克・神扇啊，难道他们说的：“能工巧匠的人，一遇上青克・神扇就无能为力了”，果真是真的吗？！
　　青克・神扇啊，我的青克・神扇，我知道，彝人的毕摩是不可或缺的，像经书像神铃一样；我知道，扇面上一定要用龙作为承载物，在龙的背上搭乘起鹰和虎；我更知道，这个青克・神扇中它蕴含了八卦阴阳等在里头……我是需要把青克・神扇拿起扇，扇出生命与爱情究竟谁更重要，美丽与丑陋究竟谁更华丽，公正与偏颇谁更符合思想与感情……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去扇，把它们看清楚，我好打点上路。
　　我拿着青克・神扇出游，就在神铃铃声叮叮叮响的时候，从春暖花开的桔梗到漫山遍野的季节……我要上路，上路去看整个世界中和世界之外的一切。
　　青克・神扇啊，我寻找寻遍了整个世界，却原来你藏在我的心里哦――我万分荣幸，我好激动，激动得热泪盈眶啊。
　　末了，我还是一个打铁的，我还是一个编织竹席的人……所不同的是：我用心灵的眼睛去审视这个世界了。
　　
　　大雁啊，古嫫阿芝
　　
　　风啊，你是千年的风吗？雨啊，你是万年的雨吗？……在这上千年中，甚至上万年，我的那三个祖宗是多么地令人心生担忧，而又油生羡慕，原因是他们的母亲就是那个大雁，就是那只被称为“古嫫阿芝”的大雁，你肯定知道怎么唱起民歌就割舍不下忧愁，翻过“古�重充合”大山啊，千年万年的风雨啊。
　　大雁，大雁，自从我知道你是我们的母亲之后，我、我们就对你又是敬仰，又是哀怜。不是吗？我、我们对你敬仰你是我们的母亲；我、我们对你哀怜，你是一只大雁。不是吗？我、我们的先祖再错，也只是老老实实地说出了你的出生，你就怎么不惦念你的三个儿子――我们的三位祖宗就撇下三位还是小孩的祖宗？！你是看不惯作为酋长的夫君？不是的哦！你可是跟他生活了很多年，连三位祖宗都生下来了；你是看不惯作为毕摩的夫君，成天在外东奔西跑的为天下人作毕摩超度吗？不是的哦！他已经不当毕摩了；他在外面超度的时候，不想在自己的家里因为小儿不慎把脚烫伤了以后不再做毕摩了……你在想：一只大雁和人类“殊途”的吗？不是啊，最起码有“同归”的意义在里头。那么，你，古嫫阿芝啊大雁，你又为何要离他和他的三个儿子而去？！
　　古嫫阿芝啊大雁，你为什么要离他和离我们的三位先祖而去。我翻越了山冈，在问你的话哟：山冈只是用风的语言呢喃着；我穿过了沼泽，在问你的话哟：沼泽无言只有雾气在飘摇；我跃过森林，在问你的话哟：森林里只有虎豹豺狼猴子呀什么的；我上天入地，在问你的话哟：天地之间只有星星和月亮啊，还有太阳在做伴……古嫫阿芝啊大雁，为何你言语就像你的身影一样躺在人的思维中：醒了也想起，睡了还在梦中对你说着梦话。
　　风雨飘摇，雷电交加，人间荒漠，洪水朝天……转瞬间就是人间的旱灾连年，转瞬间人丁兴旺、神话故事、人心难测……哦，我知道了，我仿佛听见你的声音了，在用大雁的声音告诉我：你在风雨中出现，而在风雨中消失，叫我用不着担心，叫我用不着牵挂……风雨哦风雨，顶着风雨，我们依然还成为风雨的吗……？！冥冥中告诉我们，最起码大雁的肉我们坚决不吃！大雁啊，古嫫阿芝。
　　
　　我看见，并且我做到
　　
　　忧伤、悲戚、痛苦、酸楚、离别、失败、结束、背叛、死亡、矛盾……我看见这些反面的词语都成精灵了，它们排成一队队列在向我走来，使我目不暇接、应接不暇，我要怎么办才好呢？！
　　欢乐、欢歌、舞姿、和平、相聚、成功、起程、忠诚、生存、和谐……我看见这些正面的词语也都成了精灵了，它们也一队队在向我走来，使我忘记了时间，忘记梦幻、傻眼了，我要怎么办才好呢？！
　　过去，我在狩猎的时候，它们在成群结队地向我走来；现在，我在做农活的时候，它们成群结队在向我走来；将来，我在教育孩子的时候，它们成群结队地向我走来……啊，稀客！我把它们都请上座，我要去倒来最好的美酒款待它们，最后还要牵来最好的牛招待它们。我像一个毕摩，我的喃喃细语随着烧红的犁铧在他们之间穿梭，像一根毕摩所用的树桠――神枝。我还在喃喃细语，连同我的思想与行为，像见了面必定要讲话一样……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它们和我，原来是一个人。一个人啊，这就好办了。我，于是作出我的举动：一分为二，一分为二地看事物、一分为二地判断事物、一分为二地正反两方面地去看待一切对待一切……
　　这样一来，平息了战役，虽然它们还不曾打起仗来。我像一个智者，我又像一个思想者，我更像个傻瓜在它们丛中周旋，直到我诞生直到我死亡。死亡了过后，我还要诞生，诞生过后还要死亡，死亡过后还要诞生……周而复始，在一个灿烂的阳光中，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
　　我知道，这是一个很古老而又年轻的话题，但是我要提出来我才心安。
　　啊，古老而又年轻的话题，我提出来才心安啊，就当我睡时才心安就当我醒时才心安。
　　
　　无能为力
　　
　　我像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我在寻找着我的父亲，父亲是哪一个？！像过去，石南俄特一样我在寻找着自己的父亲，我到过高原，我到过平原，我还到过森林到过大海，到过荒漠到过雨季……所有该去和不该去的地方都有我的足迹，我大有只为寻找父亲而活着的意思。
　　我像一个没有儿子的父亲，我在寻找着我的儿子，儿子是哪一个？！儿子就像我们的英雄神人支格阿龙，也是个混血儿。现实生活中我有这样一个儿子，而我却是意识中要去找一个。找一个，把我的身心都交给他，他从我这里把所有的忧伤和欢乐都带起走，都带起走。
　　我是无父无儿的人，我却也是有父有儿的人。但是，我要去找我的父亲，只是为把我写进家谱，冗长的家谱之外，还有我的血脉；我要寻找我的儿子，除了家谱还在他身上延续以外，最重要的是他把我对生和死的独特理念要一字不差的延续下去――
　　啊，欢乐地死亡，忧伤地活着。
　　不过，这些都是我所无能为力的了，我因此显得是这个世界上最底层的人了，我的心愿我的梦想，显得多么地值得怜悯。谁？谁看见过羊羔被拖进了狼窝？谁又看见大公鸡被老鹰叼起走了？！……阿波波，世上有很多东西是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的，世界却在我们的奋斗中的。
　　无能为力咯，但是，我、我们依然敝帚自珍的啊。像一个好儿子突然失去了父亲，像一个父亲突然失去了儿子，虽然我在现实生活中有了父亲和儿子，但只剩下母亲和妻子、女儿依然多么地慈祥、贤惠和天真啊，还有淡淡的忧愁。
　　
　　深深地吸一口气
　　
　　世界在缤纷着，人间也在繁荣着……啊，就因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的吉尔。
　　气啊，在我们身边无处不在。可听说某某人断气了，那某某人必定死亡了。缓过气来了，这个某某人就有希望活着了……殊不知，他们是凡人啊，他们都不是神仙。他们不懂得有灵魂存在，不懂得灵魂就是影响力，不懂得影响力就是轮回……殊不知，他们只知道今生要尽量做好事，免得灵魂不安宁，但是真正喝过孟婆汤的人有多少？黄泉路上又有多少人在行走？……殊不知，他们把今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来世再做好人。
　　气啊，在我们醒了也存在睡着也存在。正如我的民族和别的民族一样，一样地存在一样地在生活在梦想一样地笑容一样地哭泣……人啊，不在于穿什么衣服说什么话……关键是人的本身心灵在什么位置很重要。他们有《圣经》，我们有着《勒俄特依》……“世人行动实系幻影。他们忙乱，真是枉然；积蓄财宝，不知将来有谁收取。”一切的功名利禄都在这个话里，除此之外，我们只是风俗习惯不一样而已。我们只是想法做法不同而已……
　　所以我们用不着担心，处在这个弯曲的宇宙中处在这个星球上。尽管还在爆发战争，却也有着和平的相处，那是人类的历史那是亲兄弟间在闹矛盾。而人类总是朝向前，朝向前……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不敢说永生永世，但我理直气壮地说我的一生。多好的人类啊人类：像小孩一样充满天真烂漫，又像成年人一样稳重，更像老人历经风霜的概叹……
　　你不觉得吗？我的吉尔。
　　
　　眼神
　　
　　无光的眼神……有光泽的眼神，什么时候我碰见这个眼神，我就给它磕头，尽管彝族人是没有磕头的风俗。
　　欺骗的眼神……纯正的眼神，什么时候我遇见这个眼神，我就给它作揖，尽管彝族人是有着作揖的习惯。
　　我是彝族，是中国的彝族、是世界的彝族、是太空中的彝族、是宇宙中的彝族……我有自己的语言、有自己的风俗、有自己的文字……我知道了，宇宙是弯曲的，人心也是弯曲的，不弯曲，直来直去总是要吃亏的。从生到死，我知道，它是一个圆圈；从无到有它也是一个过程……我总是在忧伤，不为了什吗？仅仅为我拿着金饭碗在当乞丐，就是我们平时所说的那个“讨口子”，我真有点像流浪儿的味道在里头。
　　而这个眼神，坏的和好的眼神，对我来说无比珍贵。好的眼神，可以洞穿世界和世界的所有，所有的一切静止和流动；不好的眼神，于病态中看见生的希望，从生的忧愁看到死亡的光荣。
　　我看见了，从杜宇――阿普杜穆的时代就看清楚了，从支格阿龙时代就看清楚了，世界上有白种人、黄种人、黑种人、青面人……而他们都是一个父亲母亲所生的，只是气候不同而养成了各种习惯。气候啊，我的眼神在于了解气候。而这个气候啊，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
　　但是，要问，就问那个灵竹――它可是天外来客，它晓得只有它晓得，我们从哪里来。这个世界啊，顶多只是我们――人类所栖息的一个店……
　　你看我们眼神都是一样，区分得开善恶和丑陋，因为我们都是一家人，在浩淼的宇宙中。
　　
　　怜悯
　　――题两个可怜的姊妹
　　
　　一个小孩，天真烂漫的小孩，在大凉山中在小凉山下，他的母亲为他而骄傲，他的父亲为他而出人头地。
　　一个小孩，活泼可爱的小孩，在大凉山中在小凉山下，她的母亲为她而打扮，她的父亲为她而善良待人。
　　可是，他的父亲死了；她的母亲改嫁了。多可怜的小孩，心中还有的梦想破灭殆尽，生活上也从此后看别人的脸色啊。尽管有亲戚朋友在施舍，但是啊，没有了父亲的日子真难过，谁都没有父亲给予的厚爱那么实在。
　　这两个小孩，依然是天真烂漫依然是活泼可爱。他们今天是小孩，明天是少年，后天是青年，外天是壮年……死了的人啊把他祭奠了，活着的人啊还要活着。
　　我当他们的舅舅家，或是他们的叔叔伯伯家也行……因为，彝人中没有亲缘的人是没有的。
　　我在写着，除了把他们记录下来，我是含着眼泪把他们记录下来过后，就算我把头颅拿去岩石上撞也没有用，我把屁股拿到荨麻上燎也没有用……而这两个小孩啊，在大凉山在小凉山，依然是很普遍的，这我知道。
　　而我说出这两个小孩，怜悯啊，难道不值得怜悯吗？！这两个小孩。
　　除了他们现在苦点，比别人的家庭、别人父母双全的家庭苦点，我就相信他们更多的是过早地涉世了，造就了懂事！――七岁就能说出大人的话啊，做出大人的事情。明天呢？明天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仙草
　　――兼致威廉・巴特勒・叶芝（爱尔兰）
　　
　　再过一百年，甚至上千年上万年，仙草，你才来找我，我把我的身心和灵魂全都交给你，我们说定了，再过一百年，甚至上千年上万年。
　　你可得好好地活着，我可以死亡了――必定死了。但是，我的肉身可以死亡，灵魂还存在。死亡的时间，我不求举行得如何如何隆重，比如按彝族的规矩要宰杀几头牛，甚至上十头上百头。
　　你可能在悬崖上观望，你也可能在沼泽里寻找，但是，你啊，是仙草，是仙草就应该长寿，我们的陆地我们的海洋都应该朝向你的，不是吗？仙草。
　　仙草啊仙草，我明明看见，只有你，岌岌在风中挺立啊，虽然微小得有点可怜，但是有了你总比没有你还可爱。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是最了解我的，仙草，你不是生我养我的父母，你不是我的妻子也不是我的情人，你更不是我的儿子你也不是我的女儿，你最好不是我的兄弟姊妹。你，还是你啊，一棵小小的草，一棵在水塘边的草，在林阴道上的草；在风中飘逸的草……你更是一棵经得住雷劈电闪的草，一棵经得住风霜雪压的草。你可能出生在我的前面，但是，你绝对是我死过后还存在的。
　　你看见我的灵魂，你看见我的梦想……最终，你啊，就看见了我的一切。
　　再过一百年，再过上百年，再过上万年，仙草，你才来找我，在我的火葬地上来找我，因为我俩约定了的，你来，怀揣着我的梦想而来，就没有人在你的面前东说西说的了。我的梦想，我的梦想啊――人类相互热爱，互帮互助。
　　现在，仙草，你出现在雪线之下，凛冽的寒风依然飘起；你又出现在三伏天的早晨，挂满了露珠。你还在叹息，叹息像风一样轻巧又稳重，叹息中一碰露珠就落地……
　　仙草啊，而我希望着健步走来了，尽管有过无尽的遗憾与失望。
　　

推荐访问:散文诗 及其他 风及其他(散文诗组章) 风之歌散文诗第一人称 风之歌散文诗3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