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然物外】 超然物外,达观自我
时间：2019-04-24 03:24:48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人 
收拾一堆旧东西，发现盒子里有一只手表。这是普通的石英表，好表不会遗落到这堆旧杂志里面。 拿起表，让我惊讶的是它还在走。走一秒的时间还是用一秒，没因为无人监督而偷工减料。我记忆力不好，忘记从什么时候有了这块表，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了。这么多年，它在黑暗的书橱里，在一堆旧杂志证书当中度过自己的一生（也许是半生），让我很惶恐。这只表像一个跑岔了道的马拉松运动员，一直没停，因为没见到终点的标志。
假如这是一块九十年代的表，它不知道生活发生了多少变化。我把这只表跟我戴的历经沧桑的表对了一下时间，都是下午三点半。但我想问这块重见天日的表：“你这个三点半是哪一年的三点半？”没问，问它也说不出来。
我钦佩这块表，一直在走动，一分一秒都不少。如果把人放到这么个岗位，他早跑了。即便不跑，他也憋不住要讲述自己坚守的困难。表知道的事情少，只会走。假如给表安排几个任务——走、闪光、唱歌、录音、照相等等，表早完蛋了。能耐越大，消耗越大。太阳和月亮的升降，虽然伟大，但也没啥了不得，它们只不过像表一样专注于一件事，反而没累着。人受累是因为揽的事太多，而且有些事不一定有价值。
人常说记忆。记忆不光是脑的能力，手有记忆，味蕾有记忆，肌肉对做过的动作都有记忆。记忆最精准的是表，它记得每秒、每分和每一个小时。它把时间均匀分成微小的点，又一个一个拢回来；之后又散开，收拢。这是何等复杂的工作！人根本不胜任，而表做得井然有序。
表“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虽然如此，表却没什么不堪。世上总有一些宠辱不惊的东西超然物外，表是它们的代表。
【原载2012年6月30日《今晚报·今晚副刊》】
题图／不可逆转的时间／郑 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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