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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闪婚厚爱:误嫁天价老公 马孝军的小小说

    时间:2019-02-07 03:25:04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雅意学习网手机站

      小说家马孝军,男,1971年12月生于贵州纳雍。迄今在《小说月刊》、《作家天地》、《微型小说》、《小小说月刊》、《微型小说选刊》、《短篇小说》等报刊公开发表小小说百余篇。作品多次被转载和收入中学生年度珍藏读本。2006年、2007年连续荣获中国微型小说协会主办的全国小小说年度三等奖。现为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纳雍县雍熙镇和平小学教师。
      
      带枪
      
      李县长要去一个小区访贫问苦,临行,李县长对新来的秘书小刘说,小刘同志,记得带枪呵。
      小刘一愣,转瞬就明白了县长的意思,那个小区的治安太乱了,大白天里抢人杀人那可是经常发生的事,县长这一访贫问苦,是要脚踏实地走在那路上的,万一到时候真的要是跳出个剪径的强盗来,那怎么办?
      小刘一边啧啧着县长考虑事情的周全,一边就拨了公安局的电话。
      与公安局的局长交代完毕,小刘就和县长上了车。
      半个小时过后,小刘就和县长到了那个小区。
      下车,李县长左顾右盼。小刘赶紧地说,县长你放心,一切都是准备好了的,万无一失。
      李县长就嘟囔了一声开始按计划访问。
      访第一家。这是一个非常贫困的家庭,自古贫困出盗,这家的男人不知是不是盗贼,反正正在磨一口刀子。李县长跨了进去,这家的男人一愣就停止了磨刀,怔怔地看着李县长出神。李县长朝前跨一步,伸出手去,伸手的瞬间,又回转眼看了看秘书小刘,小刘连忙朝前一步凑着县长耳朵说:没事的,他们都在暗处,看得明明白白。于是县长的手就和那双磨刀的手握在了一起。李县长握着那双磨刀的手大声地说:“老乡,我代表县委县政府来看望你们了。”那男人一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急忙一边配合着握手一边就吩咐屋里的女人,春花,县长来看咱家了,赶紧沏茶。接下来的事,县长就问了这家人的生活情况,最后,县长拿出了一个红包,县长说:“这是政府的慰问金,是党的温暖。”磨刀人一家顿时的感动得涕泪涟涟――
      再下来是第二家。这家的主人是个三进宫的惯犯。李县长在跨进屋去的时候,又冲屋外看了看。小刘就一个劲地冲县长笑:县长,没事的,一切都准备好了的,你就安心地访吧,该怎么访就怎么访。李县长就犹犹豫豫的跨了进去。跟访第一家一样的,握手,亲切地问家庭情况,再就是送红包。出门,李县长再次握住这家主人的手,亲切地勉励他要重新做人,不要辜负了政府和人民对他的关怀。
      再接下来是第三家――
      再接下来是第四家――
      再――
      最后,李县长召集了小区管理人员开会。李县长在会上慷慨激昂地说:同志们呀,看着小区里人民生活的那个困难状,我心里难受呀――同志们呀,你们要克服一切困难,要带领小区人民尽快地走出一条切实可行的致富路来,要有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的决心,要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精神境界……
      李县长的讲话迎来一阵又一阵的鼓掌声。
      访贫结束,小区为县长和小刘准备了丰盛的晚宴。
      席间,县长问小刘:怎么不见你准备的那些枪们?
      小刘一笑,为了不扰民,他们一天里都在暗中保护县长你,累了,他们先撤了。
      县长当即的就冲小刘暴跳如雷了,点着小刘的鼻尖说:你呀你,你要我怎么说你!
      小刘委屈得直想哭。
      改天,也就是小刘被撤掉秘书职务的那天,小刘在过道里遇着了老秘书,小刘就把自己的事说了。
      老秘书一笑,对小刘说:你呀你,你真傻呀,领导说带枪,是要带新闻记者呢!
      
      你们该请我喝酒
      
      小六子,你小子以为你了不起是不,不怕你年年拿奖学金,不怕你年年考系里的第一,你小子,你得请我喝酒。
      王二虎,你以为你牛气冲天不是,你小子的,你什么人都敢惹,记得有回老师让你五十九就五十九,你小子的刀子马上就抵上了老师的背,老师被你吓傻了,加分吧,把你的五十九变成了六十。你牛,可你小子得请我的客,请我喝酒!
      张美人,你美呀,美得像只天鹅,你目不斜视,你对可以站成一个排的追你的男生从来没有所表示,哪怕是鼻子轻轻地哼一声,你也很吝啬呀。可你,美得像只高傲天鹅的你,你得请我喝酒!
      菜尾巴,菜尾巴,你小子就更得请我喝酒了,你小子没什么骄傲的本钱呀,成绩一般,人也老实得像个傻蛋,你小子,是那种可有可无的人呀,是那种地球离了你照转不误的人呀,说不客气点,碾死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似的不会起丝毫的波澜!
      小六子,王二虎,张美人,菜尾巴,你们以为俺是在说大话不是?
      那就请听我慢慢道来――
      小六子,你记得否,咱读的那学校是不包分配的,你别以为是你才高八斗艺压群雄分配的你?你小子也不跳出井口看看,你在咱哥几个读的那个小型专科学校里是第一,回到县里呢,你小子算什么,咱县里重点大学的第一都还没分呢?
      王二虎,你杀得凶不是,你天不怕地不怕不是,进入社会,你算个俅;毕业回家第一天,你小子喝醉了酒在街上闹事,警察来劝你,你小子逞能的要打警察,警察‘当’的一声给你小子戴上手铐,你小子的酒马上就醒了,尿都顺着裤裆下来了,哈哈,你别以为我是在笑你哟!
      张美人,你别以为你是只美丽的天鹅就可“女士优先”的先分哟,你也不睁眼的看看,在咱那个小型学校里,矮子里拔将军,你够美了,美得娇艳欲滴了,可回到县里呢,你的美貌算得了老几,局长、县长们的小蜜,哪一个不比你姿色出众,哪一个不比你芳香诱人?!
      菜尾巴,你小子就更懒得提了,他们都没竞争的本钱,你小子算什么呀,还是那句话,碾死你小子地球照样地转,碾死你小子,就犹如碾死一只蚂蚁不会起波澜!
      你们还不明白不是?你们还不请我的客不是?
      小六子,你小子太不义气了,你小子在毕业那天,可是打好了包要去广州的一个厂里打工的,那个厂,俺知道,累死累活一月也就八百。而你小子,现在坐机关呢,一天看看报,喝喝茶,月底,就能拿上一千五呢!
      王二虎,你小子,按你小子的那个牛脾气,应该是个义气的人呀,可你小子也不够意思,我得提醒你,你与小六子不一样,小六子,多多少少的还有点本事,可你呢,你小子,连个及格分都要老师照顾,你狗日的,纯粹是不学无术的流氓社会渣子一个。可你小子也有了工作了,一个月领一千二,看把你醉的!
      张美人,你的姿色在县里算不得老几后,你也是准备着去打工的。你准备着走的那天,你还记得吗,你的老父老母泪眼滂沱,也难怪呀,一个独生女子孤身南下,做父母的,谁个不担忧,可怜天下父母心呀!是俺通知了你,俺的通知就像晴天里起了一个霹雳,当即就把你震愣了,你做梦都不会想到你会分在一个局里任秘书!!!
      菜尾巴,你小子也不错,分去教了书,其实给你小子这工作,也是高抬了你,你小子,你这在生活中翻不起波纹的小子,该饿死,该去乞讨,呵呵,别说我挖苦你哟!
      我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你们都还不感谢我不是,你们都还那么吝啬地不请我喝一顿酒不是,尤其那个张美人,那个所谓的张大美人,你最少得露个笑脸给俺呀,哎,俺的心都寒了。
      看来,俺得抖底了,你们这一群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你们听好了,俺说了:你们的分配,搭了俺的东风,否则,县里是不分配的。县里要分配俺,可你们和俺是一堂的学生,只分配俺吧,怕你们去质问,或者去上访,于是就连你们一起分了,你们说说,你们是不是搭了俺的东风,你们该不该请我的客,该不该请我喝酒?
      俺是谁,你们知道吗?俺的老头子是县委的张书记,呵呵!
      
      求你给孩子们说说
      
      求你给孩子们说说,求你给孩子们说说,老校长一路的走着嘀咕。
      夕阳将老校长的身影拖得逶迤绵延,满天的夕阳里,老校长的腰更弓了,发更白了,根根闪着洁白。
      一块石头磕着了老校长的脚,老校长把脚抬起,揉了揉,然后愤怒地将那石头踢足球样的踢了出去。
      前面就是了,前面就是胡大款的煤井了,老校长抬头,吁呼的喘口气,山脚下的他看见了高耸如云的工作架和听到了隆隆传来的装载机装煤的声音。
      求你给孩子们说说,求你给孩子们说说,老校长一咬牙,爬,爬。
      此时的时节正是满山杜鹃花花开的时节,夕阳下,怒放的杜鹃一朵比一朵还开得绚丽。老校长摘一朵衔在嘴里,一边爬一边慢慢的泯着,苦,苦,老校长想起一个词语:杜鹃涕血。
      想起‘杜鹃涕血’的当儿,老校长就不禁的停下了脚步驻足起来,满山的杜鹃血红血红的浸入老校长的视野,老校长感到了一阵又一阵袭来的晕厥――
      稳住脚跟,老校长又爬。
      鸟儿不再鸣叫,虫们倦怠了不再啾鸣的时候,老校长爬到了那个架着高高工作架的地方。
      大功率的照明设备将工地上照得跟白天一样,现代化的装载机还在繁忙的奔跑,它装载所发出来的声音,把人心都晃悠了。
      老校长定了定神,他抬起一双枯瘦的手遮了遮刺眼的灯光,一个工作人员从他身边跑过,他就将手拢在了嘴边的问:同志哥,请问你们的胡老板在哪儿?
      那人像打量怪物一样的打量了老校长一阵,就问:你找我们胡老板有什么事?
      我是乡里中学的张校长,老校长急忙的自我介绍。
      在那儿,三楼上的第三间,那人朝工地上的一栋房子指了指。
      老校长按着那人的指点找到了第三间。
      轻轻地敲门。
      门内传出一阵的骂人声,妈的,是哪个狗日的,老子不是说过不准打扰的吗?
      但门还是开了――
      老校长看见,门内烟雾弥漫,烟雾中,几个人正在酣畅淋漓地打麻将,桌上,码着一摞一摞的小山似的钱。
      敞开的门将老校长整个人暴露在了众人面前,其中的一个,他抬了抬眼,看清楚了是老校长,就急忙的招呼:老校长呀,你看我这乌鸦嘴,该打,我还以为又是那些讨人嫌的工作人员呢,你快进来吧,屋外凉。
      老校长进了门,他听到给他关门的一个嘴唇涂红得像猪血的女人的嘟囔声:什么鸟呀,土拉吧唧的。
      你狗日的嘟囔什么,这是乡里中学的老校长呢,也是我的老校长,我就是在他手里读的小学,那时候,乡里还没有中学,我在他老人家手里读过三年的小学。
      说这话的人显然是胡老板了,他纠正了猪血女人对老校长的轻视。
      茶倒上来了。
      烟也敬上了。
      麻将继续的打。
      胡老板一边打麻将的就一边对老校长说:你要来,也不打个电话来呀,你看你,爬山走小路,气喘吁吁的,你打个电话来,我派个车去接你呀。
      老校长的脸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笑:走小路舒服,锻炼身体,锻炼身体好!
      一阵沉默,胡老板叼着烟的问:是不是学校里有了难处?
      没,没,老校长急忙的回答。
      那,那――?胡老板放下手中的烟,沉愣地问。
      其实我来,其实我来,老校长欲言又止,他的脸在电灯光的照耀下一下的胀得通红。
      有什么事尽管的说,别太见外了,乡里乡邻的,更何况你还是我的老校长呢,有着师生之谊呢。
      我来,是想求你去给学生们说说,学生们现在都厌学了,有几个,还嚷着要退学呢――!
      一阵迟疑,老校长总算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我能把他们拉进学堂吗?呵呵,老校长,你也太高抬你这个不成器的学生了,你看我,读完小学三年级就出去闯去了,现在虽然闯出了点钱回乡办厂,可我这小学三年级的文化水平,说个句子也说不通顺的水平,他们能听我的吗?
      胡老板打出一张牌,胡了,全清。
      能,能,只要你去给他们说,他们保管听你的话,你现在都成他们的榜样了,他们说:看,看我们乡的胡老板不读书照样的发大财,照样的成暴发户,读好了书,文化再高,也是给有钱人打工。他们还说,你的工地上就有不少大学生呢,每天里你都对着那些大学生想怎么咋乎就怎么咋乎――
      胡老板的脸上明显的拂过一丝不悦――
      老校长又说,求你给孩子们说说,求你给孩子们说说,就违心地说说没知识的苦楚吧,让学生们都进课堂吧。
      ……
      
      敲门
      
      二狗最烦爹敲门。
      年轻人总爱睡个懒觉什么的,正在好梦中或躺在床上想着心事的时候,爹便“砰砰砰”地敲门。好梦飞了,心事也想不成了,二狗好生地气恼。起来开门,爹像尊神似的立在门口:“你这狗日的,太阳都晃眼了,你还赖在床上像条懒虫,天上下金蛋也轮不到你。”爹把二狗一古脑地骂了个狗血喷头,二狗想说什么,譬如你就不能少管管我之类的话,但二狗有点气短,高中毕业已经三年了一直未找到事做,吃的是爹的,用的是爹的,买条短裤也要爹拿钱,有什么理由去反驳爹,有什么理由去叫爹不要理直气壮?!
      二狗想摆脱对爹的依赖,那样,看他还敢板着面孔训人不,还敢冷不丁地就来打门不,还敢……
      春上的时候,二狗和一个姑娘结了婚。姑娘家底比较殷实,资助二狗在小街上开了个店铺。店铺离家不远,二狗坚决要在店里住,包括吃饭也不回来。“你小子,恨上你爹了。”爹说,有点老泪纵横的样子。二狗抬头,见爹那满是皱纹的脸,二狗有点心动,但只是瞬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二狗狠狠心走了,他想气气爹,气气爹那别人用了他的钱便该给他当孙子的姿态。爹追了出来,冲二狗背后喊:“愣小子,你爹是为你好啊,等你当了爹你就知道了。”爹的话被风吹散,二狗没听见。
      爹又来敲门了,那是二狗离家住在店里半年后的事。这年的冬天来得特别的早,中秋刚过,天气便一阵冷似一阵,人们都恨不得将火搂了似的烤。
      爹敲门的时候,二狗正和女人绞着。女人出门进了一趟货,途中车抛锚,在路上耽搁了十天。这十天,二狗想死女人了,女人一回来,打理好货,二狗便拽着女人钻了被窝。天明的时候,冷太阳的余光将卷帘门上的小窗户映得斑斑驳驳的。二狗搂住女人,二狗还不想起床,被窝里热乎,他还想和女人来那事……
      “二狗,起床了。”二狗听见爹在门外扯着嗓子地喊,同时,爹也把那卷帘门弄得哗啦啦地响。
      “是爹呢。”女人推二狗。
      “甭理他,他那脾气,就是见不得人清静,在家时,我就领教过,无事找事地吵人。”二狗懒得去理会爹的敲门。
      “砰砰砰!”爹把那卷帘门弄得一阵响过一阵,大有不开门就有砸破门的气势。
      “爹可能是有啥急事呢?”女人一个翻身,将二狗翻在了一边。
      二狗没好气地起去开门。
      “什么事呢,大清早的……”二狗开了门,见爹举着手还想打门。
      爹一个忽愣,爹指了指东边升起的那个冷太阳,爹说:“太阳都升老高了,你们还不起床?”
      二狗有点无名火起,二狗说:“爹,你就为这个,为这个就来打门,你差点就把我的门打破了。”
      “不为这个为哪个?小子,生意人赚的是起早摸黑的钱,照你们这样子,何年何月才发财。”爹又拿腔拿调地来训人了。
      “我不发财行啦,我不冲你要钱行啦,饿死也不要你管行啦……”二狗将以往的一肚子怨气冲爹发起火来,爹真是多管闲事,自己已经独立了,不冲他要一分钱,他还做出他那凌驾于一切的样子。
      爹的脸被抢白得红一阵青一阵,爹顿了顿舌头,几乎是打着战地说:“我是顾客,我拍你们买包烟该不会错吧?”
      爹排出十元钱来……
      “爹――”二狗给了爹一包烟。爹要二狗把钱收下,“咱俩谁跟谁呀。”二狗嗡着声音把那钱给爹塞了回去。
      爹收了钱离去,二狗看见了爹那微驼了的背和脑后的几根银针样的白发,二狗有点后悔,怎的冲爹发那样的火,爹千不好万不好,是爹呀……
      这年冬天过去的时候,爹病了,而且诊断结果是晚期肝癌。爹临终的时候,拉着二狗的手说:“儿子,爹的脾气爆,见不得人闲着,可那是确确实实地为你好。自打知道你恨上爹后,我再不敢轻易地就去敲你的门了。――那天的敲门,我实在是万不得已,太阳都升老高了,还不见你们开门,我怕你们煤气中毒了,那个蜂窝煤,煤气重,焖死人是常事……唉,人老了,话就多,敲门见你们安全就应该放心了吧,怎的还说那么多无用的话……”
      二狗忍不住地想号啕大哭起来。
      
      窘迫
      
      那一分钟,她窘极了,丈夫竟然在她与情人幽会的时候回来了。
      钥匙在锁孔里急速地转,丈夫由于抽烟多了的咳嗽在门外咯着,她焦急地看着情人:怎么办?
      情人急速地穿好裤子,然后拍一拍已经穿好了衣服的她的肩膀:宝贝,别怕,你一切听我指挥就得了。
      她怔怔地看着情人,情人将如何指挥自己,帮自己渡过这一尴尬。
      情人变戏法似地从身上抽出一把匕首,情人对她歉意地一笑:宝贝,对不起了。
      她来不及反应的,那把清冷的匕首已经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此时,门也打开,情人冲她进来的丈夫狂吼:别过来,你敢过来一步,我马上让她血溅当场。
      她感到脖子有一点生疼。但她没有叫喊,她想,疼就疼点吧,只要能渡过这个难关就行了。这样想着的,她还配合着把脖子往刀锋上送了送,嗨,你说窘不窘,要留下点痕迹才好呢,留下点痕迹,丈夫才不会产生怀疑。
      进来的丈夫很快就明白是发生了什么,她先是看见丈夫一愣,转瞬,她就看见丈夫掏出了手机想报警。
      我只图财,我不想伤人,你别报警。她听见情人对丈夫阴冷地说。同时,她也感觉到情人的膝盖在轻轻地抵她的腿肚,似乎是要她配合什么。她看过绑匪片子,她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做什么,一阵窘迫,她头也不敢抬地对丈夫说:楚雄(她丈夫的名字),你,你别报警,歹徒什么也做得出来。
      丈夫放下了电话,怔怔地看着她――
      接下来,她听情人的摆布。
      情人对她说:快叫你丈夫把你家装钱的箱子打开。
      她就可怜兮兮地看着丈夫。
      丈夫一阵犹豫,但只是一小会儿,她就看见丈夫去开了装钱的箱子。
      情人又命令她:叫你丈夫把里面的钱给我如数的拿过来。
      她再可怜兮兮地看丈夫。
      丈夫把那些钱都递了过来。
      情人把那些钱一把的塞进衣兜里,再对她说:叫你丈夫找棵绳子来。
      她看丈夫――
      丈夫在床下一阵摸索,找出了一棵绳子。
      赶紧去把你丈夫捆上,情人再次命令她。
      此时,她突然的感觉到情人有点过分了,丈夫一切都按要求做了,还捆什么呀?
      但她只能在心里想,还得配合呀,偷情偷到这种地步,你说窘不窘呀?!
      她老实的将绳子往丈夫身上捆。捆好,她见情人还去试了试看牢不牢。
      情人感觉满意了,就随便扯了样东西把丈夫嘴巴给塞了。
      那东西塞进去的时候,她看见丈夫像一条搁浅的鱼使劲地挣了挣,丈夫的眼睛,就那么一晃地翻白得耀眼;之后,她就听见了丈夫痛苦的呼吸声。
      她的心被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十几年的丈夫呀,要说没点感情,那是鬼话。
      ――但一切都不能显露出来,不能对情人说,你轻点呀,点到即止呀。
      做人做到这种地步,她一下感觉到好失败,窘,无比的窘。
      情人‘收拾’好她的丈夫,又在屋子里找到了一棵绳子,然后,她就感觉到情人在笑嘻嘻中把她给捆上了。
      捆好,情人低下头去,用她只能感觉到的声音对她说:亲爱的,你看演得像否,拜拜。
      情人在她的脸上深深地长吻了一个――
      她看见,丈夫努力地挣扎,嘴里啊呜啊呜地想说什么。
      她埋下头去,她不敢正视丈夫。
      情人打了一个响指,潇洒地走了。
      时钟滴答滴答地转,她最先挣脱了绳子,其实绑她的那些套子是活的,她感觉得到,但她不敢先解开,那样容易引起丈夫的怀疑;得装,她遍地的滚,还在家具的棱角上磨,最后,她解开了绳子。
      她去帮丈夫解绳子――
      绳子解开,丈夫把嘴里塞的东西一把扯了出来,来不及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的,丈夫就抱住了她:艳红(她的名字),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这畜生伤着你没有?
      她感觉到丈夫的手在她留下了点刀痕的脖子上温暖地抚摩――
      她止不住地想哭出声来――
      以后,那个情人再打电话给她,她就说:算了吧,你知道偷情的日子有多窘,我不想窘了。
      
      赖账的民工
      
      黄嫂下岗后,就在路边摆了个熬小米粥的摊。
      经常光顾黄嫂小摊的,是一群民工。这群民工,黄嫂认识,她还没下岗那阵,这群民工在她供职的那厂里搬过砖,双方见面的次数多了,都彼此笑一笑。
      这群民工先是有一个来,他尝着了小米粥的香,就回去告诉了其他的同伴,每天早上,黄嫂的小摊子都蹲得满满的。
      民工们咕嘟咕嘟地喝着小米粥,黄嫂就高兴,毕竟是下岗后第一次踏入社会做生意,而且还有了这么多的顾客!
      黄嫂把小米粥熬得糯糯的,黄黄的,色香味俱全。
      这群民工吃了三天后,其中一个领头样的就对黄嫂说:“大嫂子,你熬的这小米粥真的太香了。”
      “那你们就天天来吃。”黄嫂说。
      以后,这群民工就天天光临小米粥摊。
      他们每吃一顿,就在黄嫂给的账薄上画一个“一”。
      有天,领头样的民工喝着小米粥,就打趣地对黄嫂说:“大嫂子,你不怕我们跑了?”
      黄嫂一捞眼前垂下的头发:“怕啥呢,都是过苦日子的人,我就不信你们会骗我;再说,这小米粥也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不值得骗。”
      黄嫂说完,领头样的民工就冲正低头吸拉着米粥的同伴说:“听着,你们要是谁赖了账,我第一个揍扁他。”
      民工们就“呵呵呵”地笑……
      转眼一个月就过去了。黄嫂看看这群民工留下的“一”,都可以凑成五十个“正”了。黄嫂在心里一划拉,二元一碗,这群民工,不知不觉已经欠下将近五百元了。
      第二天这群民工再来喝小米粥的时候,黄嫂就委婉地说出了自己缺钱周转的意思。
      民工们自是听出来了,领头样的民工冲黄嫂歉意地一笑:“他嫂子,不好意思,老板还拖欠着我们的钱,待老板给了钱,我们加倍给你。”
      “加啥倍哟,只要你们天天来照顾我的生意就行了。”黄嫂又为民工们想开了,民工们真的不易呀,有时候干了活,老板说跑了就跑了。
      民工们照常来吃,黄嫂如往常一样笑盈盈地欢迎他们。
      一天早上,黄嫂摆摊,她推的是手推车,爬坡的时候,黄嫂突然觉得没一点重量了,她回头,是那群民工正在帮她推,不,应该说是抬,他们几乎就把她的手推车抬起来了。又有一天,一个横冲直撞的家伙开车撞翻了黄嫂的摊子,那人还蛮不讲理的要打黄嫂,正在这时,那群民工路过,他们当即就扭住了那人,那人只得赔了黄嫂的损失。
      两次帮忙,黄嫂那个感动呀,农村人朴实,他们欠了点你的情,总是想法去还。
      一月又过去了。
      民工们欠的钱达到了一千。
      民工们再踏进小米粥摊的时候,腿就有点迈不动了。
      他们一定还没向老板要到钱,黄嫂想。这样一想,黄嫂就冲民工们说:“大兄弟们,你们别害羞,尽管来吃啊,一二千元的账,我还支撑得起。”
      民工们不好意思地说:“那就谢谢了,我们一定加利息还你。”
      又过了一月。
      这一个月过去的时候,街道上给黄嫂安排了工作。
      黄嫂收起摊子,起早摸黑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她好高兴。
      黄嫂的丈夫说:“民工们欠你的钱咋办,一千多元呀。”
      黄嫂也一下子感到很为难,逼他们要吧,她黄嫂做不出来呀。
      还是民工们听到了消息,他们马上给黄嫂送来了所欠的钱,附带两百元的利息。
      民工们说:“大嫂子,其实每次吃的两元钱我们是能现给的。我们之所以赖着你不给,是怕你一下觉得小米粥不赚钱改行了,我们想让你甩不脱我们呢,嘿嘿。”
      “小米粥就那样香吗?”黄嫂禁不住问。
      民工们说:“香,就跟咱们老家的一样,哎,我们已经有五年没吃到家乡的小米粥了。”
      民工们的话,把黄嫂心里听得酸酸的……
      
      飞往美国的妈妈
      
      那时候,她刚满四岁,头上扎着一个美丽的蝴蝶结,走路一跳一跳的,粉嘟嘟的小脸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她叫小芸。一天,她的妈妈装扮一新,爸爸帮妈妈提着一个大旅行袋,然后爸爸抱着她:“小芸,走,咱们送妈妈去,妈妈要去美国学习哩。”“妈妈要去美国了,妈妈要去美国了。”那一分钟,她的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她虽然不知道美国是指什么,但她想那一定是个很好的地方,她常听她幼儿园的大朋友们提起,凡是有出息的人都要去美国。她和爸爸,还有妈妈,她们一家三口到了飞机场。在检票口,妈妈与她告别,妈妈说:“小芸,吻妈妈一下,妈妈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妈妈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一定要听爸爸的话,晚上不要乱踢被子,吃也不要挑食,你记下了吗?!”她粉嘟嘟的小嘴在妈妈的脸上吻了一下,她淘气地冲妈妈扮一个鬼脸:“妈妈,你学好赶紧回来,要不,我就三天三夜不吃饭。”妈妈再一次亲吻她:“会的,会的,我怎么会舍得丢下我的宝贝女儿不管。”妈妈走进检票口,她就使劲地冲妈妈挥手:“妈妈,妈妈,记得给我带个圣诞老人回来。”她看见妈妈的身影消失,妈妈瘦小的身躯被那些人来人往的身影湮没――
      妈妈这一去就没回来。
      第一年,她倚窗独立。窗前的蔷薇花已经开了,开得很艳,成群的蜜蜂嗡嗡地在上面飞着。她问爸爸:“爸爸,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呀,都一年了。”爸爸抚一抚她的头,然后说:“傻孩子,去美国学习,怎么只能去一年呢,多难得的机会呀。”她又晃着脑袋地问:“那要去多少年?”爸爸告诉她:“小芸,妈妈要去三年哩。”
      第二年,蔷薇花比第一年还开得灿烂,蔷薇花发枝,把她的小窗都挤满了。她唱自己编的童谣:“蔷薇花,想妈妈,妈妈快来,你看小蔷薇又多了几枝桠。”
      第三年,这年的冬天来得很早,那些来不及开放的蔷薇都被冻死了,枯枝上坠着一个个的小花蕾。她数了数指头,侧着头地问爸爸:“爸爸,三年了,妈妈该回来了。”说完,她就指着天空里一行迁徙的大雁,“爸爸,你看那些雁儿,它们都懂得回归。”爸爸又是爱抚地一摸她的头:“芸儿,妈妈来电话了,妈妈考取了美国的博士,还要留学三年。”“又是三年呀,妈妈真是的!”她幼小的心灵里责怪起妈妈来,妈妈只记得学习了,把宝贝女儿都忘记了。
      第四年的时候,她上小学了。知道妈妈还有三年才回来,再加上学校里玩法多,她很少想妈妈了,想也想不来,美国太远了,不是说回来就回来的!
      三年的时间在她的快乐中转眼就过去了。
      这个三年过去的时候,她记起了爸爸的话,她问爸爸:“爸爸,妈妈这一次应该不再学习了吧,妈妈都去了整整六年了呢。”
      爸爸一摸她的头:“走,芸儿,咱们接妈妈去。”
      她和爸爸去了飞机场,马上要见到妈妈了,阔别六年的妈妈,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呢?她一路上都唱着歌――
      飞机场里最后一个人走掉的时候,她失望了,妈妈没来,那些降落下来的飞机里都没装着妈妈。
      她看爸爸,只见爸爸蹲在地上,他眼里蓄满了泪。
      她问爸爸,妈妈为什么没来?
      爸爸沉重地告诉她:“芸儿,你妈妈留恋美国的繁华,妈妈不要我们父女俩了。”
      已经稍微懂事了的她明白,妈妈一定是在美国另外有了一个家庭,要不,六年了,妈妈怎么会一点也不想家呢?她们班许小华的妈妈,就因为有了另外一个家,连许小华也不管了。
      她的小手拉起哭泣的爸爸:“爸,咱们走,妈妈不要我们了,我们好好地活,我会听你的话,绝对不惹你生气。”
      爸爸一抹眼泪,将她紧紧地搂在胸前――
      几年后,她上初中了。一天,她打扫地下室,突然看见了一个东西,那东西是那样惹眼,一下地就入了她的视线勾起了她沉睡的记忆――那是她四岁那年,爸爸为妈妈拎的那个大旅行袋,袋子还是那样鼓,一切都原封模样。
      她的大脑一片苍白,妈妈是什么时候回来过呀?
      爸爸下了晚班回来,她就把爸爸带到地下室,指着那个大袋子,她要爸爸解释为什么?
      爸爸挥泪说:“芸儿,是该告诉你了。”
      她仔细地听――
      爸爸说:“孩子,你四岁那年,妈妈不幸患上了癌症,眼看时日不多了,你妈妈牵肠挂肚,她怕你幼小的心灵承受不起打击,给你造成终生的伤痛,于是你聪明的妈妈便导演了一场‘机场送别’的游戏,妈妈想让你知道,她没有死,她只是去了美国――”
      她的眼泪不自觉地滑下来:“妈妈,你留下的梦多美,美得如一墙的蔷薇花!”
      
      老师收了爹的一千元
      
      我和我的班主任吴老师挺别扭的。
      别扭的原因,他收了我爹的一千元钱。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开学报名收钱的情景。
      “你这儿子,年年考倒数第一,把全班的成绩都拉下了。”吴老师狠狠地对前来给我报名的爹说。我报名,吴老师不允许我报,说要家长亲自来报。
      “老师,你就收下他吧。”爹央求吴老师,给吴老师递烟,还掏出打火机准备给吴老师点上。
      “收下他,哼……”吴老师的脸拉得老长,勉强接了烟,爹要给他打火,他毫不留情地推开了。
      “老师,你就收下他吧。”爹恨恨地瞪我一眼,像小孩子央求大人似地又对吴老师说。
      “不是我不收他,他的那个成绩,嗨――”吴老师自个儿将烟点上,跷起了二郎腿。
      “老师,你就收下他吧。”爹脸上的笑都溢出来了。
      “不是我不收他。”有几个成绩好的学生来报名,吴老师转过椅子,一个劲地开票去了,留给爹一句硬邦邦、冷冰冰的话。
      爹拽着我出了吴老师办公室的门。一出门,他就给了我一脚,气得脸都变形了,说:“兔崽子,老子一生,自强自立,从来没向任何人低眉顺眼过,你把老子的脸都丢尽了。”
      我捂着那被踢疼的地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爹一直是个要强的人,他白手起家,愣是创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司来,可今天我却让他为我折了腰。
      活该,活该,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和爹在外面等,一直等到那些成绩好的学生报完了名。
      最后一个学生走出来的时候,爹拉着我重新进了吴老师办公室。
      “老师,我知道你们的难处,这年月,什么事都兴讲个效益,学生成绩不好,老师要受牵连。”爹又掏出烟给吴老师递上一支。
      “知道就好。”吴老师眯了眼说。
      “我的意思,你可千万别误会呵!”爹赔着小心说。
      “你就说吧。”
      “去年我这孩子拉下了班上的成绩,不知你被罚了多少,这钱,这钱就让我来垫上吧。”爹顿了顿舌头的说。说完,又惆怅满怀地补了一句:“老师你说,这么个年龄,不念书去干什么?”
      “你都挑明了,我就明说了吧,因为你孩子考倒数第一的缘故,我被学校扣了一千元的工资。”吴老师一下扔了烟头说。
      “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一千元由我来垫上。”爹征询似地说。
      说着,爹便打开了钱夹,数了一千元出来。
      “要不是看你面子,你这孩子,赔我三千元的损失我都不要呢。”吴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收了爹递过来的钱。
      我看得瞪直了眼睛,这就是老师,这就是为人师表的老师?他竟找理由向学生敲起了竹杠,我的那个成绩再水,考了全年级的倒数第一,可还没到把全班成绩拉得一塌糊涂的地步,我所在的这个班,去年考试公布,在五个班中还是不赖的,居中!
      我和班主任吴老师的别扭,就这样落下了。
      更可恨的是,他还把我的事迹拿来教育班上的其他几个差生。
      “你们问问ΧΧ,他是怎么的才得以读书的?”
      “还不是他爹千遍万遍地求我。”
      “还不是交了一千元的保证金才读的。”
      吴老师说,当着全班几十双眼睛说,还虚伪地把中饱私囊的一千元说成了保证金。
      好个厚脸皮的人!
      好个贪婪的小人!
      好个披着人皮的狼!
      我决定告他,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常常把女同学弄得哭笑不得。
      我向教育局写了举报信,看教育局怎么收拾他,那些天,报上正关注教育口乱收费的问题呢。
      信很快便有了回音,我先是见教育局的车一辆一辆地到学校里来,从上面走下来的人,都一个两个的阴沉着脸。再就是,我见吴老师被请进了校长办公室,然后他走出办公室,抓耳挠腮“喂喂喂”地拼命打电话……
      我心里那个痛快哟!
      在痛快中,我回到了家。
      “兔崽子,你哪来的那么多歪脑筋?”一到家,爹便劈头盖脸地问。
      “我最看不惯他那得意忘形的样子。”我幸灾乐祸地说。
      “那钱,人家转头便退给了我,人家那是换种方式教育你呀。”爹又给了我狠狠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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