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戈理在《密尔格拉得》中的讽刺艺术|果戈里讽刺喜剧
时间：2019-01-04 03:30:32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人 
摘 要: 果戈理是俄罗斯伟大的作家之一。他留下的讽刺巨著给予千千万万的读者以启迪。了解他作品的讽刺艺术对于透析他的作品有着尤为重要的作用。作家的讽刺艺术之所以会在《钦差大臣》和《死魂灵》这两部巨著中得到最大彰显,跟作家前期讽刺艺术水平的积累是分不开的。本文通过分析作家前期作品集《密尔格拉得》中的部分作品,了解作家在这一阶段的讽刺艺术特征。
关键词: 果戈理 《密尔格拉得》 “含泪的笑” 讽刺艺术
果戈理是俄罗斯19世纪伟大的作家之一。别林斯基说:“果戈理君拥有强大而崇高的、非凡的才能。至少在目前,他是文坛的盟主、诗人的魁首,他站在普希金所遗留的位置上面。”果戈理在文学创作生涯中给我们留下了许多的经典之作,而他的作品的特征“含泪的笑”具有深刻的社会意义和讽刺意义。他在对地主官僚进行讽刺的同时,一定程度上对他们的无聊和堕落饱含着深切的同情和哀惋,抛洒着“谁也不知道的不分明的泪”。可见,果戈理作品中讽刺艺术引起的“含泪的笑”是悲剧与喜剧的结合,这种笑也是一种惩罚,一种警告,是为了使笑的人发觉,从而克服自己品质或性格上的可笑之处。别林斯基还说:“果戈理的小说,当你读的时候是可笑的,当你读完之后是悲哀的。”纵观果戈理的创作历程,经历了一个从色彩明亮的幽默风趣,单纯的诙谐逗乐、滑稽戏谑,到幽默与讽刺相结合,再到凝重严峻的嘲弄、尖刻的挖苦和辛辣的讽刺的发展过程。这一历程标志着作家对现实观察的日渐深入。其中他早期的讽刺艺术对于后期讽刺作品的创作起了重要的作用,为“含泪的笑”这一讽刺艺术奠定了坚实的基石。本文通过讨论分析《密尔格拉得》这部作品集揭示作家在这部作品和这一阶段的讽刺艺术。
果戈理的早期作品是《狄康卡近乡夜话》。这部作品的创作同乌克兰的民间文化有密切的关系,其中的多数故事都是用果戈理十分熟悉的乌克兰民间节庆生活和集市生活组织起来的。在《狄康卡近乡夜话》,作家以故乡乌克兰为背景,把神话、童话、民间传说和现实生活交织在一起,其基调非常活泼、欢快。而且作家的早期幽默往往是通过人物愿望与事物发展的矛盾来挖掘可笑之处。例如在《五月之歌》中,村长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千方百计破坏儿子的婚姻,结果反而遭到了儿子和朋友们的惩罚,使自己沦为笑柄。别林斯基甚至把《狄康卡近乡夜话》中的《五月之歌》拿来和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相媲美。而在《密尔格拉得》中,作家不再假托一个讲故事人来完成对诗意生活的呈现,而是走上前台,以艺术家主体姿态直面毫无诗意可言的、人性被扭曲殆尽的、灰蒙蒙死沉沉的寄生虫生活内幕。在这一阶段中,作家已经慢慢地实现了幽默和讽刺的结合,因此,这一阶段也被认为是作家从浪漫主义走向现实主义的过渡。在《密尔格拉得》中,作家写的大多是地主贵族空虚无聊、平庸没落的生活。如《旧式地主》中所描写的两个老人阿法纳西・伊万诺维奇和普利赫里娅・伊万诺夫娜。“两位老人都有旧式地主的传统习惯,非常喜欢吃”。他们每天平均要吃喝九次,早晨起来喝咖啡,上午休息时要吃些东西,午餐前一个小时还得吃上一顿,接着就是午餐,午餐之后午睡起来还要吃些东西,出去转悠回来还得吃东西,晚餐前照样吃东西,然后吃晚餐,而睡觉前仍然要吃东西。吃、喝、睡成了他们生活的全部主题。这些足见他们的生活是多么的空虚无聊。而在《两个伊万吵架的故事》中,作家用十分幽默的笔调来描写两位地主的无聊生活。两个伊万本来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的友谊甚至成为许多人的楷模,但是仅仅因为有一天伊万・尼基福罗维奇骂了伊万・伊万诺维奇一句“公鹅”,两个人便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互不相让,还因此打了十几年的官司,直到他们须发皆白,家财耗尽,仍没有结果。因为一件小事结怨还因此纷纷扰扰十几年,可见他们的生活是多么空虚庸俗。
从《狄康卡近乡夜话》到《密尔格拉得》,作家创作的基调渐渐沉闷,讽刺的主题开始比较突出地彰显。作家开始对“我们生活的不完美”进行披露,对“庸俗人的庸俗”进行曝光,对那些庸人进行讽刺,让读者在作家对他们的描述中忍俊不禁。尽管如此,不同于果戈理的后期作品,特别在《钦差大臣》和《死魂灵》这两部伟大巨著中,“含泪的笑”显得很忧伤、沉重,充满理性,目的明确,且讽刺的主题十分突出。他在《密尔格拉得》中的“笑”还是相对明快、轻松的,甚至带有一些温情。在发出笑声的同时,我们仍可以感受到,善最终是会战胜恶的,光明定会驱走黑暗。例如在《密尔格拉得》中收入的《旧式地主》中,当我们在看到那两位老人拖着蹒跚的脚步,用颤抖的手拿着苍蝇拍打苍蝇的时候,或者一觉醒来还要喝点酸牛奶的时候;在《两个伊万吵架的故事》中,当我们看到作家用幽默的笔调描写两个伊万的外貌,“伊万・伊万诺维奇是个瘦高个……伊万・伊万诺维奇的脑袋像个根儿朝下的萝卜,伊万・尼基福罗维奇的脑袋则像个根儿朝上的萝卜”,看到伊万・伊万诺维奇吃完甜瓜后,亲自在包瓜子的纸上写上:此瓜食于某日或某群在座,看到这两个本来要好的朋友因为“公鹅”这个词而结仇苦斗十几年时,我们固然会苦笑不已,但与此同时,我们对主人公也充满了同情。我们在听到作家讽刺的同时,也能时时刻刻感受到作家对他们的怜惜和温情。例如,在《旧式地主》在,一开头作家就这样说道:“我至今不能忘记两位过去时代的老人。唉!他们已经不在了,直到现在我的内心仍充满着怜惜之情。”在文章中我们也能经常听到作家以第一人称的口吻感叹:“真是两位善良的老人!”由此可见,尽管作家对地主们空虚无聊的生活持不赞同的态度,但是,在描述的时候作家的讽刺是温和的,带着强烈的同情和怜惜。我们也可以看出,在作家创作《密尔格拉得》这一阶段时,他力图把理想和现实的东西统一起来,就像在《旧式地主》中,作家一方面否定乡村地主庸俗枯燥的生活,一方面又表现出对宗法制生活的怀旧。例如在《旧式地主》的开头处,作家就以第一人称的口吻说道:“我很喜欢住在偏远乡村里的孤单寂寞的庄园主的那种简朴的生活,在小俄罗斯,人们通常把这样的庄园主称为旧式地主……在那些老头儿和老太太的脸上,你见到的总是那样善良,那样关切和诚挚的表情,你会不由自主地抛弃,哪怕是暂时地抛弃一切想入非非的念头,不知不觉地全身心地沉浸于下层的这牧歌般的生活之中。”但随着他对现实生活理解的加深,例如他本人在彼得堡的生活中,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充满希望,而是不断地看到黑暗的现实。加上他创作思想的发展,理想和现实已经开始逐渐地分裂,因此,在他后来的作品中才越来越突出丑恶和黑暗。
果戈理在这个时期的讽刺艺术还有一个特点,即一部作品中同时出现几个具有广泛概括意义的形象,例如在《两个伊万吵架的故事》中,除了两个伊万这两个讽刺形象外,作家还塑造了诸如贪污受贿、敷衍塞责的法官形象。
总的来说,在《密尔格拉得》这部作品中,作家已经实现了幽默与讽刺的结合,开始审视揭露不完美的、平庸的社会生活,实现了对早期作品《狄康卡近乡夜话》的超越。但是相对于他后期的作品,这一阶段的讽刺仍显得比较温和,作家仍然对社会上的这些现象怀抱希望。不管怎样,在《密尔格拉得》这部作品中的讽刺艺术对于作家后期创作《钦差大臣》和《死魂灵》这样的讽刺巨著还是起到十分重要的前期积累作用。因此,分析这部作品的讽刺艺术对于更好地认识果戈理整个创作的讽刺艺术显得十分重要。
参考文献:
[1]别林斯基.别林斯基文学论文选[M].上海译文出版社.2000.
[2]别林斯基.别林斯基选集(第一卷)[M].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
[3]李宇基.果戈理早期作品中的“笑”[J].俄罗斯文艺.2003,(6).
[4]果戈理.果戈理全集2[M].安徽文艺出版社.19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