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传志：蓝色资本家] 柳传志资本家

　　联想集团控股公司董事局主席柳传志在2001年末得到一个稍嫌迟来一些的荣誉:成为美国《时代》杂志评选的全球25个最有影响力的商界领袖中中国内地惟一上榜的企业家，排名第14，“他是联想的总裁，是中国最赚钱的个人电脑生产商，今年的营业额会增长25%”。柳传志对这个评价的反应是:“能把我们‘联想’放在这个位置上，中国经济在世界经济舞台上的份量越来越大是一个重要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中国企业家群体现在逐渐走向成熟，受到了媒体和社会的关注。”
　　但是谈到联想，柳传志越来越多地把它跟联想集团的现任总裁杨元庆以及神州数码公司的总裁郭维联系起来，有“几乎完美的企业战略家生涯”的柳传志正在从一个企业家向一个资本家转型。正如《时代》杂志的评语所说“制造计算机并不是柳传志事业成功的第一步，但却是最重要的一步”。
　　在今年联想集团的誓师大会和新战略发布大会上，柳传志正式把联想大旗交到杨元庆手中，联想集团同时还宣布了一个新战略，从IT的制造商向IT服务商转型。但2001年并不是联想最好的年景，网络投资泡沫的破灭直接影响到IT(信息技术业)的全球市场。国际数据公司IDC估计，联想集团难以完成2001年销售400万台PC的战略目标。
　　突围一年以后
　　2000年7月30日出版的《三联生活周刊》的封面故事是《柳传志突围》，讲的是56岁的柳传志在互联网时代给自己设计了双重挑战――个人转型和企业转型，突围一年多下来有什么新情况呢？
　　联想进军互联网时代最重要的步骤是以FM365为“种子”，与AOL组成合资公司。
　　2001年6月11日，联想集团宣布与全球网络与媒体巨子AOL组建合资公司。联想集团总裁杨元庆说在联想与AOL签约内容中，AOL是惟一向联想提供互联网技术、服务平台的企业。AOL不能与国内其他互联网公司有技术和服务层的合作，与此同时联想不能与国外其他网络服务公司联盟。美国华尔街第一大券商美林证券知名分析师布拉吉特与洁西卡柯恩高度肯定这项合作，他们认为联想是一个实力坚强的合作伙伴，这是AOL在开拓中国市场方面迈出的重大一步，至少未来五年公司都将因为这项合作而受益。他们相信未来十年中国内地的网络市场。
　　联想与AOL将分别向合资公司投资约1亿美元，初期分别投资为2500万美元。在联盟条款当中:“由于合资公司是在原来FM365基础上建立的，因此双方都将按股份比例承担FM365过去的投入。”联想漂亮地让AOL替FM365的过去买单。
　　尽管业界观察人士对AOL后面的美国传媒巨头时代华纳望文生义，但这个合资公司的具体业务是什么至今还不十分清晰。杨元庆在公司成立大会上介绍:“AOL除了出资一亿美元外，还将主要提供互动服务技术――在网络接入、数据托管、信息安全、个性定制、认证及结算以及电子邮件和及时信息方面的同步技术和运营经验;AOL还与合资公司分享全球市场推广、广告渠道等资源。联想除了出资之外将与合资公司分享电脑用户资源，将在联想个人电脑、手持接入设备等终端产品预置互动服务，在联想消费市场的渠道进行推广。”或者说这是一个“市场换技术”的联盟。对于联想是否将借此进入传媒业，柳传志说:“目前没有，媒体主要跟政治上的东西太敏感。我本来说话就冒，别再出什么别的毛病，暂时没有。”
　　2001年11月3日，联想集团对外宣布“公司进行人员优化”，FM365被裁的员工比例是30%。11月20日，联想在香港联合交易所发布公告称，AOL附属公司和Legend Research已根据认购协议，分别完成初步认购4.9万股优先股及近50999股普通股。这意味着联想与AOL已经完成股份认购，转让资产予FM365。据有关媒体报道:“在FM365基础上建立的合资公司，名称及LOGO巳经由AOL指定的一家美国咨询公司负责策划，估计不久就会向公众宣布，届时联想FM365将成为历史。”
　　FM365是柳传志投资的一个败笔吗？柳传志说:“我觉得是一个必然过程。去年网络经济有很多观点我认为一点都没错，只不过是提前了。之所以提前的原因是网络服务的内容非常超前，而网络的物质基础都没达到。基础设施，像光纤，还有银行付款方式的安排等都没实现，所以它不能形成一条路。对FM365来讲有两点，第一，没有FM365，AOL会不会跟我们合作？跟A0L合作将来是不是会是我们的一个大动作？因为你想中国电脑的上网使用之中，对社区服务这块其实目前还有很大的空间。我觉得我们一定要在这方面有所建树，才能够吸引更多的企业很好合作。第二，我们进入完全不同的领域，总得要摸索经验，总得要花学费。”
　　2000年8月23日，联想集团宣布收购财经资讯网站赢时通，以总值3537万美元的有形资产入股赢时通，以40%的股权成为第一大股东。这是当时中国网络并购热潮的第一案例。
　　收购赢时通是联想进入互联网业，聚焦财经、教育和接入服务领域的一步棋。借赢时通进入网络证券交易市场应该是联想一直没说但是一直都想着的目标。财经网站主要包括银行、券商等金融机构的网站，以财经资讯内容为主要服务的财经ICP网站以及以技术服务为主要业务的网站，赢时通属于第三类。联想的产品捆绑赢时通的技术和服务，对赢时通是一个好机会，但这并没有改变中国财经网站的格局。按照证监会的规定，只有券商网站才有网上交易的资格，这个门槛赢时通并没有跨过去。2001年底，有媒体报道赢时通正在待价而沽，联想打算放弃了。
　　追溯到2000年2月29日，联想集团及香港联想以每股33.75元出售及发行8500万股份，共集资港币28亿元。配股说明称:相当一部分资金将用于投资及收购内容供应商，发展先进的互联网接入设备和接入技术，研发及推广电子商务解决方案。4天以后，联想在3月3日宣布与盈科动力合作的消息，联想股价攀升至70港元，总市值跃居香港十大公司之列。据香港联交所资料，联想集团由2001年8月16～24日七个交易日内，除17日之外，每天皆有回购股份，总数达2745.2万股，回购价介乎3.40～4.225港元不等，平均斥资共1.09亿港元。
　　柳传志说……
　　2001年12月24日，本刊记者专访了柳传志。
　　记者:您对网络泡沫怎么看？
　　柳传志:在我看来，网络应用在去年和前年的宏伟目标都是可以实现的，只是时间问题。这一轮泡沫的出现说明世界的经济发展是体系式的，哪方面单方面突出都不够。网络在去年强调其ICP、ISP，忽略了在生活中其他配套的东西。影响最大的应该是电子商务，人们的购买观念和银行方面都没有构成系统。为什么网络将来一定可以？因为这些还没有得到应有的发展。
　　网络之所以出现泡沫，我认为资本市场要负主要责任。投资人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不能冷静全面看待客观规律的发展，看不准是能力不够，把泡沫看成符合客观规律的东西;第二种情况是少数投资人趁机兴风作浪，从中牟取利益。这就构成了投资市场的一种短期喜好。网络经济把这种东西特别扩大化了，玄而又玄，甚至超出了人们的理解程度，强行逼迫别人去了解。这是一个很深刻的教训。
　　而从事网络服务或者有关事业的创业者或者经理人，有时候太服从于资本市场的短期行为或者也想从中渔利，往往把长跑当作短跑来看。本来企业上市目的是给资本市场一个更大更长久的回报，有些人就把上市作为短跑的终点。
　　我觉得泡沫的原因是这三点，而资本市场的作用更大一些。
　　记:资本市场稍微做虚一点是不是有激励作用？所谓虚是一个量还是质的问题？
　　柳:我认为本来也不应该虚。做实了之后你再根据需要的量(放大)，大家就都明白;虚了以后量就分不清了。资本市场应该让人们引导一个潜在性的要求，不要有意识地把引导性的(东西)说成就是现在的，做一个套。我觉得这反而会产生矛盾。实际情况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这样可能是最合适的。这次网络大风潮就是资本市场不按照规律办事，引起经济衰退是正常的，作茧自缚。
　　其实仔细想想，中国这次吃的亏并不大。中国几家公司到纳斯达克上市了，大部分人看了心就热，特别想自己也上市。由于中国没有二板市场，所以他们就没有上成市。所以最多是这些人倒了霉，梦破了。如果大批的中国公司上了二板会是什么结果？中国的投资者就会被套牢，(二板市场的推迟)无形中保护了这些投资者的利益。有一次看《对话》节目，我在美国的一个中学同学(和我一样的老头了)指着电视里面我一个朋友说:“我最讨厌那人了，我买的就是他的股票，结果做的不好了。”
　　记:网络泡沫对中国IT制造业有什么影响呢？
　　柳:我个人对中国、对世界的IT业都充满信心。因为IT业在世界经济的链条之中，没有出现像日本银行业那样的严重失误。世界科技和传统经济的结合而且促进生产力的发展是必然的，所以不会多长时间就会复苏，而且会离我们的网络梦更近一层。中国IT产业虽然受到冲击，但中国对于IT产品和服务的需要还是在增加。
　　国内今年PC市场上半年销售不好，问题主要是出现在家用PC上，商用PC销售很好。商用PC销售很好说明企事业单位必然以企业信息化建设作为我们国家，特别是加入WTO以后的一种基本需要，应用也越来越深入。家庭PC一反常态的原因，我们经过分析后认为是去年网络经济过热造成的，电脑和房子、汽车、手机不同，含有一定程度的非理性，随大流买的量太大。
　　记:有很多分析家把信息化称为一场革命，您认为呢？
　　柳:这个问题不很清楚。从一个角度来说，中国以前IT渗透到各行各业之中做得实在是不够。具体举例联想集团来说。联想在1994年，PC毛利率是24%，净利是2%，费用占22%;今天PC毛利率是14%，净利是4.6%,费用上不到10%。库存从最多200天降低到现在17天，应收账款从100天左右降低到现在22天。可以看到信息化建设起了巨大作用，指挥员非常准确地看到我的钱物在什么地方，我预定的战略执行得怎样。但是1997年以前我们就是蒙着打，月报总结100多个会计忙一个月都拿不出来，所以在跟风的同时，败相已经出来了。电脑是一个特殊商品，是新鲜水果，联想库存积压三个月以上就算死账处理。像中国有一个电视机厂商，财务报告上说利润是20亿，库存60个亿，这对我们来讲就是亏损40亿。但是早晚电视都得按卖鲜果来卖，中国这么多企业要同国外竞争，信息化至关重要。
　　去年在网络泡沫的时候，大家就十分费力地理解新经济的含义，像穿皇帝的新衣似的。巴菲特的一些看法我不太赞同，他看不见高科技的作用，只认准传统行业，所以他不投资微软。其实微软对投资人的回报当时高于传统行业，而且不是泡沫。有了信息化在企业流程方面的作用之后，会对企业运作效率本身发生根本改变，在经营结果上变化才能体现出来。但是我还没有领会到革命。
　　记:您觉得中国网络业中王志东、张朝阳等人成长为一个企业家，和别的行业有什么区别吗？
　　柳:他们上来就是制高点。联想是极其小心谨慎地过来的，而他们一开始资金比较充足，可以做更多的冒险。资金可以分成几部分，可以用来尝试学习的资金那一部分比较宽裕，不像其他行业。他们当时是有一些过了，但现在一定要坚信方向是对的。我觉得互联网行业进入的门槛低，过程却不简单，而且能够到达终点的，只是少数人。现在不要太受投资人短期喜好的影响，不要乱了阵脚。经理人需要调整，节约成本，维护企业的根本利益，把长远利益看清楚。
　　记:怎么回顾联想在网络业的投资，例如FM365、赢时通这些动作？
　　柳:总体上讲方向是明确的，操作上当时有过热的成分，投资人给我们的压力也很大。但是总体方向没有错，两三年后网络服务业肯定有大发展，AOL和FM365的合作肯定会发挥大作用。现在我们是过桥和过河的目的知道了，过的方式究竟如何还在学习过程当中。
　　作为对投资者的一种回报，我们回购了联想的股票。原定计划要买很多股票，现在才完成不到1/5。
　　记:您投资的理念是什么？联想的投资是让联想控股公司增值的战略投资还是纯粹的资本投资？
　　柳:我做投资是在资本层面上，追求的是资本回报，属于资本家概念的投资，跟集团本身没有特别直接的关系。
　　业界发生了什么？
　　按照给投资者回报的道理讲，联想在寒冷的2001年的表现不错。在另外一些企业可能冷气更足一些，但在冷冬里还是能看见一些爆发的迹象。
　　有人认为柳传志最伟大的贡献是把技工贸改成了贸工技，如果10年前联想一直坚持技工贸的话，联想也许早就不存在了。
　　中国互联网的“先烈”张树新有这样一个看法:“我们在美国发现了新经济的源头，就是技术创新。技术创新对市场本身的带动通过资本市场的筹码进行重新分配。风险投资对技术投资，对于它当时的股价预期肯定是高估了。正因为这种高估，集中了人们想象力的期望，很多的市场筹码就向它集中，它用这些筹码把旧的买了，然后用新的改造旧的，于是社会进步了。在国外的这种新旧经济的交替一定是技术创新、投融资市场的筹码转换、财富效应的结果，完成新的经济改造、全球扩张，包括微软都是这样。但前提是它确实是一个技术创新带来的新兴市场标准，而且这个标准逐渐变成一种赚钱方法。”
　　“新浪有1亿美元但是不可以去收购中央电视台，那新浪怎么落地呢？新浪真正要产生效应，是要通过他的技术创新，使资本筹码集中，去洗传统资源。当然这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洗不动，一种情况是不去洗。王志东的错误是他不去洗。那么他就没有悟到新浪本身的价值是什么。所以现在变成了谁去洗。”张树新说。
　　主张让王志东去职的新浪网董事段永基解释说:“一是他(王志东)不能给投资者拿出一个有效的赢利计划来。他说还有1亿美元，够花5年。但我们的钱不是给你花的，是用来赚钱的，不能因为你还能花5年，我们就再等5年。这个概念不对。我们忍受了8年，现在，投资者用换一个人当总裁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意见，我们只不过想换一个烧钱慢一点的总裁，却引起这么大的风波。大家齐声谴责说资本是无情的、赤裸裸的、丑陋的、血淋淋的。那王志东烧我们的钱就不血淋淋吗？媒体对资本仇恨式的狂轰滥炸，我只能感到无言的悲哀。这是否太不公平了？”
　　段永基的这一番话在随后新浪网“收购”阳光卫视，阳光四通新媒体集团的成立上显示得更清楚一些。阳光四通新媒体集团总裁陈晓涛说:“我们的一个实际想法是希望影响新浪网的董事会。”新浪网的联合董事长吴征说，“新浪网―阳光卫视要建立一个广告、宽带、内容一体化的跨媒体平台。”但是这还是印证了新浪网1亿美元的价值。曾几何时，新浪网一位高级主管说:“收购？这笔钱可不是那么好花的。将来就靠它来撑新浪网的价值啊。”
　　网络冬天还没过去，网络业作为一个产业属于幼稚阶段，能否在这块田里种地是首要问题。在这一点上，搜狐的张朝阳做的也许稳重一些。1999年11月，在搜狐积极准备上市的过程中，搜狐董事会曾对张朝阳发生了极大的信任危机。但这个时候张朝阳的“注意张朝阳经济”产生了很好作用，因为搜狐品牌和他本人形象结合紧密，否则张朝阳极有可能先于王志东离开互联网的前台。作为一个妥协，在保留张朝阳董事长职务的同时，搜狐董事会在上市前后给公司派来了多位职业经理人，里面包括公司总经理、首席财务长官、首席技术长官，以及负责市场的副总裁。而张朝阳本人最早请来的古永锵在这个过程中则逐渐失去了公司的财权、人事权等。总结过去，张朝阳觉得自己最大的成就是学会了很好地控制董事会。在几乎所有董事会派来的职业经理人都被“请回去”之后，古永锵最近升任搜狐的总经理，还主管公司的市场及销售大略。
　　搜狐的故事应该比较符合人情:种子是张朝阳种的，故事是他讲的，市场是他做的，不能因为他不是职业经理人就让他离开。况且其他经理人也没有证明能在中国的土地上种出一棵网络花王。张朝阳现在认为自己的状态很像一个勤恳的农民:搜狐最近半年在电子邮箱、网络系统解决方案、电子商务和广告等各个可收益领域下足了工夫，把前些年还在空谈的各种“商业模式”的争论抛到了脑后。在一次公司管理层会议上，张朝阳甚至告诫与会各位:“大家报销出租车票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这张车票是否给公司创造了利润？”
　　对这种“农民”的做法柳传志一定大加赞赏，但张树新却不以为然。王志东去职之后，张树新跟他吃饭的时候对他说:出局是件好事，拿回该拿的现金，回去冷静琢磨一段再造一个平台。以她的理论，新浪网如果没有利用自己的品牌和现金，利用互联网这个信息化的杠杆撬动一块“板结在体制内可以重组的资产”，简直就是浪费。
　　“这个时候，新浪网的价值在哪里？会不会哪一天洗牌把它给洗没了？”记者问。“这个重要吗？”张树新反问。
　　正是这个逻辑，张树新在经历了瀛海威的去职，然后又被彻底洗牌，她所持有的瀛海威股份被清零之后，蝉蜕为一个积极的套现分子:只认现金不要控股。她和她在瀛海威的几个同事在投资、咨询和交易撮合领域中几进几出，用人力当干股投入，然后在适当的时机用低于市值很多的价钱套现然后离开重新进入局面。这个逻辑的深层理由正是张树新从瀛海威的经历中觉得中国缺少新经济的技术源头，纯粹建立在信息技术之上的产品和产业要在中国正在发生的产权革命中发挥作用，“资本、信息技术带来的改造和产权制度变革是中国信息革命的三要素。”张树新说。
　　这也许解决了中国新一代企业家的“原欲”问题:王志东想争取自己种地的权力，可惜的是新浪网的创业和上市的过程并非他一人独立完成，股份太分散;小心和“老实”的张朝阳保住了自己的自留地;张树新则在很多的地角田边垦荒获取自己必要的收成以完成个人和事业的原始积累，并且坚持自己一贯张扬、野心勃勃的觊觎之心。那么段永基、吴征们呢？
　　话说回来，既然新技术不是中国新经济的原动力，那什么是呢？
　　本刊记者在一次采访中国电信业拆分过程中，曾经遇到一个有趣的细节:中国电信分拆方案在媒体的报道中据说“已成定局”，记者在电话中采访一位中国电信业学者，请他就中国电信业的格局划分发表意见。不料想他说，“这个时候，谁说谁死”。话语中透露出来似乎中国电信的拆分事关重大，非一官员或某一民间分子可以妄自揣测。中国在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中，像电信业这类关乎国计民生、又在新经济的浪尖上带着巨额利润的产业的格局变化，肯定是一个国家计划权力浓厚干预的领域。但也许正视这种国家的计划权力深入参与市场化的进程，才是真正的市场化。
　　“旧的利益主体和新的利益主体达到一种均衡，然后形成一种新的主体。那么我相信国家是愿意这样的，就是把过去的权力变成一种资本。”张树新说，“假如让我来评价转型期的社会，我更愿意讲改革开放20年以来我国出了很多的枭雄，是否英雄是否企业家需要历史判断。这个复杂的世界上不同枭雄、人物游走，表现了一个不同的才华和性情。”
　　蓝色资本家柳传志呢？他在如何看待《时代》对他的评价时说:“从所评企业这个‘吨位’在世界的影响来讲，我觉得(其他当选企业)都比我们大。评上联想我觉得确实像一开始说的那样，是对中国经济发展的一个承认，对中国企业家群体的承认。我看它的评价，还有一方面主要是因为联想PC在跟国外强大的竞争者竞争的过程中做出了成绩。
　　“另外一层讲到我们所处的环境，比如像‘文化大革命’等可能是指中国企业家在非常困难的环境之中发展壮大，然后逐渐成熟。我觉得这可能是一种鼓励。评价中特别提到了向IBM、HP学习，这实际上是肯定了我们走“贸工技”的道路。因为很短的文字，我觉得我们自己所做的事情，当然肯定比他们所讲的角度要多。如在股份制改造上，在高科技产业化的形成上，在怎么样把技术变成钱的过程中，包括跟外国企业竞争这方面，联想是做出了一定的成就。”
　　在一个狂飙突进的“信息革命”时代，联想和柳传志其实都是一个相对保守、小心翼翼的作风，却又雷厉风行解决了老公司的人事和产权遗留问题，谨慎地赚钱还不时照顾一下周围他人的眼神。资本家柳传志没有脱开企业家柳传志的窠臼，念念不忘在什么时候给投资分析员中的投机分子“算一次总账”，这样的资本家是怎样一种“深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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