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如何“周游列国”?] 孔子周游列国
时间：2019-04-22 03:30:20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人 
主持人 白岩松 连线嘉宾 邹 韵 中央电视台驻美国记者 王岳川 北京大学教授 美国对孔子学院态度发生变化的主要原因 同期声：几天前孔子学院突然在美国遇到了一堵政策的墙，但仅仅几天过去,我们发现孔子是被误伤的。现在看来情况还不是太严重。为什么几天之间发生如此大的变化？更重要是或许应该思考一个问题,今后“孔子”该如何“周游列国”？
美国国务院表明，当孔子学院在大学中开展活动时，承办大学的认证资格足以符合联邦法规中的相关规定。由大学担保，在小学或中学任教的访问学者，无需在本学年结束时离开美国，除非那时是其既定的离开日期。国务院将同担保机构合作，确保访问学者由合适的指定的担保机构在适当的类别下担保。国务院认识到这一过程将需要一段时间，并已采取步骤,以尽量减少对个人和机构的影响。
在大家的关注下,5月25日美国国务院重新签发了一份关于孔子学院的公告。
不同于先前有关签证违规教师必须在6月底前离美的强硬措词，美国国务院修订后的指导意见澄清，除非到时自愿离美，否则持有J-1签证类别的中方教师不必在本学年结束之际离美。
从孔子学院的不合法到合法，从中方教师的必须离境到不必离境，5月24日美国国务院发言人纽兰表示，美国决心澄清5月17日公告所带来的混乱。
对于中美之间的人文交流，美国国务院发言人纽兰表示，美国十分重视与中国进行人文交流，这也是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参加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的中心议题之一，而17日发布的公告所引起的困惑和不解，纯粹是技术性和程序上的问题。美方将尽力解决这一问题，避免类似误解再次发生。
对于美国方面在8天内针对孔子学院连发的两份公告，中国国家汉办主任许琳也在5月26日作出了回应。许琳说，作为汉办负责人，我认为美国(国务院)纠正错误很快，我们非常欢迎这种态度，有摩擦也没有关系，大家本着互相尊重的原则，来处理一些随时发生的矛盾和问题。
白岩松：几天之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一下子好像心里就舒畅多了，那堵墙被拆掉了。其实这堵墙原本就不该有。我也特别注意到在纠错的时候，美国有关部门声明里面也在用像“误解”这样的词，包括“技术”的错误，同时我特别注意到在几个场合，强调对中国的孔子学院在美国的文化交流项目用了“支持”的字眼，对于双方的文化交流这种态度的转变是非常值得欢迎的。
接下来我们连线本台现在美国的记者邹韵。邹韵，仅仅几天的时间，开始以为孔子在美国中枪了，现在看来是误伤。几天之间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字里行间你们得出的结论是什么？
邹韵：我觉得美国方面在短时间内对这一问题发生巨大的变化，主要有以下四个方面原因。首先是中方的表态和施压。我们知道在17日第一个公告发布之后，中国不管是汉办还是外交部都呼吁这个事情能够得到妥善解决，不影响项目的正常进行。而这和美国一开始所声称的事件只是一个常规性的规范签证的事务有一些出入,美方显然意识到他们所认为和声称的技术性的、程序性的失误在中方看来影响到中美的文化交流。而之前的做法他们也意识到有些过于强势了,所以这就是美国国务院发言人纽兰在最近两次新闻发布会上谈到孔子学院问题的时候也在一直强调,这是国务院的日常工作，绝对不会影响到中美人文交流,也不是针对孔子学院和中国教师的。
第二个方面，跟第一个指导意见相关的议员在17日之后走访了一些地方的孔子学院，也与孔子学院负责人进行了沟通了解，了解了第一手情况。虽然对于谈话具体内容在我们采访的时候双方都表示不方便透露，但是就在新的指导意见公布之前，当时有几个校方就表现得非常乐观。他们认为，国务院很有可能就初步的指导意见进行修改。我们认为是议员在走访这些学校，了解到信息之后发现与他们一开始所掌握的信息有出入，所以对公告进行了修订。
第三个方面,美方也对此次事件进行了重新的考量。因为孔子学院在美国发展的很普遍,48个州有80多所孔子学院和300多个中小学孔子课堂。所以,如果突然让一些相关的中文老师离境,或者让这些志愿者离境,受影响的不仅仅是这些老师和志愿者,对于众多正在接受中文教育的美国公民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最后一个方面,美国国务院在17日发布指导意见的时候,就给自己留了一些回旋的余地，当时我们注意到,这个指导意见叫初步调查结果,所以我认为“初步”就可以理解成为不是最终的，也是在掌握一些情况和平衡之后有一定修改的。
以上四个方面是美国发生态度变化的主要原因。
白岩松：其实我更愿意接受这是一个失误，或者是一个技术性的错误的说法。因为文化交流对于两国尤其中美这样的大国之间是非常重要的，在过去的这几天，很多人为了使两国之间的文化交流进行得更好也做了大量的工作。
孔子学院应如何发展？
白岩松：其实孔子学院在美国遇到一堵墙——现在当然是拆掉了——首先有一点，孔子学院在美国的兴建是应美方比如说大学，包括相关机构的邀请建立的。美国方面对于学汉语的要求每天都在增长，奥巴马的女儿在学汉语，Facebook的创始人扎克伯格在学汉语，包括拜登家也有孩子在学汉语。同时美国和中方未来这种文化交流——5年10万美国留学生要到中国来学汉语，可见有的时候我们单方面解读成我们希望更多的美国人学汉语，不对。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当他跟另外一个国家交往的时候，拥有这个国家语言方面的人才是非常重要的。新中国成立初期的很长一段时间，当我们陆续打开跟很多国家的外交大门的时候，我们的外语人才严重不足，因此学人家的语言有时候也是自身非常重要的一种需求。
我们现在看一个图，这是孔子学院在全世界的分布图。请注意这里说的孔子学院是包括课堂，因为课堂量是非常大的，在欧洲涉及31个国家187所，非洲是19国26所，亚洲是31国112所，在美洲反而特别多，因为它包括了学院和课堂，美国孔子学院就81所，还有很多的课堂等等。看到这样的局面我们知道，经过这些年的努力孔子学院和课堂发展的速度很快，现在到了新的节点，如何更好地发展，量可以了，是不是到了做质的地步？我们的速度是不是要调整得更好，又好又快还是怎么样？ 接下来请教一位专家——北京大学王岳川教授,他多年研究中国文化的传播。首先一个问题,针对这次现在看来已经过去的风波——孔子学院在美国遇到了无形的墙,现在拆掉了。但是对于孔子学院发展来说我们应该思索一些什么？
王岳川：我觉得在一种文化进入另外一种文化的过程当中，必然会出现接纳、排斥、整合、激荡的过程。全世界除了中国的孔子学院之外，在东亚，日语学习中心在海外有几百所，韩国的世宗学院在海外有几百所，欧洲的德国歌德学院在全世界也分布很广。为什么会对中国文化出现这样的情况？这跟过去的文化冷战心理模式有一定的关系。当然，我们自己的文化介入的时候也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比如说印度的佛教进入中华大地，激荡、整合，汉唐两朝皆是如此，到了宋朝才三教相对比较和睦。所以，中国文化向海外的输出或者交流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给我们的提示就是我们做得比较单一，这个单一主要在输出方式就是以孔子学院为主，我们可以从几个方面来改变：
第一，国家来组织翻译一些中国文化“和为贵”的和谐精神。比如编写中国强调非战争的一种交流和睦相生的图书，向海外输出。我举一个例子，1985年日本向海外翻译出版的1000本图书，现在西方对日本文化的接纳相对来说心情比较平和，我把翻译图书这种用英文阅读的方式称为“文化预热”，通过预热之后我们的孔子学院不断教授中国的汉语和琴棋书画。
第二，琴、棋、书、画很重要，因为文化外交是魅力外交。一种文化一定要有魅力，一定要有听众，一定要出高山流水的对话。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模式，就是中国的电视、电影，尤其是网络电视要大量通过双语的方式传播中国文化，这样一来我们中国的文化孔子学院就不会像今天这样让西方突然感觉到有一种不安，心里面有一种忐忑。我相信多种输出方式会更加平和、更加多元。
白岩松：不妨解读成两部分，一个是由于它的需求可能对你的语言也产生更大的需求，因为经济的合作。另外一方面，琴、棋、书、画包括电影、电视，以喜闻乐见的方式很自然接纳你的文化。接下来就要关注一下，不仅仅是孔子学院了。其实随着中国GDP已经融入世界这样的速度，文化的交流以及文化的走出去，是我们回避不掉的命题。
文化走出去：商业途径、民间管道、政府推手如何协调？
白岩松：在文化走出去的时候，离不开商业途径，包括民间的管道，但是隐隐约约也会看到政府的推手，三者之间应该如何协调？
王岳川：我觉得是政府出政策，然后商业出资金，让学者、艺术家来做西方喜闻乐见的英语讲演交流，又能够用汉语给他们谈论中国文化的问题。而且，我认为我们今天不可以用简单的思维，比如我给你什么东西等，而是魅力外交，外交艺术化、魅力化，甚至人格化，让西方感觉到中国是可亲、可爱，甚至是有人格魅力的文化输出。
白岩松：这些年经常听到有很多人在说中国形象，要打造宣传中国的形象。但是谁能够告诉我们，我们有没有认真地研究，我们要打造什么样的形象，是那种可亲的，还是那种悠久历史的，还是怎么样。我觉得这个课题我们要思考。任何两个国家之间文化的交流永远是一个连接的纽带，哪怕是在敌对，哪怕是在冷战，哪怕是好久没见的时候刚刚开始搭起一个桥。中美之间今年就是一个重要纪念的年份。当初是乒乓球打开了交往的大门，但是1973年的时候费城交响乐团来中国，也是非常重要的。这给我们一种启示，任何一个国家不管你会遇到前进中顺利的时候，两国关系很好，蜜月期，或者是不好的时候，但是文化交流的纽带永远不应该断。因此，这次我们很高兴看到美方进行一次纠错，孔子学院可以更好地在美国发展。但是我们也要思考，在文化交流中如何润物细无声，如何用别人喜闻乐见方式，在别人需求的情况下双方一拍即合。同时，我们所有人应该都去思考这样一个命题，我们要打造一个什么样的中国形象给这个世界。
链接
J-1签证
J-1签证是一个大的签证类别,其中包含短期访问学者、培训人员、教师、教授;研究学者部分专家、医师、少数国际访问者、少数政府访问者、夏令营顾问等十几类,适用范围非常广,堪称“万能签证”,也就因此容易引发混乱。
目前中国国家汉办选派到美国从事汉语教学的中文教师主要有两类，公派汉语教师和志愿者，公派汉语教师持J-1和教授交流学者签证，在孔子学院所在大学任教没有问题。但有一部分是在当地中小学任教，按照美方之前的要求应持J-1教师签证，同样的志愿者中持J-1教授和交流学者签证在当地中小学任教也有问题，而修改后的最新公告已表示，美方将协助中方规范教师改换签证类别，解决这一问题。
（摘编自CCTV《新闻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