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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末户口调查中的官绅与民

    时间:2021-06-12 12:04:03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雅意学习网手机站


      摘要:清末宣统年间的户口调查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具有现代意义的户口调查,引起了巨大社会反响。在此次户口调查中,由于各自地位与立场的不同,官绅与民众对户口调查的认识、反响均有不同。他们在这场户口调查中的冲突与调和反应出民众对政府的信任危机,致使政府公信力下降、官绅执行力渐弱,这一切蚕食着清政府的执政力,也是清政府走向灭亡的原因之一。
      关键词:清末;户口调查;冲突;调和
      中图分类号:K25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2—2589(2010)26—0165—02
      
      掌握户口实数对于一个国家政权的稳定具有相当的重要性。1908—1911年,清政府在全国实行了一场大规模的户口调查,“清查户口,所以为今日必办之要政者,不仅为教育或禁烟计也,其最大之关系,在使他日编订宪法,组织议会,颁布自治制度之际,预核全国人民,立定选举区。” [1]可见,清末这次户口调查的主要目的已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征税、征兵,而是选举议员,召开国会。
      一、官绅与民的冲突
      清政府自民政部决定清查全国户口实数以来,就制定了严密的办事章程。1908年清政府颁布的《调查户口章程》中规定,“各省以巡警道为总监督,其未设巡警道各省暂以布政司为总监督……调查户口事务由下级地方自治董事会或乡长办理,以总董或乡长为调查长,董事或乡董为调查员,其自治会尚未成立地方,由各该监督率所属巡警,并遴派本地方公正绅董,会同办理,各地方所有巡警官长均有协助调查之责。” [2] 由此可知,清末户口调查主要是由官员与地方绅士一起执行的,各级官员与绅士的职责划分也算明确,但在具体履行过程中,却屡屡引发官绅与民众的冲突,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种:官吏的苛勒、调查员从中需索、绅董办理不善、乡愚的误会和莠民乘间煽惑 [3]。政府官员作为政府的办事人员,理应严格按照政府所颁布章程执行任务,但在具体操作过程中却并非如此。《调查户口章程》中对调查年限、调查区域、调查经费、调查要则等均有明确规定。在第八章调查要则第26条中提到“调查时应由总监督及各监督分别出示晓谕,详叙调查宗旨,严禁借端需索、造言生事之弊。” [4] 但是在清末户口调查过程中,有一部分官员出于私利,并没有严格按照章程行事,仍然借调查户口收取捐税,谋取私利。在山东利津县调查户口时,官员们“每查填一户,索钱170文,填错一字罚钱五百文。各庄长汇造送房,非给钱2 000不收其册。于是民众畏其需索,有两户并一户者,有多口少报者,任意填造,杂乱无章。” [5] 江西广信府弋阳县以调查户口为立宪前提,派调查员详细调查。但在调查中有调查员竟敢纠集劣绅数人,按丁抽铜圆一枚,统计合邑,抽得铜圆30 000余枚,一时谣言蜂起 [6]。
      在江西省各州县户口调查中,有因讹言抽丁当兵而夺回原册的,有因谬说按户抽税而殴辱官绅的,有因借端报复私仇而拆绅房舍的,如宁都,安义,新昌,崇仁等州县,纷纷闹事。崇仁县清查户口将要完成时,忽有乡民听信此举能致人于死地,而且有将要办丁捐之谣传。于是在5月27—29等日向各调查员家及巡警局索回表册,甚至打毁器物,滋鬧不休 [7]。江西丰城县地方乡民愚蠢无知,竟以为调查户口为灭门毒计,鸣锣聚众,在村旁挖一大洞将调查员某君活埋 [8]。“江西上高县县令奉文调查户口,乡愚深信谣传,号召同类围殴调查员,索还表册。而调查员之仆从二名赶赴保护,力不敌众,均遭殴毙。” [9]
      清末帝国主义侵略加剧,沉重的外债分摊到农民头上,“民之憔悴于虐政,未有甚于今日者” [10]。加上数月来,民众受水旱之灾,困于生计,如今官员、绅董在调查中又借端需索,加重了民众对政府的信任危机,民众与政府的冲突加剧,致使各地反抗户口调查风潮此起彼伏,民众与政府的冲突达到高潮,暴力事件屡屡发生,严重影响了户口调查的进度与效率。
      二、官绅与民的调和
      清查户口是宪政实行的基础,但各省举办情况,大多敷衍了事,还引发大规模反抗风潮。鉴于此,民政部申告各督抚转饬所属将清查户口宗旨编成白话文告示,在城乡市镇广为张贴,并让宣讲所详细演说,使得家喻户晓,以免发生事端 [11]。在宣讲中告诉民众“闾阎之安谧,全在户口之清厘,户口一清则良莠不致混淆,且可同享国民应有之权利。将来地方自治及有关公益等事自易次第推行,渐收实效,足见清查户口一事利国利民,裨益实非浅鲜。” [12] 如果民间仍有不明白调查户口宗旨的,则需要通行各省,按照各地民俗情形,仔细商议开导宣传的方法,要确保在各自所辖范围内家喻户晓。对于其部颁章程中有变通之处,应该详细拟订说贴,妥善商议办法 [13]。可见民政部对于调查户口过程中爆发的反抗风潮给予了极度的重视,并认真筹订了应对办法。
      为了能及时避免冲突发生,民政部通电各省督抚,凡地方举办各种新政及关于筹款的事件,应在举办之前,先由自治局或官立宣讲所选派公正绅董将办理新政的理由事先声明,以免误会 [14]。由于大多数民众不识字,故所张贴的宣讲告示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针对于此,政府决定推广教育,“每村百户设小学堂一区,宣讲所一处,并严定教学章程,勉力实行,以期教育普及。” [15]这也足以看出政府对于调查户口的重视程度。
      在地方上,各省也按照民政部的指令采取了一系列措施缓和民众的反抗情绪。比如江西南昌府,官员恳请遴选专员分途演说,以开化民智、平息风潮。要求各厅州县均应设立宣讲所,由劝学所总董聘请师范毕业、有同等学力、品行端方的人作为宣讲员。宣讲员要随时宣讲一切章程、规则,刊发告示、宣布宗旨,使得家喻户晓,避免因误会而妨碍调查 [16]。在地方户口调查中还出示了地方性条列,比如《王协同办理清乡训令》第4条规定,凡入民家调查人口,务须细言开导,不得稍有恐赫……第6条,除调查户口外,其他时间不得擅入民家及借用物件……[17] 。可见在清末户口调查过程中政府并非完全无所作为,对于调查过程中出现的反抗风潮,政府给予了回应也采取了应对措施,但为何反抗户口调查风潮仍然屡禁不止呢?主要问题还在于官绅与民众的变化。
      三、冲突与调和中反映出的实质问题
      (一)官绅——执行力渐弱
      民政部于1908 年设立统计处,并制定了“六年调查户口计划”,由于政治形势变化,这项工作压缩为四年完成[18]。但在具体实行过程中大多数省并没有按期完成任务。
      清政府规定各省年终汇奏事件必须于每年十月内上报军机处,然后交各部分别核议 [19]。但在具体办理中,各省督抚明知逾限仍不上报,按照旧例应该查处,无奈积习已深,挽回并不容易。因此,清政府通告各省督抚,由地方府、厅、州、县分乡分区自行调查,其各乡具体丁口数目,统一于每年十二月底结算。民政部拟订的清查户口章程规定1910年底一律完成调查 [20]。但各省仍拖延迟迟不交,办事效率极为低下。
      在具体办理过程中,官绅敷衍塞责的比比皆是。苏州垣胥门内道前街一带,巡警局派人挨户编查户口,无论公馆住家及店铺客栈等均问姓名及几人,填往薄上,有的见有旧门牌就抄录而去,一切仍因循以前保甲门牌的做法。官员大多不明白此项编查户口是为民政部所颁表册之用还是为自治局所用,敷衍塞责 [21]。广东省调查户口,先调查户口而后进行其他项,筹办新政不能通盘计划、相辅而行,而调查的册籍又大多不尽不实,州县官员害怕被谴责,于是粉饰应付,上面官员敷衍门面,“于是隐忍以受之,自欺欺人莫甚于此。”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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