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村脱贫的酉阳实践】酉阳脱贫
时间:2020-03-30 07:47:13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人
山坳里,红旗飘扬。红旗下,就是桃花源镇青山村小学。 二年级正上语文课。 “这个字读什么?”支教教师王丽华用粉笔写下“驶”字。 只有几个人举手。
“哪些同学有字典?”
只有几个人举手。
“为什么不买呢?”
“家里穷。”
刘燕同学突然大叫:“老师,我字典里怎么没有‘马’部?”王丽华翻了三遍,没找到。细看字典,发现是盗版的。
“怎么买盗版的?”
刘燕低下头,牵着衣角说:“我妈攒鸡蛋换的。”
王丽华的心抽了一下。
“老师,正版的贵吗?我要有一本该多好!”刘燕问。王丽华躲开刘燕的目光,望向窗外,眼圈红了。
窗外,远山葱翠,一场探索正在应验刘燕的祈望。
一改惯例竞争定村
清晨6点,天山还在沉睡。
山腰上,亮起一盏灯。
吴靖才翻身起床,穿上筒靴,拿起镰刀。
“吃了药再走。”老伴喊。
一仰脖,碗一丢,吴靖才上路了。
天山堡村小学,挺立在高高天山上。上山路只有一条――盘山小道。
吴靖才是学校唯一的老师。老师走了一批又一批,他,成了孩子们唯一的希望。
“要开学了,我得把路清出来。”吴靖才挥刀斩着荆棘。
一放暑假,荆棘就会遮蔽山路。开学前,吴靖才得用镰刀,劈出一条“天路”来。
“何时才能有条好公路啊。”吴靖才叹息。
天山堡山高坡陡,外出无“路”。“以前有条小马路,年久失修,已不能通车。”天山堡村党支部书记王洪章说。
无路,山就死了。
“而且水源稀缺,种不了水稻。”王洪章说。
老百姓过得苦,王洪章心里发酸。他想找个机会,拉乡亲们一把。
2010年,机会来了,一开年,王洪章忙得像陀螺般旋转起来。访民情,走邻村,问专家……他要做两件大事:制订发展规划,准备竞争演讲。
3月29日,酉阳县扶贫办会议室。
“天山堡土质、气候适合种反季蔬菜和药材,就差一条公路进山……”王洪章走上讲台侃侃而谈。
台下,坐着由十几个部门领导组成的评审小组。
王洪章将与31个贫困村的村领导,竞逐17个整村脱贫名额。入围村将得到一笔扶贫资金。
竞争入围分为三考:第一考,发展规划,占40分;第二考,以往资金运作情况,占30分;第三考,演讲,占30分。总分前17名者入围。
“以往定名额,都是关门内定。”王洪章说,一些真心想脱贫的村没评上,一些只盯着扶贫资金的村反而入围了,钱用了,脱贫效果却不好。
“采用竞争定村,就是要把钱给真心想脱贫的村。”酉阳县扶贫办主任李新明说。
“天山堡总分,第九名。”
王洪章激动地跳了起来。
“第一书记”保障硬件
杨孝龙肩头隆起的老茧正在蜕皮。
“这是十几个背篓的功劳。”杨孝龙摩挲着老茧说。
老杨是兴隆镇朝天门村人。
“朝天门”这名,很有欺骗性,一位在外打工的青年,凭此带回个俏姑娘。姑娘来到这里,站在悬崖下,望着崖上的天然大石门,从头顶凉到脚心。
山势险峻,无正规公路,车无法进村。
“这可把我害苦了。”老杨一脸惆怅。
老杨种了两亩菜,“背一两百斤,爬十公里山路,才能到镇上,费时又费力,找不了几个钱”。
可不种菜做什么呢?“养猪更不划算,请别人抬出去,要花上百元。”老杨撇嘴说。
与天山堡一样,路,让朝天门人很伤神。
2010年夏天,朝天门来了“第一书记”――县国税局局长黄建英。
“说帮我们解决困难,我看是走过场。”老杨瞪眼说。
“请你们相信我!”
“相信你?那你把我们出村的路修好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村民们万万没想到,两周后,黄建英抱着36万元来了。然后,黄建英一溜烟似地跑了――筹集其他基础设施款项。
“有条鞭子在催我。”黄建英说。
鞭子就是“第一书记”这顶帽子。
35岁以下的仅占5%,大专以上的仅占11%,这是酉阳贫困村党支部书记的现状。
“整村脱贫,光靠他们去引领,难度很大。”酉阳县委、县政府决策层很忧心。
怎么办?
一番酝酿后,“第一书记”构想出台。
“选派县直部门领导班子成员,兼任贫困村党组织‘第一书记’,助其脱贫。”酉阳县委常委、组织部长陶于祥说。
县委还出台政策:“第一书记”连续三年获评优秀的,县委将重用;年度考核不合格的,将被诫勉或调离。
鞭子之下,“第一书记”一溜烟似地忙起来,17个贫困村的“硬件”全面升级。
“路通了,肩头老茧开始蜕皮。”老杨乐呵了。
因地制宜发展产业
“给大家算笔账。”毛坝乡乡长彭蛟一敲桌子。会议室安静下来。
“每位游客每天消费30元,你们每户每天接待6人,一月收入就是5400元。”彭蛟扳着手指说。
没人吭声。
“都不愿吗?”彭蛟目光点射着。村民全低下了头。
“老潘,你呢?”彭蛟点名。
“没,没见过这玩意,心里没谱。”潘连胜嗫嚅着。
“选几个代表,我带你们去开开眼界。”彭蛟说。
一队人马向贵州桐梓出发, 桐梓火热的避暑旅游,猛烈地撞击着村民的心门。
“搞得。”回来后,老潘咧嘴大吼。
县扶贫办拨一笔钱,村民出一笔钱,农民新村变避暑山庄改造工程火速展开。
村民从没意识到毛坝是块宝地,直到县扶贫办纪检组长邓鸿走进这里。
“第一书记”牵头帮助贫困村完善硬件设施后,县扶贫办等部门又担负起了发展产业的任务。“一些村制订的主导产业规划有问题,需要人来纠正指导。”邓鸿说。
邓鸿来到毛坝,发现这里不但有草甸、森林,更难得的是,这里海拔高,暑热最重时,也只有27。
“毛坝可以发展避暑乡村游。”邓鸿找到彭蛟说。
彭蛟眼睛一下亮了。
2011年7月,毛坝村迎来第一波客人――重庆长安公司39个退休职工,为避主城高温,来到毛坝。
“我家住了11个客人。”潘连胜脸上乐开了花。
“包吃住,每天才30元,每顿四五个菜。到这里避暑,太划算了。”客人胡玲说。
客人开始给亲朋打电话。
重庆主城区车牌出现了,湖北车牌出现了,山东车牌出现了……
“朋友说,这里环境比桐梓好,我就来了。”山东客人石强说。
“接纳游客三个月,基本就可实现万元增收。”潘连胜咧嘴大笑。
17个贫困村,在县级部门的帮助下,就这样各自找到主导产业。
互助资金巧破瓶颈
冉景红坐在凳上,用手直敲头――一场小灾急坏了这个天馆乡魏市村村民。
冉景红养了300多头猪,眼看还有一月就出栏了,兜却空了。
“没钱买饲料。”冉景红苦着脸说,“现在卖掉,一头要亏100多元。”
八年前的遭遇,涌上冉景红脑海。“那年也是这个当口,我家没钱了。”冉景红眼红了。
冉景红跑了好几家银行,都没贷到款。“迫不得已,只有把猪卖了,亏惨了。”冉景红低头说。
冉景红为此大哭一场。
八年后,同样的灾难再次降临。“怎么办?怎么办?”冉景红急得直搓手。
“你不是参加了资金互助社吗?”老伴提醒。
冉景红箭一般飞了出去。
填表、申请、提款,一天内,冉景红借到3000元钱。“要是没建立资金互助社,我这回可就栽大了。”冉景红说。
“虽然小额信贷每年都有,但贫困户由于偿还能力低,基本贷不到。农民缺钱,往往只有借高利贷,还要有人担保。”魏市村互助社理事长冉景友说。
因地制宜找到主导产业后,资金却勒住产业发展的脖子。
思前想后,魏市村决定借助20万元扶贫资金,建立资金互助社。“村民缴100元―300元股金(可退),就可加入资金互助社,遇到困难时,便可向社里借贷十倍于股金的钱。”冉景友说。
“谁没缺钱的时候?”冉景红也加入了。这次加入,在一年后拯救了冉景红。
今年5月24日,酉阳观摩学习万元增收大会在魏市村拉开帷幕。
以贫穷闻名的魏市村,咋成了万元增收样板?“很多人跟我一样,借助互助资金搞养殖致了富。”冉景红说。
与魏市村一样, 其他贫困村也在资金互助中富了起来。
“四管”齐下,2010年,酉阳17个贫困村全部脱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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