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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语侍坐 [《论语・侍坐》断想]

    时间:2019-02-12 03:34:45 来源:雅意学习网 本文已影响 雅意学习网手机站

      《论语・先进》篇有一章《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或简称《侍坐》。这是《论语》标题的惯例,以首句或首句中的语词为题。这段文字也有以“论志”为题的。这是根据内容命题。但细想一下,“论志”实在不能作这一章的独一无二的标题。因为《论语・公冶长》就有孔子与颜渊、子路的“论志”。这次子路还反问孔子,“愿闻子之志”,孔子的回答是:“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另外,《韩诗外传》中还记载了两次孔子与弟子论志之事。一是孔子与子路、子贡、颜渊游景山,孔子说:“君子登高必赋,小子愿言者何期愿,丘将启汝”。于是各言其志。一是孔子与子路、子贡、颜渊游戎山,孔子喟然叹曰:“三子各言尔志,予将览焉。”这些文字均可题为《论志》。因此,《论语・先进》篇这段文字的标题还是以传统做法为好。
      《侍坐》是传统名篇,千古流传。它是《论语》中自成段落的最长的文字之一,内容丰富,给人以极大的思索空间。从教育的角度看,作为教育家的孔子,非常重视为人处世的人生观教育。教育之本在于如何为人,如何立身。四子侍坐,“各言其志”。这里的“志”是大志,是个人与社会、国家、百姓的关系问题。儒家诗教为“诗言志”。“言志”不同于“缘情”。从中国文学理论发展而言,先讲“诗言志”,到了文学的自觉时代,缘情之作得到认可,陆机在《文赋》中总结:“诗缘情而绮靡。”“缘情”取得了与“言志”并驾齐驱的地位。今天讲情志,一而二,二而一,不妨统称情志。而在古代,志与情本来各异其趣。言志与国计民生有关,是个人的宏望大愿,与为国为民、忧国忧民有关。王勃的《滕王阁序》不是说“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吗。情则是亲情、爱情、友情、人情,属于个人的范畴,与志相比,在古人的眼里,虽是客观存在,但不登大雅之堂。孔子与四位学生“言志”,体现了孔子的教育思想,教书育人,重在学生立身处世,致力社会民生。
      孔子的教育方法也值得称道。他对学生的态度和蔼亲切,绝无师道尊严,凛凛然望而生畏的样子。“侍坐”是老师学生一道坐着。当然这是古人的坐法,臀部坐在脚后跟上。在《论语》中,孔子与学生在一起,除“侍坐”外,还有“侍”和“侍侧”。“侍”是孔子坐着,学生站着,大抵在一起的时间不太长。“侍侧“,学生或坐或站,“侍坐”则学生一定坐着。师生同坐,更宜于亲切交谈。孔子鼓励学生勇敢发言,“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不要因为我年纪稍长而拘谨不讲,然后提出问题:“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这是一个很有启发性的问题。“居则曰”云云反映了学生的自负,平时有怀才不遇之感,可见孔子平时对学生的了解。“如或知尔”是一种假设,隐含着不能光有牢骚,应该有准备,立大志,有真才实学。这样提问,既有针对性,根据学生平时表现而提出,又有充分发挥的余地,“各言其志”,相互间还可以取长补短,得到启发。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孔子在学生发言之后的评价。既然是“各言其志”,人各有志,不得勉强。因此,孔子没有对各人的志愿作是否好坏的判断。对子路的发言“哂之”,是因“为国以礼,其言不让”。孔子是用暗示性的方式责备了子路不够谦让的态度,其中也包含了对子路所说过大过满的含蓄的批评。冉有讲的能使小国丰衣足食,公西华讲的做宗庙会同的“小相”,均与安邦治国有关,属于“志”的范畴,孔子无所轩轾。但在曾点发言之后,孔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这该如何看待呢?我认为,这不是孔子在几位学生中分高下,给曾点打“高分”。孔子“与点”,是真情流露,表示“我赞赏曾点的志向啊”。对一篇文章、一件事情,各有感悟,当学生说出自己的认识、感悟的时候,应当作恰如其分的评价,但不能抹煞各自的个性,也不能强以分数的高下来评定;即使感悟有差距,也只能启发他们提高认识。孔子就是这样做的。
      《侍坐》内容引起极大争议的是得到孔子赞赏的曾点的志愿。清代的崔述就在《洙泗考信录》中提出了若干疑问。诸如孔子所问“如或知尔,则何以哉?”当然是从政之事,而曾点答之以日常生活,与政事无关,岂不是答非所问。又如问答之时,曾点鼓瑟自若,等到老师发问,才“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不合学生对待师长的态度。还有称谓可疑,“夫子喟然而叹”,“夫子”是战国时用的称呼,用在这里可疑。崔氏大胆怀疑,这一章是道家者流所托,原来言志者仅三人,后来加上曾点为四人。其实,平心而言,这些疑问是可以解答的。所谓“答非所问”,实为无所拘束,各言其志,想什么说什么,不作迎合,照直而对;孔子“吾与点也”正是赞赏曾点直抒胸臆和愿望朴实。曾点鼓瑟是当时的一种礼仪,他承担乐奏,并非旁若无人的态度。而“夫子”一词用作学生对孔子的称呼在《论语》中达30次之多,可见是习惯用语。至于说是道家者流伪造而掺入了这番话,更属于猜想,缺乏事实依据。因此,崔氏的“疑”暂时只能存而不论。但是,这也让我们思考,曾点所言是什么样的情景呢?
      东汉王充《论衡・明雩篇》对曾点所言作了解释。他认为鲁国在沂水之上设雩祭,“祭水旱也”,即是通过祭祀,祈求风调雨顺,既无水灾,也无旱灾。王充说:“春谓四月也。春服既成,谓四月之服成也。冠者、童子,雩祭乐人也。浴呼沂,涉沂水也,象龙之从水中出也。风乎舞雩,风,歌也。咏而馈,咏歌馈祭也。说论之家,以为浴者,浴沂水中也。周之四月,正岁二月也,尚寒,安得浴而风干身?由此言之,涉水不浴,雩祭审矣。”“孔子曰:吾与点也,善点之言,欲以雩祭调和阴阳,故与之也。”
      王充是著名的唯物主义者,对曾点所言作了切近实际的解释。对“浴乎沂,风乎舞雩”作了辨证,认为不是在沂水洗澡,更不是洗澡后吹干身子,不过是涉水而过,象征龙从水中飞起。舞雩,是以乐舞举行雩祭的地方,日积月累,舞雩成了这个地方的名称。《论语・颜渊》:“樊迟从游于舞雩之下”,舞雩即地名。王充的解释在于说明事实,但它的含义是什么呢?
      宋代理学家朱熹,在《论语集注》中说:“曾点之学,盖有以见夫人欲尽处,天理流行,随处充满,无少欠阙。故其动静之际,从容如此。而其言志,则又不过即其所居之位,乐其日用之常,初无舍己为人之意。而其胸次悠然,直与天地万物上下同流,各得其所之妙,隐然自见于言外。视三子之规规于事为之末者,其气象不侔矣。”朱熹从天理与人欲对立的观念来解释曾点之志,赞美他天理充沛,人欲灭尽,心胸开廓,与天地万物上下同流。这只是宋明理学家阐发儒家理念的典型例证,未必符合原意。其实,曾点说的与天理、人欲无关,不过是他对理想社会的一种向往与憧憬罢了。
      春秋末期,礼崩乐坏,诸侯纷争,战乱频仍,是“天下无道”的乱世。曾点有感而发,描摹了古代太平盛世的景象,百姓安居乐业,社会井然有序,奉古道,行古礼,以雩祭的方式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正惟其为现实所无,才会成为曾点的理想与愿望。他渴望“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的太平盛世的到来。其次,在乱离的当代,曾点无心从政,而是洁身自好,安贫乐道。这是特定社会条件下的为人处世之道。后来陶渊明厌恶官场污浊而归隐,白居易所谓“穷则独善其身”,庶几近之。孔子主张积极入世,“知其不可而为之。”一生奋斗,到处游说,“惶惶如丧家之犬”,从政之志始终未能舒展。《论语》中记载了孔子许多不得志的感慨。他幻想“乘桴浮于海”,坐上木排到海外去。“子欲居九夷”,他要住到蛮荒之地去。他向往“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自甘淡泊,自得其乐。孔子有这样的感慨与向往,赞赏曾点的看法也是很自然的了。
      清代张履祥在《备忘录》中对四子所言作了一番巧妙的顺序解读。他说:“初时师旅饥馑,子路之使有勇知方,所以戡定祸乱也。乱之既定,则宜阜俗,冉有之足民,所以阜俗也。俗之既阜,则宜继以教化,子华之宗庙会同,所以化民成俗也。化行俗美,民生和乐,熙熙然游于唐虞三代之世矣,曾皙之春风沂水,有其象矣。夫子志乎三代之矣,能不喟然兴叹!”子路平定祸乱,冉有富足百姓,公西华淳朴风尚,曾点自然游于“民生和乐”的三代了。各人的志愿成为到达太平盛世的各个阶段,此说固属想当然耳,但读来颇有意思。有一点说得很好,曾点所言是唐虞三代的盛世景象,令孔子心向往之。
      至于曾点是不是道家者流,根据上文所说,回答是否定的。曾点表达的无非是直面现实而产生的善良愿望。朱熹在《答欧阳希通》中说曾点:“不害其为狂,过此流入老庄矣。”称曾点为“狂”,不循正道,偶发狂言,表示愤世疾俗之情,不能称之为道家。
      在孔子时代,有一批避世之士,他们对孔子都持批判态度。《论语・宪问》中的“荷蒉而过孔氏之门者”,批评孔子在如此黑暗的社会中,还有心求仕,不肯听之任之,洁身自好。《微子》篇中的楚狂接舆,告诫孔子“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不要到处游说,竭力求仕,现在的执政者都是危乎其危的啊。还有长沮、桀溺,认为“滔滔者天下皆是也,而谁以易之?”天下的坏东西犹如滔滔洪水,到处都是,谁能奈何他们,劝告孔子不必徒然奔忙了。还有荷�丈人,批评孔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孰为夫子?”这批人,孔子称他们为“辟世之士”,所谓“贤者辟世,其次辟地,其次辟色,其次辟言”(《论语・宪问》)。贤者为逃避恶浊社会而隐居,次一等的择地而处,再次一等的避免不好的脸色,再次一等的回避恶言。孔子与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但称之为“贤者”。这批人“荷蒉”“荷�”“耦而耕”,都是自食其力者,鄙视现实,避世而居。他们称得上是道家的先驱。曾点所言,与避世之士相近,不过,曾点充满理想色彩,充满向往之情,不同于避民之士的冷漠。避世之士单纯唾弃现实,没有理想的追求。因此,曾点既不是道家,也与避世的贤者有别。
      《论语》不是文学作品,而是历史人物言语、行为的实录。但它具有较强的文学性,《侍坐》章尤为突出。其中的孔子及其弟子,形象鲜明。孔子是循循善诱、教育有方的好老师,而且是性情中的人物。好老师,自不待言,上文说过了,性情中人表现在真情实感自然流露,不隐瞒,不掩饰。看到子路“率尔而对”,毫不谦虚,自然地“哂之”。听到曾点的志愿,情不自禁地“吾与点也”。这种赞赏,包含着内心的矛盾,一心有为,却到处碰壁。在愤懑不平中听到曾点的话,空谷足音,“与我心有��焉”。陪侍孔子的几位学生,个性鲜明。子路直率、爽快,不知谦让,不懂斟酌轻重,有点快人快语。冉有、公西华谨慎、小心,也很机敏。看到老师哂子路,冉有立即降低规格,将子路所说的大国降为小国,将“有勇”“知方”的目标降为“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冉有这样讲了,老师没有表态,公西华更谦逊了,“非曰能之,愿学焉”;内容也从治国降为“宗庙会同”的文化礼仪之事。曾点从容自在,老师点名之后,先表明自己的志愿不同于子路等三人,得到老师的鼓励后,侃侃而谈。可以想象,曾点得到孔子的赞许后,内心是兴奋的,于是想进一步听到老师对同学的评价。而孔子坚持“各言其志”,没有批评子路等三人的志愿。这时的曾点也许有点失望吧。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个性,在短短的对话中,还显示出各人的心理活动。这样精细的刻画,确实非常高明。这不是靠技巧而得,是自然的精湛的记录。如果将《论语》中所有人物有关的言语、行为集合起来分析,足以看到这些历史人物的风貌。
      总而言之,《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的确是一篇值得深长思之的好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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